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吻他

但他轉念一想。

哎?我為什麽要解釋?

我拿的不是霸道渣攻劇本嗎?就算離譜點又怎樣, 大不了被窩之下,好好哄哄老婆,解釋自己是為了演給系統看的不就行了?

假公濟私的霸道渣攻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

他邪魅一笑, 左手還拿着不可名狀的粗長道具,右手勾起未煙的下巴。

“你喜歡哪個?老攻給你買。”

“噗——”

李時憋不住了,隔着眼鏡捂住眼睛:“那啥……你們要交流別當着我面啊, 我鐵直,不想看gv·avi。”

哦吼,忘了這還有個閑雜人等。

祁燃垂睫看着半靠在床頭的小嬌妻, 拽了拽胸前糖果色領帶。

以霸總的口吻冷冷道:“乖乖在這等着, 老攻晚點再來寵幸你。”

未煙:“……”

将一地的限制級道具收拾好,帶出房間。

秉承着摔壞的商品,需要賠付的原則,祁燃還是臉紅心跳地當了這個大冤種, 全部賣了下來。

他是不敢當着未煙的面拿進房間了,只能藏在書房櫃子裏。

送走李時的時候,李時推了推眼鏡,眯起眼對他說:“雖然他不讓我看傷口,但我還是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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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燃瞪大了眼睛:“你不會有透視眼吧?那你豈不是看到他的果體了?”

霸總附體的祁燃, 冷冷道:“你這雙眼睛是不想要了嗎?”

李時無語:“科幻電影看多了吧?”

“那倒沒有。”

小說看了不少, 電影拍不出來, 禁耽改了。

李時懶得跟他計較, 直接說:“你剛剛掐他下巴的時候,他袖子被掀起來了,雖然就看到一眼, 但以我多年行醫經驗判斷, 我覺得你猜的沒錯, 那些傷口确實是刀片割出來的。”

祁燃忽然沉默。

李時又說:“而且不是一次造成的傷害,舊疤疊着新痕,至少持續了好幾年。”

他擰眉看着祁燃:“你這個男朋友是不是心态不怎麽健康?”

“怎麽說?”

“從傷口劃下的角度看,只能是他自己右手持刀,自己劃下的。”

“他在自`殘,或者說……他曾經自`殘過。”

“……”

祁燃送走了李時,并請他為這件事保密。

夜深了,輪夜班的保镖還在院子四周守着,他卧室的燈還亮着。

他卻沒有回卧室,而是去了書房。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面前的電腦屏幕準時亮了,映影的經理卡着點給他發來郵件。

祁燃其實有些困了,但他頭腦很亂。

自`殘?

怎麽會自`殘呢?

系統并沒有對未煙施加懲罰,他手臂上的痂痕是曾經自己拿刀子劃出來的。

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這個狀況持續了多久?

他遇見他之前,他就已經這樣了嗎?

這麽一想,祁燃記起來了。

上輩子,未煙大多時候對他很冷淡,偶爾還對他态度暴躁,但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激後,又很努力壓抑克制,甚至給他道歉。

祁燃剛要問他怎麽了,未煙卻通紅着眼眶凝視他,似乎想對他說什麽,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下去,那雙微微開啓,輕輕顫抖的薄唇再度阖上,睫毛也跟着顫得厲害,也不知是不是祁燃的錯覺,他好像看到未煙眼尾有淚。

然後,未煙會對他說一句抱歉,推開他,走出去,站在別墅樓頂的天臺上,一個人抽了半宿的煙。

別墅自由三層樓,不算高。

可看着夜幕下,未煙身型單薄地站在樓頂邊沿,祁燃心底慌地不行。

可未煙把自己鎖在天臺上,讓他別過去,說要自己靜靜。

這扇門太窄,牆面遮擋,影響視角。

祁燃只能從門縫看過去,死死盯着雪白襯衫的一角。

他不知道未煙在做什麽。

那時候只以為未煙心理壓力大,一個人在天臺抽煙。

理性分析起來,似乎不必太擔憂。

但祁燃總覺得心底慌亂。

他愣是守在門口站了很久,累了困了,就靠着牆角眯一會兒,怎麽都不肯走開,非要等着未煙出來。

好似眼前的不是天臺門,而是鬼門關,裏頭的未煙即将封閉這扇門,讓自己成為裏面的鬼,與陽世隔絕,祁燃卻生生闖入他的世界,固執又倔強地一遍遍喊他回來。

導致他怎麽都離不開。

也不知過去多久,天臺的門終于敞開,月光擾醒了睡眼朦胧的祁燃。

他眯着眼眸擡頭看,未煙站在他面前,背後的月光将他的輪廓勾勒出一道銀邊,未煙像是住在月亮裏的人,只偶然出現在他面前,甚至随時可能消失。

祁燃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麽慌亂。

為什麽亂想。

他站起來,一把擁住未煙,就像是失而複得。

這種情緒很古怪。

鼻尖嗅到很濃的煙草味道,不難聞,不油膩,是他喜歡的氣息,他讨厭煙草味,可這氣息出現在未煙身上,他卻意外地癡迷。

但他還是生氣了。

皺眉譴責未煙:“又抽這麽多?你肺不要了啊?”

但一瞧清楚未煙蒼白的臉色,失血過多似的唇,他就怪罪不起來了。

“怎麽這麽憔悴?最近工作太累了吧?明天讓顧姨給你炖點紅棗山藥湯,烏雞當歸湯好不好?”

“嗯。”

一貫不怎麽搭理祁燃的未煙,在這一刻有點不像他了。

那時候的祁燃已經很健碩了,體溫也很高,渾身熱乎乎的,很容易溫暖一個人。

他将他圈在懷裏。

他就任由對方抱着,小心翼翼将左臂縮在胸前,避免觸碰,額頭抵在對方頸窩邊,呼吸漸緩。

看起來那麽冷銳,那麽爹的一個人,卻在這個時候,喃喃着,如夢似幻地輕聲說:

“謝謝你,祁燃。”

……

祁燃那時候根本什麽都不知道,未煙的反常他也看不出來。

如今回想起來,才意識到。

除了偶爾把自己鎖在陽臺,未煙有時候還會消失個一兩天,去哪兒了誰都不告訴。

祁燃也沒過問,他以為未煙是去祭奠自己父母,以為他那麽爹的一個人,是怕傷心的樣子被看了,惹來笑話,才故意不說。

但仔細想來,既非清明,又不是祭日,怎麽可能去祭奠?

他消失的時間很随意,沒有規律可言。

唯一的規律就是——他每次回來都很疲憊,臉色很差,還很抗拒祁燃的觸碰。

就像是,從地獄蹚過一遭,重回人間的感覺。

還有……

家裏醫藥箱的紗布用的總是特別快。

祁燃捂着腦袋,亂抓着頭發,他怎麽到現在才發現呢?

未煙手臂上的傷是自己割出來的,并且這種狀況一直在持續。

他到底……怎麽了?

昏暗的書房內,只有電腦屏幕亮着。

不知從哪兒下手的祁燃,獨自呆坐了好久,還是點開了那封郵件。

【太子爺,我也不是私家偵探,知道的消息有限,請見諒。】

附件點開,關于趙家的信息被整理成圖文,展現在他面前。

不管未煙到底發生了什麽,總的來說他在趙家待了那麽多年,事情應該和趙家有關吧。

鼠标滾動。

祁燃了解到:未家還沒出事的時候,趙家生意還沒這麽大,未家夫婦雙雙離世後,過了幾年,趙家就将未煙和弟弟未闌領回家收養。

順帶拿走了未煙名下的遺産,有了那筆資産,趙家的生意才越做越大。

難怪未煙不喜歡他那個舅舅舅媽。

可這麽多年,未煙為什麽要忍着呢?其實以為繼承者的名義,屬于他的東西,他是可以要回來的。

但轉念一想,未煙還有個弟弟在趙家。

祁燃好像明白了。

趙家夫婦沒有孩子,他們對未煙并不好,但對弟弟未闌是真的不錯,區別待遇很嚴重。

可就算這樣,未煙也絕對不是那種,別人對他不好,他就抑郁到要自`殘的人。

這個男人果敢,堅韌,從不是為任何事而別扭的性子。

那到底是為什麽呢?

鼠标滑動,拉到了底,剩下的信息都是趙家的發家史,和未煙有關的信息太少。

祁燃關掉文檔,覺得自己需要找私家偵探調查下未煙到底經歷了什麽。

但轉念一想,這樣也太不尊重人了。

但是……

親口問,他會說嗎?

——

卧室的燈關了,祁燃沒有再回來。

未煙以為祁燃找了另一個房間休息,心底慶幸,終于不用面對祁燃了。

他倒不是讨厭祁燃,雖然這小崽子說話離譜,行為怪異,但……不得不承認,自己一點都不反感,反倒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還有些說不清的心虛。

未煙躺在床上,捂着自己手臂,漸漸呼吸均勻,慢慢睡着了。

他是被耳邊的溫熱呼吸驚醒的,驀然發現自己的腰腹被一條手臂圈住,身後緊緊貼着的是溫熱的胸膛。

卧室的空調溫度打的很低,對未煙來說有些冷,身後的溫度讓他覺得很舒适,那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但精神上并非如此。

他正要拽開小腹前的那只手,男孩的聲音便貼着耳廓傳來。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不好?”

祁燃沒睡着,只是摟着他,在他頸窩邊蹭了蹭。

濕潤感嘀嗒在皮膚上,未煙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少年剛剛說話的聲音很沙啞。

……他哭了?

這可真是要了哥哥的命。

比起小崽子的冒犯,未煙更頭疼男孩睜着無辜委屈的杏眼,看着他,啪啪掉眼淚。

睡意全無,未煙開口說:“你把燈打開,我們聊聊。”

聊聊?聊什麽?

未煙肯定不會告訴他,為什麽要自`殘。

那他們還能聊什麽?

像教導主任教育逃課的男高中生一樣,講道理嗎?

告訴他,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不該在一起?

還是對他說:你離我遠點,我不喜歡你?

祁燃耍賴似地,臉埋在未煙頸邊,撅嘴說:“我不!”

未煙嘆了口氣:“那你要怎麽樣?”

這樣摟摟抱抱還能睡好嗎?

男孩頓了一下,忽然翻身壓着未煙的肩,就把人籠在自己身下,掀起被子蓋住彼此。

又來?

未煙有些無奈,不知道祁燃這次又要腦補什麽奇怪的劇情。

看來,他要早點帶祁燃去看醫生才行。

可他等了半天,男孩子都不說話,就這麽撐在他上方,一動不動。

拿他練平板支撐呢?

未煙:……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都快習慣祁燃這麽近距離地挨着他,沒有那種抗拒感,甚至等着等着,睡意襲來。

小夥子大概是平板支撐做累了,忽然換成俯卧撐。

被褥似呼吸般起伏。

一下子靠得極近,熾熱的唇就印在未煙的唇角上。

給哥哥瞬間吓醒了。

“你幹嘛?”

“我……我能不能親親你?”說得挺害羞,剛哭完,喉嚨還有點啞。

“不——”

行字還沒說出口,男孩就托着他的後腦,捧着他的臉,驀然俯身,唇瓣貼上,平板支撐也不做了,自然而然地壓在未煙胸前。

男孩一邊啄他唇,一邊委屈地喃喃着:“我好想你,你……你好香。”

說着,就掐上未煙的腰,整個人貼上來,不留一絲罅隙,滾燙又灼熱。

淺嘗輕酌變了味,成了熾熱濃烈的糾纏。

一個直男,被一個剛成年的男孩子壓在身下,已經很尴尬了,更荒唐的是,這個男孩抱着他狂熱地吻了起來。

甚至……

甚至舌尖探入口腔,席卷着未煙的呼吸,剝奪他喘氣的權利一般。

哥哥徹底懵了,根本沒反應過來如何推拒。

男孩熾熱地吻他,勾着他糾纏。

卻間歇性地帶着哭腔說:“你別抑郁,別難過好不好?別管別人,你和我在一起吧,我不會讓你難過到……”難過到自`殘。

沒忍心說出來。

只能安慰似的隔着未煙的袖子,摩挲他皮膚上的痂痕。

漆黑一片的薄被下,男孩誠摯地說:“你不要攻略周錦好不好?要是系統逼得緊,你就敷衍點,我允許你和他約會,但你要帶上我。”

說着,吻又落下。

吻地又生欲`熱,又委屈難過。

幾乎缺氧的狀态下,未煙驚詫于自己居然沒有本能反抗,沒有推拒。

更驚訝于男孩委屈巴巴的話。

“要是實在不行,你和周錦約會的時候開我的車吧,我在車底就好,你們要是一起吃飯,記得去我家開的餐廳,我會說好,給你們留最好的包廂。”

“這樣……我多少還能有點參與感。”

“……”

哥哥欲言又止。

這腦回路……還能正常回來嗎?

作者有話說:

明天開始,每天固定晚18點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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