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昆侖
下午兩點的火車，沈硯買了一堆的零食帶上火車，沈墨走時衣服也沒帶，虧得他細心，順手捎上，否則他前些天買的衣服就白買了，沈墨穿的尺碼他又穿不上。
“平時看小說嗎？”
“偶爾。”
“看什麽類型的小說？”
“**。”
“……”
“平時一般玩游戲。”
“玩哪些游戲？”
“天龍八部。”
“知道修真嗎？”
沈硯看怪物似的看他：“廢話，看網絡小說的誰不知道這個題材？”
“那你相信這世上有修真嗎？”
循環漸進，抽絲剝繭似的問出核心問題。
“不相信。”
“為什麽不相信？”
“哈，這世上咋可能有勞什子修真修仙啦，有我怎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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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見過所以不相信？”沈墨反問。
“老哥，現在是文明社會，一切事物用科學解釋，你……”他剛想說你平時少看點修真小說，就見沈墨的掌心泛着一團可疑的光暈，那光暈漸漸變深，形成藍色的光團。
沈墨揮掌，那團藍色的光團飛出車外，凍結住一棵大樹的樹幹，沈硯像看見幻覺似的，趴在窗邊探出頭看那樹幹。
沈墨拿起茶杯，輕啜一口：“那你現在相信你看到的了嗎？”
沈硯：“剛才那是……戲法？”
沈墨一口茶差點噴出：“是法術。”
沈硯倒吸一口冷氣：“你莫要騙我！”
沈墨歪起嘴角，露出堪稱邪魅的微笑：“小硯，咱們沈家幹什麽的，知道嗎？”
“造紙廠的呀！”
“……”沈墨收回笑，嚴肅道，“看來老爸真的一點都沒告訴你。咱們沈家，是世代傳承的修真世家。”
修真……世家？
沈硯屏住呼吸，聆聽沈墨的故事。
“但咱們家只是沈家宗族的一支旁系，并非嫡系，老爸說，咱們家有三代沒出過天賦上乘的人物，你哥我，就是那百年難得一見的修真人才。哼哼~”沈墨說起這些不無得意，“宗族的孩子一出生，族長就會來摸根，靈根天賦上乘的便會被送入昆侖派進行修煉，靈根天賦一般的也會接入宗室進行培養，靈根天賦下乘的，就……當凡人呗。”
不用說，他就是那靈根天賦下乘無緣修真的平凡人。沈硯感嘆：“咱家三代才出了一個你，那宗族出了幾個這樣的你？”
“不多，三個而已。”
“那宗族有多少？”
“傳承到現在共有一百六十戶人家，四百五十八個人，年輕一輩很多跟你一樣，對宗族的傳承一無所知，誰能想到咱沈家一千年前是修真大戶？傳承到現在凋零得七七八八，別說沈家，就是整個修真界，人才都越來越少了。”
四百五十八個人才出了三個夠格修真的人物，他的心理一下平衡了！他混得也不是太慘，哈哈。
“那老哥你帶我去昆侖……等等，你剛才說昆侖派？”
“昆侖派是現在碩果僅存的三大修真門派，也是最大的修真門派——嗯，掌門是這樣吹噓的，峨眉蜀山也覺得他們才是最大的門派。這些你不用管，總之只要知道你哥我是昆侖派清虛真人的弟子便可！”
“很厲害？”
“清虛真人是修真界唯三煉成仙身的人，你說呢？”
“另外兩個是？”
“峨眉派的靈殊長老，蜀山派的長眉道人。”
“三派各一個？”
“是的，傾全派之力才能培養出一個仙人，且願意留在下界鎮守門派。多少弟子擠破腦袋想擠進清虛真人的慧眼啊，可惜他老人家就看上我，哈哈~”
“……”
“你哥我現在可是沈家的驕傲，族長就指望我光宗耀祖，咱沈家上一次結丹的已經在兩百年前，就是我們族長。而我的天賦，比他還高些。”
沈墨越是洋洋得意他的天賦他的造化他的境遇，沈硯越凄涼——虧他這兩天還老同情沈墨的“艱辛歲月”，他媽的人過得可滋潤了！修真啊！長生不老啊！多少人八輩子都盼不來的事！
“那你帶我去昆侖幹嘛？觀光？”他悶悶不樂，他天賦下乘還要帶他去昆侖派找刺激？
沈墨捧起沈硯的手，語重心長：“明日是十年一度的試煉之境，哥需要你為我打氣。”
“試煉之境？就是字面上的試煉之境？”他看過些修真大會，一些名詞還是能體會的。
“嗯，試煉之境是由三大仙人合力開啓的一塊洞天福地，裏面各種靈草靈獸靈物，十年開啓一次，辟谷以上的弟子才可進入。上次十年我才剛剛築基，未得資格，這次，說什麽也不會錯過了。”
“但你們昆侖派能讓我進入？”
“一般人自然不行，但你哥我誰啊，清虛真人的嫡傳弟子，總有點特權的，順便帶你漲漲見識。”
在消化了沈墨所言的未知世界後，沈硯便順其自然地接受，并且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東問西，沈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唯獨不傳授心法口訣，教他怎麽修煉。他說，沈硯一把年紀了早過了修煉的最佳年齡，不教他是為他好，其次，常人不得其門而入，他私自傳授口訣是違規的。
最後，沈硯問了一個敏感的問題：“老哥，你在門派同輩弟子中，排第幾啊？”
啊字剛剛沒入口中，就見沈墨雙眸迸射出火花，他的眼睛本就精光四射，此時更是猶如被點燃起熊熊烈火，沈硯深深地感覺到他的怨念，他的憤恨。
難道……
沈墨伸出三根手指。
“倒數第三？”
沈墨瞪他：“是第三。”
“那很不賴嘛！”
“是不賴，只是……”他嘆息，“跟第一的差距，是雲與泥之別。”
“哇塞!”沈硯絕對不是幸災樂禍的口氣，但他情不自禁咧開的笑容出賣了他，“第一名這麽厲害噻！”
“你哥我只是沈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而他是昆侖派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這是先天差距，像哥這樣的人才門派中也不少見，但哥憑借自己的努力成為同輩翹楚，最後幸得師尊的賞識，而他，是一入門就被師尊相中，之後比哥還勤奮……所以，他成為三派史上年級最輕便已結丹的人物。”
煉氣，築基，辟谷，結丹，這一級一級之間可不就是雲泥之別，沈墨說，現在三派之中多數弟子都在煉氣期，大多卡在築基期，能到辟谷的已是天賦了得，能到結丹的屈指可數，大多數弟子這輩子就止步在辟谷期，再難上一層。
“到了結丹境界的人就是常人所說的長生不老，當然，這得看你什麽時候練成結丹，如果你八十歲才練成，那就是你八十歲的樣子。而他，二十歲就結丹了，二十歲啊！你不知道當年多轟動，多少人都震驚了……哥也震驚了，羨慕嫉妒恨哪！”
“二十歲，那他，能活多久？”
“三百歲吧，假如他再修煉下去，練成元嬰化神，乃至大乘，也就成仙了。”
“這次試煉之境，他也會去？”
“一般說結丹期的修真者是不用去試煉之境的，但他從築基到辟谷到結丹僅花了十年不到的時間，也就是說，他還一次都沒參加過試煉之境，因此三派商量後，破例讓他參加一次，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昆侖山群連綿起伏，沈硯望着遠處與藍天銜接的昆侖山巅突然就心血澎湃，不禁吶喊：“喂——你——好——”
路人游客們紛紛斜視，沈墨掩着面當不認識他。
沈硯喊他：“老哥，快帶我去啊！”
于是，路人游客們紛紛看向沈墨，沈墨板着臉：“閉嘴，吵死了。”
沈硯拿着手提箱掄上去：“快、帶、我、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見識傳說中的修真門派，昆侖派唉，多拉風！
沈墨領着沈硯：“跟我走，別跟丢了。”
走了很長很長一段路，爬了不知多少的山峰，沈硯一開始興致勃勃，中間氣喘籲籲，後來奄奄一息，索性由沈墨背着上山：“哥，你不是修真嘛，你不會飛嘛……”
“這裏地處昆侖派外圍，布置了結界，無法使用靈力的，我們都這麽上山的。”
“累死我了。”
“我們第一次上山，哪個不是累得死去活來，哪像你這麽舒服，由哥我背着上山。”
直到人煙絕跡，來到一處山頭，沈墨把沈硯放下，指着前方說：“看那裏。”
懸崖邊上立着兩塊大石，上面刻着奇怪符文，沈墨說：“這裏，便是昆侖派入口。”
他牽着沈硯：“要持門派信物才可進入，我當年便是這樣被族長牽着領進昆侖派。”
“老、老哥，我、我有點、激、激動。”
“淡定。”
“老哥，我問你，你、你門派裏有信號不？有WIFI不？能上網不？”修仙門派是個什麽樣的地方？與世隔絕呀！沈硯怕自己受不了，不能上網就算了，他帶了IPAD，也能玩玩小游戲看看小說解悶，“有插座不？能充電不？”
沈墨默默掏出手機，iPhone5S：“放心，有電，有WIF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