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房門打開,明晃晃的燈光将走廊照的明亮,也将人臉上的表情照的清楚。

宋念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麽令人發笑的無厘頭的事情,可這樣的話怎麽都跟顧瑾言這張此刻平靜而清冷的臉挂不上鈎。

想着顧瑾言還站在自己面前,宋念的目光很快從詫異變成了平靜,強撐着表情管理問道:“怎麽平白無故的床還能塌了?”

顧瑾言相比之下則平靜很多,甚至于過分平靜到讓人覺得有些無辜的可憐:“不知道,咚的一聲就塌了。”

而後她目光平平的看了一眼宋念背後的房間,又接着問道:“不歡迎?”

夜的安靜總帶着一種涼意,即使是春日別墅的每個房間都有地暖,走廊裏也還是涼的。

房間裏的暖光落在顧瑾言身上,垂順的吊帶睡裙襯得她衣衫單薄,宋念怎麽還會有拒絕的心思,幹脆讓了半個身子,禮貌的對顧瑾言點頭道:“那進來吧。”

接待着顧瑾言進了屋,宋念便徑直去衣帽間給她拿今晚要蓋的被子。

那被子白軟蓬松的,一整個被宋念抱着,像是将她吃在裏面似的,只露着一雙腿利落的擺動。

短款睡褲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松松垮垮的襯得那腿格外的纖細修長,燈光落下,充滿了少女特有的精瘦幹淨。

少女剛洗完澡,頭發還沒有擦幹,沾濕的發絲就這樣貼在她後脖頸上,水痕沿着微微打卷的發尖緩緩流下,在那片細嫩的背後肌膚上留下一道細長的晶瑩,引人遐思的朝緞面小吊帶的深處流去。

宋念并沒有察覺到自己背後的那一片旖旎以及帶着點貪婪的視線,自顧自的将被子在床的一側鋪好,道:“也真的是巧,這被子昨天樊姨剛曬了,還有一股太陽的味道呢。”

話音落下,宋念的腦袋便一沉,被壓得縮了下脖子。

她知道這是顧瑾言的手,回頭疑惑地看着她,卻見這個人目光依舊平靜,嗓音淡淡的問道:“為什麽不吹幹?”

宋念有些無奈,反問道:“你說呢?”

顧瑾言了然,握住宋念的手臂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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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像是意識到了顧瑾言這句話的意思,半開玩笑的講道:“你要給我吹頭啊?”

“是啊。”顧瑾言坦然,溫溫和和的對宋念笑了一下。

看着顧瑾言過去将放在一旁桌幾上的吹風機拿過來,宋念的心裏産生了一種既緊張又期待的奇怪心情,她知道她在緊張什麽,卻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期待。

只是幫自己吹個頭發而已……

宋念這麽想着,吹風機的聲音就從她的耳邊傳來。

印象中微涼的手指溫柔的穿梭在濕涼涼的發絲間,撩撥着熱風源源不斷的通過頭皮送到宋念的心上,那鈍跳着的心髒像是跟這份溫熱起了反應,砰砰的胡亂跳動着,在這噪聲嘈雜卻又莫名安靜的環境中聽得格外明顯。

“你知道嗎?太陽的味道其實是螨蟲屍體的味道。”

随着風的聲音,顧瑾言一本正經的聲音傳到了宋念的耳朵。

那砰砰的心跳就這樣被平息了,宋念偏頭看向顧瑾言,道:“顧瑾言,你好煞風景。”

顧瑾言有些意外,“是嗎?”

宋念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像個抽查作業的老師,微微塌下去的背挺直了幾分,道:“愛麗絲你看了沒?”

“看了。”顧瑾言回答道。

宋念蹙眉,忍不住吐槽道:“那你說話怎麽還這麽的無趣?陽光,螨蟲,好歹帶一點童話色彩嘛。”

宋念話音落下,吹風機的聲音也随之戛然而止了。

顧瑾言就這樣低頭注視着宋念方才一直看向自己的眸子,清冷的嗓音在驟然安靜下的環境格外清晰。

“我知道烏鴉為什麽像寫字臺。”

“因為我喜歡你。”

一句話,被顧瑾言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分成了兩句。

她說的認真,仿佛後一句跟前一句是完全沒有任何幹系,讓聽的人覺得她仿佛只是在單純的表達她的情感。

頭頂的光突然間就在宋念的視線中明亮起來,晃晃的将整個空間都打上了虛影,只剩下顧瑾言那雙漆黑的眸子,沉沉的黑色同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危險中又透着迷人,像是要将同她對視的人吸進去一般。

“我喜歡你。”

明明過去很多次,宋念都在心裏默念她是直女,可聽到顧瑾言的這句話,心髒卻還是莫名其妙的為之砰砰跳動起來。

宋念就這樣眼睛閃避的「哦」了一聲,心不在焉的講道:“原,原來你知道了。”

垂下的發絲将微紅的耳垂露了出來,顧瑾言目光默然的捕捉看着,對宋念點了下頭:“嗯”。

而後她又擡手揉了揉宋念那吹的差不多的頭發,道:“不早了,睡覺吧。”

宋念忙點了下頭,随口撂了一個「好」便滾去了自己在床另一邊的被窩。

“啪嗒。”

關燈的聲音沒過一會兒便響了起來,月光零零散散的從窗簾縫隙中落進宋念依舊沒有閉上的眼睛,她就這樣盯着地上那一小塊皎潔,心跳久久無法平靜。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原主的身體已經差到晚上稍微睡晚點就會心悸胸悶的程度了嗎?還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

思緒糟亂中,宋念感覺到床傳來沉的一下,被子細微的摩挲聲響起,她知道是顧瑾言上來了。

近在咫尺的清香在昏暗的環境中從她的背後包圍過來,沒來由的,宋念嗅到這種味道疲憊感從耳邊還砰砰直跳的心跳聲中冒了出來。

迷迷糊糊中海浪的聲音将宋念耳邊心跳的聲音代替,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漆黑的環境中好像有一個身影跟她背對而立,那随着海浪湧上岸邊而帶來的冷風正因為這個影子對她繞道而行。

熟悉而安穩的感覺從潛意識裏緩緩冒出,拉着宋念沉沉的睡了過去,讓她沒有心思去搜尋這段記憶的來源……

清晨的陽光将落在窗下的月光代替,明晃晃的落在了熟睡中的人的眼前。

那平靜的面容微微浮現出幾分不悅,宋念還是被這道有些刺眼的光攪醒了。

而她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現在的睡姿。

昨晚宋念睡得很安穩,腦袋裏也沒有任何奇奇怪怪的夢。

她平安無事的醒過來,看着自己保持着的通昨晚睡下時相差無幾的睡姿,并沒有跟上次一樣縮到顧瑾言的懷裏,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宋念心情放松的擡起胳膊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腦袋輾轉在羽絨枕頭上,柔軟舒适的,讓那被陽光打攪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也就是懷揣着這份心情,宋念順勢轉過身去想跟昨晚借住在自己房間的人打個招呼。

可是等她轉過身去,才發現原本應該睡在她身邊床位的顧瑾言已經不在了,空空蕩蕩的白床單平整不見一絲褶皺,疊好的被子安靜的呆在床尾。

她走了……

宋念有些懵懂,盯着那已經空了的床位有些出神。

平整的床鋪還殘存着曾經睡在上面的人淡淡的香氣,空白的寫着遺憾。

按照過去她對顧瑾言的畏懼,看到她已經離開了,應該會是更松一口氣,可是現在她卻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早上好。”

就在這時,顧瑾言從裏間的洗手間走了出來。

她還穿着昨晚的那條墨綠色睡裙,晨光披在她的身上,濃綠色随着光在撥動,

那烏黑微卷的長發就這樣随意被她攏在左邊的肩膀上,靠在門框一側的鎖骨微微聳起,帶着點晨起的慵懶。

宋念怔了一下。

她就這樣定定的看着并沒有離開的顧瑾言,悵然若失變成了含苞待放的悅然。

顧瑾言瞧着宋念,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不準賴床,別忘記你昨天答應了我什麽。”

「晨跑」兩個大字就砸到了宋念的腦袋上,瞬間将她的悅然砸的四分五裂。

可能是昨天晚上休息的好,宋念昨天第一次晨跑鍛煉的腿并沒有多麽的酸疼,只不過她還是只能跑到昨天停下的那個位置,折返的時候還是得用走的。

不過鍛煉嘛,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宋念偷觑着陪在自己身邊的顧瑾言,對這件事情并沒有太過急躁的欲望。

兩個人晨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裏停了一輛跟他們家畫風不同的車。

宋念剛推門進來,樊姨就領着一個男人從樓上走了下來,介紹道:“小姐,這是來給顧小姐修理的人。”

宋念看着後面的男人,有些問責的意思:“怎麽回事,你們公司的床質量怎麽會這麽不過關,好好的一張床怎麽會突然塌了?”

男人忙低頭解釋:“實在抱歉宋小姐,修理費用這次全權由我們公司負責,還希望宋小姐諒解。剛才我們已經完成檢查,發現導致床塌的原因是床尾少了一個零件。”

說道這裏男人就頓了一下,皺起眉頭的裏寫着「無法理解」四個字:“不過很奇怪,少了這個零件按說應該在一開始就出問題了,怎麽會撐這麽久。可能是顧小姐運氣好吧。”

而顧瑾言此刻正站在吧臺前悠閑的喝了口樊姨早就準備好的咖啡。

她側靠在吧臺前聽着男人的疑惑,仿佛是對他推理的肯定一樣,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應該是。”

“那修好了嗎?”宋念又問道。

“這床的配件還是挺難配的,還有條梁被砸斷了。”男人說着面露難色,“要想修好多少都得等半個月,不如……”

只是不等男人把話說完,就被顧瑾言打斷了。“看來我要在你屋子裏多打擾些日子了。”

說着她便端着咖啡杯看向宋念,眉眼間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詢問道:“可以嗎?阿念。”

最新評論:

不能直接買張床嗎?

——阿念瘋狂點頭——

詭計多端啊,為了和老婆一起睡覺;

烏鴉為什麽喜歡寫字臺,因為我喜歡你也沒有理由;

——詭計多端——

——詭計多端的魔王——

這麽有錢為什麽不直接買另一張床?

——瑟瑟——

——梁都斷了——

——魔王拆家技術一流哈哈哈——

看來後面會睡到阿念懷裡根本是山不來就我,我就山吧哈哈哈;

——腹黑的顧魔王——

她耳朵紅了 她好愛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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