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忍不住觸碰
祁燃有點懵:“什麽意思?”
祁燃果然什麽都不知道,未煙明白過來,事情和他猜想的一樣,這孩子太好騙了,但他并不想多解釋什麽。
靠着窗邊,抽完整支煙,然後對祁燃說:“你既然非要淌這趟渾水,那就好好把這個角色演完,安分點,別給我添麻煩。”
“你看不起我!”
祁燃有點難過,未煙這是怕他拖後腿嗎?
他雖然不會演戲,但既然他都被導演點頭認可,拿下這個角色了,肯定不至于很差勁吧?
未煙睨他一眼,說:“映影娛樂是資方沒有錯,但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擺明你的身份,你覺得一部投資這麽高的影片,會冒險請一個毫無經驗的娛樂公司小助理,來演一個臺詞還不少的角色嗎?”
祁燃忽然愣住。
他不懂娛樂圈,不明白這背後的關系。
他覺得自己被選中,是因為自己長的俊俏,形象又比較适合「徒弟」這個角色而已。
更多的,他确實沒想過。
未煙沒管他,拿了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祁燃左思右想,覺得事情确實很不對勁,哪怕一個公司招聘個閑職也不會這麽随意,當場定下人選。
他發了個信息給映影娛樂的經理,拜托對方幫他查一下劇組構成和後臺資方。
還有……未煙的情況。
經理是個加班狂,很快就給到他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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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影片的劇組構成沒什麽大問題,主創基本都是合作過好幾部影片,口碑頗好的雲樂影視原班人馬。
問題出在背後的資方身上。
經理打了個電話過來說:“劇組背後的資方有兩家,除了我們映影娛樂,還有趙家的沐晨娛樂。”
祁燃:“趙家?哪個趙家?”
經理說:“嗯,您應該認識,董事長是趙擎。”
祁燃:“……”
真是震驚了他,未煙的舅舅居然是資方之一。
那就奇怪了。
趙擎是未煙的舅舅,那未煙幹嘛要簽映影娛樂,甘心作配呢?
要是在沐晨,只要他舅舅稍微開口安排一下,以未煙的樣貌和演技不至于演一個男二都不是的配角啊。
經理又說:“沐晨現在力捧的新人是淩霄,聽說目的是要把他捧上影帝的位置。”
“……”祁燃:“就他啊?他長得那麽醜,演技那麽差。”
經理無語之餘,不忘拍馬屁:“您說的對,要我說,他沒您英俊,比您差遠了。”
“小少爺,您既然要混演藝圈,要不要我向劇組透露一下您的身份?”
沐晨都能塞個男一號進來,身為劇組背後最大的資方——映影,自然也能這麽幹。
但祁燃搖了搖頭,瞥眸朝浴室方向望了一眼。
壓低聲音說:“那個……未煙是不是還不知道映影娛樂背後是祁家?”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祁燃說:“先不用了,你管好你的嘴啊,我就是來玩玩的,又不是真的要混演藝圈,太麻煩了。”
聽着浴室的水聲停了,祁燃趕緊又問了一句:“未煙和那個淩霄是不是有過節?”
“網上有一些傳聞……”
浴室門被推開,祁燃立馬挂了電話,生怕被發現端倪。
他看着未煙,睜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地說:“那個……我要不還是加一下你v信吧?”
這次,未煙倒沒拒絕。
想着等這場戲殺青,他們解除了「師徒」關系,他再給人删了就好。
他沒必要為了躲避這個男孩子,而壞了自己的工作和計劃。
加個v信而已,也不知道祁燃在高興什麽。
未煙懶得理他,兀自靠在一旁空置的單人床上,一邊用毛巾搓着微濕的頭發,一邊極認真地看着劇本。
祁燃拿着手機進了衛生間。
未煙的v信頭像是一片黑色,沒有色彩傾向,像是一個黑洞,空曠虛無。
青春疼痛文學男主必備頭像?
祁燃有些納悶,上輩子的未煙不是這樣的。
可能是年紀大了,喜好都和老年人差不多,頭像用的是一簇白色的梓木花,大概是花開富貴的意思吧。
啧啧,好俗。
他的v信名倒是沒變,用的單字一個「煙」。
祁燃覺得無論是未煙的名字,還是v信名,寓意都不是很好。
煙那麽輕飄飄的東西,都不用刻意摧毀,一吹就散了。
他點進未煙的朋友圈,發現裏面除了日常工作上不得不發的內容之外,竟一點私生活都沒有。
上輩子的未煙也這樣。
他認識他的時候,朋友圈的內容就停留在半年前了,發的無非是寫字樓中辦公室內,一杯咖啡一臺電腦,工作日常罷了。
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
祁燃翻了會兒未煙的朋友圈,就索然無味地退了出去。
點開微博,搜索未煙和淩霄的名字。
未煙的信息很少,而淩霄的信息都不用搜,熱搜常駐。
頂流了可以說是。
沐晨娛樂确實是在把淩霄往流量明星的方向打造,但這玩意兒和影帝差太遠了吧?
怎麽看都是資本為了吃一波紅利,用完就丢,再換個人捧的架勢。
祁燃不懂娛樂圈這些事,他換了好幾個關鍵詞,才靠着互聯網記憶搜到了有關未煙和淩霄之間的事。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陳年往事了。
讓他震驚的是,未煙不但和淩霄認識,還曾經是搭檔。
相識于微末了屬于是。
可後來,為什麽曾經的朋友如今形同陌路?
為什麽一個成了頂流,演了男一號,另一個卻依舊默默無聞地演着男二男三都不如的配角?
祁燃默默看完那些信息,然後摁滅了手機。
皺眉嘆了口氣。
他好像明白了。
心不在焉地洗完了澡,他走出浴室時,燈已經熄了,只留有一盞暖黃昏暗的小夜燈。
未煙在靠着牆的那張單人床上睡下,背對着外面,被子一蓋上,只在中央隆起小範圍的弧度,顯得他很纖瘦。
祁燃怕吵醒未煙,蹑手蹑腳地走到自己床邊。
他躺下,目光沒地兒擱,只能看着對方後腦勺。
心想:未煙小時候睡覺,他媽一定經常給他翻面,後腦勺好圓潤,一點都不癟,和自己的一樣,真好看啊。
房間很安靜,只有老舊的空調噪音有點大。
未煙睡着了,可祁燃失眠了。
大約是因為未煙住了進來,他覺得空氣中都是熟悉的氣息,像回到了上輩子,他和未煙住在一起,夜夜相擁而眠,準确的說是他抱着未煙睡,未煙從來不會主動索抱。
現在氛圍是對了,可他們卻沒有躺在一起。
祁燃覺得兩張床之間隔的縫隙好寬,就像是橫亘了一道天塹。
夜深人靜,人的思維有時候是不受腦子控制的。
就比如說現在的祁燃,他有些弄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活在上輩子,還是真的重生了,竟覺得重生這件事興許只是一場夢。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擠到了未煙的床上。
他不敢随意碰未煙,但單人床很窄,他側躺着,後背都快懸空了,未煙睡地很熟,根本沒發現他的動作。
好想抱抱他……
這是祁燃的本能。
他習慣摟着未煙睡覺,懷念柔軟的觸感。
想着,胳膊就替他作出反應,他虛虛地将手臂懸在未煙腰上,想念着熟悉的觸感。
未煙這個人很冷,眼神很硬,身體卻很柔軟。
像一塊溫涼的軟玉……
祁燃有些分不清這個感受到底是記憶,還是此刻的觸感。
迷迷糊糊中,他貼了過去,手臂不再虛虛地懸在未煙腰上,而是隔着被褥牢牢鎖住對方。
腰真細。
他沒喝酒,也沒醉,但就莫名膽子大了起來,摟上了腰還不滿足,看着夜燈下籠上一層朦胧光暈的側臉,忍不住喉嚨滾動,被蠱了似的,印着今天下午吻上的位置,又想親上去。
然後……
“啊——”
對上那雙含着愠怒的冷沉瑞鳳眼,祁燃算是徹底清醒了。
他被未煙一腳踹下床,背脊磕在身後的床沿上,疼痛感蔓延開。
“你怎麽又踹我,疼啊!”
對方坐在床上,冷眼睨他:“那你他媽又是在幹嘛?”
“我……”
我什麽?
祁燃癟着嘴,說不出話。
他委屈,但他也理虧。
他已經重生了,未煙也已經不是他老婆了,他确實沒理由抱人家,親人家,他這麽做免不了耍流氓的嫌疑。
可他還是好委屈。
明明上輩子,未煙就算不和他為愛鼓掌,但也不吝啬一個擁抱啊,心情好的時候,祁燃偷吻一下他的臉,他也只是輕嘆一聲,不與他計較,那時候眼底還會偶爾泛出一點溫柔的光。
不像現在……
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變态。
可惡,老婆還是好香!
舍不得不要了,怎麽辦?
祁燃腦子清醒了一半,但還是迷迷瞪瞪的,忍不住開口說:“那個……我要是說,我們其實已經在一起過了,以前我們經常抱在一起睡覺,我才習慣了這樣,你信不信?”
對方給他一個「你看我這樣子像智障嗎?」的眼神。
狠狠瞪他一眼。
警告他:“你要是喜歡男人,也應該去找一個性向相同的,掰彎直男的游戲看起來很刺激,實際上……超無聊,而且蠢。”
說完,翻身蓋起被子繼續睡,不理他了。
祁燃已經努力規避狗血劇情常見套路——我知道真相,我就是不說,不解釋,哎,就是玩兒。
誰知道即便是解釋了,對方不相信也沒用啊。
他悶悶地捂着後背,艱難地爬上自己的床,不敢僭越了。
也傷心地認識到——重生了,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從前和未煙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記得。
空虛感油然而生。
側躺在床上,看着背對着他的未煙。
他終于發現,原來,他根本放不下這個男人。
作者有話說:
vb有兩人七夕特別版聊天記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