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試煉之境
昆侖四秀是昆侖派年輕一輩中的翹楚，整個昆侖派，在三十歲前辟谷的也就他們四位。沈硯放眼望去，确實，除了他們四個，都是三十歲以上的大哥大姐，有些四五十歲的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閱歷豐富。
正因他們四個年齡相仿又是最優秀的，所以打成一片，在同門中關系最好，就是跟其他的師兄弟姐妹有些疏遠。就說現在，他們四個站成一圈，其他人抱成一團。
霍小仙一加入，隊伍就變得熱鬧非凡，沈墨莫語凡的話匣子都打開，唯獨謝初靈置身事外，偶爾點頭或者說幾個嗯啊好之類的字眼。霍小仙說他一直就這樣，但人很好，有求必應，這話是對沈硯說的，沈硯感覺自己跟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說的話題都插不上話，便也乖乖地待在一旁，看着地上的野花。霍小仙以為他內斂害羞，跟謝初靈大眼瞪小眼，就解釋謝初靈的為人，還對沈墨說：“你弟很文靜呀。”
沈墨噗嗤笑出聲：“他文靜？今天是有點反常，平常不這樣的。”
霍小仙：“待會我們進去，你弟怎麽辦？”
沈硯回道：“我回去等你們消息。”
沈墨：“我們要去五天，小硯，你自己要不做飯就去食堂打飯。”
沈硯點頭：“知道知道，我不會虧待自己的。”
他準備把昆侖派溜達一圈，看看會不會有什麽奇遇，對修真他還抱着一絲幻想。
一個小時後，三大掌門三大仙人到齊，試煉之境即将開啓。
沈硯伸長脖子看三位掌門，手肘撞了下旁邊的人：“喂，哪位是你們掌門啊？”
“中間。”
聲音清清冷冷，不是沈墨，是謝初靈。沈硯扭頭看了下，撞錯人了，還好對方不介意他這個舉動。
昆侖派掌門清尊真人白發蒼蒼，看年紀是七八十上下，長得很慈祥。他旁邊兩位，一位是風韻猶存的道姑，應該是峨眉派掌門，另一位長得挺年輕，大概就四十來歲，應該就是蜀山派掌門。
他們外貌的年紀對應的是他們結丹的年紀，照這樣看來，謝初靈真是天才。
在他們前面還站着三位真人，不用說，就是傳說中的三大仙人，同樣是兩男一女的配置，女的他知道，一定是峨眉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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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那尼姑是峨眉派的，對吧？”沈硯問。
這回他沒撞人，所以回答他的是沈墨：“猜對了，靈殊長老年輕時有名的美女。”
沈硯望着臺上那位嚴厲的老奶奶，感嘆：“歲月真他麽無情！不過你們師尊長得還挺帥的。”
中間的中年男人便是昆侖派的清虛真人，是位時髦的帥大叔——上面四個男人裏唯一留板寸的，另三位都是長發長袍。沈硯吐槽蜀山派的長眉道人眉毛一點也不長，霍小仙噗嗤笑出聲，沈墨踩了他一腳：“他會聽到的。”
沈硯聳聳肩：“他會生氣麽？”
霍小仙：“他才不會跟你這個小鬼頭一般見識。”
她才說完，臺上的長眉道人便朝這邊瞟了一眼，目露精光，不怒而威，沈硯被這一瞟，心虛得縮到謝初靈背後——謝初靈的氣勢才可抵擋住仙人們的威嚴。
試煉之境的入口開啓，昆侖掌門在臺上宣布：“五天後出口會打開，各位務必在那時趕回來，否則就再也回不來。”
沈硯小聲吐槽：“十年後不就能回來麽。”
霍小仙說：“你錯啦，試煉之境是平行空間，每次打開看似一個世界其實是完全不同的，下次開啓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空間了。我走啦，拜拜！”
謝初靈第一個飛進入口，霍小仙随後，莫語凡朝沈墨道：“我進去後會放信號，你來找我。”
沈墨：“我以為你會跟初靈一起行動。”
莫語凡冷哼：“我跟着他只會拖累他。”似有不甘又無可奈何。
沈硯打氣：“老哥加油！語凡也加油！”
沈墨摸摸他的頭：“乖哈~”
他嗖一下，便消失在原地，莫羽凡則踏着劍，潇灑地飛走。
熟人都走了，沈硯打道回府，他剛一轉身，突然一道紅光穿過他的腰間，沈硯只覺腰間一熱，低頭一看，一晃眼，他四周的景象突然大變樣。
原先的樹林變成現在的樹林——雖然都是樹林，但每棵樹都不一樣，地上的草也不一樣。
這是哪兒？
他擡起手，尾指上不知何時綁了一道紅線：“我擦，這什麽玩意。”
“……難舍難分咒。”
一道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沈硯轉身，謝初靈在他背後三米遠，看到熟人他心下就踏實了，剛想招呼，就見他的尾指同樣綁着一條紅線，他擡手，确定這根紅線連着兩人。
沈硯：“可以拆開不？”
謝初靈點頭。
沈硯趕緊把紅線解開：“你剛才說什麽？難舍難分咒？幹什麽用的？”
謝初靈：“顧名思義。”
難舍難分……沈硯幹笑：“指你我難舍難分？”
謝初靈：“嗯。”
沈硯：“也就是說……我現在在試煉之境裏？跟你難舍難分？”
謝初靈：“……”
沈硯咆哮：“誰幹的！！！我靠！！！”
他被人陰了……不，是謝初靈被人陰了！他一個手無寸鐵的凡人被“難舍難分”到謝初靈身邊，這意味着什麽？謝初靈跟了一個超級拖油瓶，連莫羽凡那樣的人物都自視拖累他，更別提他宇宙超級無敵弱少年——沈硯。
盡管如此……
沈硯眼淚一抹，滑跪向前含淚抱住謝初靈的大腿：“謝大俠！不要抛棄偶~~”
盡管跟着謝初靈可能死得很難看，但不跟，會死得更難看。
如今只能指望謝初靈大發慈悲捎上他這個拖油瓶，否則他只能在這自生自滅。
謝初靈沒有反應，只是把沈硯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然後走人，沈硯爬起來，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後頭。
謝初靈沒用飛的沒用飄的沒用閃的沒用跑的，而是用走的，這不就證明他沒想抛下他一走了之嗎？沈硯是這樣理解的，就算自作多情也要對謝初靈不離不棄。
試煉之境內彌漫着一層紫色的煙霧，沈硯深吸一口，通體舒暢，精神抖擻了百倍，五髒六腑都被淨化了一遍。
這一路走來，地上長滿奇珍異草，沈硯是一個都不認識，但他每個都摘了些，他知道這些都叫靈草，不管靈力有多少，但總歸有用的。見狀，謝初靈丢給他一個布袋，沈硯采了一個中午，這布袋還沒滿，重量都不曾變化。
“這袋子……內有乾坤？”
“乾坤袋。”
算是回答，沈硯如獲至寶，露出貪婪的眼神：“一個多少錢？賣給我好不好？”
謝初靈沒理他。
途中偶有一兩頭長相奇怪的野獸路過，它們先是虎視眈眈地盯着沈硯，但在看到謝初靈後就灰溜溜地跑走。謝初靈周身散發出一股如劍氣般淩厲的氣勢，這股劍氣讓尋常猛獸根本不敢靠近。
行至半日，沈硯肚子餓了，開始還忍着，後來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謝初靈回頭看他，他尴尬地笑：“不好意思啊，我、我餓了。”餓了有屁用，這裏又沒吃的。
謝初靈來到一棵樹上，這棵樹上長滿紫紅色的果實，他提着沈硯飛身上樹，摘了棵果實給他。沈硯咬了一口，甘甜多汁，真好吃啊！
“這個叫什麽？”
“天靈果。”
這片長滿大片的天靈果樹，天靈果随處可見，對修真已有小成的人并沒什麽價值，但對沈硯這樣的凡人就不同，天靈果裏的一丁點靈氣都對他有益，達到強身健魄的作用。
正吃着天靈果的沈硯哪知道這些，他只覺得天靈果爽口甘甜，便多摘了一些放在乾坤袋內，以後幾天的糧食就是他了。
“謝大俠，怎麽都沒見到人啊？”別說昆侖弟子了，就是其他兩派的弟子也一個都沒見到，兩個人像是被發派到孤島，沈硯很想見到沈墨，跟着他心裏才踏實。
謝初靈靠在樹上閉目養息，沈硯說：“要不要吃點？很好吃。”
不理他。哼！
跟這麽一個悶蛋在一起沈硯很郁悶，這人不好親近，跟他說話都不理人，拍他馬屁也沒反應……苦逼喲！要是讓他知道誰陰了他和謝初靈，一定一定……能咋辦？這山頭上随便一個人都不是他能辦的。
這片試煉之境越往深處靈氣越濃郁，靈草靈石靈獸品階都越高，因為沈硯的拖累，謝初靈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其他人怕是早往森林深處，而他現在還在外圍溜達。
不能再拖下去了。
謝初靈拿出一顆丹藥：“你把它吃了。”
沈硯：“這什麽？”
謝初靈：“不會害你。”
沈硯看着謝初靈的眼神……“你的眼神不夠真誠。”
“……”謝初靈放下丹藥，他什麽都沒說，但沈硯感覺出來，他不太高興，冰山臉上眉頭微微蹙起。
沈硯拿起丹藥：“我相信你！”
管它是靈丹妙藥還是穿腸毒藥，豁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