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個人睡
過兩天就是大年三十，沈硯給沈墨打了一個電話，問他回不回家過年，沈墨說門派趕着去讨伐魔教，沒空。沈硯一聲嘆息：“老哥，老爹的頭發白了很多。”
沈墨沒心沒肺的：“讓他老人家去染下頭發，別舍不得錢。”
沈硯道：“他是被我兩氣白的。”
沈墨道：“關我鳥事，我幾年才見他一次。”
好吧，罪魁禍首還是他。沈硯郁悶：“老媽也不回家過年。老哥，你實話告訴我，咱媽是幹嘛的？”
他老媽在國外獨居，幾年回不了一次家，沈硯上次見她是五年前了，一年到頭也沒給他打過幾個電話，這個媽，有等于沒有。
以前他不在意這些，覺得自個有老爸就夠了，但自從知道沈家是修真世家，他突然意識到，他媽，應該沒那麽簡單。
果然，沈墨回道：“你現在才猜到啊？咱媽在修真界也是小有名氣的，要不然能生出我這麽優秀的兒子？她是峨眉派弟子，前幾年閉關去了，一直未出關。”
沈硯道：“為了修仙連兒子都不要了，苦逼！”
仔細回憶，他老媽對他是稍顯冷淡，小時候一年見不了幾次面，每次見面也不記得她有哄過自己，總是一副淡然出塵的模樣。沈硯很多時候都在懷疑，他老爹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老媽的事才讓老媽這樣看破紅塵。
兩兄弟東拉西扯了一陣，沈硯就要挂電話，沈墨嘿嘿地奸笑：“小硯，咋不見你問初靈啊？你就不想他？”
沈硯說了句有病就挂了電話，他和謝初靈分別不過一日，真不到如隔三秋的地步！
接下來兩天父子兩就在忙過年，每年都兩個人過，兩個人懶得在家裏折騰，一般就下館子吃年夜飯。家裏親朋好友多，紅包禮物都要準備充足。
大年三十那天，沈硯和沈老爹訂了館子，爺倆訂了一桌的菜，沈老爹看着沈硯的眼神意味深長：“小硯長大了，可以喝酒了，今兒個咱爺倆就不醉不歸！”
以前沈老爹都不讓他喝酒，也不讓抽煙，沈硯啥不會，在外偷着抽煙喝酒，在家還是乖寶寶。他知道，自己在沈老爹心中，永遠一小破孩。
“老爹......”沈硯斟了兩杯酒，“我先敬您一杯，祝您老人家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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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爹突然感慨：“要想長命百歲談何容易。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就是我老婆和大兒子能長命百歲，最遺憾的事是我的小兒子，只能跟我一樣，過完凡人的一生。”
沈硯看了眼老爹發白的兩鬓，眼眶發熱：“當凡人挺好的，雖短暫，卻燦爛。看看那群修仙的，整天關在山上修煉，枯燥乏味死了，我就是死也不過那種生活。我......只想談場戀愛。”
“你就這點出息！”
“老爹，我怕是不能給你抱孫子了。”
沈老爹一聲嘆息：“這半年我都在想你的事，老爹我對你沒什麽要求，只要你一生平安快樂，所以從小到大什麽都依你，随你喜歡。就是這件事......我也随你，我和你媽，都只要你快樂。”
沈硯聽得感動到流淚：“老爹，你對我果然最好！”
沈老爹苦笑：“你媽說了，你快樂最大，她一生辜負你許多，你老實說，有沒怨過她？”
沈硯搖頭：“你們是我最重要的親人，怨天怨地也不會怨你們哪。”
沈老爹感嘆：“這半年你懂事了不少。跟老爹我說說在山上的經歷。”
沈硯沒客氣，邊喝酒吃菜邊把他入昆侖派後的際遇說給老爹聽，沈老爹聽得目瞪口呆，尤其聽到他把朱雀幼崽帶出來當寵物時，已經迫不及待地把小雞抱過來撫摸了。
故事說到莫語凡家裏結束，看下時間，快要十二點了。兩人匆匆買單，要去廣場看煙花。
從飯館到廣場步行只要十分鐘，此時街上人山人海，都是沉浸在節日氣氛裏的人們，四周的喧嚣淹沒了沈老爹的聲音，沈硯仔細去聽，見他說的是：“那個謝初靈我有耳聞，真想拜見一下，小硯，你能遇到這樣的高人，也是三生有幸。”
沈老爹自個資質平凡無法修仙，因此極為羨慕崇拜那些修真高人，聽兒子跟一個修真天才交好，也跟着沾光。
沈硯嘿嘿一笑：“老爹，如果我把他帶回家，就給你當媳婦。”
沈老爹怒道：“小兔崽子！別耽誤人修行！再說，人那麽好，怎麽會看上你這臭小子，別癡心妄想了。”
沈硯道：“有你這麽說兒子的嗎！”
什麽癡心妄想，他離泡到男神只有一步之遙！
廣場中心的大屏幕在直播春晚，倒計時時，所有人都在倒數，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樂！】
沈硯給謝初靈發了新年第一條短信，也不知他會不會看到。
四周的人們都在尖叫歡呼，有人開了香槟慶祝，沈硯擡頭看天空，五彩斑斓的煙花璀璨耀眼，他忍不住又發了一條短信：【我這裏的煙花很漂亮！】
沒多久，他收到一條短信，發現收件箱裏好幾條短信，有死黨發來的，有朋友發來的，有同學發來的，還有......謝初靈發來的：【你在哪】
沈硯一怔，随即壓抑不住地欣喜：【XX廣場！】
他這麽問什麽意思？難道他會來？跟他一起過新年？！
沈硯抱着一絲癡心妄想，激動到手舞足蹈，像個瘋子一樣，但現場瘋子太多，他一個人也不突兀。
沈老爹欣慰地看着一群年輕人胡鬧，也不阻止。
沈硯拉着一個人轉圈圈，眼前這個人是誰都不認識，他只想跟人分享他的喜悅！
轉着轉着，沈硯突然瞥到人群中一道身影，不管在哪裏，不管多少人，他永遠那麽鶴立雞群，讓人一眼便忘不了。
沈硯一把甩開剛才還拉着跳舞的人，朝謝初靈狂奔過去。人太多太擠，沈硯用蠻力撞開周遭的人，人群一陣尖叫謾罵，沈硯充耳不聞，一路撞進謝初靈懷裏，給他一個熊抱。
謝初靈自帶生人勿近的氣質，這麽多人也沒人敢靠近他，沈硯抱夠了，松開他，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你怎麽來呢？”
謝初靈面無表情：“新年快樂。”
沈硯道：“就為了說這個？”
“嗯。”
沈硯想起他老爹的話，拉起謝初靈的手：“我老爹在那邊，介紹你認識。嘿嘿，這算不算見家長？”
謝初靈：“…… ”
沈硯拽緊他的手：“你什麽想法，吱個聲呗。”
“什麽？”
沈硯服了，這家夥在裝傻嗎？還能啥？“跟我交往的事！！！”
他氣呼呼喊道，聲音大了點，旁邊幾個女生看了他們兩眼，沈硯瞪道：“看什麽看！”
謝初靈沉默，沈硯納悶，但也知這種事強求不來。把人領到沈老爹面前，沈硯介紹道：“老爹，這是謝初靈。初靈，這是我老爸。”
沈老爹鎮定地看着謝初靈，老眼在發光，沈硯打趣道：“老爹，別客氣，想摸就摸。”
沈老爹低頭幹咳兩聲掩飾失态，卻一眼看到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一時失神，腦補了無數可能性，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你們什麽關系？”
沈硯甩開他的手：“師徒。”
謝初靈道：“不是。”
沈硯：“那是普通朋友。”
謝初靈無話可說。
沈硯自嘲：“男神，亵渎不起。”
謝初靈：“……”
沈硯心情變得差勁透頂，耍起少爺脾氣，卻不想當着沈老爹的面發火，就一個人在生悶氣。
沈老爹活了大半輩子，也算見多識廣，一看兒子這德行，便猜到七七八八，無奈：“都說了，別癡心妄想。”
沈硯苦笑：“我以後不想了，也不癡了。”
他擡頭看天空，煙花……真他媽寂寞！
煙花結束後，沈硯帶着沈老爹回去，一路上謝初靈緊緊跟随，沒離開半步，也沒說半句話。沈硯鬧脾氣，把他當空氣。沈老爹試圖跟謝初靈搭話，結果沒得到半句回應，就識趣地跟兒子聊天。
回到家，沈老爹先進門，沈硯轉身對謝初靈道：“很晚了，你回去吧。晚安。”
謝初靈道：“方仁傑跑了。”
沈硯：“跟我有關系？”
謝初靈：“我擔心他來找你。”
沈硯：“你們整個門派都抓不住他？”
謝初靈：“他以寧杉的魂魄威脅。”
沈硯：“結果呢？”
謝初靈：“寧杉投胎了。”
沈硯：“……”
謝初靈：“語凡說，願意等她來世。”
沈硯：“我哥呢？”
謝初靈：“永不言棄。”
沈硯冷哼：“癡心妄想！”
謝初靈：“……”
沈硯側開身子：“進來吧。不過，我可告訴你，我家沒客房，我懶得鋪床。”
謝初靈：“我不睡。”
靠！咋忘了這家夥非人類，可睡可不睡。本計劃一起睡覺，再占點便宜的計劃泡湯！
險惡用心無法得逞，沈硯郁悶：“随便你。我一個人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