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晚上許栖岩到家時看對面的門是開着的，門口有個行李箱，他沒在意，想着可能是周靛青的父母回來了，便直接回家了。

第二天是周五，許栖岩早上叫周靛青去學校時，敲了半天門卻沒有人應，他想周靛青可能是先走了，也沒有多想就一個人走了，結果周靛青一個上午都沒有出現，中午許栖岩實在不安，跑到走廊上給周靛青打電話，手機關機，座機也無人接聽，他收起手機，疑惑地皺了皺眉。

下午和郝晴見面後，許栖岩對她說周靛青一天沒有來上課，郝晴擔心地問：“會不會是有什麽事情啊。”

許栖岩搖搖頭：“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出什麽事了。”

“那你先回家吧，看看周靛青到底怎麽了。”郝晴說，“你很擔心吧。”

“可是……”

“沒關系啊，我們明天一整天都可以在一起啊。”郝晴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周靛青是你的好朋友啊，你關心他是應該的啊。”

許栖岩又猶豫了一下，還是抓起書随便塞進書包裏，便起身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連家都沒有回，許栖岩跑去敲周靛青家的門，卻還是沒有人開門，電話不通，許栖岩煩躁地抓抓頭發，還是慢悠悠地蹭回家去，許媽媽在廚房做飯，他靠在廚房門口，問：“媽，你知道靛青去哪裏了嗎？”

許媽媽莫名其妙地看他：“問我，他不是和你一個班的嗎？又不是我的同學，他沒去上課嗎？”

“一整天都沒有。”許栖岩很是郁悶，“電話打不通，敲門沒人。”

許媽媽也皺眉：“不對啊，昨天他爸媽回來了啊，難道一家子一起出去了？”

“昨天回來的嗎？”

“是啊。”許媽媽轉過身繼續炒菜，說，“要不你晚點再去看看吧。”

許栖岩答應了一聲回房間去放書包，心裏有點不安，總覺得周靛青一定是出了什麽事，越想越擔心，索性又沖了出去，許媽媽從廚房出來愣是沒叫住，搖了搖頭也懶得去管。

許栖岩站在對面，開始用力敲門，一直一直敲，锲而不舍地敲，十分鐘後還是沒人開門，他有點灰心地放下想再敲一次的手，剛想靠在門上歇一會兒，就聽到有腳步聲從門後傳來，許栖岩先是松了一口氣又懸起心來，自己是不是有點吵打擾到別人了。

開門的是周靛青，他穿着單薄的睡衣，頭發亂糟糟的，眼睛有些紅腫，眼睛下面一片烏青，臉色也很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許栖岩下意識伸手去摸他額頭：“靛青你病了嗎，臉色好難看？”

周靛青往後退了一下，避開他的手，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漠，還有一絲茫然，許栖岩整個人呆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周靛青看他愣愣的樣子，面無表情地問：“有事嗎？”聲音有些嘶啞。

“我……你……你今天，沒來上課。”許栖岩說。

“哦。”

“我，有點擔心你。”

“我沒事。”周靛青說，“你沒事就回去吧，明天不是你女朋友生日嗎。”說完就想直接關門。

許栖岩擋住門，周靛青瞥了他一眼，不說話，意思是你還有事嗎。許栖岩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定忍着他的壞臉色還擋在這裏，只是直覺地認為他一旦就這麽讓周靛青把門關上，以後一定會有很多事情不對，思及此處他把門推開擠進去，然後關上門。

周靛青力氣不如他大，攔也攔不住，加上此時沒什麽力氣，只能木木地看着他，許栖岩嘆氣，周靛青幾乎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候，自己唯一見到的一次，應該是……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搖搖頭，抓住周靛青的肩膀，低着頭看着他：“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不肯和我說呢，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嗎？”周靛青喃喃地重複，笑得很酸澀，“有什麽用呢？”

“……”

“朋友也不會一直陪着我啊，你都有女朋友了不是嗎。”

“……”

“不過，反正我從小也是一個人，應該也習慣了吧。”

“靛青……”

“我什麽都沒了。”周靛青仰頭看着他的眼睛，眼神裏什麽感情也沒有，“我爸媽，離婚了，沒有人要我。”

他輕輕地笑了笑：“你相信嗎？他們兩個都不要我。”

許栖岩看着他脆弱的樣子，心髒像是被一只手撕扯着一樣，他把周靛青攬在懷裏，緊緊地抱住他，輕輕拍他的後背安撫着他，低聲說：“沒關系，還有我，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我會陪着你的，別害怕。”

周靛青揪住他的衣領，無聲無息地淚流了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