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修改bug)

今天天氣的确不錯,但春寒料峭總歸還是冷的。因為宋念的感冒還沒有徹底好幹淨,車子裏的空調溫度開的很足,源源不斷的暖風從車廂裏湧出來,貼在了顧瑾言的手臂上,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在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女包圍着。

顧瑾言沒有拒絕宋念的這次同行,拉開車門走到了後排。

只是當她剛做進去的瞬間,就明白了宋念這次為什麽突然坐在到了副駕駛。

——車子的後排一大半的空間都被各種各樣的奢侈品堆滿了。

顧瑾言有些疑惑:“這是什麽?”

宋念看了一眼後座上的東西,理直氣壯的講道:“我要用金錢堵住那個女人的嘴,要她以後都對你客客氣氣的,再也不敢用過去那種方式對你。”

顧瑾言看着宋念微微昂起的小臉,饒有興致的笑着欣賞道:“你一直都這麽看待事物的嗎?”

跟顧瑾言待一起久了,宋念對她的笑也漸漸熟悉起來。

就比如現在,顧瑾言臉上的這抹笑絕對不是在為她的這個貼心舉動而感到欣慰欣然,反而是有些話裏有話的諷刺。

宋念知道她不如顧瑾言了解她的養母,但多少還是懂得一句老話:“我這叫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這是要用金錢腐蝕她,讓她以後對你俯首帖耳,跪舔阿谀。”

顧瑾言看着宋念這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幾分,“可你那天不還說,要對她用什麽滿清十大酷刑嗎?”

顧瑾言的眼睛是笑着的,可是瞳子裏透出來的光卻仿佛寫着認真二字。

危險感驀地闖進了宋念的大腦,讓她瞬間警覺了起來。

現在看來,她的确是逃離未來悲慘的命運了。可是顧瑾言那顆黑化的種子卻好像在她來之前就早早的發芽了,即使沒有了宋家的為難,但放任不管,遲早還會開出黑化的花。

不行,她得把這顆種子掐死在萌芽之中才行。

宋念忙坐直了身子,鄭重其事的對顧瑾言講道:“顧瑾言,你不能有這樣危險的想法。咱們這裏是法制社會,你不能做這樣違法亂紀的事情,為了一個帶給你痛苦的人賠進一輩子去,不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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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眸子裏寫着認真,難得挺直起來的脊背透着呼之欲出的緊張。

顧瑾言把宋念的這個反應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浮于表面的笑意褪了下去。

她感覺到了面前這個人傳達出來的對自己的在意,篤定嚴肅的話語透着對自己的關心。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不能這樣。

被人在意,被人關心。

那聽起來有些說教的話好像也不是那麽令人反感了。

對于在法律邊緣試探的這個話題,顧瑾言沒有跟宋念深入探讨。

她嗓音淡淡的對宋念「嗯」了一聲,而後便點頭示意司機開車,意味不明的講道:“說不定這次她再見到我,不會跟過去那樣了。”

繁華都市高樓起伏,在一個轉彎後,就被年代久遠的低矮建築代替。

抽芽的柏樹間隔寥寥的豎立在單行道的柏油馬路兩側,原本在市中區算不上多起眼的黑色勞斯萊斯在這裏卻顯得格外龐大。

宋念就這樣看着窗外更接近她在原世界裏的生活環境,覺得每個繁華的城市好像都有一處這樣仿佛跟不上時代步伐的地方,老舊破爛的,寫滿了歷史曾經路過的痕跡。

司機技術極好的将車子拐進了看起來有些狹窄的小巷子裏,車子就被停在了小廣場旁,龐然大物的杵在那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讓它看上去有些委屈。

緊跟着勞斯萊斯後面還停下了一輛車。

只見幾個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從裏面走了出來,兇神惡煞的,讓周圍觀看的人的目光紛紛四散消失。

宋念跟顧瑾言輕衣簡行的走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保镖們則拎着宋念早早準備好的各種禮品走在後面,即使沒有多大的聲音陣仗,還是看起來格外的有氣勢。

只是,這個看起來無人敢怠慢的隊伍,還是被怠慢了。

顧瑾言的養母并不在家,打開門的屋子裏安安靜靜的。

宋念跟在顧瑾言的後面走進了屋子,自然光線通過客廳後的幾扇方方正正的窗戶落進來,還算明亮,只是整個屋子并不算幹淨,反而是烏煙瘴氣的,有些淩亂,各種東西胡亂的擺着,沒有一點條理。

洗碗池裏碗碟啤酒瓶子随便的丢着,滿滿當當快要堆成了一個小山。

即使還沒有到盛夏,整個屋子就已經彌漫起了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宋念微微蹙了下眉頭,并沒有按照原主的性格對顧瑾言小時候生長的環境調侃嫌棄。

這個家看起來滿滿當當的,可是卻連一張孩子的照片,甚至全家福也沒有,冷清的不像樣子。

真切地感受到顧瑾言的生長環境,宋念有點心疼。

顧瑾言的養父當初讓小顧瑾言免遭死亡命運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利用她好從顧家撈錢。

只可惜還沒有等到他撈錢的時候,他就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死掉了。

真不知道是該說一句天道好輪回,還是該啐一口他活該。

就在這個時候,半掩着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個看着就格外溫柔的女人的站在了門口。

她微微歪着頭看着站在客廳的顧瑾言,柔聲跟她打招呼道:“瑾言回來啦?”

顧瑾言聽到這個聲音,也轉身朝門口看去,下一秒臉上就帶上了溫溫和和的笑意:“姐姐,我母親呢?”

女人拎着手裏的帆布包洗頭略想了一下,回憶着講道:“張姨呀……我記得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她好像去那邊的麻将館了吧。”

顧瑾言知道她的養母是個喜歡打麻将賭錢的女人,一時半會也不會從麻将館挪地方,便對女人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

女人笑顏溫柔的對顧瑾言搖了搖頭,很快就注意到了她吊起的手臂,有些緊張的問道:“瑾言,你的手臂這是怎麽了?”

“出了一點小事故,不打緊。”顧瑾言依舊還是那樣的風輕雲淡。

女人也沒有追問,擡了下手邀請道:“要去麻将館找張姨嗎,順路一起?”

顧瑾言「嗯」了一聲沒有拒絕,轉身對剛剛在沙發上坐下的宋念講道:“你坐一會兒,我一會就回來。”

宋念聞言恍然回過了神來,有些遲鈍的點了下頭。

她的視線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停在門口站着的那個漂亮女人身上。

看着她跟顧瑾言熟稔的打招呼,關心她吊着的手臂,又看着顧瑾言對她純粹溫和的笑,平和的回答,宋念總覺得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介懷。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介懷在哪裏,為什麽要介懷,無名指上的那只鴿子蛋大的鑽石被她用指甲毫不憐惜的劃着。

女人是跟顧瑾言養母聯排的隔壁鄰居,顧瑾言小時候她沒少偷偷給她塞東西護着她。

可能是時間隔得太久遠了,顧瑾言對女人有些陌生,兩個人沒有聊兩句就走到了分開的岔路。

麻将館裏依舊同過去一般烏煙瘴氣的,麻将牌碰撞在桌子上的聲音清脆嘈雜的響成一片。

一個枯瘦的女人點了點她手裏的煙,野蠻的将一張牌打了出去:“哎哎哎,這張牌我吃。”

坐在她對面的人當即不樂意了,揭穿道:“你吃什麽,你不要耍詐好不好,張慧!”

這個叫張慧的女人見自己計謀被人看穿了,臉不紅心不跳,攏着裙子的站起來拍了桌子:“王燕,我哪裏耍詐了,你看看清楚,好不好。”

一來二回的,兩個人就這樣吵起來了。

大家好像都習慣了這樣的聲音,同桌的人沒有真的去勸架,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擺擺手,和稀泥似的示意她倆算了算了。

而這時,有個陰冷的影子緩緩落在了張慧的肩上。

霎時間,一桌三人就安靜了下來。

只有張慧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順着三個人的視線轉頭朝後方看去。

就看到顧瑾言站在她身後,背着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張慧還沒有意識到面前人的恐怖,冷哼一聲便翹起了二郎腿,調侃道:“呦,你還知道回來啊啊?我還以為你攀了高枝兒,就不回來了呢。怎麽,好好的嫁出去了,胳膊斷着回來了?”

“有些東西要回來拿。”顧瑾言并不理睬女人對她手臂的嘲諷,平靜的回答道。

張慧笑了,譏諷道:“這個家有你的東西嗎?”

顧瑾言卻對張慧的譏諷置之不理,只冷冷的對她講道:“回家。”

張慧卻甩了一下她的胳膊,依舊同過去每一次顧瑾言喊她回家一樣,重新将手放在她的那一排麻将上,道:“我這把還沒贏回來呢,走什麽走?你賠我錢啊?”

不想跟這個人糾纏沒必要的事情,顧瑾言又問道:“走不走。”

麻将館過分明亮的燈就這樣順着顧瑾言的視線落下,那漆黑的眸子透着陰鸷跟冰冷。

張慧看着莫名其妙的就在心裏打了一個激靈,她突然覺得顧瑾言的眼神比她那個早死的男人的眼神還要讓她心悸發抖。

不知怎麽的,她覺得她現在的這個養女跟過去那幅清高卻逆來順受的樣子有很大的出入。

清高還是清高,但低垂着的眸子不容置喙,仿佛逆來順受的人應該是那被她注視着的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顧瑾言身旁的兩個保镖也走了過來,那架勢似乎是要将張慧強行架出去。

張慧可是知道這些人的厲害,忙對着他們賠笑臉,牌也不打了,随手一推便站起了身,對顧瑾言講道:“走就走呗,瑾言你這是幹什麽。”

顧瑾言沒有理她,轉身便走出了這個讓她感到厭惡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室外的陽光太過和煦,張慧就這樣走在顧瑾言身邊,膽子又漸漸大了起來。

她回頭看着跟在顧瑾言身後的保镖,調侃道:“哎呀,你現在是厲害了,出門還帶着兩個保镖,也不知道這種保镖,你爸爸能不能對付得了。”

顧瑾言沒有勻給她一個眼色,冷冷地回道:“對付不對付的了,也已經死了。”

話音落下,張慧頓時不說話了。

她就這樣偷觑着比她高出半頭的顧瑾言,滿心腹诽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她的養女,卻又實在畏懼顧瑾言,不敢開口真的去問。

只是還不等她能看出個什麽蹊跷來,顧瑾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她昂着頭,目不斜視的告知道:“張慧,我有幾點要叮囑你,你聽好了。”

張慧聽到顧瑾言這樣直呼自己大名,頓時感覺到了冒犯。

她同過去一樣,腰一掐,眼睛一瞪,扯着嗓子喊道:“顧瑾言,你不要以為你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就可以不把你媽我放眼裏了。你算個什麽東西,我要是不聽,你能怎麽樣?”

再一次聽到尖銳的嗓音,顧瑾言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她看了張慧一眼,冷冷的講道:“如果你想跟你男人一個死法的話,你可以試試。”

張慧頓時心漏跳了一拍。

她是真的覺得顧瑾言身邊這幾個彪形大漢不像是保镖,像是随時能取她性命的閻王。

而她這個養女現在這般的陰晴不定,還不知道自己惹她不高興的後果是什麽。

滾了一下喉嚨,張慧妥協了:“那……你說吧。”

“回去以後不準抽煙,稍微收拾一下家裏,起碼把餐廳跟客廳收拾出個樣子來。中午我已經在叁麟閣點好了菜,你要注意言行舉止,不準喝酒。”顧瑾言慢條斯理的講着,一條平直的像是一條直線。

張慧不滿,吐槽道:“這麽多毛病,難道你那個大小姐媳婦也來了不成?”

話音落下,顧瑾言便在家門口停住了腳。

她就這樣垂眸看着面前這個仿佛她單手就能捏斷氣的女人,眼睛裏的寒光比方才更冷了幾分:“最後一條,你最好記清楚。你要是敢讓她有任何不悅,我明天就送你去跟你男人合葬。”

老樹倉黑的枝丫遮住了太陽大半的陽光,也将顧瑾言的陰影全都落在了張慧的身上。

和煦被剝離,她頓時覺得落在自己身上的像是一把冷刃,自己哪怕滾喉嚨的方式不對,也會被這把刀劃破喉嚨。

張慧這下是真的有點害怕了,臉色蒼白的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就好,我不會惹的你媳婦不開心的。”

安靜的房間裏響起了開門的聲音,宋念聞聲立刻朝門口看去。

她就這樣板正的坐在沙發上,帶着幾分笑容的對進門的幾人打招呼道:“回來啦。”

話音落下,顧瑾言就看了張慧一眼。

張慧那張灰白削瘦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無比親和谄媚的回道:“是的呀,宋小姐。”

作者有話說:

魔王微笑^_^

最新評論:

——按爪——

——實力護妻大魔王——

——o——

——拿捏的死死的——

——hhh——

救命,這個養母的名字和我輔導員名字一樣;

<66.67% 直到這些人的厲害;

應該是 知道?

霸道護妻;

——哈哈哈——

不愧是魔王……話說占有欲竟然是兩人都很強?哇哦——

——哈哈哈護妻魔王——

——蕪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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