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前看他是臉紅,現在看他……

“怎麽了?”見她目光滞愣,端着咖啡呆站着不動,唐亦心皺眉,口氣不太好的看她。

找個長得太帥的男朋友,就這點不好。一個個盡看着他發癡!

陳遇言一驚,不知覺中,她漲紅的臉色變得白了。低下頭,她将咖啡逐一端到唐亦心和祁讓面前。她勉力克制着,讓自己端得平穩,手上動作不要顯得笨拙不利索。

少頃,攢着托盤走出唐亦心辦公室,陳遇言身子發僵。現在她知道了,摩卡她們嘴裏,唐總那個看着又帥又壞的男朋友就是祁讓。

這無形中令她益感羞恥,無地自容。

唐總是生得很明豔的女人,皮膚雪白長發漆黑,美得明明白白。現在的唐總從前的童珊,無一不彰顯着他對女朋友的審美。想一想,她跟他……

真是叫她難堪。

陳遇言渾身僵硬的坐到位子上,如今對着祁讓,她似乎得了ptsd,看見他,那種但感不堪的羞恥感便若當頭棒喝,如影随形叫她難以自處。

是夜,陳遇言抱膝坐在床上,心裏又開始感覺茫然。祁讓是唐總的男朋友,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同唐總提及她曾經喜歡過他,用一種輕屑的态度。

如果是這樣,那她在公司肯定再呆不下去,想也知,唐總一定會把她解雇。陳遇言抿抿嘴,心裏溢着苦。說不定,祁讓不提,唐總也要讓她走人了。因為她今天的失态。

畢竟有前車之鑒在那擺着,聽她們說Verna只是多看了祁讓兩眼,就被唐總給開了。而Verna學歷比她高,工作能力也強,英語都是過了六級的。

想到也許馬上她就要失業了,陳遇言心思沉重心裏涼涼的。

是她沒用,她真是沒用!

如果她財務自由能力強,找工作能胸有成竹毫不費力。那不用唐總開口,她自己都會走。今時今日,她只願不要再見到祁讓。他是她的黑歷史,看見他,她就羞恥難當。他的臉就和這座城市一樣冷漠高傲,明晃晃提醒着她的人生有多失敗!

次日,陳遇言心事重重來到公司,可是無事發生。唐總并沒有叫她去辦公室。她心情矛盾,跟等宣判一般一連等了三,四天。唐總也沒有找她,一切如常。而她也終究向生活妥協,沒有主動離職。

在這裏她已經快要做滿三個月,如無意外,她就可以通過試用期,成為公司裏的正式員工。何況,好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對重新找工作她實在沒底,她很怕再經歷那四處碰壁,恍若行在暗道不知歸路的絕望。她也發怵去适應新的公司,新的同事。

說來說去,人不強,便事事難,時時難,處處受制。好在祁讓并不常來她們公司,自給他端咖啡那回過後,他并沒再來過。

一個月後的一個周六,陳遇言照例天不亮就起床坐車趕去公司。為了房租便宜,她仍租住在郊區。而公司在市中心的小區,所以她每天都必須趕早乘車。

這次因為打印機壞了,周五還沒修好。為不影響下周的工作,唐總交代下來讓她這周六來一趟,敦促維修人員将打印機修好。

她到公司,陪着維修人員換零件,等了半個小時修好打印機。其實昨天就可以修好,只是維修工需要的零件今早上才到。

雖然為這半個小時,她來回坐車要花四五個小時,陳遇言卻毫無怨言。現在她已經是這裏的正式職工,月薪兩千八,有雙休有五險一金。她很珍惜。

待維修師傅走後,她将維修弄髒的地面收拾幹淨,然後去了趟洗手間就準備回家。

等她出來,多日不見的祁讓似從天而降,坐在外間辦公室的空椅上。陳遇言一呆,旋即白了臉,她深深吸了口氣,僵硬而沉默的看着他。因他是老板男朋友的身份,她該向他打個招呼。

可她喉口澀澀發幹,那句——

“你好,祁先生!”

抑在她舌尖,一個字也出不來。

今天是周末,看見陳遇言,祁讓明顯也有絲意外。此刻,他臉色極為不好,他胃病犯了疼得很厲害。又見她這副不讨喜的模樣,別別扭扭又慫又蠢,他心裏益是煩躁,極黑的一雙眼定定的睨着她,眸色很有點不耐煩。以前看他是臉紅,現在看他臉就白了,當他是鬼似。

被他這樣陰陰沉沉,冷冰冰的盯着,陳遇言已經顧不上掩飾,事實上,當她感覺羞恥或是她感到緊張的時候,她也根本無法掩飾。

她艱難的蠕動嘴唇,生硬的從幹澀的喉嚨裏擠出聲音:

“你好,祁先生。”

祁讓沒有理她,他捂着胃用力的呼了口氣。

随着他的動作,正飽受自己情緒所影響的陳遇言,終于注意到他臉色也白得很,似乎正忍受着極大的痛楚。她心裏驚訝,在她的印象裏他身體素質很強,好像感冒都沒有過。

陳遇言看着他,她是想走的。她想,他既然來了這裏,應該是和唐總有約。唐總應該快來了,用不着她多事。而且老實說,面對他,她實在不安适。

于是她輕抿下嘴角,盡量表情平靜的朝他點了點頭,旋即她就想拿了包離開。

祁讓面色發白,黑黢黢的眼瞳盯着她眉眼冷涼。

頂着他透着冷意的淩人眸光,陳遇言垂下頭終是挎上包。在她舉步的當口,她聽見他低低“嘶”了一聲。走了兩步,她咬了咬唇回頭看他,見他微弓了腰,是很痛苦的模樣。大概很疼吧,他人傲,性子強硬不是會輕易示弱的人。

陳遇言心裏奇怪,他為什麽不給唐總打電話?

頓了頓,她到底走回去,隔着些距離,努力用招待公司訪客的口吻問他:

“祁先生,你身體很不舒服嗎?有什麽是我可以為你做的?”

聞言,祁讓撩起眼皮看她,略靜默一瞬,他低低喘了口氣:

“我忘帶藥了,你幫我買瓶胃××。”他說,依然是特有的淡涼的嗓音,因為忍痛有點輕微發啞。

“好的。”

竟然是胃病。陳遇言看看他,沒有開口要錢,直接下樓去了小區商圈的藥店。這會他正疼着,而且現在年輕一代,大約沒人會帶現金出門了吧。她總不能拿着他的手機去付賬。

祁讓捂着胃看她出門,緩緩直起身來,疼得發白的臉孔沒有多少表情。

幾分鐘後,陳遇言上來把藥拿給他,順帶給他倒了杯水。

祁讓吞下藥丸,開始慢騰騰喝水。

陳遇言在旁等了等,神色僵硬又糾結極不自然。

祁讓擡頭盯着她,又微微皺起眉來。她白着臉卻又不走,面上神情看着就叫人不愉快。

陳遇言碰上他的目光,張了張嘴,終是說了出來:

“祁先生”她幹巴巴的說:“那個,藥錢。”她說着,低頭将藥店的收據放到他面前。

他要買的這個藥還挺貴的,一瓶要二百多塊。對她來說,二百多塊着實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在沒找到工作之前,她省吃儉用到了極致,單論吃飯,她一個月都花不了二百塊。

祁讓盯着她,有幾秒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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