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的搏動漸漸激烈了起來。
他站起身來讓過位置，讓醫生護士們把Scott推向檢查室，男人冷靜地打了電話通知了Charles和Alex，他在挂了電話以後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Logan深吸幾口氣把手插進口袋，然後幾步走去檢查室，他不能進去，所以只能看着阻隔着他和Scott的那一扇雪白的金屬門。
Scott的腦波顯示活躍起來了，那代表他已經脫離了深昏迷狀态，雖然不代表他能夠完全清醒過來，但是至少算是一個進步。
得到消息的Charles拄着拐杖慢慢向他走了過來，教授經過這幾年的醫治，因為某種原因而造成雙腿失去知覺的症狀已經治愈不少了，他現在可以獨立的行走。
看到Logan坐在醫院的長椅上，Charles略顯搖晃地走過去坐在男人的身邊，他已經得知了情況，老者很激動，但是還是理智地持着保留态度。
“Hello，Chuck。”Logan把臉埋在雙手裏，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Hello，Logan。”Charles平靜的語調裏也有一絲顫抖，“我相信Scott。”
“我也相信。”Logan低低地笑聲隐隐有了鼻音。
兩人安靜了片刻，Charles遲疑了一下，開口：“但是，即使Scott醒過來，也不代表他……”
“教授，我知道。”Logan呼出一口氣，然後支起身體，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異常的表情，男人只是像原來一樣勾起了唇角，“那是Scott，這就夠了。”
多年的昏迷狀态，對Scott的大腦有着不可避免的傷害，他們誰都不知道這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Logan對此很清楚，但是他只希望他能夠活着，能夠蘇醒，這就足夠了。
Please stay with me, my boy。
——TBC——
十六、
照顧無知覺病人和影視作品中是完全不一樣的，影片中只會把那些在現實中必須處理的問題過度美化，或者幹脆删去。但是，在病人蘇醒的時候，現實的人們或許會比電視電影中的演員更加激動。
Logan在知道他可能會醒過來的時候就幾乎全天待在醫院了，青年是在下午蘇醒的，經過初步檢查，鑒定狀況良好的Scott被重新推回了病房。而在最初的手忙腳亂之後，Logan勉強恢複鎮定，他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醒過來的Sc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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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和Hank已經來探望過了，只是Scott對他們的聲音沒有反應。雖然他的生理機能良好，但他似乎一直在神游，Logan知道自己不該着急，那些一醒過來就完全恢複的情況只是故事而已。
“Hey，Scotty。”Logan把燈光調暗了一點，在檢查過後已經是晚上了，他不知道現在呆呆地半躺着的Scott是不是感到困倦，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和他說說話。
Scott聲帶的情況正常，但是眼睛因為神經過度敏感，現在仍然不是很樂觀，于是他還是需要戴着隔絕自然光的護眼罩。男人起身拉高他的被子，Scott伸在外面的手連接着一些管子和檢查儀器，所以Logan只是小心地握住它。
輕聲說了幾句話，漸漸的，男人看到Scott下巴的線條柔和松懈了一些，看上去應該是睡着了，Logan微微松了一口氣，他打算起身離開去關燈，只是他的手一動，就被阻了一下。Logan連忙看過去，發現是Scott彎曲着自己的手指，勾絞住了他的袖口扣眼。
在那一瞬間，Logan覺得有什麽說不出來的東西從身體內部滿溢出來，他張了張嘴，覺得鼻腔酸澀，男人輕輕地坐了回去，讓這短暫而漫長的一夜過去。
當Scott能夠用嘶啞的聲音叫出Logan的名字時，冬天也快結束了。本來，Logan做好了可能發生的一系列意外狀況的心理準備，幸好沒有一個需要用上。
Alex已經基本康複了，只需要規律地去注射一些穩定藥劑就沒有什麽大礙。Charles和Hank發表的那些研究成果引起了業內震動，但是這和Logan沒什麽關系。他現在所做的，就是把已經可以出院的Scott帶回家。由于現在的Scott不太好上樓梯，他在附近社區租了一個帶院子的獨棟公寓，然後把那裏當做他們的另一個家。
“Logan。”Scott扶着牆上鑲嵌着的扶手慢慢走到客廳，他喚了一聲在沙發上看雜志的Logan。男人聞言回頭，放下書本然後走到他的身旁，沒有攙扶，只是跟在邊上。
Scott的眼睛還沒有恢複，對外界的刺激只有朦胧的光感，他重新戴上自己的那一副紅色眼鏡。不過，他也已經能比較自如地在房間內走動了，兩人的相處方式回複到他失明的時期，這讓Logan有一種回到起點的感覺。
“我做了一個夢。”坐到沙發上，他的姿勢卻是無意識地有點傾向身邊的人，Scott用手摸了摸下巴，他開口說道。
“哦，是什麽？”Logan問了一句，他聽着他還是有點略帶沙啞的聲音，想着等會兒榨點果蔬汁給他潤潤嗓子。
“我看到了雪。”Scott揚起了頭，像是在回憶，“雪裏面倒着一個人，我想把他拖到安全的地方，但是他太重了，我拖不動。”說着，他的眉毛皺了起來。
“你還真是善良。”Logan伸手攬過他的肩膀，而後慢慢摩挲着他的肩線，手下是柔軟的羊毛衫的觸感，還透出了一點兒溫熱的體溫。
“當然我還是成功了，把他拖進了一個城堡裏。”Scott說着，放在Logan腿上的那只手的手指蜷了起來，“然後，我們開始打架，我被他抓着領子丢到了牆上。”
“聽起來，那個人是個混蛋。”Logan短促地笑了一聲，自然地用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握住他的戀人的手，“然後呢？”
“然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不太記得了，不過我和他可能變成了朋友，還和很多人一起拯救了世界……”Scott挪動了一下身體，“最後我死了，他在我的墓碑前對我說‘You’re a dick’。”青年感覺自己被握住的手一緊，他安撫地笑了笑，繼續說：“Hey，Logan，那只是夢。”
“我知道。”Logan跟着笑了一聲，剛剛那句話讓他有些心驚，但是現在想想也可能只是後怕，畢竟Scott正在自己的身邊坐着。Scott把手從Logan的掌心抽出來，然後側着身體撫摸到他的脖頸，順着下颌線一路向上直至鬓角，他帶着惋惜的口吻說道，“Logan，我都快不記得你長什麽樣子了。”
略顯冰涼的手指在Logan五官上撫摸，Scott像是在腦海裏描畫Logan的樣貌一樣，仔細地掠過每一寸皮膚。
“你在康複，別着急。”Logan只是這麽回答道，“我陪你一起等。”
“謝謝。”Scott翹了翹唇角，他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畢竟，Logan明明可以不需要做得這麽多，這一切的開始，幾乎可以算是一場意外。
“別亂想。”Logan覺得自己好像多了一項新的技能，因為那一段時間無法用語言交流，他觀察Scott觀察得太過仔細，現在看到他嘴角下撇都能猜出他在想什麽。于是便用攬着Scott的手拍了拍青年的頭，親昵地揉亂了那一頭因為未打理而長長了的卷發。
站在院子裏，Scott能夠聞到花壇裏清新的花香和草木氣味，因為前幾天下過雨，他甚至能夠嗅到一絲雨水和泥土的氣息。因為昏迷而肌肉萎縮的四肢，經過多月的複健已經可以支撐他的重量了，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突然好像感覺到了什麽。
Logan走到院子裏想要給花壇除草，他一眼看到了正背對自己的Scott，青年安靜地站在花壇面前，像是在思考着什麽一樣，Logan朝前走了幾步，開口叫着他戀人的名字：“Scott。”
Scott轉過身來，他手上拿着那副眼鏡，一雙濕潤的冰藍色的雙眸直直看向Logan，淺色的虹膜上細碎紋路彙集在深藍色的瞳孔中，那裏倒映出了Logan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