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在沙發上睡覺并不舒服, 護士姐姐進進出出，許魏旸斷斷續續眯了三段，腦子才逐漸清醒。
起來伸了個懶覺, 便湊近去看路唯的屏幕。
“為什麽是只蠢貓？模特呢？”
路唯筆尖不停的給大貓填色, 瞳孔顏色換了幾次都不太滿意。
“有啊。”
“哪裏？”許魏旸将畫布放大又縮小，這貓确實是蜷在沙發上，但…上面一個人影都沒有。
“自己找。”路唯扯了扯唇角, 就是不告訴他。
許魏旸在邊上看了半天，這才發現路唯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而筆下的貓貓瞳孔顏色最終和他的一模一樣。
雖然路唯用電容筆的樣子有些笨拙，可畫面該有的效果一點不差，他無端端的真從這只通體黑色的大貓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別說這就是我。”男人表情突然有些嚴肅。
路唯沉默不語, 自己畫自己的，任由他自行發散, 等到沙發和窗戶所有細節都加上之後，路唯輕呼了一口氣, 點擊存儲。
而站在一旁的許魏旸本人狠狠的破防了, 他沒想到自己在路唯心中會是這麽個形象。
不是威風凜凜的豹子或者老虎，竟然是一只黑乎乎的蠢貓。
“你不喜歡？”隔着這麽遠路唯都能感受到男人的情緒變化，不過他不在乎，“你不喜歡算了，反正我喜歡。”
說完，他示威一般将圖片設置成平板的壁紙, 在平板上看效果可以, 轉而又傳到了自己手機, 同樣弄成了桌面背景。
許魏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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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唯身體養了幾個月, 一直沒生病，沒想到冬天一個感冒，就讓他斷斷續續在家裏縮了一周。
這一周裏，許魏旸天天準點回家，讓阿姨變着花樣給他喂吃的，兩人的關系反倒比從前好了不少。
比起互相挖坑鬥嘴，和諧了很多也能時不時的互相聊個天，路唯已經非常滿足。
一周後，路唯正常去畫室，沈暢上上下下将人瞅了一大圈，“你現在還在許魏旸那兒住嗎？”
“是啊，怎麽了？”
“…他對你好嗎？”
路唯回想了最近幾天，唇角笑意明顯，“挺好的。”
“這就怪了，那許家和高家聯姻的消息是怎麽傳出來的？到底是誰在搞事？”
路唯摘了包包坐下來，想起那天路文聰口中篤定的話。
無風不起浪，這事應該是真的，但是這麽些天過去了，許魏旸為什麽沒告訴自己？
一開始他沒提是因為兩人已經結婚了，無論外面再傳什麽，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就沒放在心上，現在這麽些天過去了，竟然還在傳。
“你趕緊打電話問問許魏旸，這外面都傳瘋了。”沈暢有些生氣，“他竟然沒跟你說，他到底拿你當什麽啊？！”
“……你先坐下來，別着急，待會休息了我就問。”路唯說。
“你還有心情休息？不是…我看你也不太對勁，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沒告訴我？”沈暢懷疑的看着他。
路唯扯了扯唇角，他怕自己再不說實話，按照沈暢的性格很有可能一會就去找許魏旸算賬。
他将那張給江原看過的照片翻出來，“那我說了，你待會不要激動。”
“激動？”沈暢狐疑，“我不激動，你只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倆的相處模式實在太奇怪了，要麽就是根本沒有感情，要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
聞言，路唯深呼了一口氣将東西遞給他，幾秒鐘之後，兩人房間傳來一聲尖叫。
外面正給人改畫的老師迅速打開門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路唯已經牢牢的将沈暢的嘴巴給捂上了。
“你們…？”
路唯連忙解釋，“我剛才不小心踩到沈暢的腳，沒事沒事…您繼續忙。”
畫室老師，“……”
半晌後，沈暢還拿着路唯的手機，已經快要将上面的結婚照給盯穿，“真的……結婚了？”
路唯的畫面此時已經鋪完大色調，而沈暢這邊還是一張白紙，他毫無靈魂的回應，“嗯…真的，現在你不用擔心我被綠了。”
“可是，你倆為什麽不官宣？官宣了不就沒有後面這些事情了？”
“公開了現在的傳言很可能就是，許魏旸婚姻出現危機，疑似移情新歡。”路唯漫不經心的對着垃圾桶削鉛筆，“樹大招風，觊觎他的人多着呢，看是看不住的，你清醒一點。”
“哇，我是真沒想到你都能想到這裏，果然是老夫老妻了。”
路唯眸光動了動，想解釋些什麽，但看着沈暢這麽激動又堪堪忍了下來。
“你知我知就好了，我們都沒準備公開。”路唯說。
“為什麽啊？為什麽不公開？公開了起碼能擋掉一半的桃花，你要相信大多數人還是有底線的。”沈暢不理解。
但是路唯沒多說，便自顧自的繼續畫畫去了，快到午飯時間那會，他給許魏旸打了電話，沈暢在一旁支棱着耳朵。
“你在幹嘛？”路唯其實想回家了再問，但挨不住沈暢在旁邊盯着他。
“…怎麽了？有事？”許魏旸放下手頭的工作，讓秘書先出去，路唯很少在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
“也沒什麽…”路唯扯了扯唇角，“就問你吃飯了沒。”
許魏旸挑眉，看了一眼下午的行程，“還沒，有時間嗎？接你過來一起吃午飯？”
聽起來有些麻煩，路唯下意識的想拒絕，但撇到沈暢拼命給他打手勢的動作，又答應了下來。
挂了電話，沈暢朝着他的腦袋上戳了兩下，“你啊你啊，連撒個嬌都不會！怕什麽，那可是你親親老公。”
路唯，“……”
“你只管去，把這事給我問清楚了再回來。”
路唯嘆了口氣，低頭給沈暢點了外賣才走。
這次來接他的不是大金，是上次的秘書姐姐，到許魏旸辦公室的同時，午餐也一同送了過來。
男人看了他一眼，“怎麽沒帶沈暢過來？”
“嗯？”他還以為這人不怎麽喜歡沈暢。
“你倆不是連體嬰？到哪裏都在一起。”許魏旸将吃的打開，給他盛了海鮮飯放過來。
“你又沒看見我們在畫室怎麽過的啊。”路唯下意識的反駁。
許魏旸也不戳穿他，“那是我誤會你了，吃飯吧，時間還早。”
路唯盯着許魏旸直瞅，“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今天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我什麽時候對你不好了？”男人哭笑不得，覺得很冤枉。
既然開了頭，後面的話就好說多了，“外面都說你要和高琏訂婚，你是不是想給我戴綠帽子？”
許魏旸這次真沒忍住，在邊上笑出聲來，他就知道路唯心裏有事，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等着他。
“寶貝兒，在你眼裏我真這麽沒眼光？”
這是路唯第二次聽許魏旸這麽叫他，但感覺卻不怎麽好，調侃的意味太濃，“不準叫我寶貝兒！”路唯瞪他。
許魏旸這才收了臉上的笑意，正經的坐起身來和他解釋，“沒有給你戴綠帽子，從民政局出來那天就和你解釋過了。至于外面的傳言，我會處理，別總是聽沈暢那小子八卦，心裏有疑問就來問我。”
“哦…”
“馬上要考試了，別讓這些東西影響情緒，嗯？”
“知道了。”路唯垂着眸子往嘴裏塞了口飯，委屈巴巴的樣子特別惹人疼。
吃了飯，許魏旸把自己的卡給了他，“這裏距離畫室不遠，下次不想自己吃飯可以直接過來。”
路唯接過來看到旸東的logo，覺得有些燙手，又默默的放回桌子，“我不要，沒事我不會來找你，你若是有事打我電話就好了。”
“真會傷人心，有事才來找我。”許魏旸嘆氣，“公司的卡不要，銀行卡要嗎？你的零用錢平時都從哪裏來？我們已經結婚，理應每個月給你零用錢。”
路唯怔了怔，這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我有錢，不用你的。”
“啧。”許魏旸捂着心髒半靠下來，“你真的有我們已經結婚這個自覺嗎？”
路唯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那當然，不然今天我不會來找你。”
許魏旸，“……”這樣說好像也沒什麽毛病。
他之前讓大金查了路唯名下銀行卡和支付錢包的流水，一眼望去幾乎沒有什麽消費，最近的一筆進賬是兩人婚前張榮給他轉的是十萬。
按理說這樣家庭長大的孩子，無論喜不喜歡奢侈品，十萬塊也花不了多久，但許魏旸發現路唯除了交通和必須要買的畫材幾乎沒有多餘消費。
很難想象，這些日子他是以什麽樣的心态在過日子。
“你這樣讓我很有挫敗感。”許魏旸忍不住喟嘆。
“為什麽？”路唯沒太理解。
“賺錢本來要有人花才有動力，好不容易結個婚，你還不需要我的錢，你說我不該挫敗嗎？”
“我們本來就不該有經濟來往的人，而且…也沒人知道我們的關系。”路唯實話實說。
雖然在陳述事實，但被路唯這樣說出來又莫名傷人。
許魏旸沉默的看他一瞬，笑意有些不達眼底。
“小孩兒想的還挺多，時間不早了，回去吧，晚上見。”
跟許魏旸聊過這件事後，外面的輿論并沒有消停，偶爾路唯能從沈暢這裏聽到幾句，像模像樣的，連兩家什麽時候見面，訂婚又要用哪一家酒店都傳的有模有樣。
若不是他手中還拿着紅本本，路唯自己都要信了。
沈暢在邊上忍不住念叨，“我懷疑這是有人故意在搞你的心态，都要考試了，幹嘛弄這些有的沒的。”
路唯搖頭，“ 那他可要做無用功了。”他心态完全不受影響，“考完試我想在家躺兩天，好想睡懶覺。”
“你終于有了當學生的自覺，我以為你都不睡懶覺的。”沈暢暗嘆，“真的一次都沒有遲到過。”
想到這裏，路唯一陣脫力，趴在畫板上閉上眼睛懷疑人生了好久。
路唯最近真的有些想冬眠，早上鬧鐘經常失效，他已經連續兩天被許魏旸敲門叫醒了，而且晚上回家也不想動，不想跑步，更不想去俱樂部，除了畫畫就只想睡覺。
這天下午，路唯請假到學校去拿準考證，準備早點解決，早點回家補覺。
然而到學校才發現負責的老師中間有事出去了，現在不在學校。
為此他只能站在行政樓大廳等，因為外面溫度很低，他也沒敢亂走，一直在行政樓杵着，一個小時後，就在他以為老師終于要到了，擡頭竟然看到了許家老爺子。
雖然只見過一面，因為老爺子過于威嚴的相貌和自家爺爺的關系，路唯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沒等對方開口，便主動上去打招呼，“許老先生好。”
許老也很詫異能在這裏碰到他，“不用客氣，你跟許魏旸已經結婚，也同他一起叫我爺爺吧。”
路唯遲疑了一下，他以為許魏旸和許家的關系，老爺子應該不知道這些。
“是，爺爺。”路唯性格不是健談的人，雖然打了招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直到被老爺子問到了，才說了自己來這裏的緣由。
“這麽巧，許麟也在這裏讀書。”徐老爺子往旁邊看了一眼，拍了拍小孫子的肩膀，“許麟，叫哥哥。”
許麟看起來和上次一樣沉默，眼神在老爺子的示意之下才有一定的焦距，語氣溫吞，“哥哥好。”
明明看起來已經十來歲，說話的方式卻和五六歲的孩童一樣。
路唯抿唇對他笑笑，“你好。”
對方注意力不怎麽集中，沒等路唯開口就将視線轉移到了路唯的綠色恐龍挂件上，甚至還伸手戳了戳。
猜到對方身體情況可能不好，路唯低頭從包上把玩偶摘了下來，“喜歡嗎？喜歡就送給你了。”
老爺子見許麟開心的接住玩偶，還乖巧的和路唯說謝謝，面色随和了不少，“你也別在這等了，我跟許麟要去外面的兒童咖啡館，你陪我一塊吧。”
路唯低頭看一眼還沒消息的手機，跟着老爺子往外面走去。
他其實很難想象許老會帶着許麟出來玩，看起來他不是小輩能親近的性格，想到上一世的許魏旸，路唯又隐隐難過，那許魏旸呢？許魏旸的童年又是怎麽過的？
老爺子見他看着許麟出神，開口解釋，“許麟先天發育不足，所以智力不如同齡人。”
路唯點點頭，“私下來都是您來帶他？”
“我帶他多一些。”老爺子沒多說，反倒對路唯有些感興趣，“學的西洋畫？”
聽到他的說法，路唯笑着點頭，“是。”
“我記得你爺爺特別喜歡西洋宮廷畫，你能學這個，他泉下有知應該很開心。”
路唯點頭，其實爺爺長什麽樣他并沒有記憶，“上次的畫還沒有謝謝您。”
“謝什麽，我們都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一幅畫而已，也算是幫他圓了心願。”聊了一會，老爺子嚴肅的面具稍微緩和一些，“倒是你，怎麽看上的許魏旸？”
路唯有些笑不出來，但兩次看到他對兩個孩子的區別對待，心中還是隐隐有些不滿，毫不吝啬的為許魏旸說話。
“許魏旸很好啊，人很帥有有能力，很優秀的一個人，我很喜歡他。”
老爺子今年七十五，從閱歷來看兩個路唯都不夠，他幾乎當時就看透了路唯的想法。“你是個單純的孩子，站在長輩的立場，找一個書香門第或者清白一點的家庭會更适合你。”
“清白？”路唯不解，“您的意思是許家不清白？”
老爺子笑笑，“你們已經結婚了，慢慢你會明白的。”
“許魏旸說，我們結婚的消息短時間不會公開，您…是怎麽知道的？”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許魏旸也根本就沒想過要瞞我。”餐點在此時送上來，老爺子将東西往路唯面前推了推，“嘗嘗吧，聽說你喜歡吃甜的。”
路唯狐疑的看向這老爺子，“這個您又是怎麽知道的？”
“許魏旸有什麽事都放在臉上，前幾天我們見了一面。”許老說。
路唯覺得自己真心不怎麽聰明，所以有些聽不懂老爺子在說什麽。
“許魏旸是個混蛋，以後你經常回來走動走動吧，也替他盡一盡孝心。”許老寫給路唯一個地址，“許麟看着還挺喜歡你，他也很喜歡畫畫。”
路唯接住地址，看了一眼遠處的許麟，“許魏旸經常去看您嗎？”
許老這次是真的笑了，“你應該問他是不是經常氣我，以前偶爾會到我那睡一覺，現在…可能是有了家庭，這麽長時間也就前幾天來了一次。”
路唯，“……”好吧，他就不該問。
兩人聊了一會，管家匆匆進來将路唯的準考證交給他，老爺子适時開口，“最近天氣越來越冷，別感冒了，考試的時候讓許魏旸送你過去。”
“謝謝爺爺。”
這句爺爺叫的老爺子有些舒心，不但請了路唯吃了甜品，還給他打包了兩杯小孩兒愛喝的奶茶，最後還讓管家順路将他送到了家門口。
到公寓門口，許麟似乎有些舍不得，抱着路唯的手臂不放，想要和哥哥一起回家。
路唯看向老爺子，都是一家人的話帶回去那是小意思，但他真不知道許魏旸對這孩子是怎麽個看法，所以也不敢貿然做決定。
“你下去吧，這孩子一到晚上就愛鬧。”老爺子适時出聲為他解圍。
見狀，路唯揉了揉許麟的腦袋，最終将包裏面那個大的恐龍公仔也拿出來送給他，許麟被轉移了注意力，路唯便趁機跑回家。
剛到家門口，他一擡頭就看到正開門的許魏旸，“嗯？你今天下班這麽早？”
許魏旸按了指紋，推開家門，“你呢？你怎麽回來的那麽早。”
“我請了一下午假，去學校拿準考證了。”他說完老老實實交代了今天的境遇，“我今天…遇到許家爺爺了。”
許魏旸将鑰匙和包放下來，“你說誰？”
“你爺爺，你親爺爺。”路唯說，“還有…你那個弟弟？”
“那你怎麽這副表情，是不是偷偷說我壞話了？”許魏旸看起來并不怎麽在意。
“那倒是沒有。”路唯跟着他到廚房，“就是有些訝異，你爺爺好像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兇。”
“請你吃飯了？還是送你回家了？”許魏旸随口問他。
“…好像都有。”路唯老實回答道，轉而又有些不服氣，“在你眼裏我就是那麽好賄賂的人？”
“小孩兒一個，給點糖吃就能跟人走，你猜我說的是誰。”
路唯深吸一口氣，決定以後都不幫他說話了，轉身就要回房間會周公，可惜下一秒就被許魏旸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帽子。
“啧，你跑什麽，我還沒說正事呢。”
路唯将某人的手從他的衣服上扯下來，“說。”
“明天晚上有個聚會你陪我去一趟。”許魏旸說，“白天照常上課，晚上六點鐘我去畫室接你。”
“什麽聚會，我一定要去嗎？”
“趙家的私人聚會，帶你去見見市面，順便報個仇。”許魏旸扶着他的肩膀把他轉過來，“怎麽樣？有興趣嗎？”
“路文聰也會去？”
“他最近和趙寶興打的火熱，這種可以炫耀的場合去是一定的。”許魏旸說。
“那路山和張榮呢？”
“都是些年輕人，不會邀請他們，不要着急，以後有的是機會，一個一個來不是更好？”
“說的有道理！”路唯認真的點了點頭，“那我需要準備什麽嗎？”
“衣服配飾秘書會準備，你什麽都不用做，乖乖畫畫備考，剩下的交給我。”
這方面路唯對許魏旸是百分之兩百的信任，說不用準備就真的準備回房間睡覺，許魏旸凝眉再次将人抓住，“這才幾點你就要睡覺？”
“哎呀！”路唯反手朝着男人的手上拍了一下，“我衣服要壞掉了。”
許魏旸這才放開，瞅着他萎靡不振的臉，有些好笑，“你是蛇嗎？還要冬眠，怎麽每天都這麽困？”
“用腦過度，我需要睡眠。”他揉了揉眼睛，幽幽從許魏旸面前飄走。
許魏旸摸着下巴，想起上次複檢是半個月前，又稍稍放心了一瞬，但還是忍不住再次問了一句，“真不吃飯？”
路唯無力的朝着他擺了擺手，“你吃，都給你。”完事房門瞬間被拍上。
許魏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