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櫃
“老爹，我是個同性戀，我喜歡男人。”
話音剛落，迎面飛來一本磚頭厚的書籍，沈硯僅猶豫了半秒，便被砸得鼻青臉腫。
我操！殺親兒子哪！
沈硯捂着鼻子，見血了……“老爹，我再說一遍，我喜歡……”
“你閉嘴！！！你這個孽子！！！”沈老爹一聲河東獅吼，沈硯乖乖地閉嘴，沈老爹氣得吹胡子瞪眼，“這一個兩個的全都變态變态變态了，我沈家造的什麽孽喲！不行，我得跟你媽商量一下，你！給我面壁思過去！”
沈硯說：“老爹，我有了喜歡的人，他說，我敢向家裏人出櫃，他就考慮和我在一起，所以，兒子不孝，不能給你娶老婆生大胖兒子！不過沒關系，不還有老哥嘛，哈哈，叫他給你娶媳婦就行了。”
沈老爹幽怨看他：“三年前，他站在你現在的位置上，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沈硯：“……”
沈老爹又開始碎碎念：“咱沈家造的什麽孽喲，一個兩個的全都變态變态變态了……”
沈硯：“老爹，我覺得，你跟老媽裏面，有一個性向可疑。”
沈老爹仰天一聲長嘆：“你……看上什麽人？給老爹我說說。”
沈硯拿出手機，翻出同學的照片，羞澀地遞了上去：“他叫楚少天，是我隔壁舍友，帥吧？嘿嘿？”
沈老爹一聲冷哼：“賊眉鼠眼，不堪入目。小硯，你眼光真不咋的。”
沈硯：“老爹你老眼昏花吧？少天可是我們校草~追他的女生可多了，我要再不出手他被人釣走咋辦？總之，我向您老人家報告了，您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沈老爹：“小硯，你從小就該出手時就出手，老爹很欣賞你這點，但是……你高中以前就只追女生啊？這回怎麽回事？你确定你真的喜歡他？真的真的喜歡他？”
沈硯鄭重道：“老爹，其實我……從中學起就喜歡男生，為了掩飾這個事實，我才去追女生試着直回來，但每個女生交往不到幾天我就找不到感覺，分手，因此落下一個情場高手的名聲……咳咳，但這次不同，我覺得我遇到了真愛！我再也無法掩飾自我，所以，老爹，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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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爹點頭：“從小到大，你想做什麽老爹都由着你的性子，只求你快樂無憂。人這一生，看似漫長實則很短暫……唉，以後你就會明白。你哥快回來了，咱們爺倆去車站接他吧。”
沈硯：“老哥？”
沈家長子沈墨，只存在于傳說之中，他大沈硯五歲，他在沈硯還沒出生的時候就被他們一遠房親戚接走，從此，再沒回來。
哦，回來過一次，三年前的一個雨夜，沈墨匆匆回來又匆匆離去，沈硯問過老爹沈墨回來幹嘛，每每提起這個問題，沈老爹的臉便比書桌上的墨硯還黑。
“老爹，這次老哥回來是長住還是探親？”
“探親。”
“唉嘛，他長什麽樣啊，比我帥不？”
“比你周正。”
沈老爹提起沈墨時，就是一句話“從小捧着藥罐子，體弱多病似林妹妹”，因此沈硯把沈墨腦補成了一只弱雞，沈硯腦補的沈墨，應該是一個長得周正身材瘦弱病怏怏的樣子。
直到，本尊出現……
“帥哥……你誰啊？”
眼前的青年，劍眉星目，器宇軒昂，最重要的是，有一身沈硯羨慕死的肌肉，他最喜歡身材發達的男人了，哈哈。
帥哥見他一臉花癡，微微蹙眉：“爸，小硯小時候腦袋是不是被門夾過？”
沈老爹：“你怎麽知道？”
帥哥勾起嘴角：“傻字刻在腦門上，當然知道。”
沈硯擦擦口水，站起，立正，甩出自認為最純真可愛的笑容：“哥哥好~”
沈墨捏捏沈硯肉肉的臉蛋：“小子，進化得不錯嘛。”
哪怕親兄弟第一次見面，但血濃于水的血緣關系讓二人一見如故，竟無半點生分。沈墨嘿嘿傻笑：“哥哥你長得也很帥。”
“咳咳咳咳。”沈老爹幹咳，提醒自己的存在感，這兩個讓他不省心的孽子，一見面就眉來眼去臭味相投，實在不妙，“沈墨，你的行李呢？”
沈墨甩手道：“兩袖清風。”
沈老爹：“……小硯，帶你哥去逛公司。”
沈硯得令：“是！”
沈墨身材衣架子，長得也精神，穿什麽都好看，人也不挑，沈硯讓穿什麽就穿什麽，兩個人花了兩個小時就買完衣服，剩下時間就去喝下午茶，沈硯要跟哥哥好好聊聊。
沈硯嘴巴甜，哥哥哥哥叫得甭提多親熱，沈墨也極盡兄長之情，對他的問題有問必答，只是沈硯問的都什麽問題。什麽“哥哥你什麽類型”“你談過沒有”“你對象有幾個”“你現在有對象不”“你們做過沒有”“你們床上用什麽姿勢”。
沈墨臉上的笑容要把持不住，崩了：“小硯，你問這些做什麽？”
沈硯眨眨眼：“參考呀。”
沈墨：“參考？”
沈硯羞澀地低下頭：“我喜歡上一個男生，打算跟他告白。”
沈墨：“……”
沈硯：“你很驚訝？你不也喜歡男人。老爹說的。”
沈墨嘴角微微抽搐，他開始正視這位從出生就沒見過的老弟，心頭閃過萬千思緒：“你真的喜歡男人？”
沈硯點頭：“确定。”
沈墨：“那是1還是0？”
沈硯：“0啊。”
沈墨：“我是1，你問我沒用。”
沈硯：“……”他憂郁地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沒事，我先告白。”
沈墨：“你看上誰，有照片嗎？”
沈硯把楚少天的照片給他看：“我們校草。”
沈墨瞟了眼：“沒我帥。”
沈硯笑了：“老哥你真臭美，這次你回來多久啊？”
沈墨伸出三根手指，笑得意味深長。
沈硯：“三個月？”
沈墨：“三天。”
沈硯：“靠！這麽趕？虧我給你買了這麽多衣服！浪費我心意！”
沈墨：“這次回來主要是拿樣東西。”他頓了頓，突然壓低聲音，“小硯，哥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一起？”
沈硯同樣壓低了聲音，小聲問：“什……麽……地……方？”
沈墨神秘一笑：“秘密。總之，你不要告訴老爸，回去準備下，三天後出發。”
沈硯：“那我走了總得跟他說一聲吧。”
沈墨：“先斬後奏，我會告訴他的。”
【少天，我跟老爹出櫃了，你考慮下呗！】
發出這條短信後沈硯便一直握着手機等回複，有些話說不出口，用短信倒不害臊。
他等啊等，一直期盼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他還沒收到回複，他又發了一條短信：【別裝死啊你！】
半天，楚少天終于回複：【我只說考慮，又沒答應你。】
一瞬間，沈硯原本跳躍激昂的心跌落到谷底，鬥志高昂的他一下蔫了，回複過去：【我等你的回複。】
關機。
省得再收到什麽傷人的回複打擊他老人家的自尊心。
惆悵啊！
“你傻站着幹什麽？失魂落魄的。”沈墨出現。
“沒……”
“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就跟死魚似的，讓我猜猜你發生什麽事？嗯……被甩了？弟，哥告訴你，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棵草。走，吃飯去，過幾天你就會忘了。”
“老哥，你好像很有經驗。”
“……”
沈家經商的，家境殷實，沈硯從小不愁吃穿，小康一枚。他問起沈墨的生活，沈墨半天回了兩個字：“苦啊。”
沈硯愣了，老爹每年沒少給遠房親戚彙錢，怎麽會苦？
沈墨：“我過的日子，是常人無法想象的艱辛，什麽叫地獄，我那就是。不過你也不必為我難過，有付出才有收獲。”
沈硯點頭：“老哥你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幹大事的。現在做什麽呀？”
沈墨：“待業在家。”
沈硯：“……”
沈墨：“三天後我必脫胎換骨煥然一新，小硯，你相信哥不？”
沈硯：“你……找到工作了？”
沈墨：“差不多。”
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沈硯用三天時間跟沈墨打成一片，彌補了十九年的隔閡生疏。第三天沈墨要走，沈老爹去公司了，沈硯打包好行李，兩個人跟私奔似的，其實是離家出走。
沈硯忍不住問：“哥，你到底要帶我去什麽地方啊，這麽神秘？”
沈墨：“昆侖。”
沈硯：“喲，旅游啊！但我不是很喜歡爬山。”他比較喜歡去海邊沙灘看肌肉男。咳咳！
沈墨肩膀顫抖，似乎在忍笑，沈硯莫名其妙：“老哥你笑什麽。”
沈墨：“沒、沒什麽。好了，快走吧，再不走被老爸發現就走不了。”
沈硯沒想到，這一走，他便脫離了常人的人生軌跡，另一個世界的大門，正在向他敞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