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管現在是什麽季節,單岑最終還是被林陸拉進了桑拿房裏。
桑拿房是木制結構,進去後能聞到一股很淡的木質清香。
林陸麻利的鋪好兩張毛巾,示意單岑過來,“坐這。”
單岑過去坐下,林陸就笑眯眯的牽過對方的手,抓在手心裏把玩,“一會出去我們再去做個spa,絕對會很舒服的。”
單岑未置可否,但手上的觸感太強烈,他想抽回來,但想到就算這次抽回來下次也躲不開,幹脆就由他了。
熱氣慢慢的上升,兩人開始冒汗。
不到一會,藍色的桑拿服就蘊上水漬,大概是單岑本身有體寒的原因,出汗沒有林陸那麽多。
衣服汗濕了之後有些難受,林陸想都沒想,就把上衣脫了。
早上若隐若現的春光一下展露在面前,單岑直接驚得忘了動作,臨時被放開的手被放在大腿上都沒有發現。
他已經有快一年沒有見過林陸的腹肌,但好像沒有什麽變化,還是一樣塊塊分明,腰間一絲贅肉都沒有。
突然想起摸起來的手感,單岑的指尖動了動。
林陸注意到他的視線和動作,直接抓住他的手放在腹肌上,“想摸就摸,不用客氣。”
單岑的臉蹭一下又上升了幾個溫度。
他猛地抽回手,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林陸眼疾手快的抓住手臂,一使勁,人就抱到了懷裏。
等單岑反應過來,他已經垮坐在林陸的腿上,一雙大手攬在腰間。
姿勢說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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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岑下意識要掙紮,卻被林陸抱得更緊。
單岑羞惱,“林陸,你放開!”
“不放。”林陸的手臂越收越緊,微微仰着頭,“寶貝,給我抱一會,就一會,好不好?”
強硬的動作下,是帶着點小哀求的語氣。
單岑沒有來由的心軟下來。
他沒有應聲,也沒再掙紮。
桑拿房安靜下來。
林陸的額頭抵在單岑的胸口,衣服濕了之後緊緊貼着皮膚,貼上去時,就跟沒有阻隔一樣。
可即便是在桑拿房裏,單岑身上也泛着冷意。
在熱意蒸騰的環境裏,很舒服。
林陸閉上眼。
終于抱到人,明明是該高興的時刻,可他的心卻沒來由的抽痛了一下。
他感覺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麽親密的抱過單岑,心底被填滿的感覺讓他既覺得興奮,又覺得難過,絲絲縷縷的痛意萦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到這一刻,他依舊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和單岑離婚。
他明明那麽愛他,怎麽舍得讓他離開?
忽然,後背上搭上來一只手,很軟,同樣帶着一絲涼意,常年握着畫筆的地方有薄繭,擦到皮膚上時,有些發癢。
修長的手指很輕的捏了一下,跟撓癢癢一樣。
明明是極輕的動作,林陸卻覺得心底的痛意突然被拂去,只剩下滿滿的暖意。
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麽,他都不會讓單岑再離開他。
兩個人就這麽安靜的待着,直到門外傳來服務員的敲門聲,提醒他們時間到了,林陸才松開手。
單岑站起來,動了動有些發僵的手腳,他臉上很紅,不知道是因為桑拿房的熱意,還是因為害羞。
林陸拿起衣服就要往外走。
單岑跟在身後,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緊實的後背,他抿了抿唇角,伸手拉一下他的手臂。
林陸偏頭看過來,“怎麽了?”
“穿衣服。”單岑的聲音很輕,但林陸還是聽清了。
他咧嘴笑了起來,故意逗他,“寶貝是不想讓別人看嗎?”
“不是。”單岑否認。
林陸看他那樣就更想逗了,“那我不穿了。”
單岑直接越過他去開門,“哦。”
林陸:“……”
門外有服務生引路,“兩位這邊請。”
單岑颔首。
路過淋浴間外的鏡子時,單岑發現,身後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穿上衣服。
進淋浴間前,單岑又被服務生遞了一套新的衣服。
他有些不解。
林陸解釋,“一會要去做一個全身spa。”
單岑沒動。
林陸挑了下眉,“寶貝是要我給你換嗎?”
“……”單岑拿過衣服進了淋浴間。
林陸輕笑了一聲。
Spa房間在三樓,窗外是一片綠瑩瑩的草地,草地過去就是圍繞山莊的其中一座山,山上林木蔥郁。
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綠意。
“請問兩位是想要什麽套餐?”服務員盡職的給他們做起介紹,“我們有至尊套餐,其中包括臉部……”
“就這個。”林陸不等對方說完,就下了決定。
單岑狐疑的看過去。
?
???
他微微瞪大眼,視線落在林陸垂在身側的手上,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擊在褲縫上。
緊張??
“那你們是訂男技師,還是女技師?”服務員接着問道。
“女……”林陸只說了一個字就住了口。
一想到一個女人的手按在單岑身上,他就覺得煩躁,換成男的?不行,更煩躁了!
“你們只有男女嗎?”林陸脫口而出。
服務員:“……”不…不然呢?
單岑忍了忍,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是很小聲的輕笑,但屋內的另外兩個人都敏銳的聽到了,紛紛轉頭看過來。
“!!!”
服務員直接看呆了,他本來以為冷臉的單岑已經是顏值巅峰,沒想到笑起來的時候,這個巅峰又往上飄了好幾個level。
林陸是吃驚,從他在醫院醒過來開始,這是他第一次見單岑笑,美到差點窒息。
他的皮膚又白又細,那雙泛着冷意的冰藍色眸子微彎,眼眸裏像是綴滿了星星,明明是白天,卻好像比夏日晚上的星辰還要耀眼。紅潤的雙唇微微張開,露出了底下白潤的光,朱唇皓齒也不過如是。
被兩人這麽看着,單岑快速的收起笑意恢複了冷臉,耳廓卻悄悄的染上了一層粉色。
林陸走過去,微微低下頭和他對視,“寶貝,再笑一下好不好?”
單岑冷冰冰的掃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林陸可惜的嘆了口氣,好想看寶貝笑。
但只想自己一個人看。
他轉頭看向服務員。
服務員渾身一僵,趕緊道:“我們是只有男女技師,但可以選擇年齡段。”
最後林陸糾結了許久之後,點了兩名五十多歲的阿姨來給他們做。
蒸完桑拿再做一個spa,的确是很舒服。
單岑趴在床鋪上,有點昏昏欲睡。
林陸側着頭,定定看着他,見他徹底合上眼後,朝身後的阿姨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
他下了床鋪,然後對還在給單岑按背的阿姨說,“你們出去吧,剩下我來。”
兩位阿姨對視了一眼,把位置讓出來後就出去了。
林陸跨坐上去,學着阿姨的樣子,慢慢給他推背。
細膩的皮膚因為塗上了精油而變得有些滑膩,但手感依舊很好。
林陸腦子裏再次閃過一些搖晃的畫面。
他覆在單岑身後,面前好像對着一面落地窗,應該是晚上,因為他好像看到了窗外的萬家燈火。
單岑的手撐在落地窗上,骨節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輕輕鼓起。
現實和記憶重合,林陸的眸色又沉又深,他盯着面前覆着一層薄薄肌肉的後背,突然很想咬上一口。
“嗯?”
力度有點變化,單岑不舒服的動了動,林陸立刻放輕了點力道。
單岑再次安靜下來。
林陸俯身,在那白皙的後脖頸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寶貝,怎麽辦?我好像有點等不了了。”
等單岑醒過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林陸已經換回自己的衣服,正坐在沙發上低頭看手機。
他聽到聲音擡頭看過來,立刻露出了一個笑容,“醒了?”
“嗯。”單岑撐身坐起。
他發現身上有種徹底按摩過後的放松感,很舒服。
“先換衣服,”林陸起身過來給他擺正了拖鞋,“餓不餓?”
單岑搖搖頭。
突然感覺後脖頸有點不對勁,他伸手摸了摸。
林陸注意到他的動作,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問道:“怎麽了?”
單岑垂着眼睫,“有點癢。”
“我幫你看看?”林陸說着,走了過來。
“嗯。”單岑把手拿開,露出脖頸上的紅痕。
林陸看着自己弄出來的痕跡,眸色沉了沉,假裝查看了一下,說:“有點紅,大概是被蚊子咬了。”
“很癢嗎?要不塗點藥?”
“不用。”單岑側開身,不着痕跡的躲開了那道溫熱的氣息。
他低着頭不敢去看林陸,心髒怦怦亂跳。
“出去吧。”他說。
“好。”
從休閑館出來,林陸接了個電話,挂斷後對單岑道:“我要去見許琳一面,談一下合作,你在……”
林陸想說,在別墅等他回來,可臨出口時,他突然改了主意,“要一起嗎?”
一起?
單岑下意識想拒絕,但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放松完,整個人變得有些不一樣,他突然想到,他和林陸認識了快七年,但他從來沒見過他和人談工作時是什麽樣子的。
“可以嗎?”單岑聲音放得有些低,一雙冰藍色的眸子裏帶着隐隐的期待。
林陸擡手揉了揉他軟乎乎的頭發,“當然可以,你能陪我去,我很開心。”
單岑點頭。
他們先回別墅換了身衣服,是林陸讓人送過來的休閑裝。
單岑看着玄關處林陸剛換下來的運動鞋,皺了皺眉,“林陸。”
“嗯?”林陸直起身看過來,“怎麽了?”
單岑看着他,“你說你沒帶衣服?”
林陸點頭,“我沒打算過夜,所以就沒有帶。”
單岑繼續,“助理保镖送過來都不方便?”
“是。”林陸應得毫無心理負擔。
“……”單岑指着地上的運動鞋,“那你能告訴我,這是哪裏來的嗎?”早上見到林陸時,他明明是一身西裝,所以哪裏來的運動鞋?
林陸低頭一看,壞了!
“寶貝,你聽我解釋!”林陸伸手就想拉他。
被單岑輕易的躲過去。
單岑瞪他,騙子!
“……”林陸想喊冤枉,“我換完他們才送來的。”
“那你可以再換下來,”而不是跑到他面前說什麽……窄。
想到自己的那……什麽穿在林陸身上,單岑的臉就開始發燙。
他拉開門出去。
林陸趕緊跟上,“寶貝對不起,我錯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也沒有想到,他這邊剛換好,寧栖就把衣服給送了過來。
好不容易才騙到單岑的衣服,他哪裏舍得不穿,所以他只能假裝衣服還沒送到。
但皮鞋又不能配休閑褲。
為這,他已經心驚膽戰半天,本來以為這茬已經過去,沒想到最後還是折了。
都怪他太得意忘形。
“寶貝,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林陸露出二哈的求饒表情,“你随便怎麽罰都行,只要你不生氣。”
單岑停下腳步,“怎麽罰都行?”
林陸打了個激靈,脫口而出,“就是不離婚!”
單岑:“……”
他看着林陸,面無表情道:“謝謝提醒。”不然他都忘了他們現在還處于待離婚狀态。
“……”林陸恨不得倒退回幾秒前抽自己一巴掌。
“那我的衣服給你穿?”他試探問道,“就是可能大了點。”
“……”
單岑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林總,車已經準備好。”寧栖的出現打破了兩人劍拔弩張的對峙。
單岑轉身朝車子走過去,越過林陸時還不忘丢下一句,“回來再說。”
這就是回來再算賬的意思了。
林陸無奈撓撓頭,“哦!”
許琳約的地方是在半山腰的一片竹林裏。
房間做成日式榻榻米的風格,視野開闊,風景也很好。
單岑和林陸幾人到時,許琳正在和人視頻聊天,見他們進來,很溫柔的和對面說了拜拜。
她合上平板,上下打量了一下兩人,然後意味深長的笑道:“看起來兩位玩得不錯。”
林陸牽着單岑坐下,“如果許總請客的話,應該會更好。”
許琳笑了起來,“看來林總還在為那一千五百萬耿耿于懷。”
林陸未置可否,只給單岑做介紹,“許琳,許總。”
又對許琳道:“我先生,單岑。”
單岑颔首,“你好!”
許琳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好。”
說話間,她偏頭看了一眼左側方的位置。
站在那裏的人微微颔首,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轉身出了門。
“在談事情前,我有個小忙想請兩位幫一下。”許琳拿起茶壺,一人倒了一杯茶,“今年的新茶,嘗嘗?”
單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沒喝出是什麽茶。
林陸沒動,“不知道許總要幫什麽忙?”
許琳收回落在單岑身上的視線,笑了一下,道:“我最近得了一幅畫,只是一直拿不準真假,所以想請你們幫忙鑒定鑒定。”
她說了‘你們’,但在座的都知道,那個人是指單岑。
林陸突然有點後悔把人帶過來。
“許總怕是找錯人了。”他說,“我們并不懂鑒定。”
“怎麽會?”許琳撩了一下耳側的頭發,“單老師‘人體鑒定機’的稱號我還是略有耳聞的。”
林陸的眼神驟然變冷。
單岑是他的底線,誰都不能碰。
但許琳在明目張膽的告訴他,她動手查了單岑。
“學生們給的戲稱而已,”單岑不急不緩的開口,聲音聽起來有些冷,卻把林陸的怒意給散去不少。
“只希望許總別嫌棄我只能給學生批改作業的水平。”
“那就麻煩單老師了。”許琳笑。
不多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
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镖魚貫而入,配合着把畫放到畫架上。
單岑定睛看去,畫上是一座由色塊組成的古城,落款是四塊石頭。
四石先生?
許琳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許老師?”
單岑起身走過去。
四石先生的畫以其獨特的構圖出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東西是越遠越小,越近越大,但四石先生卻反其道而行,所以他的畫初看之下總給人一種空間的扭曲感。
但這幅……
單岑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
半響,他走回桌邊坐下。
“怎麽樣?”許琳問,“是真是假?”
單岑:“不知道。”
許琳挑眉,“是嗎?”顯然是不相信。
“許總既然不信,又何必多此一舉?”林陸半點沒客氣的怼回去。
許琳看了他一眼,啞然失笑,“OK,我收回剛剛的話。”
說着,她直接轉了話題,“單老師喜歡四石先生的畫嗎?”
單岑:“不喜歡。”
“為什麽?”許琳問,“四石先生的畫雖然比較小衆,比不上名家大作,但也是收藏界的香饽饽。我還以為像許老師這樣特立獨行的畫家會喜歡收藏。”
“個人喜好。”單岑答。
許琳:“……”
還真是跟調查中的一樣冷。
她舉起手揮了一下,屋子裏的助理和保镖魚貫而出。
林陸朝寧栖打了個眼色,後者也把人帶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三個人。
許琳再度開口,“好了,現在就剩我們三個,單老師可以說實話了吧?”
單岑不解,“什麽意思?”
許琳撐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沒想到單先生演技這麽好。”
“過獎。”單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杯子,“比不上許總。”
許琳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我是不是也應該說一句過獎?”
單岑沉默。
許琳對單岑的過多關注讓林陸心底不爽,“如果許總不想談正事,我們可以另約時間。”
“好,說正事。”許琳收起笑意,臉上的神情也已經沒有之前的調侃意味,聲音也跟着沉了幾分,“我想單老師已經看出,這幅畫是假的。”
單岑:“沒看出。”
許琳一征,“單老師的意思是,畫是真的?”
因為激動,聲音上揚了幾分。
她說完便一瞬不移的看着對面的單岑,她以為可以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絲驚訝或錯愕,但什麽都沒有,就好像她剛剛說的話,和‘今天天氣不錯’是一樣的。
單岑偏頭看向林陸。
林陸抓住他的指尖捏了捏,聲音溫和,“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
許琳:“……”
“兩位是不是考慮一下我這個當事人的感受?”
單岑轉回來,“可以說是真的,也可以說是假的。”所以不知真假。
許琳聽懵了,“什麽意思?”
“四石先生的畫雖然以獨特的構圖和空間扭曲感聞名,但絕對不會讓人覺得不适。但這幅畫看久了卻會讓人覺得頭暈目眩,”單岑站起身走到畫架前,指着一個位置說,“這裏,應該是後來加上的。”
單岑用手指在畫上圈了一塊地方。
“這幾個色塊,造成了我們常說的‘視覺錯覺’,所以這幅畫看久了,會讓人覺得頭暈,加上畫本身的空間扭曲感,會讓看畫的人覺得,自己被拉扯進了畫的空間裏。”
單岑坐回位置上,“這是一幅被加工過的畫。”
許琳聽完單岑的話,臉上是從未見過的冷肅,“所以這是一幅會讓人産生幻覺的畫,是這個意思嗎?”
單岑:“不知道。”
許琳:“……”
林陸彎了下唇角。
他喜歡做自己的單岑,就好像整個人發着光,吸引着他所有的目光。
許琳壓下罵人的沖動,“麻煩單老師說清楚一點。”
“這只是我的個人見解。”單岑不緊不慢的解釋,“如果許總想了解得更深,建議請教專業人士。”
“感謝單老師的告知。”許琳拿起茶壺給他們倒茶,“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想請單老師當我的私人鑒定師,報酬嘛,”
她看向林陸,“如果單先生答應,我就答應林先生的合作怎麽樣?”
“只要雙方合作在,許家就站林總這邊。”
林陸笑了一下,他放下杯子起身,順便把有些茫然的單岑拉了起來,“許總,告辭。”
“……”
許琳沒想到林陸會是這個反應,她臉色變了變,“林總這是什麽意思?”
單岑也看向林陸。
“理念不合。”林陸握緊單岑的手,“沒有合作的必要。”
“是嗎?”許琳反問,“難道林總就不擔心,我會和林副總合作嗎?”
林陸聞言半點不惱,“那就提前祝你們,合作愉快?”
許琳端着茶杯,不輕不重的磕在桌面上,發出‘篤’的一聲輕響,“那就謝謝林總的美好祝願。”
“不客氣。”
從竹林裏出來,夏日的熱浪撲面而來。
單岑仰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一朵雲都沒有。
走到可以坐車的地方有一小段的石子路,寧栖帶着人跟在後面,隔着不會聽到他們談話的距離。
“為什麽拒絕?”單岑突然問道。
鑒定畫而已,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大事。
林陸牽住他的手,說得非常理直氣壯,“我看她不順眼。”
單岑:“……”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林陸眸色沉了沉。
如果只是鑒定畫,當然沒問題,但許家的水太渾了,幾乎每一次的權利交接都是腥風血雨,所以他不希望單岑被卷進去。
單岑轉過頭去看他,林陸呲牙笑,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單岑收回視線,“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