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當時年少
第二天，車隊并沒有離開，大家都是難得到海邊來游玩一次，韓子章非常善解人意的給大家放了一天假。
有了昨晚血淋淋的教訓，葉林和麥天對于葉衡外出游玩的建議都嚴肅否決，所以她只能孤家寡人出來。
她向住宿地方的工作人員打聽過，海島的東邊是他們這裏最熱鬧的地方，白天很多不做活的人都會去哪裏玩，葉衡詢問大致的物價，對于昨天差點被坑的事情，她耿耿于懷，她不在意那點糧食，但是她在意她長得這麽像冤大頭嗎？之後挎着包出門了，包裏是大米，早上把大米放進去的時候，對于這詭異的事情，葉衡難得的惆悵了一把，這叫怎麽回事，背着大米逛大街。
大概工作人員眼裏的熱鬧和她眼裏的熱鬧是不同的，因為她順着對方所指的方向到達的是鹽場。的确是很熱鬧，估計小島上一半的人都在這裏。除了制鹽還有一部分人是在曬制各種幹貨。一些小孩玩着玩着就跑過來抓一把幹貨吃，從這一點上來說比一般地方幸福多了，他們那的小孩哪裏有零嘴。
在習習海風中站了一會兒，葉衡腳步沉重地打算離開，不過卻遇到了滿臉控訴的洛陽。對方上來就是一句：“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這麽冷酷、這麽無情，抛下我一個人自己去風流快活。”仿佛看到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
“我怎麽就風流快活了！？”葉衡風中淩亂。
“大家都知道了，你攜着四美暢游夜市。”洛陽振振有詞。
“四美！？”葉衡一臉茫然，她是幻聽了嗎？
“你以為裝傻有用嗎，島上幾百雙眼睛都看到了，你和韓子章、良子、葉林、麥天攜手同游。豔福不淺呦”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收起怨夫臉，一臉猥瑣。
“我和我哥他們逛夜市，然後碰到韓子章他們就一起逛了一會兒，這麽正常的事情，為什麽從你嘴裏說出來就帶着一股濃濃的不堪味道。果然是淫者見淫。”不就是湊巧碰上了嗎？
洛陽語氣悲憤：“怎麽可能正常，我都沒有帶着四個女人一起逛街過。”
“……”你能再沒下限一點嗎？
洛陽暧昧的靠近葉衡：“你哥兩不算，良子”洛陽一臉惺惺相惜，陪着女人逛街，哪怕那女的和他沒關系也正常，看着美人那就是享受，當然能牽個小手，親個小嘴啥的更好“也勉強算正常，但是韓子章是怎麽一回事，他是那種會跟在女人身後的人嗎，他是那種有風度給女人提東西的人嗎？”從一開始他關注的就是韓子章，靠，冷冰冰陰沉沉家夥，真難想象他拿着一大串食物跟在某個女人身後的樣子，可惜他聞訊趕去的時候，已經遲了，平生一大憾事。
“怎麽不會，他以前就經常跟着我去買東西拿東西。”葉衡反駁，要不是昨天一出，她自己都快忘了。
洛陽抓住重點：“以前！！！？”
“我們是高中同學，我誤交了一個身為生活委員的朋友，然後每次班裏要買什麽東西，我就會被拖着去，有時候東西那麽多，韓子章就被我拖去當苦力。”這苦力一當就是三年，每次葉衡都要敲詐朋友一把，然後又被韓子章敲詐一把，啧啧，昨天又拿了他當苦力，他不會又要敲詐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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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章居然會被你拖去！”他這樣的人，就算是高中的時候也不會是那種好說話的人。“你們是什麽關系？”
“同桌，身為同桌他怎麽能夠見死不救？”朋友的同桌也被奴役了三年，同桌在學生年代不一定意味着那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絕對是好朋友之一。
“呦！”洛陽突然唱起來：“誰安慰愛哭的你，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同桌的你。”歌詞被他換了位置之後，愣是有了不一樣的味道。
葉衡對這種已經有了經驗，你不能解釋，越解釋別人越會當真。尤其是同桌什麽，男女同桌，兩人相處的還不錯，鮮少有不給誤會的，她都習慣了。
“為什麽我的同桌都是男的，”洛陽惆悵：“我都不記他們的臉了，你們這樣多難得！珍惜啊！”
對于洛陽這樣正經的模樣，葉衡一時有些接受不能。
洛陽伸伸懶腰：“我要回去幹活了，讓我哥知道我摸魚，他肯定會罰我掃廁所。你是不是要找地方玩，往那走一會兒，那裏有個小瀑布，再往南走一會兒是我們的集市。”
葉衡對着洛陽的背影嘟囔：“男人也是善變的！”
瀑布的确挺小的，寬度一米，高度十幾米，水流尚算湍急，還有點氣勢，否則都不能說是瀑布。
下面有一個水潭，深度看不出來，水潭上有一些礁石，一些年輕人和小孩子在上面走來走去，一點兒都沒有擔心和害怕的情緒。不過住在海邊的人，沒有不會游泳的。
葉衡在一邊看的躍躍欲試，覺得沒道理她還比不上一個孩子。哪知一只腳剛踩上去，就被一股力量扯了回去回去，就覺得自己腦袋撞到了**的東西上，還沒琢磨過味道來，就聽頭頂有人呵斥：“你想再嘗一次溺水的滋味！”
葉衡擡頭看見的就是韓子章鐵青的臉色，沒來由的心虛了一下，揉着腦袋：“哈，這個嘛，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我會告訴你，我會法術，這次就算掉下去也沒事嗎。葉衡上次溺水是在春游的時候，劃船玩水玩到物我兩忘，然後樂極生悲，撲通一聲，連她自己都沒搞明白怎麽回事，就一頭栽到湖裏，當時全船的同學都是愣愣，唯獨韓子章還冷靜，脫了外套和鞋子就跳下去，把喝了半肚子水的葉衡救起來。
岔開話題，葉衡問韓子章：“你也來看瀑布？”
“有人推薦。”韓子章淡淡應道，自然的伸手取過葉衡肩上的挎包。
兩人還保持着韓子章拉着葉衡的右手，葉衡近乎于靠在韓子章胸口的姿勢，韓子章另一只手又去取葉衡左肩上的挎包，外人看來，似乎是韓子章把葉衡整個人都摟在懷裏。
葉衡察覺到兩人姿勢的暧昧，狀是不在意的要往水潭邊走，韓子章取了包之後卻沒有放手：“還要去走。”韓子章看一眼礁石；“學會游泳了？”
“沒有。”溺水之後家裏人一直要她學游泳，不過沒有溺過水的人是不會了解那種潛意識裏對待在水裏的恐懼，她甚至不敢在浴缸裏洗澡，所以只能作罷。直到修真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覺有依仗的緣故，對水的恐懼慢慢不見，也敢下水，但是游泳這一塊成了她的硬傷，在水裏她就是不能依靠自己浮起來，所以至今她還是旱鴨子一只。
韓子章真不知道說什麽好，該說她缺心眼呢還是膽大包天呢！這潭水淹沒一個人綽綽有餘。
發現話題又繞回來了，葉衡再一次強硬的扭轉話題：“我要去其他地方看看。”言下之意，你這個剛來的可以松手了。
韓子章順勢把左手搭在她的右肩上：“一起？”
葉衡瞄一眼肩上的手，在高中時期兩人這樣的肢體接觸不少，用葉母的話說是葉衡比較晚熟，高中的時候對男女的界限分的還沒有很嚴格，加上老是和林航扭打在一起，所以對這些也不在意。
她和韓子章又是關系不錯，還因為好奇向他學過武術，所以兩人偶爾的肢體接觸也是習以為常，在以前葉衡絕對不會察覺到這點。
可是現在他們多年不見，難免生疏，并且葉衡在大學裏迅速成熟，知道男生女生之間需要保持一定距離，否則會引來麻煩。所以現在就覺得有點別扭，不過看韓子章一無所覺的樣子。葉衡就想他應該還停留在高中的印象，況且男生在這方面本就比女生神經粗，遂也不在意。
“你不是剛來？”葉衡納悶。
“沒意思。”韓子章微用勁，帶着葉衡往前走。
葉衡理解，看一眼礁石，不能玩這個的話，的确沒意思，不過在把她從水裏撈上來的人面前還是算了吧，對不起人家專門四月天的下水。
“我不介意再救一次美。”韓子章看見葉衡包含遺憾的目光。
“我介意再做一回落湯雞，弱爆了！”葉衡又嚷嚷：“誰說我一定會掉下去的，那次是意外意外！”
“你意料之外，我意料之內！我勸過你不要趴那麽外面。”
“你有勸我嗎？”葉衡轉頭，臉上完全是懷疑的表情，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韓子章鄭重的的點頭。
葉衡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跳這快！其實你一直等着這麽個機會證明你是對的吧！”
韓子章的步子慢了一拍。
“哈哈哈~說着玩的。”葉衡幹笑三聲：“我當然知道你是秉承着關愛同學，珍惜生命的原則。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請你吃午飯去。”鬥了一會兒嘴，突然間似乎找回了當初的感覺，葉衡也不像之前那般拘束：“不許點太貴的，我帶的米不多，要是不夠我就把你留在那裏洗碗。”
韓子章想起一件事，聲音含笑：“我記得有一次你請我吃飯結果錢包沒帶，把自己押在店裏，是我去取的錢贖身。”那時候葉衡很歡樂的告訴他：吃過霸王餐嗎，要不要試一下。店裏的服務員在她身後驚恐的看着她。
這是葉衡人生一大糗事，她和韓子章打賭輸了，不得不破財請客，哪知道錢包兄也不願意出血，居然臨陣脫逃。讓她丢盡臉面。至此她再也沒有去過這家店，就是有人請吃飯也一定不斷地在對方耳邊碎碎念，直到改變地點為止，幾次後她的朋友也都知道她十分厭惡這家店，至于原因待考。不過大家都不介意每次請客拿出來逗一逗她，看夠她郁卒的表情之後再施施然的同意。
“你不也沒帶錢？”葉衡瞪了瞪眼睛，舉事實反駁，證明馬大哈不止她一個。
他錢包裏現鈔也剛好用完，不過：“我帶了卡！”那家店不過學校附近的飯店，自然不能刷卡，他只能去取錢。
葉衡強詞奪理：“那也是沒帶錢，誰錢包裏不帶錢的，沒錢的錢包還是錢包嗎，只有卡的包是卡包。”
“總比卡包都沒的人好。”
“等一下你就會發現我沒帶米了。”葉衡恐吓。
韓子章唇角上揚：“我不介意再贖一次。”
“為什麽一直說我的糗事？”有一個對你的糗事一清二楚的朋友，在鬥嘴的時候真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因為我總是扮演着救火員的角色。”他都習慣了給她收拾爛攤子，那時候的葉衡總是精力旺盛，狀況不斷。
葉衡拖長了音道：“總是！？”有那麽多嗎？葉衡深刻反省。
韓子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葉衡摸摸鼻子，一些記憶開始回籠。身為課代表要給老師提前準備好投影儀，一時手癢研究了一番，結果壞了。做實驗的時候玩的太開心不小心打翻酒精燈，實驗冊都燒了起來。打排球砸到隔壁籃球場好巧不巧有人踩上去摔個四腳朝天……投影儀是韓子章修好的。火是韓子章撲滅的。對方是他隊友，賠禮道歉是韓子章陪着的……
葉衡忍不住感慨，看，她高中的生活是多麽的多姿多彩。看，她有一個多好的同桌，她真應該頒一個最佳同桌獎給他。
這麽好的同桌在失散多年之後居然能在這樣的末世遇上，這是多麽難得。
更難得的是，這好同桌現在還記得以前的階級感情，對她照顧有加，不過能把糗事忘了就更好了。按洛陽的話來說，珍惜，必須珍惜！
葉衡頓時決定以後要對他好一點，做人不能無情無義，冷了人家的心。
韓子章不知道葉衡在想什麽，就感覺到葉衡原本對他的那一點疏離感消融，眼裏的笑意也慢慢達到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