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還住在了一起

兩人再次回到片場。

未煙抱臂站在一旁,全程背對着祁燃.

但祁燃聽到了化妝師說:“哎?是不是太熱了熏的?臉怎麽紅這麽多?”

未煙聲音依舊冷靜:“嗯,麻煩幫我處理一下。”

祁燃暗戳戳笑了一下:喔,臉紅了哦。

祁燃那頭的化妝師是個小姑娘,她盯着他的臉,也有些困惑:“我新買的淤青傷妝膏效果這麽好嗎?不但逼真不花妝,擦都擦不掉,我要推薦給我的小姐妹!”

祁燃:“……”

導演說如果他找不到師慈徒孝的情緒,用之前試戲的時候那個感覺也是可以的,總比淪為臺詞機器要好。

為了找感覺,他偷吻了未煙的臉。

不就是嘬了下臉嘛,未煙就對他下手,臉都青了嗚嗚。

未煙到底是不是直男啊?

怎麽那麽敏感?

直男的小把戲而已,怎麽那麽較勁?

別說親親了,他以前班上的直男還喜歡一下課就發媸,相互往對方腿上坐,說騷話,寝室裏還比大小呢。

這有什麽的?

他就是親了一下,又沒咬他,也沒嘴對嘴的。

Advertisement

“別生氣啦,大不了……大不了我讓你親回來就是了。”

祁燃靠近未煙,小聲說。

但你看未煙理他嗎?

連個白眼都懶得給,就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他眼角青紫了一片,看着有點滑稽,但也不知道未煙是怎麽想的,那種極度惱怒的情緒下,還記得疊在他傷妝的位置揍,并不會影響拍攝,就是有點疼。

不得不說,祁燃雖然吃了苦頭,但那個吻效果特別好。

他看未煙的眼神,就像是回到了上輩子,初遇時,在酒宴上被對方迷地七葷八素。

随着副導演一聲:“各部門準備,再來一條,三、二、一,Roll——”

祁燃吊着威亞半摔着滾下來,忍着疼痛咬牙虛弱地喊着:“師尊。”

仙門洞開,一襲素衣,不染凡塵的師尊出現,匆忙跑到徒弟面前,将他扶起,眉頭緊皺,滿面擔憂。

“有沒有事?”

有沒有事……

祁燃盯着未煙那雙漂亮的瑞鳳眼,對方眼底誠摯的擔憂不要錢似的往外浮,漆黑的眼珠子倒影着他的臉。

這樣擔憂關切的眼神,祁燃見過。

但只有那一次。

時光似乎溯洄到上輩子。

祁燃在酒宴上不小心碰翻了一盞用小火煨着的酒,一不留神,那火就竄上沾了酒精的袖子,差點燒傷手臂。

是僅有一面之緣,同在現場的未煙替他撲滅了明火。

焦急地問他:“有沒有事?”

他那時候以為未煙是個熱心腸的人,但後來發現,未煙從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對任何人都這樣。

領證後對他也是這樣。

祁燃被趕出家門後,也懷疑過未煙那時的關心模樣是不是裝出來的,是不是故意吸引他,勾搭他,色`誘他,好圖謀他家産。

他很想問,想要個答案。

可是一場火将一切都燒幹淨了。

他不知道未煙當時在不在那場火海之中,但他知道自己已經重生了,這些問題無從考證。

祁燃朝未煙笑了笑。

是苦澀的。

唇邊還殘留着未煙臉頰柔軟的觸感,兩種情緒混合在一起,變得有些苦澀。

他說:“師尊,我沒事的,小師妹出事了,她被抓走了,你快去救她吧。”

說着,咬破了口腔裏含着的血漿膠囊,殷紅的血從唇角淌落。

他目光凄慘。

不像是弟子擔憂師妹被抓,倒像是心碎的暗戀者望着只在乎師妹的師尊,面對遙不可及的愛戀,只能苦澀地說:“我不要緊的,師尊你去救她吧,我沒有事的……咳咳……咳……”

說着,大口的鮮血流淌出來。

按照劇本要求,祁燃暈倒在地。

閉上眼就不用看未煙的眼神了。

他覺得很受傷。

因為,他好像感覺到了,上輩子未煙與他的初遇,就像是一場故意設計,那時候的那雙眼與此刻重疊。

——都是演出來的。

這場戲最後還是過了,師慈徒孝的感覺沒演出來,但浮現的另一種情緒很有鏡頭感,副導特別滿意。

祁燃這會兒坐到副導身邊,看着監視器裏,他們剛剛的表演。

要不是鏡頭裏的師尊和未煙長得一模一樣,他很難想象這個對着他,滿面擔憂的人會是未煙。

可再一擡頭,看着站在一旁,眼神毫無波動的青年,他心底一涼,唉聲嘆氣。

果然都是演出來的。

他有些不高興地嘟囔着:“演技真好。”

副導演撫掌道:“是啊,未煙老師演技真的很好,我還擔心你接不住他的戲呢。”

祁燃:“……”

傷害+1+1+1……

——

今天算是勉強應付過去了。

但從沒吊過威亞的祁燃,一回去還是腰酸背痛,挂在上面的時候感覺還好,但因為NG了太多次,挂了一整天,難免扛不住。

收工後,他沒有像前幾天一樣,貼着未煙粘上去,而是直接癱在床上。

門鈴被摁響,他才反應過來,未煙今晚要搬過來的!

他沒有立刻去開門,覺得自己現在對未煙已經沒什麽太深的感情了,而且未煙那麽會演戲,上輩子八成是故意诳他的。

這個愛情騙子!

門鈴響了好幾次。

祁燃才起身去開門,他決定告訴未煙,不用搬來了。

免得一看到這個人,就想起自己被騙的經歷。

白天要一直對戲,沒辦法,但晚上還一直見,他恐怕覺都睡不好,得天天晚上在噩夢的火海裏跑酷。

一拉開門。

門口站着的并不是未煙,而是周錦。

祁燃一下子煩躁起來:“怎麽是你?”

周錦開門見山,直接說:“未煙哥和我住一起都習慣了,搬你那去不合适吧?”

其實,導演只是覺得戲裏的師徒二人住在一起,有利于促進感情和對戲,并不是強制性的,只要祁燃點頭,不強迫未煙,根本就不用搬。

祁燃現在也反悔了,就算未煙不說,他也會主動講清楚。

但來說這件事的人換成了周錦,那就不一樣了。

上輩子,他認識未煙的時間在五年之後。

那按照時間線,這個周錦真的很早就認識未煙了,而祁燃對這件事卻一無所知,甚至根本不曉得未煙到底和周錦有沒有一腿。

一想到這個就來氣。

未煙這個愛情騙子,不但不愛他,還綠過他。

這換誰能忍?

他眯了眯眼,靠在門框邊,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兄弟,你覺得我這玩意兒很适合染成綠色?”

“……”

周錦:“未成年人最好不要染發。”

“……”

跟未煙學的挺像啊!

祁燃氣地龇牙咧嘴:“未煙跟我住怎麽不合适了?合适的很!我和他在戲裏是師徒,在戲外還有姻親關系,我是他未婚夫,遲早要結婚的,住一起怎麽了?反倒是你,你一個gay,和他住一起合适嗎?”

“你這麽兇幹嘛?未煙哥又不喜歡你,你纏着他有意思嗎?”

“喜不喜歡你說了又不算!”

“我說了不算,你說了就算嗎?你要點臉!”

祁燃都被氣笑了:“呵,我不要臉?周錦,你喜歡別人未婚妻就很要臉?”

“你——”

兩個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孩子,一見面就像天生犯沖,恨不得打一架。

袖子都撸起來了,指節捏地嘎吱響。

然後……

隔壁的門豁然敞開,未煙皺眉看着他們:“吵什麽吵?”

“未煙哥……”

周錦反應倒是快,立刻露出乖巧小奶狗的模樣,往未煙身邊靠。

見此情形,祁燃哪裏還記得住什麽仇,什麽怨啊?

他不甘示弱地瞪大了眼睛,讓幹澀的風将他眼眶逼地濕潤,茶裏茶氣地說:“哥哥,我好端端在房間休息,他敲開門後就兇我。”

0w0;

未煙:“……”

周錦不屑:“嘁,真會裝!”

祁燃眼眶紅紅的,低垂着腦袋,往未煙旁邊靠,一擡胳膊就擠走了周錦,雙眼亮燦燦地看着未煙。

“哥哥,我幫你收拾搬過來吧。”

未煙沒有太多東西,就一個行李箱,都收拾好了,不需要祁燃幫忙。

他很主動地拎着箱子進了祁燃的房間。

這一舉動,看傻了兩個男孩子。

祁燃憋了一肚子的戲,都沒來得及演呢。

周錦更是連個阻撓的話,都不知站在什麽立場說起。

未煙看了一眼漸黑的天色,對周錦說:“晚上好好休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演戲上,不要分心其他。”

周錦雖然不甘心,但只能聽話,蔫耷耷地回了房間。

這下子,過了那股沖動勁的祁燃,就有些不自在了。

他也沒想讓未煙真的和他住一起啊……

他又不喜歡他了,未煙一點都不香。

未煙這操作,不是有陰謀吧?

就像上輩子他勾搭上自己的那次一樣。

門「啪」地一聲被未煙關上。

他放好行李,取出一瓶藥油,丢給祁燃:“威亞吊久了會酸痛,用這個油推一推會好些。”

這是在關心他嗎?

祁燃莫名有些感動。

未煙卻說:“你要是明天動彈不得,我的戲份就要被拖後了。”

“……”

青年推開窗,入夜了,這會兒已經不怎麽熱了,外面微暖的風吹進來,反倒驅散了空調房裏過于濕冷的氣息。

他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撚着打火機的手頓了一下,側過臉朝祁燃看:“不介意我抽一根吧?”

祁燃讨厭煙味,但他搖頭:“不介意。”

「咔噠」一聲,煙草點燃。

祁燃:“點煙辨冤?你有什麽要說的,你說吧。”

“……”

未煙微愣了一下,他一直覺得祁燃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少爺,腦子一根筋,還有點憨,看問題也單純地有些傻乎乎。

“你知道我有話要說?”

祁燃點點頭,指着自己:“我喜歡男人,你又是個直男,還很不喜歡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就算不惡心我,也不可能把自己送到我房間,肯定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

未煙呼出一口煙,忽地笑了。

就這一笑,給祁燃看傻了。

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很少看到未煙笑,還是這麽輕松的笑……

這個人一直都渾身緊繃着,就像他的腰杆一樣,繃地挺拔。

從不願松懈分毫。

現在卻這麽輕松地銜着細煙,慵倦地擡眼看着他。

香片似的淡色薄唇開合:“給你出主意,讓你拿下「徒弟」這個角色的人是淩霄嗎?”

作者有話說:

未煙:什麽同居?不過是商量公事而已。

祁燃:好香,還有……第一次覺得标間的雙人床是那麽多餘!早知道先拆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