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天,夜。

西華拿了兩壇酒去找時劄。

“時劄,今日陪我喝杯酒吧。”西華難得豪爽地說道,順手遞給他一壇酒。

時劄這時候正準備就寝,看見西華來了,一時間有些驚訝,西華作為他的男寵,一直是很避諱與他夜裏獨處的,如今卻是自己找上門來,目的還是喝酒,這就不得不讓時劄多想了。

但是現在不是探究的時候,時劄也就沒有多問,只是看着西華略顯苦澀的眼神,也許,西華只是借酒澆愁吧。

“好啊,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時劄接過西華遞給他的酒向他晃晃。

可是時劄沒想到西華根本不是喝酒,而是在灌水。

不斷地喝酒,不斷地勸他喝酒。

像是要灌醉時劄,更像是要灌醉他自己。

“不要再喝了!”時劄終于看不下去,奪過他手裏的酒壇。

西華已經醉地有些神智不清了,唯一殘留下的意識趨使他想要拿回被奪走的酒壇,可是眼前一片模糊,重影疊疊,西華坐不住,直接倒在了時劄的懷裏。

時劄看着自己懷裏喝得臉紅紅的醉鬼,躲開他亂舞的手,哭笑不得。

“我說,你不會喝酒還逞什麽能,現在好了,把自己弄成這樣。”

“喝醉?”西華愣了一下,轉手在空中揮了一下,正好在時劄的臉上拍了一下,“我就是想要喝醉,我要的就是喝醉!”

時劄無故被扇了一巴掌,感覺自己實在有些冤,連忙放下手裏的酒壇,抓住他亂動的手,免得自己的臉再受池魚之殃。

“做什麽要自己喝醉,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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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劄覺得這時候是送上門來的絕佳的套話時機,開始引誘西華開口。

“解決?怎麽解決?”西華又哭又笑,顯得有些瘋癫,“沒辦法解決!”

“時劄,我愛他啊,我愛他……”

“可是他不愛我,一點也不!”

“他只愛權力,愛地位!”

時劄适時地問了一句:“他是誰?”

“他是誰?”西華睜大眼看着時劄,“他,就是他啊。”

說罷又開始傻笑。

“他是我愛的人,我願意,嗝,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可是,”西華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拽着時劄的衣襟道,“可是,他要我給你當男寵,他要我給你當男寵!他不愛我,他為什麽不愛我……嗚……”

西華又開始哭,眼淚都快流成線了,眼睛腫地睜不開,卻還在哭,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時劄無奈地看着撒酒瘋的人,覺得自己剛才套話的行為簡直蠢爆了,和這種酒鬼他怎麽交流?

“好了好了,我先讓人把你送回去好嗎?你好好睡一覺……”

話還沒說完,西華哭着又說了一句:“他要我給你下春/藥,要我和你同床,我不能回去的,我不能回去……”

時劄臉色一變,聲音都變調了:“什麽春/藥?你下了?”

他剛才沒注意也就沒發現,現在一靜下心來就覺得自己渾身發熱,原本還以為是因為酒精的緣故,現在卻覺得全身的熱度都往某一個地方去了。

西華沒注意到時守的臉色,渾渾噩噩地點點頭,說:“是啊,下在你的酒裏面了。”

時劄簡直要被這個人蠢哭了,可是自己被這種傻乎乎的人下了藥,自己豈不是更蠢?怪只怪時劄根本沒想過西華會給他下藥,哲氏皇朝現在還離不開他,哲師烈又不傻,他要的是一個好好的國家而不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又怎麽會去殺了他?至于春/藥,誰會吃飽了撐的給他下春/藥啊!

時劄看看西華那猶不知自己做了什麽要緊事一樣,迷迷糊糊的樣子,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算了,自己還是去妓樓發洩了吧。

這只蠢貨,暫時就放他一馬了。

“來人!”時劄朗聲喊道。

很快的,門外就傳來聲音。

“将軍,有什麽吩咐嗎?”

“進來,把西華公子送回他院裏去。”

“是!”門打開,走進一個侍衛把喝得醉醺醺,如今已然不省人事的西華抱走,出門前順手将門重又關好。

時劄走到屏風後換衣服,準備換好衣服後出門把藥性給發散出去。

這個世界每個人都不讓他省心。

平白無故冒出個哲師烈不說,他的任務目标哲師狩,軟弱無能,愛情至上,時劄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改造他,道理也講了,他冷水也潑了,現在倒好,直接把心思放他身上了,他已經被這冥頑不靈說不通的哲師狩搞得灰頭土臉的,系統又給了他一個刷仇恨值的強制任務,偏偏任務對象還是個聖父類型的,這種人大概只要他沒有做出喪權辱國的事情來都是不會恨他的吧,可是偏巧他的主線任務就是守護哲氏皇朝。現在好不容易來個說得上話的西華,還是別人派來的細作,居然給他下春/藥!若是他倆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最傷心的應該是他自己吧。

唉,不得不說,時劄有些想念上個世界的時守了。

時守多乖,任務也很好做,他只要想起來就去刷好感度就行了。

身體愈發的熱了,時劄加快速度,迅速地換好衣服,正準備出門,卻聽到了久違的系統聲。

系統:叮,雙向召喚器條件達到,可召喚對方時長一小時,召喚對象,時守。

時劄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是雙向召喚器,忽然從他上方掉落了一個人影,時劄下意識地接住,定睛一看,正對上一雙盛滿驚訝的眸子。

而那眸子,是屬于時守的。

“哥、哥哥!”時守驚叫。

時守……怎麽在這裏?

對了,雙向召喚器!時劄覺得自己的世界都玄幻了,明明歷來的任務對象在他任務完成後是不會和他有任何瓜葛的,如今這雙向召喚器雖有諸多限制,但确實是打破了以往時劄的想法。

這是怎麽回事?

“哥哥……”時守挂在他脖子上的雙手收緊,整個人緊緊地貼在他身上,眼淚簌簌地流。

救命!這已經是今天晚上第二次有人對着他流眼淚了,難道他今天命犯太歲了嗎?可是時劄根本分不出神去安慰他,春/藥已經漸漸起作用了,而且勢頭很猛,他身體裏的欲/望在叫嚣,時劄現在只想把懷中的人拆開來吃幹抹盡。

舔舔幹燥的唇,時劄笑得魅惑。

“小守,哥哥很想你哦。”

時守窩在時劄頸窩處的腦袋擡起,兩眼相對,帶着淚珠對時劄甜甜一笑:“哥哥,小守也想你。”

時劄看着他,腳步不停地走向卧室內的床。

時守看着時劄幽深地如同漩渦一般的眼眸,有些像是小動物本能的害怕,縮了縮肩膀,卻還是堅定地沒有逃走。

時劄滿意地看着他的反應,潛意識裏覺得自己這次也許可以溫柔點。

———————————這裏是再也不想被鎖章的分界線—————————

第二天時劄是被疼醒的。

本就在昨夜喝了很多酒,後又被下了春/藥,現在頭疼加劇,簡直要炸了。

忽然一只手伸過來,毛巾柔軟的質感帶着潮濕在他臉上游走,略微的減緩了他的頭疼,時劄皺着的眉頭舒展開,舒服的感覺讓他不禁□□出聲:“小守,好乖。”

話音剛落,那舒服的感覺突然消失,時劄也陡然驚醒,內心喊糟,睜開眼,坐起身來,一扭頭就看見了正一臉震驚地看着他的柳嚴。

柳嚴當初因為西華的出現傷了心,原是想要就此與時劄陌路的,可是就在早上,他府裏來了一個自稱是将軍府的下人,叫柳嚴過去一趟。柳嚴百般思索,還是決定再給時劄一個機會當面說清楚。

來的路上,柳嚴反複地思索該如何應對時劄,也想了很多的可能性。也許一切都是西華騙他的,時劄根本沒有和西華在一起,就像當初的劉煥一樣,時劄當初不是說都是劉煥只是留在他府裏而已,并未有任何幹葛嗎,也許,那個西華也是,只是空挂着一個男寵的頭銜罷了。

他還想了若是時劄和西華沒有關系,他是要直接原諒時劄還是耍耍脾氣,讓時劄着急兩天再和好。

但結果是,西華沒有和時劄在一起,時劄愛的人不是西華,更不是他。

在他睡意朦胧之際,脫口而出的,是哲師狩。

心一下子空了。

柳嚴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面對時劄,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來,只想盡快逃離這個地方。

時劄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但轉念一想,這不就是他要的效果嗎,柳嚴遭受了兩次背叛,難道還會不恨他?

想到這裏,時劄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

柳嚴覺得自己真賤,即使被如此對待,他還在等着時劄來抓住他,說愛他,向他解釋。

可是時劄沒有。

一直走到門口處,柳嚴站住,沒有回頭,只是問了一句:“你實話告訴我,你當初,有沒有碰過劉煥?”

“……有。”

柳嚴聽到這句話就笑了,眼淚卻違背他的意志流了出來,一滴又一滴,像是砸在了自己的心上。

随即沒有回頭,也會有再說什麽,跑出了時劄的視線。

時劄看着他的離去,眼神冷靜,他在等系統的提示。

卻遲遲沒有等到。

柳嚴,竟然沒有因此恨他!

時劄覺得自己剛剛緩解的頭痛又加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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