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偏心
“真真姐就是性子太綿軟了,那家人沒骨氣的很，姐要是硬氣點，那群人哪裏敢過分。”林航怒其不争，鄒家四代單傳又是外面搬來不過一代人，在村裏根基淺的很,而現在村裏人都明白在末世人多力量大的道理,本家不管內部怎麽鬧,對外一致抱成團,張家,葉家都是人丁興旺,憑着這些，張真真但凡自己強硬一點就能在鄒家當家作主。
葉父臉上的笑意褪去，嘆氣：“真真是覺得自己生不出孩子對不起鄒家,所以一直讓着他們，鄒靜一家也仗着真真沒孩子，要靠着自己的兒子給真真養老，加上兩個老的偏心，才敢這麽理直氣壯。”
林航嗤之以鼻：“這家人靠得住，真到了那時候真真姐肯定被趕出來。”他想起那小鬼一臉理所當然就來氣，現在的小孩越來越不可愛了。
“好在真真有孩子了，這家人也再也不能在她頭上作威作福。”葉父想到張真真得償所願，心情才算又好一些。
“會嗎，要是真真姐還是軟綿綿的性子。”林航覺得以張真真的性格，有點懸。
葉衡支着下巴，笑眯眯道：“為女則弱為母則強聽說過沒，真真姐不會想自己孩子日後被大姑子一家壓一頭。”而且當張真真生下孩子之後，鄒家二老也不會再一直站在鄒靜身後，生下孩子的媳婦和無子的媳婦總歸是不一樣的，鄒靜沒了最大的倚仗，哪裏敢盛氣淩人。
“那以前受的苦白受了，就這樣算了。”林航不甘心，就算以後他們不敢，但是之前的行徑難道不應該付出代價嗎？“我們不應該去為真真姐讨公道嗎？”在他們這，女兒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兄弟可以大搖大擺上門揍人，這也是警告婆家，娘家是有人的。所以本地人不愛娶本地人啊，太彪悍了。不過這個風俗是很早以前的了，現在漸漸絕跡，沒辦法現在法治社會，打起來人家報警去了。林航知道還是葉父告訴他，他爺爺以前就打過一回，打的太狠了，老姑奶奶最後都和爺爺打起來，可見葉家人的彪悍也是有跡可循。
葉父又盛了一碗粥，瞪一眼兒子：“你想真真和你打起來。”當初他爸就是沒和他姑商量，自己一個人也不喊其他兄弟拿着一根扁擔就去了，他還帶了哥哥妹妹偷偷跟去看了，好家夥那叫一個慘，他姑一年都沒搭理他爸。
林航讪讪的低頭喝粥。
“你媽已經去問真真了，看她怎麽想。”葉母不單單去送粥，更主要是問問她的想法，再決定怎麽做。這事他們知道了沒道理當成不知道。
葉衡看話題轉移，不會繞到自己身上，便起身拿了另外盛出的半鍋粥道：“我去隔壁。”
葉林和林航是不用想得，這兩人對着葉奶奶都是一張撲克臉。葉父最近被葉奶奶的柔情攻勢弄得手足無措，見到葉父便是追憶往事，試圖消除那天産生的隔閡，結果葉父越是想忘越是被頻頻提起，那叫一個痛苦糾結。後來又提起了葉林的事情，煩不勝煩。
唯獨葉衡應該會好一點，葉奶奶對着她應該有點歉疚心裏。當初葉奶奶對着林航有一段時間還是很好的，可是這孩子心理陰影太深，幾次之後葉奶奶便放棄了，有更心愛的小孫子在，她何必去貼冷臉。葉父還是希望兒女親近葉奶奶，兒子那邊可能性不大，就想着女兒這能和緩一些，相對而言對葉衡是比另兩個好一點。
葉衡本人對葉奶奶的怨念經過這麽些天，也差不多了，又不是第一天碰上老太太的偏心，習慣了。說句傷葉父心的話，那是不在乎，血緣關系不代表一切，否則不會有生恩不及養恩大這種話。祖孫之間感情本就不深，葉奶奶又是這樣屢屢明目張膽的不把他們一家放在心上，他們同樣的也不會把她放在心上。
這粥熬得時間有點長，所以拿過去的時候，隔壁早就吃完了，人也出門了，就剩下葉奶奶，王梅，葉凱和歡歡。
“你媽做飯不止味道好心思也巧。”王梅接過鍋子，看着賣相一流的粥說道：“我們家是做不出的，我腌制了一罐嫩姜，今天可以開封了，你帶點回去，佐粥吃最好不過。”現在就是變着法把幾種食物做出不同的口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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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便等着王梅給她拿嫩姜。
葉奶奶眯着眼睛看粥，嘴裏道：“現在過日子不容易，精打細算點，好東西也不要随便使，留着以後慢慢用也好，這一下子用完了，日後怎麽辦？阿林和你在外面不容易，辛辛苦苦掙一點回來，你一個姑娘家都出去掙糧食，你媽不說也出去幹活下地，倒是在家裏大手大腳，現在不比以前，讓你媽省着點。”葉奶奶從來都覺得媳婦就應該像王梅那樣孝順老人聽丈夫的話又會下地幹活。可是葉母一看就是不會幹活的，哪裏像會過日子的。嫁過來的時候更是把林母接了過來，後來又撺掇葉父放棄鐵飯碗下海經商，還好成功了，否則就是個敗家娘們。
所以對着葉母向來想說就說，從不在乎面對是誰，什麽場合。哪怕是面對幾個小的，不過在幾次說得過分被幾個小的頂的心口疼之後，便不在他們幾個面前說了。
今天是因為前幾日葉衡的行為憋着一口氣，弄的兒子跟她又起隔閡，不好直接說葉衡，省得葉父又問她，這幾個難道不是她親孫子親孫女。便拿葉母說嘴，總不能為了媳婦罵娘不成，反正兩人兩看生厭是全村皆知的事情，所以又故态複萌。
“這些東西再不用就要壞了，那才是浪費。我和我哥養我媽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媽不喜歡下地幹活，這也沒什麽，不是有我們這幾個兒女的。這不是我們家傳統好嗎，我爸孝順您，我們幾兄妹孝順我媽。”葉衡不軟不硬的說道，軟了覺得對不起葉母，硬了覺得對不起葉父，手心手背都是肉，必須把握好尺度。
葉奶奶觑一眼葉衡：“你們既然孝順怎麽不知道老人家喜歡曾孫子，真真都有孩子了，比阿林還小兩歲，阿林到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有，這不是當媽的該張羅的，你看哪個當媽願意兒子當光棍。”這又是老生常談。
自從上次來送糍粑那次之後，梁芳芳就再也沒來過這邊。因為葉林這次一點情面都沒有留，直白的告訴梁芳芳他不會和不喜歡的人将就，而他從來都不喜歡她，不用試圖從長輩身上下手，他決定的事情誰也不能改變。梁芳芳很早就明白葉林不會喜歡她，她後來就是打着葉林日後總會找一個人過日子，就算他不想，家裏人也會逼她，那麽她絕對是首選，可是葉林把她唯一的一點念想打碎，一點幻想餘地都沒有給她留。
葉衡聽後都覺得她哥直白的殘忍，當然從長遠來看還是這樣好，死心之後她就可以去找屬于自己的幸福。
聽說梁芳芳受到了很大打擊，一直心情低落。前幾天梁燕就上門質問過葉林。沒辦法，等她發現梁芳芳情緒不對的時候，葉林已經離開，這口氣她憋了太久。葉林當着梁燕的面，直言不諱，氣得梁燕差點背過氣去，梁燕破口大罵，說的極其難聽。
後來梁燕找葉父葉母訴苦，話裏話外就是葉林怎麽能辜負梁芳芳一片癡心，他年紀也不小，怎麽能這麽任性，難道打光棍……
結果葉父葉母直接說孩子樂意就行，堵得梁燕啞口無言。
梁燕又跑去找葉奶奶哭訴，她知道葉父葉母的态度決定這件事情就只能這樣了，葉奶奶根本做不來主，不過她就是咽不下去這口氣，梁芳芳大好的年華就成了一場空，成心找葉奶奶給她出氣，她不敢直接得罪葉父，葉奶奶敢啊！
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葉父被葉奶奶弄得焦頭爛額。
“娶一個不喜歡的那還不如不娶呢。”葉衡回道。
“芳芳哪裏不好就不喜歡了，又漂亮又有文化，對阿林也實心實意。”葉奶奶開始說起梁芳芳的好處，孝順、勤快、聽話……總而言之，比葉母好一千倍，這樣好的媳婦都不要，要找個天仙嗎？
葉衡心裏應了一句，家裏那個可不是天仙嗎？她哥豈會看上其他庸脂俗粉，嘴裏道：“天下好姑娘多的去了，難道都要娶回來。再說了比她條件好的人也不是沒有，隔壁村子就有一個是N大的學生，長的那叫一個漂亮，今年和我一樣大，還是家裏的獨生女，有田有地，我哥不是照樣沒答應。”這條件可比梁芳芳強多了，其實梁芳芳最好的不就是她姓梁嗎。
葉奶奶瞪着葉衡說不出話來，又道：“難道還要你哥養那姑娘的父母不成，芳芳家就她一個。”難不成還要她孫子養岳父岳母，他們家是不是活該當上門女婿。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小心思她倒是想看看葉母是個什麽臉色。
“贍養父母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果我哥娶了那姑娘那是必須要養人家父母的。”要不是怕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葉衡都想直接問，養女方的父母是不對的，但是養女方的姑姑就是對的是不是。為什麽葉奶奶要葉林娶梁芳芳不就是因為梁芳芳是梁燕的侄女，以後葉林給他家當牛做馬那是理所當然的。她都有點慶幸還好葉林不喜歡梁芳芳了，否則那還得了。
“哪裏要女婿養岳父岳母的道理？”葉奶奶氣極，當年葉父對着她也是這麽一句話，就把林母接了過來。合着這兒子是替人家養了。
“女婿是半子，怎麽就不該養岳父岳母了。再說了整個家又不是光靠男人就能撐起來的，女人也出了力，憑什麽就得把男方的父母當祖宗供着，女方的父母只能自生自滅，荒謬！誰不是含辛茹苦把兒女養大的。”葉衡一直對葉奶奶這個論調嗤之以鼻，她自己還是女人呢，難道就願意爺爺不把她父母當成親生的侍奉。
葉奶奶大怒：“你說說你媽出了什麽力了，這個家還不是你爸在撐着，結果我兒子不孝順我，倒是把你外婆當親媽孝順。”不過是個完全靠她兒子養的，還敢在她面前猖狂，更氣人的是兒子還向着她，兒子違逆她的時候，都脫不開葉母的影子。
王梅聽聲音不對勁，從廚房趕出來想勸和，頻頻暗示葉衡息事寧人，跟老人家争即使贏了難道她就光彩了。
無奈，葉衡不領好意，忍不住憤然道：“我媽怎麽沒出力了，公司的起始資金是我媽的嫁妝，我媽花錢花的天經地義理直氣壯。憑什麽我爸可以拿錢來孝敬你，我媽就不能孝敬我外婆的了。至于接到身邊，我外婆就我媽一個女兒，她不養老送終誰來。關于我爸孝不孝順，你這話說的都不虧心嗎，這些年來不管怎麽樣，我爸哪裏虧待你了，說得上有求并應，不就是沒讓我哥娶梁芳芳，是不是我們幾個嫁娶都得給你管那才是孝順。”葉父這樣的原來在葉奶奶這還是不夠孝順啊！就因為駁了她兩只手都數的過來的幾次，就抹殺了葉父一直以來的一切，葉衡替她爸不忿。
不過葉父的确是幾個兒女中駁的次數最多的，因為他是被要求的最多的，別人想駁都沒機會！所以才會讓葉奶奶‘印象深刻’就記得葉父的事情了，連梁燕不肯奉養她的事情都忘了。
葉凱替怒極的葉奶奶順氣，王梅看着不像話，推着葉衡讓她回家，這小祖宗說話怎麽這麽沖的，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她還要不要名聲了。
又懊惱就不該讓她等着，自己走幾步路送過去就成，這段時間還是不要讓兩人見面省得又鬧起來。
葉父看見葉衡那憤憤不平的模樣，又見王梅一幅莫奈何的樣子，便知道兩人又鬧了不愉快，深悔自己過于想當然了，祖孫兩個又鬧矛盾了，這是好心辦壞事。
不好說女兒，他還是知道葉衡不會是故意想和葉奶奶吵架，肯定是兩人話趕話吵起來了，葉衡也不是個退讓的主，尤其是涉及到葉母身上。
“我去看看媽？”他總不能知道他媽被女兒氣了，還不去看看。
林航看着葉父的神情飽含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