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夢見了我

祁燃皺了皺眉,拿出正宮的架勢說:“你姓周,他姓未,你是他哪門子的弟弟。他的事,你管的着嗎?”

周錦的存在就讓祁燃很不舒服了。

上輩子,他認識未煙那麽久,根本沒聽說過這個人,但這次他回到了七年前,就該知道,周錦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陪在未煙的身邊,他們兩個後來發展成了什麽關系,不能細想。

一想多,祁燃就覺得綠的發慌。

他挂了電話,剛走進練習室要關上門,門縫就被一只手擋住,硬生生推開。

來人正是周錦,他雙目遍布紅血絲,狠狠瞪着祁燃。

“我問你,你把他弄哪兒去了?!”

祁燃把他往外推,“你聲音小點,吵醒他怎麽辦?”

周錦瞪大眼睛。

“吵醒?什麽吵醒?!你……你把他……”

“運動量不小,累着了,剛睡着,你有何賜教?”祁燃嘴欠地說。

“畜生!”

周錦再次被刺激到,滿目猙獰,捏緊拳頭就要朝祁燃臉上招呼。

好在祁燃本身對周錦的戒備心就很強,一拳招呼來,他腦袋微偏就躲過去了。

兩個男孩子起了架勢,就要互毆。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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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回頭,看見未煙推門走出來,有些頭疼地瞪着他們,他本就疲憊,睡眠又淺,被吵醒後雙眼還蒙着一層霧氣,一副過度消耗後剛睡醒的樣子,卻不減銳利。

周錦一見他,就立馬湊過去,緊張地顫聲問:“未煙哥,他……他沒把你怎麽樣吧?”

“什麽怎麽樣?”

未煙覺得莫名其妙。

根本不知道兩個男孩子剛剛腦補了些什麽,鐵直的他還是覺得兩個人只是天生不對付,八字犯沖,以後還是讓他們少碰面比較好。

他捏了會兒額颞,看着周錦:“我能有什麽事?”

轉頭又對祁燃說:“明天下午才開拍,現在回去還能睡會兒,走吧。”

未煙都不想提,周錦只能閉嘴。

三個人往回走,周錦貼在未煙身邊,靠的很近,未煙也有意走在兩人中間,将他們隔離開。

明明今晚可以和未煙一起夜不歸宿,說不定還能在某種氛圍下發生點成年人該發生的事情,卻活生生被周錦破壞了,一次機會失去,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抓住。

祁燃心裏憋着火。

癟了癟嘴,忽然開始哼歌。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未煙:“……”

祁燃被未煙瞪了一眼,不但不收斂,反倒戲精附體,繼續唱。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留姓名。”

周錦不甘示弱,他清了清嗓子,忽然開腔:“他們說,要縫好你的傷,沒有人愛小醜。”

“……”內涵他?

祁燃愣了一下,眉頭皺起,一雙杏眼越過未煙,發了狠似的瞪向周錦:“戰嗎?戰啊!”

挑釁?

周錦攥拳,咬牙切齒,他今天要不給這小子揍一頓,他名字就倒過來寫,就算未煙哥攔着又怎麽樣?大不了把人揍進醫院,耳根子清淨後,被未煙教育呗,他樂意至極!

火藥味彌漫,未煙嗅到了。

他走着走着,身邊的兩個人都不見了。

回頭一看,兩兔崽子對着眼,擱那兒玩一二三木頭人呢。

祁燃:“戰嗎?!”

周錦:“戰啊!!”

忽然一道凄厲的歌聲傳來,并不屬于他們任何人。

“以最卑微的夢,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

“?”

八九歲狗都嫌的小孩哇哇哭,一邊哭一邊唱,一邊被他媽拎着掃帚追後頭揍,無非是逃課不聽話,躲到大半夜被他媽守株待兔。

小孩吼破了嗓子,歌聲勇武,哭聲恸地。

還伴随着驚醒的二哈爬上屋檐,自以為狼,以嗚咽聲伴奏。

孩子他媽連狗都罵:“一只二哈,你以為你是狼呢?你看月亮搭理你嗎?”

又瞪着跑出來的小孩罵罵咧咧:“兔崽子,說你呢!”

二哈被兇懵了,腳下打滑,從屋檐跌下。

小孩最終還是哭着唱咕蛹,承受了他這個年紀該承受的命運磨難。

就被她媽拎着耳朵揪回家了。

靜默,死寂。

未煙抽了抽唇角,眼尾帶了點笑意,對着倆男孩子說:“你們看月亮搭理你們嗎?”

祁燃傻呵呵搖頭。

天上的月亮要不要搭理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月亮不能不搭理他。

祁燃不在乎被未煙內涵,趁周錦沒反應過來,搶占先機,沖到未煙面前,大型犬似的搖尾巴。

“哥哥,我聽你的,我乖不乖?”

“……”

“愛我你就誇誇我,愛我你就抱抱我。”

未煙:“……”

“要喝奶回家找你媽。”

祁燃睜圓了眼睛,認真道:“我不,我就要喝你的奶,你的奶,我又不是沒喝過。”

未煙:“……”

這兔崽子到底在放什麽虎狼之詞?

在未煙困惑又無語,周錦震怒要揍人的眼神中,祁燃害羞低頭,乖乖軟軟地說:“你包裏那包奶我喝掉了。”

是這個奶啊……

周錦過山車似的跌宕起伏的心,終于松了下來。

等等!

奶?那不是他塞進未煙包裏的嗎?

感情讓這小子占了便宜?

祁燃又說:“你不能喝那種奶的,你乳糖不耐受,舒化奶更适合你。”

周錦忽然不知道該氣祁燃喝掉了他給未煙的奶,還是該氣自己不知道未煙乳糖不耐受這件事。

他都不知道,祁燃居然知道!

未煙也被怔了片刻,眯了眯眼,不知該說什麽。

他的私事,祁燃到底還知道多少?

兩人終于不鬧了,回到酒店後,在周錦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未煙還是毫不猶豫進了祁燃的房間。

他有問題想問,但不曉得從何問起。

少年洗漱過後,躺在床上,道了句「晚安」,就拉了燈。

厚重的窗簾擋着屋外漸明的晨光,屋內黑又靜。

祁燃今天算是折騰地很累了,很快就要睡着,迷迷糊糊中,卻聽見未煙開口喊他名字。

起初以為是錯覺,但未煙問出:“你對我很了解?”這句話的時候。

祁燃迷迷瞪瞪地說:“唔……了解啊,在一起那麽久,怎麽會不了解呢?”

少年還在犯迷糊,分毫不覺自己暴露了什麽。

未煙眉頭越皺越緊,望着對面的床,少年半張臉都埋在被窩裏,柔軟黑發被窗簾縫透入的光勾出輪廓,很快就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問。

祁燃身上似乎藏着什麽秘密。

而且,還是關于自己的。

帶着這種困惑,未煙沒怎麽睡好。

他甚至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身處一場滔天烈焰中,似兇悍惡獸的火舌将他圍困住,奇怪的是,他竟不想逃,像是喪失了求生意志,坐以待斃,甚至隐隐期待火舌`舔上自己的身軀,将自己徹底吞沒。

而就在這時,身披濕透外套的高大青年闖入火海,神色慌張地喊他名字。

一聲又一聲。

而他自己望着那個怎麽都沒找到他的青年,竟勾唇笑了,笑意滿含溫柔,火光夠明亮,将他黑沉的瞳眸照成淺色,非但沒有恐懼,似還露出一些別樣情愫。

薄淡的唇瓣開合,似乎是在說:“再見了。”

未煙從夢中驚醒,滿目愕然。

夢中的他竟會露出那樣的情緒嗎?

演戲多年,他自然知道演出來的情緒,和真情流露有什麽不同。

要是表演,他什麽表情做不出來?

可他也清楚,什麽樣的情緒是根本演不出來的。

令他覺得渾身不适,不安焦躁的是:夢裏在火海中找尋他的人,和祁燃擁有同樣的面容,而他,流露出的真實情緒竟然是……

——壓抑太久,終于釋放的情愫。

作者有話說:

祁燃鄙視周錦,因為小學生才唱咕蛹,

他這種成熟男人一般都這樣——

「成熟」的祁燃坐在小商店門口的搖搖車裏,給他哥哥唱“愛我你就抱抱我,愛我你就親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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