第61章 61 故事
祁晏叫許聽悠先自己在房子裏玩, 等他整理好再來喊她。
他計劃把東西搬到卧室去，許聽悠就不在他旁邊礙手礙腳了，拿着手機在屋子裏四處走, 試圖找出信號稍強的地方。
“聽聽, 擺好了。”
許聽悠正站在一樓窗戶旁邊，見祁晏自己下來喊她, 她應聲後, 收起手機跟着上樓。
許聽悠見畫架上是白紙：“你要重新畫一張？”
祁晏：“嗯，剛才那幅不要了, 有了新的靈感。”
卧室裏窗戶關了, 窗簾也已經拉上。
許聽悠從祁晏背後抱住他，剛抱住就覺得不對, 貼近他的皮膚仔細聞：“你是不是噴香水了？”
祁晏：“噴了你送的男士香, 你說喜歡那個味道, 剛開始味道有些濃烈, 現在已經不濃了。”
許聽悠：“是我喜歡的男士香, 你帶來了, 還在我要抱你的時候，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是何居心？”
祁晏：“顏料有點味道, 我弄點你喜歡的香水，你也不會覺得味道難受了, 待會兒畫完就把窗戶打開通風。”
祁晏解釋一番, 許聽悠表示理解：“你不用噴香水也沒事, 我挺喜歡你自己的味道。”
“我自己是什麽味道？”
“在煩膩的夏天也會讓人覺得很幹淨的味道。”
“幹淨就好。”祁晏不用香水，妻子也不經常用，就是陪班春衣去試香的時候, 聞了某款男士香水，很快就喜歡上，買了瓶送給他。
許聽悠：“開始畫畫吧。”
祁晏稀釋顏料，上手開始畫畫。
他沒打草稿，直接動手開始畫了。
以前怕打擾祁晏，許聽悠都不會太關注他畫畫的過程，如今一看，大神不愧是大神。
畫畫內容初顯輪廓，祁晏手上的動作很流暢，只是沒過多久，手不禁頓住，過了幾秒，繼續畫畫。
繼續畫沒多久，他又頓住了，這次不能當無事發生：“聽聽，手不要亂放。”
妻子把她的手放進他的衣服裏，撫摸他的腹部。
之前是親他。
許聽悠：“祁晏，你把門鎖上，把窗戶關上，窗簾拉好，不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哪是有心理準備，這裏人少也不能大白天在院子裏摟抱，我做那些不是在暗示你什麽，平時就是這樣。”
許聽悠：“哦——”
她理不直氣也壯：“是又如何？我目的就是打擾你畫畫啊，不管我做什麽，你都應該專一，集中注意力……你畫的是花園吧，被老婆抱着，心花怒放了？”
祁晏：“你還開玩笑……聽聽！你不要亂來。”
被摸腹部祁晏還沒臉紅，這會兒臉龐羞紅。
許聽悠收起作亂的手：“創作不是游戲玩樂，不是夫妻間的情趣，祁老師，我已經反思過了，這就去隔壁，不打擾您創作。”
祁晏：“聽聽，你別走。”
“我在這裏只會給你添亂。”
祁晏：“你走了我更沒心情繼續創作這幅畫。”
“不是正合了我毀畫的目的……這樣好了，我接着畫，你來打擾我。”
“嗯？”祁晏腦筋一時沒轉過來。
“換個大點的椅子。”許聽悠執行力強，祁晏愣神的工夫，她已經找來另外一把椅子。
這裏沒很大的椅子，她是拿之前和祁晏在樓下坐的椅子，兩個椅子大小一樣，長得一樣，是木制的方椅，能拼在一起。
“我不會打擾你的。”祁晏已經被安排坐在許聽悠身後了，特意說一句，表示自己沒她那麽壞。
許聽悠拿着畫筆，一時不知從哪裏下手。
果然這就是大神和菜鳥的區別？
大神都給你畫了大概，你也沒辦法畫下去。
祁晏見她遲遲不動手：“你按自己的思路畫就好，随便在上面塗鴉也行。”
許聽悠：“不行，我下不去手，我下手是真的黑。”
祁晏：“下手黑是這樣用的嗎？”
“差不多意思吧，我只是想毀掉你畫畫的靈感思路，不是真的想毀掉你的畫，打個比方，原本價值一萬塊錢的畫，經過我的手，瞬間掉成五塊錢都覺得貴的畫，我不畫了，你來吧。”
近距離看祁晏畫的半成品，也能感覺出她和祁晏之間畫技的差距了。
祁晏沒讓許聽悠走，雙手圈住她的腰：“不然這樣好了，聽聽，我握着你的手畫，你手不用動。”
“你也喜歡玩這種小把戲？”許聽悠打趣祁晏。
祁晏也不否認：“對我來說是很新奇的體驗。”
“你和畫板之間隔着一個我，你和畫筆之間隔着我的一只手，畫畫難度大幅增加了。”
“更有挑戰性了不是嗎？”
“好吧，我的手給你了，這幅畫創作出來就是我的畫了。”
“嗯，本來就是想送給你的。”
許聽悠把手交給祁晏，祁晏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裏。
開始不習慣，兩三分鐘就适應下來。
坐在畫板和祁晏中間的許聽悠，怕被顏料濺到，盡量貼緊祁晏，腦袋往旁邊歪，眼睛還是看着祁晏畫畫。
“會不會很累？”
祁晏的聲音從頭頂冒出來，許聽悠小幅度搖搖頭：“不累，累也是你累。”
祁晏在妻子臉頰上落下一吻：“我不累的，才畫沒多久。”
“我想錄個畫畫小視頻可以嗎？”
“錄我們的手？”
“嗯，不會妨礙到你的，我去拿手機。”許聽悠放下筆，起身拿一直在床上的手機。
“祁晏，你剛才是不是也發現自己越坐越前面，給我擠得差點沒位置。”見自己坐的椅子，整張椅子空出來了，許聽悠坐上去。
前面不是錯覺，祁晏絕對坐到她的椅子上來了。
祁晏：“畫得認真起來就忍不住往前，畫細節的時候想離得更近，待會兒我忍住。”
“你忍不住也沒事，我不介意。”
她沒在開車啊，祁晏的無心之話才像開車，她是正經人。
許聽悠重新拿起畫筆，右手拿畫筆，左手拿手機：“你不用管我，我現在不錄視頻，你專心畫畫就好了，把我的手當成普通的鼠标，随意拿放。”
祁晏：“你不看畫畫過程了？”
“誰說我不看的？我一直看着呢，為了不讓你有包袱，發揮出正常水平，我拿着手機，假裝玩手機，其實在等待時機錄視頻。”
信號不好，手機功能就少，祁晏确定妻子在看，才繼續畫畫。
畫面的确是花園，繁花盛放，偏西方的感覺，花園裏有個肌膚雪白，穿着精致典雅裙裝的女性。
許聽悠還沒問，祁晏就說：“這個女孩是你，裙子參考了你的婚紗。”
“靈感是不是來自貴婦下午茶？可惜女孩沒有貴婦的感覺。”
“下次給你畫個貴婦下午茶。”靈感哪是來自貴婦下午茶，單純是美景襯美人。
許聽悠：“不要，我才不要，我覺得這種千金小姐更好看，要畫貴婦的話，你也要在畫面裏，貴婦和她的秘密情人。”
祁晏被秘密情人驚到，空出來的左手捏了把妻子的臉：“我為什麽是秘密情人？我不該是丈夫？”
“主要你放到情境裏，更像是體貼溫柔的情人，誘惑貴婦跌入深淵，共同沉淪，至于為什麽要接近貴婦，是因為想要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騙取金錢，比如死對頭派你來誘惑貴婦，設計捉奸戲碼，讓貴婦身敗名裂。
再狗血點就是貴婦下嫁，丈夫是慫包，婚姻裏一直被欺壓，想出歹毒的辦法，給自己妻子找了第三者，等時機到了，讓一群人來捉奸，自己好站在道德最高點。”
“不行，丈夫形象太糟糕了，你要重新設計，我就是丈夫，我不能接受我的形象被貶低成那樣，你也不能有任何情人，你重新編個故事給我聽。”
“哎喲，故事哪有那麽容易編出來的，不然就是青梅竹馬，從小有婚約，你俊逸，溫柔體貼，我美麗，落落大方，我們天生一對，到了年紀在祝福聲中結婚，立下誓約……不夠狗血，不夠戲劇化。”
“哪需要那麽多戲劇化，你不要再想情人了。”
“你吃自己的醋做什麽，老公是你，情人也是你，你無論什麽身份都逃不出許貴婦的魔掌。”許聽悠本來還想發出猖狂的笑聲，怕吓到祁晏，作罷。
“都是我啊。”
“嗯，都是你。”
“那我想聽聽情人的後續故事，比如平時是如何相處的，再比如被發現會發生什麽？”
祁晏都沒心思畫畫，就想聽妻子說的故事。
“情人當然要把貴婦捧在手心裏，甜言蜜語逗得貴婦每天都能露出笑容，身心得到滿足，讓孤單寂寞的夜晚充滿浪漫柔情。
平時會維護自己的形象，不讓襯衫出現任何褶皺，時刻保持身姿筆挺，只有在貴婦身邊才會放下高貴的身段，甘願卑躬屈膝……”
“聽聽，你是不是想我這麽對你？”說起來還沒完沒了了。
許聽悠：“不适合你呀，你又不是真的這種性格，我只是代入了你的臉你的身材。”
“我想聽後面被發現。”
“你別想了，創作者并不想被發現，想一輩子享受情人完美的服務。”
“你想得美。”
許聽悠不想再講了，每天在公司編故事做動畫已經夠累：“故事講完了，這是別人的故事，又不是我們兩個的故事，祁老師，你不能把我當成三心二意的貴婦，也不能把自己當成溫柔體貼的情人，我才不要這種情人呢，這種情人還沒你本人好玩，我最喜歡逗祁晏了。”
“壞聽聽。”祁晏作勢要咬她的肩頸，最後只是落下個輕柔的吻。
許聽悠：“你一點不壞，只能我壞了，繼續來畫畫。”
“後面半個小時你還有別的事嗎？”
“沒。”
“沒的話就坐在這裏，我半個小時內完成。”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