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比試

高照一愣,看着那蘇煜烈的眼睛裏多出幾分無措來。

想來自己也是姻緣神的小跟班,怎的遇上這床第之事,倒連個凡人都不如了。

高照不服氣,嘩啦啦解開自己的腰帶,又上手去解那蘇煜烈的,如此反差讓蘇煜烈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任由他一頭猛獸一樣搗鼓着自己的腰帶,無端端又成了被動的那個。

那腰帶層層疊疊,比高照的複雜許多,小和尚忙着搗鼓的時候,蘇煜烈憶起那時在竹林小和尚說的比試,心裏猛地燃起一股子鬥志,三下五除二解了腰帶就把那小和尚的肩膀往下一按,搶回了主動權。

看着那小和尚亮晶晶的眼睛,蘇煜烈喉結一動,情意混着yu念一起上升,圍着大腦彎彎繞繞。

“阿照。”他輕念了一句,一只手探進小和尚的發間揉搓,俯下身貼上小和尚的雙唇。

高照的氣息卻全然撲到了蘇煜烈臉上,叫蘇煜烈欲罷不能,簡直想要即刻就把懷裏這人吃抹幹淨。

六年前的兩人絕對不會想到,那年定下的比試,竟是用在了這裏。

他們在黑暗中緊緊相擁,兩張嘴唇哪怕是在□□高漲之時都沒分開過,任那快意的嚎叫生生吞進對方的喉嚨裏,餘下的一點即刻消散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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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煜烈撐起一邊身子,歪着腦袋看那小和尚在枕頭上的側顏,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捏了一下。

“幹嘛掐我。”高照瞪起眼睛,腦袋卻往蘇煜烈的胳肢窩裏蹭。

“第一次在竹林看見你時,我就想掐來着。”蘇煜烈笑笑,“你那時的臉像個小饅頭,我不僅想掐,還想咬一口。”

蘇煜烈說着,竟真的俯下身往那小和尚的臉上咬了一口,那小和尚的臉頓時紅了一片,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倒流。

“喂,你剛剛才對我上下其手,現在又來咬我,看我不你院裏的房頂掀了。”

蘇煜烈忍不住笑了一聲,又怕被人發現只得憋住後面的笑意,“以前一口一個蘇公子的,如今把我套牢了,怎麽就剩了個‘喂’字。”

“我可是堂堂世子,你個小和尚,不識禮數。”

高照眉毛一挑,如今在蘇公子面前也沒了裝乖的意思,直接伸手往他的鼻子上一捏,

“你個小毛孩,要不是小爺我救了你,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啃泥巴。”

“阿照,說起來到現在我都還沒問過你生辰呢。”蘇煜烈想起什麽,表情也正經了幾分。

高照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這才想起自己挑了蘇煜烈出生的那天投胎。

他假裝不知情地把生辰說了,那蘇煜烈眼一睜,頓時笑得和朵花似的,把小和尚一摟,往他額頭狠狠印了幾下。

“同一天出生,我就知道我們這緣分是天賜的。”

那蘇煜烈沉浸在喜悅裏說着,連周圍的空氣都亮了起來。

高照靜靜看着他這副模樣,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一只手也下意識在被窩裏牽住了蘇煜烈的手。

他們能如這般相識,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絕非偶然。

不過付出這麽多,能在蘇煜烈身邊看着他笑得這樣開心,都值了。

“阿照,我一輩子都不嫌你,生生世世都不嫌你,以後我八擡大轎再接你入一次王府,你可要記得與我天荒地老。”

高照咯咯笑得床板直顫,

“即便沒有那世子妃的名分,你心裏除了我也再裝不下別人。”

“天荒地老,除了我同樣不能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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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那人已進劉府了。”

“劉府的人試過了,騎馬射箭劍術輕功樣樣精通。”

一個人影入帳,對着那書案背後的身影道。

池晉年嘴邊揚起一個不知何意的笑容,把玩起手裏的短刃,“沒想到劉似烨這麽快就把蘇煜烈的死士搞定了。”

“讓他們過來一趟。”

“是。”那人影接了任務退出帳外,帳內只留了池晉年,狼一樣的視線落在那天被那人掀起的帳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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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劉府,那劉大人坐在劉似烨小院的石桌上,面前一杯熱茶。

“二皇子讓你和高照過去一趟。”

對面坐着的劉似烨微微愣了一下,卻只回了句“好”。

劉大人一只手捏上桌面擺着的陶瓷杯,“這高公子着實鬧騰,再在府裏待上兩個月,只怕大門都得給他砸了。”

“若二皇子有意留他,讓他留在幽通便是。”

劉似烨低頭看着杯中徐徐冒出的熱氣,腦門跟着升起一股力不從心的悲憤,沒接話。

劉大人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又放下,“烨兒,我知你看重這高公子。 ”

“只是他入了二皇子的眼,遲早都要為二皇子所用。”

“而且,二皇子重情重義,待在二皇子身邊,以後的榮華富貴哪裏是在我劉府做個二少爺能比得。”

“知道了,父親。”劉似烨站起身,對着劉大人行了個禮,“我這就吩咐人收拾行李。”

“嗯。你一貫最識大體。”劉大人點點頭,看着劉似烨大步流星消失在廊檐外。

那劉似烨一口氣走到高照的小院前,伸手猛地往那旁邊的三角梅上一砸,三角梅沒事,倒是他的手背上多出幾條血印來,看得旁邊的小厮跟着心驚膽戰。

劉似烨周身的氣血上湧,倒灌,站在原地心裏一片排山倒海,許久都沒緩過來,直到那邊的伸出牆頭的樹枝上突然蹦出一個穿着錦藍色束身服的公子。

馬尾辮紮得高高的,臉上兩個小梨渦,正對着下面不知道哪個可憐的小厮飛樹葉,那劉似烨方才從難以走出的悲憤中清醒了過來。

他靜靜看着樹枝上那人一手拿着酒壺,像個小孩兒一樣躍上另一邊的牆頭,又消失在屋頂後,萬千心緒化作嘴邊的一聲輕嘆,随風跟着那高照的背影去了。

是啊,高公子這樣的人,放在哪裏都能發光。

可是正因為高公子有千般好,他才有千般不舍。

“你去吩咐二少爺的丫鬟們收拾東西。”

“記得,帶多幾件厚一點的衣服,幽通那地方想來還在融雪,冷得很。”

小厮應着下去了,劉似烨只身一人跨進高照的小院,裏面那幾個小厮丫鬟一臉苦相,他卻好像看不見一樣,眼睛直盯着在屋頂後面自顧自品酒的那人,嘴角扯起一個笑容,聲音也浸着萬般柔,

“阿照,下來,我有事與你說。”

那屋頂後很快探出一個頭來,一雙大眼睛朝這邊看過來,

“有事你說,我在這也聽得到。”

劉似烨無奈地笑笑,“你不下來我可想辦法自己上去了。”

“那你上來,跌了可別怪我。”高照的腦袋又消失在屋頂後。

劉似烨斜了旁邊的小厮一眼,那小厮還未來得及勸,便聽得一聲吩咐,

“拿梯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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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照看到那劉似烨真的爬上來的時候愣了一下,沒說什麽,任憑那人由侍衛攙着來自己身邊坐下。

“阿照,最近院裏有沒有服侍不得力的小厮丫鬟,我給你換一換。”劉似烨笑眯眯地看着高照。

“沒有,不過還是得經常換一換,我怕他們累壞了,哪天想不開要去尋死。”高照揚起一個恬不知恥的笑容,嘴裏雖然沒說幾句好話,卻叫那劉似烨看愣了,心中又湧起千萬般複雜的情緒。

“阿照。”劉似烨強忍住情緒,憋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過幾天,随我去個地方,見個人,好不好?”

高照放下酒壺,心思正經了起來,面上卻沒什麽動靜,“你講話怎麽講不清楚,去的是什麽地方,見的又是什麽人?”

“那地方叫幽通,離這有一個月的路程,要見的那人…”劉似烨的瞳孔閃爍了一下,“是我劉府的恩人。”

“你也不需要知道他是誰,見了他收斂一點,叫他‘二皇子’便是。”

高照眼前立刻浮現昏暗的,充斥着血跡的那個營帳,和書桌後面坐着的那個人。

身上的疤痕下意識地開始疼痛,那天蘇煜烈臉上的血痕又牽動起神經。

“我為什麽要去。”高照喝了口酒,用冰涼的液體緩解胸中燃起的憤怒。

劉似烨移開視線,“二皇子聽說你醒了,關心你的身體,想見見你。”

高照即便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去。”

雖然不知道那北國二皇子對他生着什麽心思,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還想留在劉府繼續做這二少爺,這一次不去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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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通?你還記得那是什麽地方!”蘇煜烈兩只手緊緊握住高照兩邊的肩膀,用盡全力壓低聲音,“阿照,你若執意要去,現在就跟我回王府…”

說罷就要去抓高照的手,卻被高照擋了下來。

“劉似烨讓我去見二皇子,這說明什麽?”

“說明劉大人買藥只是幌子,和北國私通才是目的。”

高照反過來抓住蘇煜烈的手,擡眼對上蘇煜烈的視線,那裏面盛着的悲和懼卻讓他一下子慌了神。

“阿照,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蘇煜烈捧住高照的臉,千種情緒化作萬般珍視,“那天晚上你倒在我身上連手指頭都動不了的時候,我有多害怕。”

“你一直在流血,可是馬跑得那麽慢,我怕我來不及帶你出去…”蘇煜烈說不下去,那天帶給他的刺激太大,叫他一回憶起來便五毒攻心。

“哪怕這仇我不報了,我也不許你去淌這渾水。”

高照愣了一瞬,而後輕輕一步向前,把下巴枕在了那蘇煜烈的肩膀上。

“這仇就擺在那裏,誰也挪不動。”

“你肩上的東西那麽重,我看了心疼,所以,讓我做你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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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厮:“屋頂這麽高,公子不能上去!”

劉似烨:“無妨。”

小厮:“我們家公子,未免太寵這個高公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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