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完美的落幕

這一趟的收獲換到大量的食鹽、各種曬幹的魚類、貝類、龜類、蝦蟹,還有海帶、紫菜和其他一些可食用和藥用的藻類。

最大的還屬于，韓子章招攬了會做水泥和磚頭的工人，鑒于原材料、運輸等問題，權衡之後，韓子章并沒有把這部分人帶走,而是把他們人連帶機器留在白石村。

村子裏的人倒是願意接受這批人,都接觸過本性不壞,看他們沒有選擇聚在一起為非作歹而是自力更生弄起了水泥廠和磚頭廠就能看出一二。而且村莊也能容下這部分人,人多一些還安全。但是這部分人吃的問題,村裏表示就負擔不起。

韓子章表示他打算把水泥磚頭這個生意長期做下去做大,所以他們不用擔心這部分人會養活不了自己，而且整個村子裏的人都可以參加生産，等于多一項收入。他又免去了村莊答應給自衛隊的報酬再出了部分物資作為村長願意照拂這些人的一點心意。而且表示他們會派人駐紮在這裏,如果有人搗亂自然樂于出于友誼幫忙。

至此，三方皆大歡喜。

日後這條路線車隊肯定要經常來往，所以像大股流民這種問題就必須解決，否則每次出來都被攔一下，也夠煩心。

回去的路上那群流民居然還在路上守株待兔，雖然在認出車隊之後想跑，不過這次車隊的人原本就打着殲滅這夥人的主意，這下子自然毫不留情，就算那些人跑了，也追了一小段距離，子彈像不用糧食換一樣撒出去。面對最多只拿着大刀的人，即使對方人多勢衆，但是勝利還是不屬于他們。

還有收獲了一名中醫。

在第十天的傍晚前他們回到了鎮上的工業區，看見工業區輪廓的時候，大家都是神情放松，是那種回家的放松，可以放下一切殺戮，安心的地方。

原本以為這次出行将以完美的方式落幕，收獲巨大，傷亡全無。

可是樂極生悲、福禍相依這些詞語總是存在。

門口放哨的人看見韓子章的表情就像見了主心骨一樣，等衆人聽完之後，也是臉色沉重。

昨晚有村子又出現變異人大規模攻擊人家的事情，院子的大門被撞破，屋子門前的保護牆也坍塌，不過幸好沒有破了大門而入。這種事情這段時間發生的不少，大家從一開始的擔驚受怕到最後的習以為常。

如果光這樣，留下的人也不會驚慌。

第二天這家人下來收拾的時候，躲在雞窩下的一個變異人突然跳出來，速度驚人，跳躍力也驚人，一口咬斷了來人的的脖子，然後竄進了家裏。

變異人一旦咬住食物之後，他們進食的**會讓他們忘記所有的事情，他們會對周圍的食物無動于衷，只要這些食物不在他們認為可進攻的範圍內。他們只會認準了咬住的那一個直到吃飽為止，哪怕他們是在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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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變異人居然放棄食物，逃到了屋子裏。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們變得理智，懂得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不是最讓人震驚的事實，最恐怖的事情這個變異人是個嬰兒，否則他也不可能能夠躲在雞窩下不被人發現，然後有機會再闖進屋子。那時候勸全家都下樓打算收拾院子，除了第一個出來的男主人，其他樓下的人——一男一女被要斷喉嚨，家裏的孫子被老人護着逃到了樓上幸免于難。

聞言衆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氣，小小的嬰兒能從地上躍起咬斷成年人的脖子，瞬息之間即咬死兩個人。這份速度和彈跳力足夠人膽寒。

這個嬰兒是被感染之後變異的還是是變異人生的，如果是後者，是母親懷孕的時候變異所以導致生出來也是變異嬰兒還是變異人之間也能繁衍後代。大家都有很多問題疑惑，如果還是後者，嬰兒意味着什麽大家都清楚，這代表變異人的數量會以他們想象不到的速度增加，而且顯然這個嬰兒比他的父母更聰明，他們不知道這是偶然現象還是普遍現象，如果所有嬰兒都有這樣的能力，不用等他們長大就夠人類喝一壺。

孕婦變異人的事情為了穩定人心一直都沒有傳開來，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變異人有繁衍這個可能。

葉衡卻是從葉林和麥天口中聽說過的，但是她還是倒抽一口冷氣，因為她一直都抱着以變異人的能力，保胎、接生和而且變異人這樣的飲食和生活習慣，會不會孩子根本會是個死胎。變異人想繁衍是個很困難的問題。

可是她犯了一個錯誤，她在以人類的角度想象變異人，她忘了變異人已經是另一種生物。以自然界的動物來說，變異人怎麽就不能繁衍。而且，事實上，人家比誰都快适應大自然。

哪一種生物，第二代就能比第一代進化的這麽明顯。

變異人最早出現的時間是在九月，大爆發是在11月，如果這個嬰兒真是變異人自己繁衍的話，算來這個嬰兒的母親是最早的那一批。繼他之後，是不是各地這種更聰明、更厲害的變異人見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葉衡跟着去看嬰兒變異人的屍體，得到消息之後，他們就趕了過去，如果不是早有準備，穿着從基地換來的防護服進去，恐怕在變異人神出鬼沒的速度之下也要吃大虧。

嬰兒變異人力量不大，因此躲在房內的孫子得已逃過一劫。

她現在終于知道，韓子章說想建立一所醫院不是無的放矢。一間廠房被改建的似模似樣，裏面的設備儀器齊全，還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在裏面。

“目前醫院只對內部開放，運轉不錯，估計很快就要對外。”葉林走在葉衡身邊給她介紹。

“這可是好事！”雖然現在的人身體素質好了些，但是百病不侵還是做不到，因為缺醫少藥死亡也是不少。

一個四十來歲的醫生帶着一群對嬰兒感興趣的人去了二樓，進去之後你會産生一種你到了某一個實驗室的感覺，各種實驗器材琳琅滿目，偌大的房間裏卻只有一名醫生，三十歲左右，五官精致斯文，看見來人，放下手中的試管，走向中間的手術臺，上面有一具體重約5公斤、60公分長的赤~~~裸的小屍體，皮膚慘白，滿布清淤，臉上因為鼓出的嘴巴看起來異常詭異，肚子上有一個血洞，是被利器刺穿造成，周圍還有褐色的血跡。

“這是一個出生1個月的嬰兒，檢測結果是七個月大出生，但是身體機能很好，而且”醫生點着嬰兒的手腳對他們說：“四肢長，體瘦，關節韌性強，所以速度彈跳力驚人。”又掰開嘴，露出裏面的牙齒，贊嘆道：“才一個月，居然牙齒長得這麽齊整，一共22顆，比人類嬰兒的乳牙多兩顆，很鋒利，多的這兩顆，”醫生點點上牙床左右各一顆比普通牙齒更長而尖利的牙齒：“就是這兩顆，他天生就是狩獵者。”

衆人對醫生滿是驚嘆的語氣弄得無語，彷佛在他眼裏這不是變異人這是上天的一個傑作。

其實葉衡也在心裏承認這的确是上天的傑作，才出生一個月，居然發育的這麽完善，別說人類，就是自然界的動物也沒有哪個有這般速度，一個月就不依靠父母而自己可以覓食。如果他的食物不是人類，恐怕這種生物一定會被人類驚嘆，不過現在大家都只想讓這種怪物消失。

“是變異人生的，還是人類變異而成？”韓子章直接問。

醫生皺眉：“我不是說了嗎，他天生就是狩獵者。”

衆人才知道他這句話不是贊嘆，而是在陳述事實。

“我檢測過牙齒，有三個月的齒齡，”醫生詭異的一笑：“也就是說他在子宮裏就長出了這樣的獠牙，不知道生産的時候是不是自己咬開肚子爬出來的。”

衆人腦子裏想象着畫面，頓時都是面如土色。

“至于被制造出來的時候他媽是人還是變異人，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發現過變異人之間有性~~交行為。”醫生聳聳肩，他自己也很好奇，又自言自語：“不知道變異人和人能不能産生後代，跨越物種，真有趣！”

旁邊的人都下意識的後退幾步離開這個恐怖又惡心的男人。

“你那興致勃勃的眼神是怎麽回事？”良子雙手抱胸，退到牆角看着醫生，他太了解這個變态了，他不是說說而言，他是真的這麽打算的。就算他真的找一個變異人試試也不關他事，但是這麽看着他就是很關他事了。

旁人看見倒黴的不是自己，都松了一口氣，有人道：“良子你放心，我們肯定會給你找個美人。”

“能圍觀不，我還真沒見過跨越物種的。”

“必須圍觀。”

“頂”

“……”

良子怒了，一腳踹在帶頭起哄的人身上：“尼瑪，老子的貞操是那麽好破的嗎？”

“你有這玩意兒嗎？”衆人疑惑。

戰火又起。

另一邊，在大多數人圍觀起哄的時候，葉衡不由自主的靠近那具屍體，表情，麥天扶額，果然不該讓她進來的。

“是不是很好奇？”醫生也同樣注意到了葉衡。

葉衡幹咳一聲：“從生物學角度上來說他的确值得好奇。”

醫生又拿看傑作的目光看着那具屍體：“那是造物主的神奇，你膽子挺大，做什麽的？”

“學醫的。”學醫的膽子不大誰敢去，而且學醫的都有一顆旺盛的好奇心，說實話她一直對變異人這種生物充滿好奇。

醫生因為今天得到了這麽一件寶貝，心情非常好：“有什麽想問，我都可以告訴你哦！”

葉衡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噼裏啪啦一堆問題，話說這些問題她堆了好久。

看熱鬧的都停下來，目瞪口呆看着兩人一問一答讨論，為什麽碰到陽光就會腐蝕，是什麽物質與光線中哪種物質反應，是不是離開陽光就會恢複，傷口的恢複速度。離開身體的血液中病毒是半小時內慢慢消失還是半小時後突然消失……

接下來兩個人開始圍着屍體指指點點，嬰兒的骨骼密度，發育狀況，細胞活性，進化的地方，還有退化的地方……

醫生的表情極其興奮：“變異人哪怕死了，他們一些細胞的活性卻要很久死去，尤其是胃部，在死亡十二個小時內都能産生胃酸！”說着就随手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手術刀遞給葉衡，那架勢是打算當場讓葉衡親自操刀。

葉衡表情震驚還帶着一點小小的興奮，彷佛見到了奇跡：“這不科學！”很自然的接過遞過來的手術刀。對一個學醫的人來說，這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葉衡又看一眼醫生：“有白大褂和手套嗎？”穿着這一身她下不了手。

醫生看了眼迅速進入狀态的葉衡：“你真的只是個學醫的？”學醫而不是醫生那就是表示還是個學生，看年紀也差不多，什麽時候醫學院的學生膽子這麽大了。

“我老師是法醫，我偶爾去他的工作室學習。”順便幫忙。事情是這樣的，當年解剖課上葉衡快、狠、準的下刀，讓老師驚為天人，從此經常在課堂上給她優待，不斷給她講一些法醫神奇的事件，葉衡就被他一點一點從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光明大道偏向為死人說話的幕後英雄羊腸小道，按她老師的話說，國家不缺一個好的醫生，但是國家在法醫這一塊卻有着巨大的空白，每一個優秀法醫都是一筆財富。

“那你是學法醫咯！”女法醫那可真是鳳毛麟角，醫生點頭肯定道：“這真是一個有趣的職業。”

“我是學醫，法醫只是個人興趣。”在她差不多要轉投這位老師門下的時候，葉母阻止了她，曉之以情，她學了這個以後可就嫁不出去了，動之以理，以後可能要出事學醫比學法醫有用。最終揮淚灑別老師，氣得老師那一學期的解剖課都只給她及格。

“應該把愛好作為職業，這樣才能享受到人生的樂趣。”醫生鄭重道。

葉衡嘆氣：“我媽覺得我這樣的職業讓人知道我就會嫁不出去。”沒辦法的确詭異了一點。

“怎麽會？”醫生驚訝：“我覺得這職業非常有前途，多有趣啊！你嫁給我好了，我這剛好缺一個助手，下面那群沒用的廢物什麽忙都幫不上，我看你還行。”一臉的理所當然。

聆聽着兩人詭異對話的衆人都是眼睛再瞪就要脫窗了，他們是不是幻聽了，那個成天就喜歡待在實驗室裏和變異人為伍的家夥居然開口求婚，好吧，雖然他把求婚說的像招工一樣，但是那還是求婚，見面不到十分鐘的兩個家夥居然扯到婚姻上去了，這是什麽世界？

葉衡也驚呆了，表示被表白這個經歷，有。被求婚，這個經歷真沒有，而且她也不會自戀到以為人家對她一見鐘情，對方話的重點在助手上。然後她更震驚了，這到底是個什麽家夥，因為她感覺到，求婚什麽的，這人是認真的，想以結婚的方法找一個助手，也是認真的。難道他真的以為因為她怕嫁不出去所以解決她的後顧之憂，讓她放心幫忙，法醫什麽的，果然太兇殘了，四十歲沒嫁人的她也聽說過。

“這樣你就可以一直幫我做實驗。”醫生興奮道：“你也可以繼續自己的興趣，你看我這裏設施多好！”努力游說，果然只是想抓一個免費的固定的長期的助手。

葉衡深深的覺得這不是一般人，看這人一路的表現，她更願意相信這是一個極其狂熱的研究者。凡是狂熱到一定地步的人，可遠觀不可亵玩乎！

醫生看葉衡遲遲不反應，催促：“你不覺得這很好嗎，現在有這麽多問題值得我們去研究？”他真的覺得他不錯啊，跟着他生活無憂，而且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白鶴文！”韓子章站在醫生和葉衡身後，略帶嚴厲的開口。

那名醫生，也就是白鶴文看一眼韓子章，表情是微微的疑惑，他的實驗，韓子章從來都不會說什麽。

“我不想嫁一個愛事業勝過我的人。”葉衡斟酌的開口，人家到底替她解決了這麽多疑惑，而且這的确是真心話：“沒哪個女人受得了。”話題轉向更詭異的地方。

白鶴文考慮了一會說：“那你就別嫁我了，不過你還是要來給我幫忙，我給你找一個人，你嫁給他。”他掃視着周圍的人群，選一個很忙的，這樣她就有更多的時間幫忙。但是不能是工作狂，還要愛她，這挺難的。便對她說：“給我點時間想想，這也不急，我們先把他解剖看看內髒的生長情況，你給我在旁邊打下手。”

“……”為什麽她覺得兩人不在同一個星球上，葉衡果斷轉頭把視線投向韓子章，诶喂，同桌，快來救火！葉衡突然又找到了那種做什麽事都有人在後面收拾爛攤子的感覺，真懷念啊！

離開實驗室的葉衡松了一口氣，多虧了韓子章否則她今天就要留在實驗室裏出不來了，狂熱的研究者什麽的，真是第三種人類。

雖然對無法研究清楚嬰兒變異人進化程度很遺憾，但是對于要在這種強人手下，她表示壓力更大。她真怕哪一天自己也被拉上手術臺，她直到後來才想起白鶴文在提起變異人和人類之間物種隔絕問題時的興致勃勃，和周圍人的那種如臨大敵，雖然不敢相信他會真的付之于行動，但是又有小小的動搖，瘋狂的走火入魔的研究者從來不少，就是正常流程的研究中往往也伴随着不少生命的流失，從動物到人類，每一項成果都染着無數的鮮血。

她在一位教授的研究室裏見過一只流淚的兔子，一串一串，回去之後連着一個星期，閉上眼睛都是那雙紅紅的眼睛，晶瑩的眼淚。

在醫院裏見過拿着新方案治療病人的主治醫生面對失去親人的病人家屬的那種後悔莫及，哪怕明知道這是當下最好的方案，這也不能減少醫生的愧疚和自責。

作者有話要說：文中一些醫學的說法應該是我的無稽之談，像‘這是一個出生1個月的嬰兒，檢測結果是七個月大出生’，‘檢測過牙齒，有三個月的齒齡’我是為了劇情需要編的，不知道事實上能不能檢測出來，寫的時候查了下資料沒查到啥，就這麽寫下去了，敬請諒解。

或者我們也可以這樣想，本文發生的時間是未來，科技也許突飛猛進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