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出了意外
祁燃是連夜趕回家的,回去後他從桌上堆積的十幾本小說裏找到了那本《攻略男主後我死遁了》。
熬了一個通宵總算看完了全文。
看完後,他像個失去了夢想的鹹魚,躺在床上眯着熬出黑眼圈的眼,忽然笑了,淌下的淚水卻打濕了枕頭。
原來如此。
他總算明白了。
上輩子的未煙為什麽那麽突兀出現在酒會上,為什麽會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他,為什麽要幫他撲滅燒上袖口的火,為什麽追都不用追,那麽快就答應做他男朋友,還和他領證結婚。
又為什麽對他那麽冷淡,還不讓他碰他。
最後把他趕出家門也是,那場滔天大火也是……
那是因為他帶着任務和目的,在攻略自己啊!
這本《攻略男主後我死遁了》上寫的特別明白。
主角受帶着系統和任務來攻略男主攻,一開始的靠近都是蓄意謀劃,為了攻略攻,采取了緣定偶遇、一見鐘情、泥足深陷、最終扯證,直到完全拿下攻的心,他就以一場不可抗力的災難在男主攻面前死去,實際上是在系統的幫助下離開男主視線,俗稱死遁,然後開始攻略下一個任務目标。
祁燃越想越難過,未煙所有行為邏輯都像極了這本小說的描述。
只是為了完成任務,所以從來沒愛上過他,那麽在一起的兩年時光裏,他不讓他碰,也合情合理了。
祁燃又哭又笑。
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開心的是,未煙就算為了完成任務,也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那就說明,他哪怕完成任務後去攻略別人,也應該不會和別人發生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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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起來,自己還不算太綠。
難過的是,他根本不愛他,才不讓他碰他。
他連被綠的資格都沒有。
祁燃躺在床上,眼淚一滴滴往下掉。
落在嘴裏,是苦澀的,落在書上……正版印刷質量太好了,淚水根本模糊不了封面上那幾個大字。
一夜無眠。
他是白天睡着的,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天将擦黑。
頂着黑眼圈,将書揣進雙肩包就開車出門,又去了南山影視城。
他想好了,他沒必要隐瞞自己重生這件事了。
他必須當面質問未煙,當初為什麽那麽對待他,是不是系統逼迫的?
現在又不理他,是不是因為任務完成後,回到七年前,換了個攻略目标,才懶得搭理他這個前任任務對象?
那他現在的攻略對象是誰?
對新的任務對象,也要像對待他一樣,先勾引,再領證嗎?
也要同床共枕,被人摟着喊「老婆」嗎?
祁燃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方向盤都快被淚水淹了。
其實他腦子有時候也不笨,假設他沒把腦子專門放在這種荒唐事上的話,他還是個門門功課第一第二的學霸呢。
但愛情使人智障。
他陷進去後,很難脫身。
雖然一直不承認自己太喜歡未煙這件事,總也找借口,但他心底清楚,什麽驗證處男之身,什麽要看未煙落魄凄慘的樣子,什麽為了趕走情敵……
都是荒唐的借口。
但可笑的是,能支撐他繼續跌跌撞撞往前追的原因,居然是他自己腦補的——以為未煙有難言之隐,以為未煙被逼迫。
從沒敢承認過另一種可能性——未煙不愛他,不在乎他,他只是無數個任務目标中的一個,僅此而已。
甚至可能都把他給忘了,見到他時,才會有那麽陌生的目光。
男孩子肚子裏憋着氣,通紅的眼眶裏壓着委屈,一腳油門踩到底,把車開成火箭。
終于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趕到了南山影視城。
走得匆忙,沒帶工作證的他,又被保安攔在門口。
他氣急了就要硬闖,卻在和保安的僵持中,看見漆黑的夜幕上熏出一道紅黃的焰火。
保安扭頭看去,愣了一下。
手裏的對講機傳來片場慌亂的聲音。
“安保部門注意,片場北區失火了,速帶消防設施趕來救火,門衛注意接應火警。”
祁燃腦袋嗡了一瞬。
他望着燒透了半邊天的夜空,火苗倒影在他漆黑的瞳孔中,像是毒蛇吐出的蛇信,嘶嘶叫喚,要捆綁纏繞拉扯他,将他帶回重生前那場滔天烈焰中。
不曉得愣了多久,他看到保安無暇管他,奔向門外去迎消防車隊。
恐懼中的一絲清明,讓他想起來,今晚是未煙最後一場戲。
師尊要在烈焰中燒成燼,焚成煙。
那……那未煙呢?
緩過來的祁燃,聽覺漸漸恢複,周圍嘈雜慌亂的聲音來來往往,刺破耳膜,他大口地喘氣,捂住胸口,一口氣沖進片場,但拍攝現場的火燒的很大,所有人都在逃離。
他抓住路人就聲嘶力竭地問。
“未煙在哪兒?他在哪兒?”
他聽見周圍的人在說:“現場還有演員,被困在裏面了。”
“幾個人?”
“好像……只有一個,其他人都跑出來了,受了點輕傷。”
只有一個……
這時候,火勢越來越大,周圍的景片都是古風木質的,沒有防火塗層,一點就能燒起來。
夜空被熏地越來越亮。
消防隊的車被堵在外圍,因這裏的道路過窄,車進不來,沒有消防車,靠着保安根本就撲不滅這場大火。
祁燃聽見有人在哭喊。
“你們別攔我,被困在裏面的是未煙哥,他在裏面!”
扭頭看去,被攔住的人正是周錦,好幾個拽住他,對他說危險,不讓他往裏沖。
保安隊長舉着對講機,急地大罵:“一群廢物,車進不來就清道啊!快點,人命關天!”
周圍的人都在抱着一桶桶水,往火海裏倒,但根本沒用。
祁燃忽然攔截了一桶水,将外套扔進去浸透,披上就找了個火勢不算大的突破口,沖了進去。
衆人反應過來,要去阻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剛成年的男孩子難道不怕死嗎?
肯定不是。
他什麽都來不及想,只是聽到周錦說被困在裏面的人是未煙,他就沒辦法思考了。
就像上輩子,他很明确未煙進了別墅,又看見別墅被火吞沒,他只知道未煙在裏面,他要把他帶出來。
“未煙……”
“未煙!你在哪兒?”
在外圍看,火勢很大,但那只是因為劇組搭建的景片堆積在出口,木頭一點就着,易燃難熄,但只要沖過密集的景片,進了火場中央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中央相對空曠,易燃物沒那麽多,但時不時還是有被燃斷的景片掉落,帶下哧啦燃燒的火星。
祁燃一邊焦急地喊未煙的名字,在滾滾黑色濃煙中找人,一邊閃避掉落的火苗。
他扯着濕潤的外套捂住口鼻,避免像上輩子那樣,人沒找到,反倒被熏暈。
不至于被火燒到,但煙足以将他熏得頭昏腦脹。
咬牙撐着,奔走在火海中央,掀起一段段斷木殘垣,終于在一方坍塌的景片旁看到那抹淺色的身影。
未煙穿着袖袍寬大的戲服,火星已經燎到衣緣,一截椽木壓在他左臂上,還未撤下的威亞絲亂七八糟地纏在身上,掙脫不得。
柔弱的青年像一只美麗的蝶,雙翼被纏縛在蛛網上,奄奄一息,火舌如毒蛛,寸寸逼近。
掙紮過,掙不脫。
他本已沒力氣,不甘地等待死亡。
可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穿透濃郁的黑煙,撲在他身上,手忙腳亂地撲滅他袖子上的火星。
他又被濕潤的外套捂住口鼻。
未煙這才從半昏迷中反應過來,驚訝地看着少年,卻并沒有在少年身後看到消防隊。
一下子就什麽都明白了。
既震驚,又生氣。
愠怒浮上面頰:“咳……咳咳,你他媽進來幹嘛?”
少年白潔俊俏的臉頰上都是黑灰,一雙漆黑的杏眼,死死盯着他,抿了抿唇不說話,使勁搬開壓着他手臂的椽木,就低頭試圖解他身上纏繞的威亞絲。
可火勢越來越大,他身上的威亞絲卻不那麽好解。
未煙被嗆地咳了幾聲,推開他:“你他媽來湊什麽熱鬧,這麽危險也敢跑進來,不要命了啊你。”
祁燃不理他,繼續解他身上的威亞絲。
這些絲線像是蛛網,纏了未煙滿身,又挂在墜落的被大火焚燒的景片上,要是能解開,未煙不至于到現在都沒逃出去。
少年越解越急,手越顫。
未煙攥住他的腕,兇狠地瞪着他:“沒用的,威亞絲沒那麽容易弄斷,你現在出去,叫消防隊來,我或許還能活。”
少年拼命搖頭,固執地要死。
未煙快被這個不要命的小崽子氣死了,他剛要再吐出什麽更兇悍的話,想要将人趕走,卻驀地發現手背上一片濕潤。
滿臉煙灰的男孩子低垂着腦袋,手不動了。
抽噎着喃喃:“解不開……為什麽解不開……”
掌心都被威亞絲勒出道道血痕,眼淚一滴滴墜在未煙手背上,他自責地搖頭,不甘心。
可火越來越大,能聽見火警聲越來越近,可遠處的景片被燃完了,火勢靠來地更快。
祁燃忽然擡起眼,死死盯着未煙看。
他看着未煙那雙淡色的唇又要張開,又要說讓他趕緊走這種話。
他想也沒想,一把将人摟進懷裏,托着男人的後頸,就湊上去吻在對方唇上。
“!!”
兩輩子……
上一次,他沒能在火海中找到他。
這一次,他找到了。
可他怎麽都解不開那該死的威亞絲,他沒辦法帶未煙脫離危險,或許也沒機會真的問清楚那些關于未煙,那些困擾他的問題。
他能做的,好像就是這樣。
不要讓上輩子遺憾的事,帶到這輩子。
他在未煙震驚到動彈不得,反應不及的剎那,銜住對方的唇,在火海中吻他,吻地那麽用力,磕碰中,甚至咬破了他的唇。
将他摟在懷裏,手指穿插`進他的指縫,牢牢扣住,安撫他。
對他說:“別怕,別怕了……”
才跨過成年邊界的男孩子,固執地抱着青年,對這個社會經驗比他豐富,年紀比他大好多的男人說:“你別怕,我在。”
“我陪着你,你別怕,我會在你身邊,不會讓你和以前一樣一個人 。”
這對于一個近乎了無牽挂,還是鐵直的男性來說,太亂了。
可未煙什麽都來不及想。
他聽到這個年輕的,糾纏他半個多月的男孩子,俯在他耳邊對他說:“我……我好想你。我不想你出事,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趕我走。”
這兩句話,毫無關聯,沒頭沒尾。
“如果……如果我救不了你,那我陪你一起。”
“……”
少年捧起他的臉,眼眶濕潤,對他說:“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要是……要是我們都能活着離開,你能不能不要趕我走了,你的事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隐,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那樣對我的……”
男孩的額抵在他肩頭,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這些話對未煙而言顯得那麽莫名其妙。
但他對這個明知危險,卻非要飛蛾撲火一般趕來救他的男孩,說不出訓斥的話。
他還是想勸他離開,可肩膀忽然一沉。
未煙被男孩撲倒在地,沉重地壓着他,他看着男孩微睜的渙散眼眸逐漸失焦。
終于發現……
祁燃把濕了水的外套給了他,自己卻嗆了那麽久的濃煙,撐到現在,終于被熏暈了過去。
火警鳴笛在靠近,消防水槍撲滅了蔓延的火勢。
未煙猶豫着,回擁昏厥的少年。
得救了,死不成了。
生死問題得到解決後,他腦子更亂了。
看着男孩,心底忽然湧出一股莫名的熟悉,夢中的火海,現實中的火海,屬于祁燃的那雙眼,都在焦急地尋找他,望着他,毫不吝啬地對他展現出關切和愛意。
愛意?
怎麽會是這樣?
作者有話說:
放個預收,專欄可見——
☆《小奴隸》
【僞裝成正常人的冷血精神障礙受X古穿今又乖又狠小奴隸攻】
秦聲撿了個古穿今的小奴隸。
那年,小奴隸13歲,秦聲28。
小奴隸說:“你帶我回家,我就是你的奴隸,你可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他掀起褲腿,腿上血肉模糊,痂痕遍布。
秦聲才知道,這個「吃肉喝血」是字面意思。
男孩卻說:“已經不疼了,奴隸的命都是主人的。”
後來,小奴隸18歲,秦聲33。
少年爬上秦聲的床。
“你養着我,卻不要我的血肉,那我就只有一個用處了。”
“?”
“我可以服侍你,給你暖床。我以前看貴人們營帳內的姐姐都是這麽做的。”
——
再後來,秦聲身邊多出來的那個小孩長大了。
秦聲慶幸,病入膏肓的自己非但沒給孩子養歪,還養得愈發優秀。
——
朋友們紛紛上門給男孩相親。
少年卻說:“抱歉,有喜歡的人了。”
——
得知少年喜歡的是秦聲。
衆人震驚:“可他是把你養大的人啊!都能做你叔叔了。”
“別說是叔叔,是爸爸我也喜歡。”
1、年下,養成,雙向治愈,相互救贖;受比攻大15歲;
2、受有病,無法感受人類正常情緒,但一直努力僞裝,保持正常。
3、攻是古穿今的小奴隸,骨子裏有野性成分。
4、沒有血緣關系,不在一個戶口本,是撿回家養大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