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DreaM的決賽在火熱的七月份被迎來。

後臺依舊是繁雜的忙碌,賽前采訪、服飾妝容,設備調試,這些都通過一個鏡頭展現于守在直播通道裏的粉絲們眼前。

随着鏡頭的移動,到了導師的化妝室。這裏到沒有學員們的那般忙亂,準備得差不多,都在修飾細節。

“賀老師,粉絲們都十分好奇你的情歌,能不能先唱兩句?”

主持人就是選手中的一個,話多長得又很讨喜,在節目或者游戲環節中經常充當主持人的角色。

賀譯坐在化妝鏡前,造型師正在修飾頭發,他今天一改往日炸裂的形象,簡單穿了一身休閑西裝,是儒雅溫柔的英俊,聞言看向鏡頭,微笑。

“……不能。”

彈幕刷的多了起來。

這該死的男人,拒絕都能讓我心癢癢!

我靠,賀公子這是從良啊我的媽,這身太帥了!

給媽媽唱,我要好奇死了啊啊啊

“賀老師以前不唱情歌的,這次唱是為什麽呢,是想唱給誰聽嗎?”學員看賀譯盯自己,眨眨眼睛,“我是替粉絲問的。”堅決不是因為我好奇。

彈幕一下子炸了,正經的采訪永遠不會突然問出這樣直接的話題,其他導師也看了過來。

賀譯頓了兩秒,突然笑了一下——那種想起某個人的笑。

彈幕出現一瞬間的空白,下一秒嘩嘩刷屏:

這個笑,哥哥是不是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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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是吧,在談吧?姐妹們我沒看錯吧!

既然這樣了,我就承認了,在談,今早起床還吻了我額頭,今晚會給我唱情歌。

暈了,這個笑我可以看一萬遍。

“因為最近覺得情歌也很有意思,大家願意聽就是我的榮幸。”賀譯官方道,又沖後面指了指,“大家不如去問問林老師的緋聞女友。”

鏡頭晃了過去,賀譯拿起剛才反扣在桌面的手機,通話的界面就亮了起來。

“嗯先挂了,不用守着,可以看回放。”

因為擔心聲音被收進去,賀譯聲音壓得低,但沒想到剛好那瞬間化妝室裏奇妙的安靜了一下,他這格外寵溺又溫柔的低語就落入了大家的耳裏。

賀譯按了電話,笑眯眯的回頭。

……化妝室瞬間熱鬧起來。

主持人挑戰生理極限的轉了個身,對着鏡頭念叨:暗殺我也沒用,問了我就活不過今晚了。

賀譯沒料到會被收進去,但并不在意,他身邊可供猜想的對象不少,但絕對沒有李易逍……都是作出來的,兩人現在是妥妥的死對頭。

決賽節目組打了一把感情牌,除了李易逍,所有參加過節目的選手都回來了。

開場節目是四位導師,賀譯是最後一個,他出來的時候現場氣氛已經足夠熱烈,五顏六色的燈牌有些晃眼,李易逍的名字竟意外的占據了相當醒目的一片。

賀譯對着那邊揮了揮手,面向鏡頭道:“這首歌,送給一個喜歡的小朋友。”

……

這裏的天總是陰的,暴風雨一直盤旋在頭頂随時準備來個兜頭殺,入夜後黑色深沉的更像是要低落下來。

導演像是得了失心瘋,此刻正大發脾氣,罵男女主辣雞,周圍的人都縮成個鹌鹑抖抖嗖嗖的大氣不敢喘。

李易逍看了眼時間,“林導,我——”

林導帶了個棒球帽,濃密的胡子,挺着的啤酒肚,活像個恐怖片裏的變态被打擾,他緩緩的轉過身定定的盯着李易逍。

大家瞬間就靜了,被罵的女生連抽噎的動作都停了。

“幹什麽?”

燈光師可能是抖了一下,光突然滅了一半,林導的臉一半隐在了黑暗裏,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咯噔了一下。

李易逍接觸林導的時間沒那麽長,那種恐懼還沒深入記憶,但此刻也有點慫,不怎麽有底氣,“您要是還想接着罵,我想去打個電話。”

所有人都在心裏默哀,兄弟你不是想打電話你是想挨打吧。

被罵的女生感激又不好意思的看着李易逍。

“啪!”

清脆的拍大腿的聲響。

來了!——所有人心裏都在想。

衆人屏息——他動了!

林導小跑到李易逍旁邊,拍着人肩膀,“來來,再說一遍,就剛才那個神态。”

衆人:……

李易逍跟賀譯說這件事的時候,對面沒忍住笑,“別人都是進化,只有他返祖。”

愉悅的聲線好像會傳染,李易逍跟着笑,“舞臺我看了,小朋友……是我嗎?”緊接着跟了句,“很好聽,我很喜歡。”

李易逍看到這首歌的舞臺表演已經是淩晨兩點了,還挂在熱搜上,他閉上眼睛聽完後沒忍住給賀譯打了個電話,在他反應過來很晚剛要挂掉賀譯就接了。

賀譯說自己今天喝了酒,睡不着。

李易逍最開始怕賀譯是安慰自己,但聽到賀譯的話覺得人可能是真的醉了,甚至這醉意都傳給了他。

他是喜歡賀譯,但是粉絲也不假,愛極了賀譯的舞臺感。

“是嘛,”賀譯笑,聲音緩緩的感覺帶了點風聲,“要聽個現場版麽……給你一個人的。”

電話線裏好像住了一只癢癢怪,輕巧的順着李易逍的指尖爬近了心裏作威作福,所過之處皆為酥麻。

李易逍嗯了一聲,嗓音有點啞,都不确定從喉嚨裏跑出來沒,聽在自己耳朵裏是一片靜谧……這讓他有些懊悔和慌張,怕自己應得不及時,賀譯會因此不唱了。

而賀譯并沒有等人回答的意思,他自顧自的輕聲唱了起來。

脫離了設備和背景音樂,清晰而直接的聲音落在李易逍耳朵裏,那瞬間他有恍惚的感覺,這首歌是寫給他的。

“哎哎,好歹給個評價?”賀譯唱了前半節就停了,他喝了口水,對話筒那邊的人的沉默很不滿,“不好聽也有苦勞吧,李哥哥場面話都不來兩句?”

李易逍剛準備開口,被這句李哥哥驚到,嗆咳了起來,從脖子紅到耳朵。

“找點水喝,咳成這個樣子。”賀譯聽了一會,感覺人要把肺都咳出來,“多大人了還能把自己咳成這個樣子。”

“主要你——”

“我怎麽了,你自己咳了還能怪我。”

賀譯無辜。

李易逍聽見賀譯滿滿的促狹,不自覺的跟着笑了聲。他進屋找了點水,聽見了賀譯那邊的喇叭聲,動作一頓:“賀哥你在開車?”

賀譯說在今晚的聚餐上喝得有點多,他一直以為人已經在酒店歇下,只是有些睡不着。

“助理再開,他們說換個地方玩。”

李易逍一愣,他放下杯子靠在櫃子上,盡量放輕了聲音顯得随口問道:“人多嗎,去哪。”

“就是那些地方。”賀譯确實有些醉了,低啞的說着這種話,就很有紙醉金迷的味道。

李易逍抿緊了唇。

“想什麽呢。”賀譯換了個姿勢,“對我不放心啊?”

“沒有,我——”李易逍覺得怎麽說都不太對勁,他對賀譯沒什麽好不放心,但他确實不喜歡那樣的場合……男男女女的太多。最後只道,“讓林達哥與你一起行嗎,到時候醉了難受。”

“接下來的工作太多,他今天的飛機走了。”

“就要開始工作了?”

“嗯。”賀譯應了聲,聽着難掩的失落過了會才想起來什麽,坐直了身體,聲音都低柔了幾許。

“對不住,之前說好要過來的,實在是沒想到——”

“沒事,這邊條件不好,也快拍完了。”李易逍說的是實話——取的山區的景,這地方偏得很,他也舍不得賀譯舟車勞頓。

但真聽到賀譯不能來的時候,不可言說的期待就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有些難受。

“等你拍完,我一定來接你。”

李易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賀譯那邊傳來幾聲女子嬌俏的笑,“帥哥,大晚上——”

“別亂喊,跟我寶貝講電話呢。”賀譯的聲音有些模糊,下一秒聲音又拉近了,“我到了,挂電話了,寶貝早點休息。”

“嗯——”李易逍還未說完的話都歇在了嘟嘟聲裏。

山裏前兩天才下過雨,入夜後濕冷得厲害,整個房間都是冷冽的安靜。舉着手機的手慢慢的下垂,在主人不注意間打在了櫃子上,發出砰的一聲。

李易逍驀的直起身子往前猛走了幾步,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這是做什麽?我能幹什麽?

腦子從暈乎的狀态裏清醒過來,李易逍轉身去洗漱,他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抓着手機握了又松,最後給賀譯發了一條消息——休息了告訴我一聲。

收到賀譯發來的消息時,李易逍正在背早就熟記于心的臺詞。

“才看到,睡着了嗎?”

李易逍猶豫了會,回:“還沒有,你那邊結束了?”

賀譯沒再回。

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既然沒睡,那來接我。”

沙啞的聲音落在耳畔,李易逍其實有點懵,但他下意識的應了聲好,起身去拿身份證和收拾包。

“你在幹嘛?”賀譯聽見了這邊的動靜,疑惑了一瞬,又突的笑了,“傻子,穿上外套出來就行。”

啪嗒,李易逍手裏抓着的包掉地上。情感尚在不敢置信,身體已經飛快沖了出去。

場地挺黑,唯有車燈亮着。賀譯穿着簡單的短袖長褲,墨鏡別在衣領,帶着棒球帽毫無形象的蹲在樹下——一邊拍拍胳膊取暖一邊打蚊子。

聽見聲音,賀譯擡頭,看着跑過來的人不自覺笑起來。

耳邊的風呼呼的,過度的奔跑讓心跳到了嗓子眼,李易逍在這一笑裏忽的恍惚,突然想起那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在距離賀譯兩步遠的地方李易逍慢慢停了下來,他呼吸還沒平複,眼睛亮得要命,就那樣看着賀譯,驚喜遮都遮不住,“你——”

你怎麽來了?

賀譯看着李易逍的眼睛,終于确定,他就是很想面前這個人,開車開得腰酸背疼也值了。

“這鬼地方,又冷蚊子又多。”賀譯評價了一句,看了人一眼,有些責怪,“不是讓你穿外套嗎?”

李易逍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賀譯張開雙臂笑了起來,“過來……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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