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危機四伏
皇家行館,南菁閣,屋頂
展昭獨坐在屋頂上,感受着暴風雨前的寧靜,思索着新的線索:靈兒是懷王爺的義女,懷王爺一直未娶妻妾,這是否說明懷王爺對冷如月一直念念不忘,那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一個親生女兒尚在人間,是否會選擇忘記仇恨冰釋前嫌,安享天倫之樂呢?或是與冷如月的一段感情讓懷王爺心灰意冷,看破紅塵,甚或是滿心怨念呢?若是如此,不知骨肉親情的力量夠不夠化解這怨念——不,應該不會是後種可能,滿心怨念的人是不可能再有愛心去疼愛義女,哪怕這是他所虧欠的!靈兒之所以會被破例冊封為公主,應該是八賢王的愧疚所致吧——
馬廄方向,一個白點向東南方向飛去,吸引了展昭的注意,那應該是——一道勁風自腦後襲來,展昭偏身閃過,一襲未中那撲空的一掌,旋即轉向橫掃展昭面門,展昭看清來者乃一蒙面黑衣人,仰面下腰再次避過,手中寶劍雖未出鞘卻已橫斷對方下盤。敵手一記魚躍龍門,騰空而起,掌風自上而下劈了下來。見黑衣人左手背別腰記,便知後招更是兇險,展昭劍抵胸前格開掌風,順勢身轉旋劍,将黑衣人隔在空中飛轉了起來,下一掌已是無處出招。算好角度,展昭猛然撤力,黑衣人不及收勢随劍下墜,左手殺招已然出手,卻因為旋轉慣性偏了角度,招式使老時才發覺展昭已轉至自己偏側,一陣清風拂面,蒙面黑巾已落在展昭手中——一記倒翻跳出圈外,夜空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好!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呀!!!”
“王爺?!展昭不知王爺駕到,多有冒犯,還請王爺見諒!”看清來人果然是懷王千歲,展昭忙行禮道。
“不用裝了,你早就猜到是本王了,不然不會一直劍不出鞘!說吧,本王是哪裏露出了破綻?”懷王饒有興致的望着眼前的年輕人。
“屬下并不确定,王爺也沒有破綻,只是王爺精心調教的暗影對如此動靜的反應并非防衛而是防護,再加上身形的相似,屬下才有此推測。”展昭的目光掃視了一遍暗中角落,淡淡一笑,“王爺,深夜來此,應該不單純是為了考察展昭的觀察和反應能力吧?”
“這裏的景致果然是與衆不同,就在這裏吧,來人!”懷王負手展望四周,滿意一笑,竟半倚斜坐在了屋頂之上。兩名暗影飛身上房,将食盒中的酒菜擺放整齊,随即退下。
“王爺,這是——”展昭總覺得靈兒與懷王間确有血親關系,從某些角度來看。
“坐吧!——本王只是不想因為某些原因,使靈兒受到傷害!”
“——!?”這一次真的是一頭霧水,展昭無奈坐下,“王爺,是否已将眼線拿住?”不然如此行事,豈不前功盡棄?!
“剛才那個信鴿,你看到的,是本王需要他傳出的最後一個信息。衛統領已将他拿下了。不過,依本王的推測,衛壁無法生擒他。無論如何,明日的計劃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你确定明日只要十名影衛就能護得公主周全?”
“沒有足夠的勝算,對手不會輕易出手,與其大費周章沿途保護公主,不如集中力量保護王爺和行館安全,畢竟敵暗我明。至于公主安全,屬下願以項上人頭擔保,公主,不會有事,請王爺放心!”在沒有确定冷如雪的身份之前,還不能讓懷王爺與聖女宮正面交鋒。
“好!本王就欣賞你的這份自信!——時候也不早了,吃些飯菜,早些休息吧!今夜的安全你不必擔心。”懷王撚須一笑,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可王爺的軍令?!”
“本王的軍令如山不假,可遇到靈兒就不靈也是真的。這章就此揭過!”懷王無奈一笑。
“王爺是個好父親,公主尚且如此幸福,若王爺有親生女兒在世,想必也會很幸福!”展昭試探道。
Advertisement
懷王果然瞬間變了臉色,拳握緊又放松,終于沉聲道:“展昭,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王爺希望屬下知道些什麽,又不希望屬下知道些什麽?”展昭不動聲色。
“盡好你的本份,莫要多管閑事!記住,好奇會害死貓的!哼!”懷王強壓住怒火,拂袖而去。
“唉——”展昭輕嘆一聲,重又坐下,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偏偏懷王的家務事涉及百姓蒼生,非管不可!不知明天會不會見到冷如雪,要如何向她證實所有的猜測呢?蔣四哥的案子也快審理了,不知五弟那邊進展的如何了——
同一輪明月下,開封,老金鐵鋪
同樣是屋頂之上,白玉堂一襲白衣,白巾蒙面,剛剛強壓住一個被念叨的噴嚏,正倒挂金鈎屏息觀察屋內的動靜:一滿臉橫肉的鐵匠,正将兩條長盒交于一青衫人。青衫人打開其中一盒,拿出一柄寶劍,锵的一聲龍吟出鞘。白玉堂不看則已,一看之下竟是一驚——巨闕!?那只臭貓的寶劍怎麽會落在此人手上?!莫非貓出事了?不能,被困在王府能出什麽事?問題是,沒了寶劍,那貓難不成現在用爪子?!呸呸呸,爪子的聯想讓白玉堂想起臉上的幾道毀天滅地的傷痕!害我風流倜傥的白五爺沒臉見人,臭貓——那只黑的,你等着!白玉堂恨恨的想。青衫人查驗完巨闕,又打開了另一盒,拿出又一把寶劍——咋看之下竟于巨闕一般無二,若非那遜色不少的劍光。
“鬼厲金,這巨闕你仿的可比那分水峨嵋刺差的遠了!”青衫人冷笑道。白玉堂立時警覺起來,細細聆聽。
“屬下知罪,只是這巨闕乃上古神兵,屬下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仿到神似。不過,若不如此對比,要蒙騙過當鋪老板之類,應該沒有問題的。”橫肉的大塊頭忙跪倒解釋。
“嗯。你那仿造的分水峨嵋刺已被打撈了上來,派去攔截的三組人馬到現在還沒有回信,不知是否攔下了。大護法想問你,若是到了公堂上,你和你那峨嵋刺,可能保證萬無一失至蔣平于死地?”青衫人言語間,已将假巨闕抵在了鬼厲金的脖頸之上。
“請青蝠大人回禀大護法,屬下保證萬無一失!那真的分水峨嵋刺已被屬下妥善藏好,官差來問,屬下必将矢口否認見過蔣平和他的分水峨嵋刺。而那仿造的峨嵋刺除了磨損程度不及真的,也不會有任何破綻。請使者留屬下一條狗命,屬下還能為大護法的大業效力呀!!”鬼厲金的橫肉都在一起顫抖着。
“如此,就先放你一條生路!”青衫人将兩盒重新蓋好,系于背上,轉身欲離去。
“青蝠大人,屬下,屬下的藥!”鬼厲金匍匐求道。
“還沒到時候,不會太難熬的,先受着吧,事成之後,自會給你解脫。”話音未落,已尋不到那青衫人的身影。
白玉堂看了一眼仍在兀自發抖的胖子,心道:這鬼厲金不過是一貪生怕死的無恥小人,更何況已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主。倒是那青衫人,或許能為自己引見引見那所謂的大護法,而且,貓兒的劍也失不得。打定注意,白影一閃,追了出去——
開封,回春堂,密室
“青蝠還沒有回來?!”銅面人顯然已經失去了耐性。
“這青蝠使者怎麽也和他那些不中用的屬下一般,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呢?呵呵,大護法,依屬下看,不如派人去接應一下吧!”一名身着紫衣妖嬈妩媚的女子在一旁接口道。
“哼,不必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也不必回來見我了!”
坐于一側的如雪面無表情的将紫衣女子陰陰的冷笑看在眼裏,看來大護法身邊青蝠與紫翼兩名使者之間嫌隙頗大,居然如此落井下石!
“不用理會青蝠了。明天的行動,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容錯失!如雪聖女這一次應該不會再失手了吧?”銅面人居高臨下望着如雪,目光冰冷。
“大護法,如雪尚有一點疑慮,不知當講不當講?”如雪回以同樣冰冷的目光。
“哦?哼哼,說來聽聽!”
“既然我們此次複仇的對象是懷王趙德豐,何不伺機直接刺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綁架懷碩公主?”
“聖女此言差矣!與我聖女宮作對的人,怎麽可能一死謝罪?呵呵,我們要讓他嘗盡人世間的痛苦,他最寶貝那個靈兒,那就把趙靈兒從他身邊奪走,讓他眼睜睜看着卻無能為力,讓他一步步陷入絕望——哈哈,多麽快意的複仇呀!美滿幸福?天倫之樂?哼——他憑什麽享有?!”銅面人憤然站起,又繞到如雪身後,輕撫着如雪的金發,俯身低語道,“——更何況,明日護衛趙靈兒的是展昭,聖女是不是也該親手殺了他以正教規呢?聖女,該不會心軟下不了手吧?”
“多謝大護法提醒!——紫翼使者,點人三十随我出發!霜兒,我們走!”如雪猛然起身,徑直離去!
“是——哼,這丫頭還沒坐上宮主寶座,就狂傲至此,絲毫沒把大護法您看在眼裏嘛!”見如雪帶霜兒出了密室,紫翼轉而向銅面人谄媚道。
“紫翼,好好照看聖女!去吧!”銅面人的心緒并未有什麽影響。
“是,請大護法放心!”邪魅的一笑,紫翼退了下去。
“天羅地網!”随着一聲令下,黑暗的角落中,四名黑衣人跳落至密室堂中,垂首聽令。
“帶着你們的烏金網,暗中助聖女一臂之力!好好招待沒了巨闕的禦貓大人——去吧!”拂袖揮手,堂下已空無一人——
皇家行館,南菁閣,屋頂
“喵——”不知何時,這只黑貓媽媽又轉到了展昭守護的這片屋頂,和展昭打起了招呼。
“你我還真是有緣呢!”展昭回頭看着她,淡淡一笑,“謝謝你放下寶寶,又來陪我度過一個不眠之夜,——嗯,我們算是朋友吧,以後叫你什麽呢?——黑娃,好不好?”
“喵喵——”黑貓蹭到展昭身側,歡快的叫了兩聲,表示同意。
“呵呵,今天王爺帶了好多好吃的,還有魚呢!黑娃帶回去給小黑吃吧!”展昭打開食盒道。
“喵——”黑娃躍卧到食盒蓋上,悠悠晃動着尾巴,幽黑的眸子注視着展昭。
展昭扭頭與黑娃對視着,視線又被那有節律靈巧晃動的尾巴吸引了注意,“怎麽了?別擔心,今晚應該沒事的!——明天會有場硬仗——”撲通——話未說完,展昭已斜躺在屋頂上沉沉睡去了,只是眉頭漸漸緊皺,陷入了可怕的夢魇般躁動不安起來。
黑娃跳入展昭懷臂,團了個舒适的姿勢,緊貼展昭胸口卧了下來,漸漸的,展昭的眉頭舒展開來,呼吸也漸漸平穩,終于靜靜的安穩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