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誰偷了我的魚

春忙的時節過去，村裏人都閑了下來，三三兩兩的結伴去河邊摸螺蛳，春天的螺蛳最美味不僅肥大而且殼中沒有小螺蛳。

拿回家放在清水裏養一天，等螺蛳吐盡殼內的泥沙，剪去尾之後，清蒸、紅燒、爆炒都是一盤美味。難得有機會改善夥食，沒有人不願意下水摸上一兩碗。

葉衡和林航都是這一活動的發燒友，只要天氣好，兩人絕對是拎着水桶在河邊徘徊。這幾天家裏都吃到想吐，而且家家戶戶都有，想送也送不出。

最後只能把螺蛳肉挑出來喂雞，別說這兩天下的蛋的蛋黃顏色特別深而且數量也多。發現這一點的人不少，不知道的口口相傳也都知道了，所以大家摸螺蛳的熱情更高，現在蛋也算是難得的好東西。

今天兩人依舊拎着水桶出發。結果到了河邊一看，葉衡就憤怒了：“誰偷了我的魚？”本應該在水裏的漁網被仍在岸上，裏面空空如也邊上留着幾片魚鱗，“拿了魚就算了，好歹也把網放回去，用得着這麽嚣張嗎，這不是明擺告訴我有人偷魚。”說着狠狠的把網又扔回去。

林航勸解：“反正有魚你也不吃，算了。”不算也沒辦法，又沒有抓現行，抓到了更麻煩，輕易放了心裏窩火，不放，不放幹嘛，難道為幾條魚打一頓，打了想偷還是偷，對方不會有不好意思這種情緒。村裏這種偷竊也不是沒發生過，今天你少棵菜，明天他少根蔥的，脾氣好的當不知道，脾氣差的也就頂多罵兩聲。

葉衡表态：“這不是魚的問題，是态度問題，太嚣張了。”

第二天，漁網依舊被人大咧咧仍在岸上。

葉衡這次氣極而笑：“又來，感情他是認準我了。”

太陽落山前，葉衡專門去河邊檢查了一下，确定漁網還在水下才放心的回家。

第三天，太陽一出來，葉衡就拉着林航去看漁網，她就不信，這還讓人偷了魚。

結果漁網堅持不懈的躺在岸上仿佛挑釁，葉衡和林航面面相觑，他們已經是最快程度地趕過來了，也沒見人路過，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魚網自己跑上岸的不成。

林航猜測：“難道這個人比我們還早？”

葉衡大叫：“怎麽可能，我們已經夠早的了，再早就危險了。”

“難道有人會為了幾條魚會铤而走險？”就算林航自己也不相信，有田有地，風調雨順，村裏的人日子都還過得去，誰會這麽不要命，如果是村外的，那人是真的不要命了，這邊是處于村子中間的地帶，外面的人要進來花的時間不少，遇上變異人的機率極高。

“不至于吧！”葉衡也不相信，又不是什麽寶貝，值得嗎？與其相信有人會為了幾條魚拼命，她更願意相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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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人偷的，變異人！

林航忽然發現葉衡的表情驚駭非常。

急忙問道：“你怎麽了？”

葉衡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說會不會是變異人偷的。”這樣就解釋的通了，因為他們晚上有大把的時間，所以他們即使最快速的趕過來也沒用。

林航咽了口唾沫：“你這個……這個想法很有創意！”

葉衡幹笑兩聲：“我也這麽覺得。”

兩人都是盯着岸邊的漁網不說話，希望從上面找點線索出來。

“難道他們會把網拉起來，然後把魚從裏面掏出來。”這麽人性化的動作林航實在不能和那些人形怪物聯系起來。四肢行走的家夥怎麽把網拉起來，又是怎麽掏裏面的魚，問題是漁網還很完整。你見過貓咪把網兜裏的魚吃掉嗎，反正他們家的喵咪最擅長把鞋子咬得到處都是，咬破的鞋子更是不計其數。

“不知道！”

葉衡咬牙：“晚上來看看！”連續偷了三天，估計今晚還要再來，偷魚賊的真面目，今晚就能揭曉。

“你不要命了，大晚上出門。”林航不可置信，說着就要來摸她的額頭：“你不會病了吧！”

葉衡拍開林航的手，沒好氣道：“待在秘境裏。”秘境裏也能看到外面的情況，就是人在進去的地點所能看見聽見的。

這麽一說，林航也反映過，讪讪的摸摸鼻子：“那今天還摸螺蛳不？”

“心情都沒了，回去。”握拳：“今晚就能真相大白，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回到家兩人也是神不守舍，葉父葉母自然發現兒女異狀，詢問之後，兩人也沒有隐瞞，把自己的猜測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晚上的行動也沒有隐瞞。不說的話，晚上也出不了門。

聽後葉父葉母也是神色鄭重，變異人智商低下，只知道蠻力，只要大家躲在屋裏就安全的很。如果真的會拉網掏魚，那麽說明他們的已經有了一定的智商，這是不是表示他們在進化，如果等他們進化到會利用工具甚至能在陽光下自由行走，屆時絕對是人類的末日。

晚飯後，兩人先施了隐身術走動漁網邊，以背靠背的姿勢進入秘境，這樣能夠保證360°視線內的情況都能看見。

進了秘境，兩人坐在沙發上等着偷魚賊的出現。

林航蹲在電視櫃面前挑碟片，發現符合他喜好的片子都看的差不多了，挑了一會兒也沒主意。葉衡坐在一邊已經在用電腦看連續劇，嘴裏嚼着牛肉幹，自己出品，百分百純牛肉，味道純正。

“這麽就這點片子？”林航嘀咕。

葉衡頭也不擡道：“大多數片子都在電腦和移動硬盤裏。”光用來下載電影電視劇的電腦和硬盤他們就準備了不知道多少，還專門做了目錄：“目錄在電視櫃下面，你找找。”

“哦。”邊查目錄便随口道：“也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會來？”

“會不會白等，今天不來了？”

“要是真的是變異人怎麽辦？”

沒反應，林航擡頭就見葉衡全副精神投入在電視劇中，他毫不猶豫的肯定，待會兒就是變異人來了他也不會知道，前車之鑒就在眼前，林航嘆口氣認命的合上目錄，算了，總得有一個人清醒。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

在林航忍不住要瞌睡的時候，終于出現了。拿手抹了一把臉，整個人都振奮起來，一推葉衡的肩膀：“來了。”

沉浸在電視劇的葉衡怔了怔之後才反應過來，按了暫停，凝神觀察外面的情況，今天是新月，天地間一片漆黑，轉眼間三個變異人就出現在了十幾米外的河灘上。

三個變異人沒有去撞門牆，反而是往河灘跑來，這本身就是個很奇怪的行為，變異人不怕水，但是他們厭惡水，很少會主動靠近水源。

就見三個變異人穿過他們進入的地點跑到漁網邊，這是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就見視線內的變異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雖然知道在秘境裏很安全，但是葉衡還是在變異人穿過的那一瞬間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被穿過身體的感覺。

到了那裏，其中最魁梧的變異人一口咬着繩子往上拉，拉一段拿一只手按住繩子，松口後再重新咬住繼續往後拉，重複剛剛的動作，直到漁網全部被拉到岸上。

兩人在秘境裏看的發毛，非常動物化的動作，不過動物不會這麽有條理。

目光炯炯的盯着那個變異人，因為頭發胡子一大把，只能知道是個男人，年齡其他都看不出來。衣衫褴褛，四肢因為常年直接着地結着厚厚的血痂。

接下來就見變異人開始掏魚，一只手伸來伸去，過了兩分鐘才找到洞口，然後就是不斷的摸索，摸到魚之後就把魚抓出來，因為四肢行走，手上的力氣比常人大得多，魚一直都沒有從他手裏掙紮出來。

然後他一手穩穩地按着活蹦亂跳的魚，低下頭把整個魚頭都塞到嘴裏。

葉衡忍不住捂着嘴撇開眼睛，等她做好心理建設轉過來的時候，魚已經屍首分家，變異人嘎嘣嘎嘣的嚼着魚頭，她覺得變異人的已經脫離人的範圍了，人類的口腔怎麽可能做到這一點。

不出五分鐘一條魚就只剩下幾篇魚鱗，連地上的血跡都被舔幹淨。

接着就是重複上面的工作，他連續吃了兩條魚，到第三條魚的時候另一個較大的變異人撲了上去，網裏面就三條魚，等第三條魚被吃完的時候，那個最大的變異人見沒有再掏出什麽，就把網裏裏外外都嗅了一遍，确定沒有魚之後就往一個方向跑去。

只留下被扔在河灘上的漁網，零星幾片魚鱗，很熟悉的場景，他們連續三天都見過。

半響，林航摸摸腮幫子嘟囔：“他們都不怕魚刺的嗎，什麽嘴巴啊？”她在一邊看着都覺得嘴巴疼。

“關鍵是你不覺得他們這種行為稱得上有組織有紀律嗎？行動間以最強壯的那個變異人為尊，你說會不會哪天幾百個變異人集合起來圍攻一戶人家？”葉衡沉聲道，現在大家都還能平安無事，很大的原因就是變異人都是各自為政，沒有集中力量進攻一戶人家，否則村裏的人哪有今天的日子：“他們又是以什麽方式指揮，難道真的有自己特定的語言，這是偶然現象還是普遍現象。”

林航想象了一下那種場景，倒抽一口冷氣，強自鎮定道：“不會吧？”

“今天是三個人一夥，哪天出現幾百人一夥，我一點也不奇怪，就是不知道需要多久到達那一步。”

“噗通”

兩人都緊張的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河面上還有沒散去的波紋，原來是一條躍出水面的魚。

兩人相視苦笑。

葉衡道：“先去睡覺吧，我們在這裏窮緊張也沒用。”

躺在床上兩人都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一方面是因為剛剛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待在外面變異人搗亂的聲音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