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合一)
姜梨回到京市沒什麽事, 幾個重要的事項在她去西川前已經敲定。
之後的會議也只剩一些細節問題,聞梵跟她簡單交代了一下。
工作上的事情聊完,聞梵跟姜梨閑聊了幾句私事, “老人家沒什麽問題吧?”
姜梨:“還好,腿舊疾複發, 加上不小心扭傷。”
聞梵調笑,“我算是問了句多餘的話, 瞧你春光滿面的氣色, 老爺子一定是沒什麽問題。說起來你這次去了趟西川人有些不一樣了,難道是邂逅了什麽好事情?”
姜梨摸了摸自己的臉,“哪有什麽好事!”
聞梵點頭:“非常有。”
兩人又閑聊了會兒,聞梵還有工作上的事, 先離開了。
姜梨算是徹底放假,團裏放假通知一個月,對于他們大半年沒休息的人來說, 是一種享受。
在京市, 姜梨沒什麽事可忙, 她坐在窗邊研究沿河的民間趣事。
窗前茂盛的綠植被工人剪枝條, 光照充足,眼前一片明亮,很适合看書。
看了一下午的書,姜梨有了些編舞蹈的靈感,又練了兩個小時的舞蹈。
晚上商淮舟的視頻進來, 她正窩在吊床上看書。
姜梨聯想到她跟商淮舟現在的關系, 忽然就有點兒不自在。
她問, “有事嗎?”
商淮舟淡笑地看着視頻裏有些不自在的姜梨, 淡笑, “跟我自己未婚妻打視頻還需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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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
姜梨還沒适應這‘三個字’。
商淮舟問她,“在做什麽?”
姜梨揚了揚自己手上的書給商淮舟看。
商淮舟正好瞥到姜梨書的題目‘民間趣事’,“在為沿河演出做準備?”
姜梨點點頭,“嗯。”
商淮舟:“假期結束,直接去沿河?”
姜梨揉了揉肩,說道,“不一定,前期大部分時間會在京市排練,演出前一個月會去沿河适應舞臺環境。”
還好,這樣他們還可以在一起相處一段時間。
商淮舟看她狀态就知道她太無聊,“實在無聊可以去找老爺子,他在家閑得慌。”
姜梨有點不好意思見商爺爺,态度堅決,說什麽跟商淮舟不可能。
這才多久就真成了未婚夫妻,很尴尬啊。
商淮舟心情不錯,唇角微微上翹,嗓音很溫和,“我這邊的工作一周內能結束,你有什麽想要買的東西?”
幹嘛,他又要給她買東西啊!
雖說他們現在這關系是未婚夫妻,但他們的關系有點怪怪的,讓他買東西,有些不太好,姜梨搖搖頭,“沒有。”
商淮舟輕嘆了一聲,“可惜了合作商手裏頭兩件物品,少說有兩百年歷史了。”
這麽長的時間?
最近兩年她很少能收到這樣的時間。
姜梨背脊直了直,柔和的眼眸明亮十分。
商淮舟深眸淺笑,他低下頭編輯了一下手機,“你看下消息,我發你了。”
姜梨趕緊拿了旁邊的平板,商淮舟發來的圖片是一只古花瓶,它的瓶身上是山景鳥語圖栩栩如生,還有一座三十公分左右的玉珊瑚。
姜梨瞬間眼睛都直了。
她微末的表情都沒逃開商淮舟的眼睛,他就知道,姜梨其他愛好沒有,就愛收集古玩和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
商淮舟抿着笑,“怎麽樣,當真不要了?”
“那個——”姜梨很心動,“你的那位合作商有沒有說,多少錢出手啊。”那只花瓶少說要六七位數。
商淮舟揚唇:“價格還可以。”
“多少啊。”她有點擔心,最近沒出多少貨,買了不少東西,手頭緊。
商淮舟抿笑:“不會讓你吃虧。”
商淮舟這麽一說,姜梨擔憂又少了一些,商淮舟是個識貨的,又是個老謀深算的商人,價格上拿捏比她肯定準,她放心。
“給你留下?”商淮舟故不确定問她。
“謝謝,我晚點給你錢。”可能會真的有點晚,她目前能拿出來的現錢,不足三百萬吧。
“我們共用的那張銀行卡還在你身上吧?”商淮舟答非所問。
商淮舟不提這事,姜梨還真給忘了。
是有這麽回事,當時那張卡她用得時間多。
她做投資比較謹慎,稍微賺一點她就會套現,一旦市場稍微有異動,她立馬就會撤資。
因為她太麻煩,商淮舟就把卡放她那邊了。
商淮舟那時候游戲公司賺的錢,也在那上面,是她在保管。
後來她走得急,好像真沒還商淮舟!
商淮舟眉尾輕挑,“丢了?”
“應該沒。”可能在滇南那邊的卡包裏面,“等我回滇南找到還你。”
商淮舟沒應答。
他貌似在外面談工作,他有工作要處理,
姜梨剛剛結束跳舞,身上出了汗,不舒服,她需要洗澡,“先這樣吧,我洗澡去了。”
商淮舟:“嗯。好。”
兩人說要挂視頻,又閑聊了幾句,才結束視頻。
商淮舟單手扶着茶杯,指腹在杯壁邊緣來回摩挲。
杜禾進來。
商淮舟淡聲說道,“杜禾,跟錢總說一聲,方便的話可以進一步詳談。”
這就決定了?
剛剛不還說對方工廠小,無法滿足他們的訂單量嗎?
人這剛走呢。就改變主意了?
商淮舟見杜禾原地不動,“有意見?”
杜禾扯了個尴尬笑,他哪敢,只是有點納悶。
商淮舟心情極佳,“錢總帶來的兩件東西不錯。”
就因為這?
剛剛也不見他多喜歡那兩件物品。
杜禾有點懵。
商淮舟問他,“你和你女朋友什麽時候結婚?”
杜禾更懵了,怎麽從工作上扯到他的私事上了?
杜禾還是如實回答,誰叫他是老板呢,“可能明年下半年。”他們新房還在裝修中,兩方家長提議先在現在的老房子結婚,等新房好了再搬過去。他家的老房子太破舊了,小姑娘跟他這麽多年不容易,不想委屈他女朋友,想再等一等,一切就緒再結婚。
“哦,那我可能要在你前面結婚了。”商淮舟抿了一口茶,冷隽的面上挂着淡笑,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說八道。
啊!
老板這麽快就搞定姜小姐了?
他前段時間還吐槽過他老板不會追女孩子,這就準備結婚了,厲害啊!
佩服佩服!
杜禾趕緊道喜:“老板,恭喜啊!”
商淮舟唇角翹了翹,很淡然道,“謝謝。一定請你做伴郎。”
“......”所以說了這麽多,老板就是想給他炫耀,他跟姜小姐在一起了呗。
錢總還沒走遠,杜禾打了個電話給他,兩人在茶樓的大廳碰了面。
杜禾特意提到兩件古玩。
錢總算誤打誤撞,無意得知商淮舟對古玩這方面有研究,就拿了前些年得來的古玩花瓶和玉珊瑚來獻寶。
哪知商淮舟并沒有把心思放在古玩上。
怎麽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錢總不禁問,“杜助理,冒昧地問一句,商總怎麽忽然改變主意了?”
杜禾淡笑地透露一句,“我們未來老板娘喜歡錢總手裏頭這兩件東西。”
錢總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的包裝嚴實生怕有損壞的精品盒子,一瞬間得到了什麽不得了商機。
杜禾懂錢總的心思,免不了敲了個警鐘,“商總一向對質量和時間卡得比較嚴格,你們工廠目前還達不到我們的訂單要求。錢總得多花心思啊,我們要求是保質保量完成訂單。”杜禾到底是了解商淮舟的,明知道姜小姐喜歡古玩,錢總一開始将東西拿出來時,商淮舟表現得一點都不感興趣,過後才喊錢總繼續詳談,不過是讓錢總緊繃脊梁做事。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這是必須的,能談成這次合作他萬萬沒想到的,商淮舟這個人,抱着試一試的心态,這次機會等于峰回路轉。錢總倒是個生意人怎會不懂杜禾的意思,做好生意才最重要,但也不免對商淮舟這位‘未來夫人’有些好奇。
讓向來利益至上的商淮舟改變主意,可見在商淮舟心裏的地位不簡單啊。
第二天一早,姜梨剛開始練習舞蹈,就接到店員的電話,有人在店裏鬧事,砸壞了幾件物品,還在店裏撒潑,抓傷了店長。
姜梨訂了票回滇南的機票。
落地後,看到店員發的消息,店長和鬧事者都被民警帶去了辦事處,姜梨直奔當管轄區的民警辦。
姜梨進辦事大廳,遠遠就聽到女人抽泣的哭聲。
在民警那邊了解到情況,女人的老公在她懷孕時出軌,女人剛生完小孩,還在哺乳期,情緒比較亢奮。
獨自出來旅行。
她進了一家民族風的店試穿衣服,身材臃腫的緣故,店員說沒有适合她的碼數,換了一件大碼,穿在她身上很不适合。
女人從鏡子裏看到店員都在背後竊竊私語,還指指點點,當即在服裝店和店員發生了争執。
轉即進了姜梨的古玩店,女人上手拿一件古玩,店長上前詢問她,并有心幫她取古玩花瓶。
女人認為店長和服裝店的店員一樣嘲笑她醜、土、沒錢買,不讓碰,女人擡手陳列櫃上的幾樣物品全部摔地上了,還擡手打了店長一巴掌,還抓傷了店長。
姜梨特意看了監控視頻,女人從進來情緒就很不穩,她的店長是一位中年男士,沒什麽不妥的行為和言語,全程畢恭畢敬的。
民警教育一番,當事人深知錯誤,願意按照實際價格理賠。
姜梨聽着女人低低的抽泣聲,有些難受。
姜梨問店員,“店長情況還好吧?”
店員:“還好只是小傷,正在裏面的辦公室錄筆錄。幸好遇到了一位好心律師出面調解,不然當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那女的整個大爆發,沒人趕上前去拉,生怕激怒她。
姜梨沒多說,問旁邊的修複師,“東西還可以修複嗎?”
好在只有一件是有年代的古玩,其餘都是現代工藝品,不然就比較麻煩了。
“可能修複,價格就瑕疵了。”修複師讪讪答,作為古玩愛好者,每一只都來之不易,尤其是現在想要收到有年代的古玩更難,比較惋惜。
姜梨沒多說,在女人跟前蹲下,遞了她一張濕巾紙,“這位太太,我是‘雅閣齋’的老板,那件破損的古玩我們會盡快修複,修複好以後再快件寄給你。其他幾件是現代工藝品不值錢,我會讓店裏的師傅重新熔爐,到你手上保證是無瑕疵的新品。另外我再送你一尊自由女神像,雖說是現代工藝品,不值錢,但它的意義很好。好好愛自己,不要用這種極端的手段發洩,損人損己,得不償失。”
女人已經冷靜下來,她從膝蓋中擡頭,臉上挂着淚水看着姜梨好一會,連聲道歉和道歉。
姜梨和女人簡單溝通了幾句,去民警辦公室簽字結案。
那位店員口中的律師也在。
姜梨和那位律師在看到彼此,皆是一驚。
而後徐思池起身,沖姜梨淡笑打招呼,“好久不見,姜梨。”
是挺久了,八.九年沒見,徐思池的變化不大,還是謙恭有禮,斯斯文文的。
姜梨笑着打招呼,“班長,好久不見。”
處理好案件,兩人一同從辦事廳出去。
徐思池笑道,“沒想到你是這家店的老板啊。”
姜梨誠然道:“今天謝謝你出面解圍,不然可能不止這點損失。”
徐思池笑道,“沒幫上什麽,只是正巧路過。”
前面有一家咖啡廳,姜梨下巴點了點,“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徐思池笑着說,“我住在你店旁邊的民宿酒店,方便的話可以帶我去你店裏參觀參觀嗎?”
“當然可以。”姜梨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民警辦離滇南古鎮不遠,一兩公裏的路,姜梨和徐思池一邊閑聊一邊往店裏走。
徐思池和大學同學一起開了一家律所。
他說笑,“其實我真正的理想是做醫生的,奈何我暈血。”
姜梨被他逗笑,“律師也不錯啊,匡扶正義。”
“也不盡然,都有自己的無奈。”徐思池勾勒下唇角,笑容淡了些,“你了,都初三了快要參加中考了怎麽就突然轉校了?當時我...們大家都擔心你。”
姜梨眼眸裏的淡笑漸漸地褪去,“那時家裏出了點狀況。很抱歉,沒來得及跟大家告別。”
那時候叔叔和爸爸接連三的離開,奶奶那段時間精神脆弱。
她從京市回到杭市陪奶奶在療養院待了半年,她休學了半年,鮮少和外界的同學沒聯系。
“都沒事了吧?”徐思池對姜梨家裏的事是不了解的,只知道她,他們家和商淮舟家裏關系很好,她家境不錯。
“都好了。”姜梨淡淡回。
“那就好。”徐思池松了一口氣。
兩人聊起很多初中有趣的事,包括姜梨讓他教書法,一起參加辯論賽。
還有他們兩個不相上下的成績。
“你的成績那麽優秀,我以為你會走政.途。”徐思池雖然不了解姜梨的家庭情況,但商家的情況他是清楚的,姜梨家境應該和商淮舟的貼近。
“我最開始的夢想是成為一名人民警察。”姜梨最初的志願想要填國防大學,她淡淡一笑,“奈何我爺爺奶奶希望我學舞蹈,做一個淑女,我自己也很喜歡,就報考了藝術學院。”
“你現在也挺好的。在我看來,不管在什麽行業,你都會成頂尖那個。”姜梨是舞蹈演員這件事,徐思池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無意間看了一場舞蹈劇,主演是姜梨,搜索了她的資料,很厲害。
姜梨笑了笑,“班長過獎了,和你相比,我多少有些不值一提了。”徐思池是一個很努力、自律的人,家境殷實,待人卻很溫和。
兩人客套一番。
臨近姜梨的店,徐思池忽然開口問,“你和商淮舟還有聯系嗎?”
姜梨點點頭。
徐思池問了這句話,又感覺問了一個白癡問題。
姜梨和商淮舟家裏是世交,他們怎麽可能不聯系,那時候他們關系都挺好的,商淮舟是什麽心思,他非常清楚!
其實他想問,她跟商淮舟在沒在一起。
只是多年不見,這樣問顯得唐突。
徐思池轉念道,“商總這幾年風頭很盛啊,還是當年那麽地意氣風發,鐵血手腕。”
“你和商淮舟還有聯系啊?”他們兩個不知道什麽原因上學那會兒,原本沒什麽交集的人卻很不對付,她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初中、高中班聯誼辯論賽。當時他們初中班是正方,徐思池為主辯,高二是反方商淮舟是主辯,兩人不知是什麽原因,火花四濺,她作為他們初中班的辯手之一,商淮舟都兩天沒理她。
徐思池笑了笑,“事務所接過一個案子跟商總公司有關,商總的人把一家小公司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他公司個個是人才,不愧是商總培養出來的。”
工作上的事姜梨不想評價,兩方角度不同。
商淮舟十幾歲就接手公司,能讓那麽大家公司屹立在行業內頂端,必然是有些手段的。
她不覺得這有什麽。
姜梨笑容很淡地岔開話題,“班長來滇南是旅游還是出差?”
徐思池笑道:“有個案子在這邊開庭,辦完事就出來逛一逛,順便給我母親挑個紀念品。”有案件是一部分,實際他是看過姜梨的資料,知道她這幾年定居在滇南就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碰上了。
姜梨淡笑道:“班長有挑到合适的嗎?”
徐思池:“還在看。”
姜梨生意經附體:“那在我店裏去挑一挑?”
徐思池笑了笑,開玩笑道,“可以。你悠着點,我怕我口袋裏的錢不夠。”他原本是去她店逛的,遇到鬧店的事就一起去了一趟辦事廳。
姜梨眼眸明媚,笑道,“怎麽會,我那小店你就算盤下來都不是問題。”
徐思池挑選了一件不菲的物件,姜梨小賺了一筆,額外贈送了一套不錯的茶具,算是對今天他幫忙處理店裏面事情的謝意。
徐思池下午的航班回京市,有工作要忙,兩人留了聯系方式,還加了微信。
滇南夏季是個不定性的季節,時常上一秒還晴空萬裏,下一秒可能就是電閃雷鳴。
店長請了傷假,姜梨在店裏一邊看店,一邊親自修複被打碎的古玩花瓶。
滇南的夏季下雨冷飕飕的,風還很大。
突來的暴雨雷鳴,竟還有客人進店。
店員趕緊上前接待。
來人是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士,神色淡漠,似乎在尋找什麽,他深幽的目光穿過镂空陳列架,留在了修複物件的工作臺後,那專注修複物件的女子身上。
商淮舟冷淡的眸色稍微有了些溫和感,他邁開長腿往內室走去。
店員趕忙上去微笑的提醒,“先生,那裏面是私人空間,您要看的商品展示都在外面,您需要什麽,我幫您介紹。”
商淮舟将雨傘放置一旁的專區,并沒有停下腳步。
店員心裏跟敲鑼打鼓似的,該不會又遇到砸場子的吧?
最近是怎麽了,遇到的客人都奇奇怪怪的。
這男人長得這麽英俊,比幫助他們的那位律師氣質還要好,怎麽看都不是那種搞事情的人啊。
在店員焦急中,商淮舟淡聲開口,“我和你們老板認識。”
店員稍稍一愣,緊張的心緩了下來,這又是老板爺爺給老板介紹的相親對象?
這個可以啊!
比之前的都有感覺!
姜梨低着頭在調色,盡可能地貼合花瓶本身顏色。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前面的光,姜梨微皺了下眉心,擡頭就看見商淮舟站在她跟前,神色幽幽地看着她。
姜梨微愣了下,專注的眼眸劃過一絲詫異,“你怎麽過來了?”
雨太大,商淮舟哪怕打了傘,身上還是被雨水浸濕。
深色的襯衫和筆直的西裝褲都透着水漬。
商淮舟神色淡淡的,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心情不好,英俊的面部上就跟鍍了一層冷氣似的。
他的嗓音低沉,眸色清冷,“我再不過來,你是不是又要玩消失了?”
姜梨這段時間習慣了他溫柔的語氣說話,跟她講話突然變回兩個月前剛到商家那會,她很不适應,“我什麽時候要消失了?”
商淮舟沉聲問,“說好等我回京市,怎麽一個人回滇南了?”
啊,她回來不是很正常麽?
姜梨開口說,“店裏突發了點情況,就回來處理一下。”
商淮舟緊繃的心放松許多,眉頭還是皺着,“為什麽不給我發條消息?”他還以為是他提出結婚的原因,姜梨想明白過來後悔了。
額——
她要說忘了。
商淮舟這會兒心情似乎很不美妙,會不會出手打她?
姜梨想了想,扯了個慌,“我想着處理好就回京市,哪知你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說還需要一周嗎?”這才過去一天就回來了。
商淮舟沒應聲,薄唇抿起。
姜梨看商淮舟一身不至于狼狽,也不太樂觀,她解下身上的圍裙,跟他說,“先上樓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她手上沾染了塗料,她的手肘沖樓梯的方向戳了戳。
商淮舟剛剛冷氣消散不少,這會兒卻很配合她。
姜梨轉身洗掉手上的塗料,然後帶商淮舟上樓。
她住的房間在店上面,是個閣樓。
姜梨走在前面,踩着樓梯提醒商淮舟,“當心點,你頭稍微低一下,不然會撞上樓頂。”商淮舟個子高,镂空設計的旋轉木梯,樓梯的高度對一米八五以下的男士都不成問題,對于商淮舟近一米九的身高有些難度。
商淮舟稍微低了下頭,正好。
“很狼狽?”商淮舟發現姜梨盯着他,還有點出神。
“沒有。”只是發現商淮舟是真的高,“你怎麽找到我店的?”她沒給商淮舟說過。
“問的。”他冷聲答。
他就問了一句,姜梨的家怎麽走,都紛紛熱情指路。
可以看得出來姜梨在古鎮和大家相處得好,跟鄰居都很熟。
“你沒帶行李過來?”姜梨看他手裏空無其他。
“嗯。”他當時直接從機場去了他們舞蹈團,行李都在杜禾開的那輛車上。
姜梨:“我去給你找身衣服。”
商淮舟眸色一沉,“你店裏還有我能穿的衣服?”
姜梨不知道商淮舟在乎個什麽,難道不想穿其他人穿過的,她解釋,“我爺爺有兩套換洗的,你要不要穿?”不穿就沒法子了,只能她出去給他買一身。
商淮舟聽到是姜老爺子的衣服,心情好了許多,“嗯。”
姜梨在生活上一個很講究的人,她房間裏很香,古木沉香和淡淡的玫瑰花味道,聞着很舒服。
她的房間不大,一個小更衣室,還有一個開放式的書房,卧室裏被女孩的東西占滿,不淩亂,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溫馨感。
比他那種空蕩蕩的大房間舒服多了,商淮舟來時那種空蕩蕩的心,這一刻被填得滿滿當當的。
姜梨在更衣室翻了好一會兒櫃子,才把爺爺留在這裏的一套換洗的衣服找出來。
她出來時發現商淮舟又進店時候不一樣了,那時一身戾氣。
這會兒,貌似心情不錯。
商淮舟的心,海底針,摸不透。
姜梨把衣服遞他,“不一定合身。”爺爺比商淮舟矮一截,衣服肯定小,她接着說,“我這裏沒有男士用品,你先用我的将就下。”
沒有男士用品,用她的将就,這句話深得他心。
他很樂意将就。
姜梨把衣服交給商淮舟就出去了,一小會兒她又推門進來。
“對了,”姜梨才說兩個字,看到眼前的場景驚得說不出話。
商淮舟可能聽到她的聲音轉過身,他身前的襯衫紐扣解開了好幾顆,光潔、硬朗的胸膛,腹肌輪廓線若隐若現。
他的一雙手握在皮帶上,修長的手指挑開了皮帶扣,正準備抽出皮帶。
姜梨背脊一緊,深吸一口氣,“毛巾——”顫顫抖抖放在旁邊的櫃子上,“新的。”
商淮舟并沒有管她,他低下頭繼續抽皮帶。
姜梨一驚,“你別耍流氓,等我走了再脫!”
商淮舟擡頭,清冷的眸色裏染着一絲戲谑,“早晚都是要看的,怕什麽?”
“......”姜梨很無語啊!
她頂着臉上的溫熱,幾乎是落荒而逃。
商淮舟心情大好,慢條斯理地抽出皮帶,解開剩餘的襯衫紐扣。
滇南的雨經常是及時雨,一陣就過了。
商淮舟來時傾盆大雨,這會兒又晴空萬裏,雨後,趕走一地熱潮,一片清明。
被一場雨洗滌過的古鎮,遠遠望去像一幅山水畫兒似的,微微涼風還挺清爽。
難怪姜梨惦記滇南,是挺不錯。
商淮舟往下看,是姜梨的小院子,院子被她打理得很好,各種盛開的花,還有很多造景。
此時姜梨正坐在院子裏,她手裏捧着一本書,坐在吊椅上。
她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針織衫的長外套,頭發很随意用發帶束着,溫柔又靜谧。
商淮舟關上窗,轉即下樓。
邁進她的小院子,商淮舟長步放慢,走到姜梨身後,姜梨還沒反應。
商淮舟稍微彎下身,臉貼近她的耳畔,低聲問:
“想什麽?這麽專注?”
商淮舟忽然出聲,在想事的姜梨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識地扭過頭,沒有任何意外地就親吻到了商淮舟的臉頰。
作者有話說:
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