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拖油瓶
以謝初靈的力量，捏死沈硯這個拖油瓶就像捏死一只螞蟻，用不着浪費什麽毒藥結果他。
吞下丹藥後，沈硯平安無事。他繼續吃天靈果，吃着吃着，他突然覺得自己渾身發熱。
“謝大俠，我好熱！是不是發燒了？”
謝初靈正在打坐，聞言說：“打坐。”
沈硯學他的模樣，盤腿打坐。“運氣。”謝初靈又說，沈硯虛心求教：“怎麽運啊？”
“……”
沈硯體內一股真氣亂竄，在謝初靈的教導下，他把真氣運往四肢百骸，周游一圈後彙往丹田，即使如此，那股真氣也源源不斷地誕生，他的丹田要承受不住了……
“我要走火入魔了！”就算看不到，他也能想象自己此時渾身通紅，像只小龍蝦一般。
謝初靈眉頭微皺，沈硯欲哭無淚：“你給我吃的什麽玩意，我我我……不行了我！”
“增元丹。”
增元丹是結丹期弟子為了提升境界所服用的丹藥，價值連城，一個門派一年都未必煉出一顆增元丹，謝初靈就這麽給沈硯吃了，吃的人還不領情。
“我要死了！！”死後一定找你算賬，媽的！！！鼻尖兩股熱流，他流鼻血了！喉嚨一甜，他噗一聲，華麗地噴血，“我、我怎麽了……”
謝初靈面無表情：“七竅流血。”
“……”
沈硯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真是個大麻煩……望着昏死的沈硯，謝初靈無奈嘆息，他這個人，最不喜歡跟人肢體接觸，今天沈硯有意無意碰觸到他幾次，他雖然不喜但未有表态。也因為這個，他才不帶沈硯禦劍飛行，帶着他，免不了要更多的碰觸，不帶他，他又會危險。最後，他想出一個法子——給他吃增元丹，他只知增元丹吃了對結丹期的修者用處很大，卻不知給凡人吃了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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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初靈想，也許凡人吃了增元丹能平添二十年修為，他就可以教沈硯如何禦劍。就算無法增添修為……總歸是補藥，應該死不了人吧？
沈硯也确實沒死，只是被折騰得半死。
他渾身發燙得像要沸騰，意識浮浮沉沉。
謝初靈無奈地等沈硯清醒，這樣又不知浪費了多少時間，直到沈硯轉醒，他還是像只小龍蝦，但已經不流血了。
“幾點了？”
“一點。”
沈硯看了眼月色：“我覺得自己能噴火。”
“……”
沈硯閉眼：“我是不是耽誤你了？”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本來就是拖油瓶，現在又耽誤他這麽多時間，謝初靈心裏一定恨死他了，但這能怪他？要不是他給他吃那勞什子丹藥，他也不會耽誤時間。
謝初靈召喚出飛劍，踏了上去，沈硯眼巴巴地看着他，禦劍飛行什麽的，帥得掉渣！可是……他這什麽意思啊？難道要抛下他呢？
謝初靈望着沈硯可憐兮兮的表情，問：“好點沒？”
沈硯挺直腰背：“我很好！頭一點不暈！身體一點不熱！我沒事！”
“……”謝初靈遲疑了大約有五分鐘的時間，然後伸出手，邀請。
看到他的邀請，沈硯眼睛閃閃發光，他不客氣地搭着謝初靈的手踩上飛劍，未免自己掉下去，他還緊緊摟住謝初靈的腰。
謝初靈渾身都僵了：“放手。”
“我會掉下去的。”
“抓衣角。”
“我怕。”
“……”
沈硯抱怨：“都是男人又不占你便宜。”
“……”謝初靈懶得解釋太多，事已至此，他只能認栽。
飛劍嗖的一下飛的老遠，騰翔于半空之中，寒風習習，刮着沈硯火辣辣的小臉，不但沒降溫，還有點暈……他把臉埋在謝初靈的背後，謝初靈無語。
兩人飛了一會就落下，沈硯覺得自己像坐了一回過山車，還沒過瘾就到站了。
着地後，謝初靈問：“能走？”
雖然暈乎乎的，但他不想給人添麻煩，就點頭：“能。”
謝初靈就走了，沈硯跟上。黑夜裏是猛獸出沒的時間，試煉之境裏栖息着許多五品以上的靈獸，随便一頭都夠一名辟谷期修者喝一壺，所以大多修者都成群結隊，嫌少有單獨行動的，更少會在深夜行動的。
謝初靈反其道而行之，白天遛街，晚上采摘靈草。沈硯坐在一棵樹下休息，他一閉眼就能睡死過去，但怕謝初靈丢下他，就死撐着眼皮，盯着謝初靈的背影。到後來，他實在抵不住困乏，又睡着了。
“吼——！！！”
一聲獅吼，天地都為之震動，沈硯驚醒，他前面出現一頭野豬，朝他們怒吼。謝初靈站在他前面，與野豬對峙。人在于猛獸對峙時，一定要穩住氣勢，氣勢上壓住了，猛獸會不戰而退。
謝初靈一身洗盡鉛華的凜然劍氣，即使神經粗如沈硯也能感受到他，更別提那敏感的野豬。
但，那頭野豬雖被謝初靈威懾住卻不肯離去，它的眼神死死盯着沈硯。沈硯一下恍然——他這只肥羊又被盯上了。
“當康，五品。”
四個字便讓沈硯正襟危坐，他小聲：“你有把握麽？”
謝初靈的劍氣出現了一絲破綻，因為他遲疑了，如果沒有沈硯，他也許尚能跟當康一拼，但加上沈硯，他只能保證毫發無損地全身而退。然而，就是他這一秒的破綻，當康猛地沖刺，謝初靈挽出一道劍花，紫色劍芒破空而去，猶如一道閃電劈在當康背上，當康吃痛怒吼，它被激怒，轉身朝謝初靈撞擊。
謝初靈周身數道劍芒環繞，虛虛實實，叫人分不真切，當康幾次撞擊皆被劍芒逼退，當康震怒，蹄子一擡，竟飛出一道藤鞭破開謝初靈周身劍陣。
劍陣被破，謝初靈不再糾纏，趕緊禦劍抓着沈硯走了，繼續往森林深處飛去。
當康的獠牙是上等的材料，五階法寶極為稀有，五品材料自然也非常稀有，如果沒有沈硯，他會血拼一把，有了沈硯，就怕跟當康戰鬥會波及周圍。
為什麽乾坤袋不能藏人？否則他一定把沈硯塞進去。
“好險哪，剛才差點就被野豬吞了！”沈硯慶幸地拍着胸口。
謝初靈默不作聲，沈硯說：“謝謝你救我一命，我下輩子一定報答你！”
“……”
“咳，這輩子也會報答你的，出去後請你吃香的喝辣的，哈哈~”
兩人又降落，這回謝初靈把沈硯安置在一棵蒼天大樹上：“待着。”
“好。”
謝初靈轉身要走，沈硯拉住：“你去哪？”
“采藥。”
沈硯：“我一個人在這……遇、遇到蛇了怎麽辦？”
謝初靈回頭看他，沈硯臉皮厚如城牆，比起小命，這點臉皮算什麽。他腆着臉傻笑，謝初靈別開頭，從袖中抽出一疊符文，交給沈硯，又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禁咒，隐去他的身形，并抹掉他的氣息和氣味：“等我。”
他丢下兩個字，便禦劍離去，飛的方向是他們來時的方向。沈硯猜到他要幹嘛——這貨要回去跟當康單挑。
他能幹嘛呢？乖乖地等着吧！
他帶了手機出來，這裏沒信號但能看看小說玩玩游戲，時間沒那麽難過。這一天，真是漫長，永無止境似的。
謝初靈回來時渾身浴血，衣裳淩亂不整，一臉的血，沈硯吓得差點沒把手機摔樹下，走時還天仙下凡似的，回來怎麽就歷經九九八十一難過後的慘狀？
“你沒事吧？”
謝初靈靠在他旁邊的樹幹上，他看上去很疲憊，沈硯擔憂道：“你受傷了？要不要我給你包紮下？我學過急救的。”
謝初靈：“不用。”頓了頓，“謝謝。”
他的傷勢看上去吓人，其實只是受了皮外傷，回來的路上敷了藥，明天就會好得差不多。但他的靈力用去七分，看上去才顯得疲倦。
他需要調養，沈硯把自個小命懸他身上，自然不敢打擾，就繼續看小說。
手機電池快用完了，謝初靈微睜着眼，瞟了一眼沈硯的手機屏幕：“沒電？”
沈硯：“嗯，沒事，我把電用完。”
謝初靈拿過手機，掌心紫光閃閃，充斥着手機。
沈硯目瞪口呆：“這是……在充電？”
“嗯。”
“……高明。”沈硯不禁豎起大拇指，這人工電能也太省事了！不過，未防止電池爆炸，謝初靈只是用微弱的電流充電，沈硯歪着脖子看手機屏幕，這樣一來，他跟謝初靈湊得就有點近，他本人粗線條完全察覺不到謝初靈的排斥。
見沈硯湊過來，謝初靈就想幹嘛要多事幫他充電，但也不好叫人走開，沈硯明顯正看到精彩的地方，聚精會神着呢。
謝初靈身上自帶冰山氣息，涼涼的，小龍蝦樣的沈硯靠近後覺得很舒服，體內那股燥熱都随之降溫，他挪了挪身子，湊得更近些。
“……”
這家夥，一點眼色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