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嗯...」愣愣的點頭,實在是有點難以想像,眼前這笑得像個白癡的家夥,和剛才比賽的是同一個人。
「乙組,第三名選手就位。」
第三名選手?!
在出賽前的排序,我被放到了最後,是第五個上場的,三、四分別是副社和那只雞,可他們一人一雞現在全都不在啊!
「學長,他們......」話還沒說完,眼前就吹過一陣風,眨眨眼,副社已經穩妥的站在場中,等著信號提示發絲。
...還真快啊。
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坐到我身旁的白目色魔雞。
「嗨,比賽如何了?沒搞砸吧?不過放心,就算弄砸了還有我。」前兩句是朝前輩問的,可他從頭到尾都一直看著我說話。
「別靠那麽近。」往右邊挪了挪,堪堪躲過他往我大腿摸來的手。
「有什麽關系,大家都是一同比賽,榮辱共存的隊員啊。」無辜的說著,倒是很乖的沒再亂動。
大概是因為大庭廣衆,這家夥也有一點點臉皮吧。
确定自身沒危險後,我又開始發起呆。
在旁人看來是這樣,但其實......我是在找人。
眼神四處飄著,裝做不經意的張望,可我只想看到那一個目标物。
媽的!我都已經快要上場了,那家夥居然還沒來?!
昨天我不是有和他說我今天要比賽嗎?
他也答應了會來看的啊,以前每場比賽,我們都會過去幫對方加油的,看到對方的身影,就算他一句話都沒說,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鼓勵,而表現的更好。
習慣了有他在一旁默默支持的身影,現下看不見他讓我異常的煩躁。
愈來愈坐不住,只希望這場比賽快點過去。
「要乖乖看我射箭的英姿喔,很快就回來陪你。」揉了揉我的頭,那只雞做作潇灑的走向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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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恨的打開他的水壺,往裏頭倒了些可樂、果汁、水果醋,還有不知哪來的辣椒醬。
哼!這就是随便碰我的下場。
不否認有一部份是因為望沒來而起的怒氣。
「乙組,第五名選手就位。」突來的廣播吓醒陷入虐殺某人的幻想的我。
都要上場了...那家夥居然還沒來?!
恨恨的拿著弓上前,搭箭,将前方的靶心當成某人的頭,拉滿弓...松弦!
「咻──咚!」堪堪射中靶子的邊緣,再差一點就會射飛到外圍草地。
......可惡!氣昏頭讓我失了水準。
待我搭上第二支箭,重新瞄準時,不經意的掃向一旁,一個極為眼熟的身影躍入眼底。
望!
我直直的看著他,雖然因為距離過遠,他的身影有些模糊,可我還是知道他正笑著看我,一如往常的給予我無形的鼓勵。
雖然很不情願,但在看到他的剎那,滿腔怒氣頓時流於無形。
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吸口氣緩下心,眼底只有前方的靶子,但它現在就是個正常的靶子,沒再長著眼睛、鼻子...
松弦,完美的射中靶心十分處,這是我有史以來成績最好的一次。
待六箭射完後,我退下場,除了第一箭分數差了點外,剩馀五箭都正中靶心。
「幹得好啊,不愧是我相中的人。」不期然的讓人抱滿懷,差點臉頰就要被偷襲中,腳一屈,将那只該死的雞踹到天邊去。
「哪是你相中的,我會來比賽是讓學長拐來的!」
「哎,怎麽說得這麽難聽,我只是善心的建議而已啊...要不要參賽,決定權還是在你吶。」學長笑著捏了下我的臉,仗著188公分的身高,就可以這樣學長眼看學弟低嗎?
轉頭躲開了他施暴的手,轉身就走。
每組選手總共要進行八次的循環比賽,今天先比兩次,比賽中間會休息兩個小時,趁此機會,我趕去找那個遲到的家夥,因為他害我丢了第一箭。
要是我的首獎因此飛了,要他買一個還我。
「望,你怎麽這麽晚才來?」穿過重重人海,看著他也努力擠向我,本就沒什麽氣的心情更是好了點,質問的語氣也變成了擔心。
「今天練習晚了點放人,抱歉。」望淡笑著說,順手揉揉我的頭發,捏捏我的臉...搞什麽!怎麽和那只雞還有奸詐學長的動作一樣。
偏頭躲開他的手,卻發現他手背上擦傷了好大一片,看向望,才注意到他的褲子也磨破了一塊,估計腿上應該撞得青紫。
望發現我的視線,連忙側身擋過,卻讓我硬是扳了回來,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仔的檢查了一遍。
幸好,除了手和腿上的幾處傷勢之外,只有臉上擦破了一小塊皮。
「怎麽了?這傷怎麽來的?還破相,小心以後找不到女朋友。」雖然擔心,但長久以來的相處模式已定型,讓我半帶嘲弄的問著。
望有些尴尬的任我摸來摸去,在觸到他傷口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卻沒躲開。
「不小心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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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的?你眼睛突然關閉沒作用嗎?還是腿太長平衡感不好?」撫著他嘴角旁的傷,這樣吃東西會很痛吧...
「平衡感不好...」見望居然很認真的從我的選項裏挑了一個來回答,不知為何我突然有些生氣。
「不好你個頭!連走鋼索都沒見你摔幾次的人,怎麽可能走在平地上會摔著?」之前體育老師發神經,為了測平衡感,居然讓同學走綱索,不過高度只有一公尺。
當時班上只有少少幾個人走完全程,但都是在摔了限度三次之下,只有望,僅掉下來一次,還是同學不小心碰到鋼索害的,遺傳自望阿姨,那天生舞蹈家的平衡感,望平時走路又都慢吞吞,怎麽可能會摔倒。
視線飄向遠方,望改以沉默應對。
這樣不是更表明了他剛才在說謊嗎?
從小到大,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從來沒向對方扯過謊,做錯什麽事也是一起擔,可現下他居然毫不猶豫的選擇對我保密,而且還讓自己受傷。
我氣的打向他的傷處。
「唔,痛...南你做什麽?」
「做什麽?你小子為什麽不跟我說?剛才我問你的時候為什麽要說謊?為什麽讓自己受傷?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你知不知道我剛才等你等得有多著急?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差點就抛下比賽去找你?」和我約定,從來不會爽約也不會遲到的望,如果有事也一定在第一時間通知我,手機又不是沒帶,卻一通電話也沒打來,在氣悶他遲到的時候,一顆心也七上八下,胡思亂想著他是不是發生什麽意外,在路上出了車禍。
「抱歉,是我沒注意到,我以後不會了...別哭...」臉頰讓人輕撫,才發覺好像有什麽溫潤潮濕的東西從眼底溢出...
啊,這到底是我第幾次在望面前哭了啊!
躲開他的手,我用手背随便抹了抹。
「都是你,害我出醜,沒人看到吧?」偷偷觀察了下四周,确定沒人發現才放下心,轉而瞪向望。
「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望頓了頓,又撇開頭,正當我要再發怒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我剛才......被社團耽擱了下...怕遲到...急著來......」說著說著,耳朵居然紅了起來,望和常人不同,不管是生氣、害羞,臉都不會紅,反到是兩只耳朵,會紅得徹底。
他在害羞什麽?
組織了下他的話,該不是因為急著趕來,所以在路上發生什麽意外,才弄傷的吧?
不禁又開始緊張起來。
「你真的沒事?傷怎麽來的?你被車撞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心裏有一層陰影存在,讓我對於任何意外都心存馀悸,好怕望會就消失。
「沒事的,剛才急著過馬路,才會不小心讓機車撞到...他騎的很慢,沒出什麽大問題,別擔心。」又揉了揉我的發,望一貫的安慰方式,讓我眼睛又開始發熱。
這個死小子,想讓我哭幾次啊!
「以後不用這麽趕啦...會遲到打通電話說就行了...想吓死人啊。」低頭靠在他肩上,順道把他的衣服當紙巾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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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溫柔的應了聲,壓在頭上的手改為環繞在我肩上,腰際也搭了只手。
望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我伸手揪著他胸前的衣服,好怕以後會失去這個依靠。
「喂...」
「嗯?」
「我們...永遠都是朋友喔。」
「......嗯。」沉浸在自身的情感中,沒意會到望突然僵了僵的身子,和他停頓的回應。
之後我便帶望回到社團的休息處,和大家搶便當,并翻出社團的醫藥箱,笨手笨腳的幫他上藥。
雖然望說他可以自己來,但在我的堅持下只好作罷。
「唔...」
「很痛嗎?」抖著手,在他的傷處上擦優碘,腿上那一整片青紫,還有緩緩滲血的擦傷,讓我看得膽顫心驚。
這樣叫做沒什麽,那他是想等到斷手缺腿的才有反應嗎?
「有點...唔...」
「很痛嗎?」
「...不要用戳的。」握著棉花棒,我很努力的幫他上藥,但因為這是我第一次,也因為太過緊張,所以動作笨拙。
怎麽看老媽在幫我上藥的時候很簡單,做起來卻這麽難。
搞了将近半小時才終於處理完他的傷口,丢開那沾染著望血跡的綿布,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帶著這些傷,人擠人的跑進會場看我比賽啊?
「哎,怎麽傷成這樣?學弟你沒事吧?讓南學弟打出來的嗎?」讨人厭的學長觀察著望的傷勢,還意味深重的看了我一眼。
「誰打人啊,學長你少亂說。」氣憤的将望帶到一邊,省得他讓人給污染了。
「可我常看你打寺啊。」寺?誰啊。
見我疑惑的回望,學長一副『被你打敗了』的表情。
「就是社長,看你和他感情這麽好,居然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為什麽要知道那只雞的名字。」恨恨的撇過頭去,大力的咬著雞腿。
「雞?你對他的膩稱嗎?真特別...耶耶,那我是什麽動物啊?」難道他以為我有幫人取動物綽號的興趣嗎?
但我還是有問必答。
「狐貍。」
「耶?為什麽?!」
「還是你要蛇也可以。」
「...不,還是狐貍好,比較貴。」
無言的低頭繼續嗑便當,順手将青豆挑進望的飯盒裏。
「你受傷,要多吃菜。」
而望則是回以我一貫的無奈微笑。
「說真的,那家夥對你的興趣可大著呢,雖然他人是不正經了些,自戀了些,詭異了些,但總的來說還篤是個不錯的人,你要不要試著接受看看?」奸詐學長突然蹭到我旁邊,認真的建議我。
但我要想小小修改他的話。
将所有的『了些』删抖,在前頭擺上『非常』。
那只雞是非常不正經、非常自戀、非常詭異!
「想太多。」
「哎,別這樣嘛,我說真的。」
「別做夢。」
「學弟你真無情耶......」咬著筷子,學長飄眼看向坐在對面享受副社服務的那只雞,再看了看我,最後看向望。
「幹嘛?」擋在他和望中間,不讓望進到他眼底,天知道他又想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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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幹嘛,你和這個學弟交情好像很好,聽說他每天都會來社團接你?」
「對啊,我們睡同一間寝室,一起回去很正常吧?」
「這樣啊......」學長突然又看了我倆一眼,然後嘆氣。「可憐的寺,注定沒希望了。」
「他本來就沒有希望這種東西存在。」真不知道那只雞是給了學長多少好處,居然讓他來當說客,我們兩個都是男的耶!
還以為那只雞只是和我開開玩笑,逗著學弟玩罷了,難道他是認真的嗎?
仔細的研究起坐在對面吃東西的雞,沒表情、不說話、動作正常的時候,他看來的确挺人模人樣的,算得上是個帥哥吧。
照理應該有不少學妹喜歡他才是...不過,本校女生少得可憐,也難怪他只能把主意打到男生頭上。
轉頭想問望要不要喝什麽,卻見他一語不發的盯著我,眸色暗沉,看起來有點恐怖。
「怎麽了嗎?傷口很痛?」
望搖了搖頭,繼續無語的看著我。
「幹嘛?」讓他看得頭皮發麻,往他嘴裏塞了塊豆皮。
「你...和那個社長...」雖然望的話沒說全,但我也聽出個大概。
都是該死的學長,讓望誤會了!
「沒什麽啦,就是他平常喜歡鬧我,然後我回扁他,就這樣子而已,你不用擔心啦。」怕望以為我和他有什麽,趕忙澄清,我的性向可是正常的很。
望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這家夥怎麽啦?
之後我們繼續輪番上場,因為望在一旁的關系,我也射得很順手,比賽很快就結束。
隔天還要再進行循環賽,但是望的社團練習時間剛好卡到,所以他不能來,我有些失望。
「沒關系,我會把冠軍獎杯抱回來的,你要幫我祈禱喔。」拍了拍望的肩,我踏上征途。
不知該說是比賽效率太好,還是主辦單位的人都很閒,居然在比完賽的當天就頒發名次,一般來說,循環賽不是都要整理統計一段時間才會知道成績嗎?
然後不負衆望的,本校當了難得的黑馬,過去參賽十五次,連敗十五次的冤名總算刷清了,一躍置身冠軍寶座。
滿壞期待的跟著社員們上前領獎,我的MP3啊.........
可我左等右等,一直到頒獎典禮結束,大家各自離去的時候,還是沒等到我要的獎項。
奇怪的問向學長:「喂,不是說第一名有MP3的嗎?」
「對啊。」
「那為什麽我們沒拿到?」只拿個鳥獎杯,還有一萬元的獎金,但全都是要繳入社費裏的,社員們一毛都不可能拿到。
「喔,因為那是個人比賽冠軍的獎品,我們是團體賽,當然沒有啦。」笑著解釋著,沒注意到我背後燃起的滔天怒火。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可能拿到MP3了?」
「嗯,對啊。」
......
「啊──────」率先步出會場的選手們,不約而同的聽見從會場裏傳出的慘叫,其中之凄厲讓聞者回去足足作了一個星期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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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是什麽都沒有,因為我們表現良好,為校拿了個冠軍回來,所以特地撥了十萬元給箭術社當經費。
突然多了這筆錢,大家都高興,副社也趁此提出了慶功出游,全體通過,決定在月底進行二天一夜的社團旅行。
洗完澡,我坐在床上,身後望又自動的靠了過來,頭發讓人撥著,他體貼的不讓我額前的頭發貼到眼前。
「在想什麽?」
突然讓人問住,我愣了下。
「呃...你看出來啦。」尴尬的陪笑著,我才在苦惱該怎麽開口,他就主動問了,不愧是望,兄弟的心意相通啊。
「嗯。」
「那個...就是上次啊,我們社團不是拿了個冠軍回來嗎?」
「嗯。」
「所以,社上決定要舉行慶功宴游,在月底,二天一夜喔。」
「嗯。」
「那個...副社說了,每個人都可以選擇帶一個伴一起去喔,不過那個伴的費用自理就是了。」
「嗯。」媽的,你除了這個字不會說些別的嗎?
我皺著眉,考慮該怎麽和望開口,真麻煩,我從來沒這樣拜托過人的,都是那只該死的雞!
想到那時,副社提出可以帶伴時,所有社員興奮的鳥樣,真是一群豬哥。
『...所以每個人都可以帶伴,但是僅限一人,而且他的費用要自理。』
『耶!太好了,可以帶伴耶!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帶馬子出來溜...』某個我不認識的社員在我旁邊高興的說著。
『咦?你有喔?』我驚訝的回問了下,還以為他應該是沒有勒,每次都一副「我很衰,沒人緣」的鬼樣。
讓他瞪了一眼,我吶吶的站到角落去,要是早知道會被堵上,我一定在此刻拔腿開溜。
『還有,因為場地和經費問題,所以我們訂的是雙人房,有伴的當然是睡一間,沒伴的自己找好人來報備,不然我們就随便編排了。』話一出,少部份人有些怨念,那少部份,就是沒伴的人。
其它人可以和馬子高高興興的睡同一間房,他們卻只能可憐的和其它社員窩一間。
思索著該找誰時,猝不及防的讓人撲上身。
『太好了,我們睡同一間吧!」該死的雞不停将他的雞頭往我身上蹭,仗著身高優勢将我抱滿懷,讓我想掙紮都難。
『誰要和你睡同一間啊!』
『你啊。』
『想得美!』
『可是社裏又沒人會和你同房,那最後選擇只有我啦。』
『什麽叫沒人!』我擡眼掃向其它人,才注意到,有伴的大多數早已報備完畢,站在一旁幻想發呆,而沒伴的少許人,也已經自行找好人,只剩我和副社還有這只雞。
『看吧,我們兩人就睡同一間吧。喂,小澄,快點記上。』就見副社聽話的舉筆,就要記在本子上。
『耶,停!我才沒有要和他住同一間,我、我、我有伴啦!』
就這樣,讓我目前苦惱著該如何和望開口。
「呃...那...那你有沒有空,順道和我們一起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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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聞言,擡頭看了我許久,我緊張的扯緊衣角,他、他該不會要拒絕吧?!
「什麽時候?」呼...幸好,望從來就沒讓他失望過。
「你剛沒在聽話喔,這個月底啦。」笑著拍上他的頭,總算是解決了個大麻煩,要是真和那只雞住在一起,還不如去和校狗擠狗窩。
於是事情就這樣定了,而時間也飛速的流逝,很快的就到了月底。
「望你真的可以嗎?社團沒事?」記得籃球社幾乎不給社員私人時間,只要有休假,一定都是抓來訓練,再不就是去比賽,什麽友誼賽、校際賽、練習賽,一堆有的沒的,懷疑籃球社是不是故意裝的很忙來騙學校撥補的社費。
「嗯,社長比完賽去度假了。」望點點頭,拿著行李做最後檢查。
「真難得耶,那個黑金剛會休息。」我只準備了一個小背包,反正只有短短兩天而已,也用不到什麽東西,而且我懷疑,這次會到哪裏去,箭術社一定沒那麽好心,真拿一堆社費讓我們大玩特玩。
七點整,箭術社社員集結在學校大門,有大半的人身邊都跟著個伴,而且性別大都相反,比較之下我顯得很另類,居然帶了個和自己同性別的伴。
「你來啦。」一個聲音響在耳際,一雙手跟著撲過來,反應不及,就要落入魔爪之中......「啧,你是誰啊?」就見那只雞皺眉瞪著橫在我身前,護住我的望,一臉不滿。
望只是一貫的以沉默應對。
「他是我帶來的伴啦,你閃一邊去。」雖然躲在人身後很男子氣概,但是明白憑我是敵不過這只雞,所以只得乖乖站在望後面,放話趕人。
「......好吧,既然你有伴了......我『現在』就不打擾你們啦。」擺擺手,刻意強調「現在」兩個字才回到副社旁邊。
「他是你們社長?」望難得對人有興趣,挑眉問道。
「是啦,那只雞真是本社之恥...但他射箭功力還不賴就是。」撇撇嘴,看著大家陸續到齊,身邊是一個又一個的可愛美眉,為什麽我落到要和望同一組呢......雖然和他在一起也沒什麽不好,但男子漢的自尊小小傷到了下。
「好了,大家都到齊了吧?上車,我們預計在一個小時候會抵達目的地。」指著一旁的破公車,副社讓大家排隊搭乘。
還真的是公車,而且不是普通的破。
看著那少少幾個的位置,皮椅早已磨爛,底邊棉花隐隐露了出來,大家都把位置讓給自己的伴,挺著男人的尊嚴站在一邊。
我和望兩個孤家寡人自然是得站在一旁,可憐的拉著拉環。
「來來,就坐在我腿上吧,不用客氣。」那只雞的聲音在左前方響起,拍了拍自己的腿,要副社坐上去。
「不用了......」副社則是推了推眼鏡,很冷靜的拒絕他的『好意』。
「唔...真冷淡...」
「好了,車子要開了,大家站穩。」示意司機大哥啓車後,副社便站到一旁緊緊握著欄杆。
「還好嗎?」擡頭,見到望有些擔心的表情。
「沒事啦,又不是沒搭過公車。」帥氣的揚手笑道,公車卻在下一刻一個晃動,讓我往旁跌去。
「小心。」望伸手一拉就将我拉回他身邊,一臉『我就說了』的表情。
「......」無言的乖乖拉緊拉環,另一手揪著望的衣角,腰上還有望的支撐,讓我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安全無險的站直。
「哇!」但副社就沒這麽好運氣,好像在記錄什麽,一手拿板一手握筆,讓他不穩的跌倒。
「唔!」悶哼一聲,我為副社喝了個采,因為他正好跌到了那死皮賴臉坐在位置上的雞,整車只有他一個男的坐在椅子上。
依副社跌倒的沖勢和目測重量,應該是可以造成不小的傷害。
「你沒事吧?」
「沒事...」那只雞臉色發白的擡頭,估計應該是得了內傷。
哈哈!痛死你這只無限發情的雞。
「在笑什麽?」偷笑中,讓望撞見,我趕忙回了個普通的微笑。
「在期待接下來的行程而已。」吐了吐舌,我可不想讓望知道我和那只雞的事情。
一個小時候,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而挺了整車的男士們,在第一時間搶沖下車,找地方──吐!
那九彎十八拐的山路,轉的大家暈了頭,就見衆人早沒人形象,找個空地就大吐特吐起來,狼狽的皺眉,很不幸的...我也是衆人之一。
「還好吧?」望皺眉的遞過水讓我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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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了......」有氣無力的回著,該死的為什麽要爬山啊,而且這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神不降臨鬼不現身的偏僻地方是哪?
望拿出了紙巾幫我擦拭嘴角,順手探了探我的體溫,确定我沒事才緩和表情。
「大家沒事吧?好,集合來這裏跟我走。」副社搖著板子大聲道,完全不受山路影響,倒是那只雞臉色發青的挂在他身後,一副快升天的模樣。
「這根本就是在整人吧。」旁邊一個社員抱怨著,懷裏摟著他的小女朋友,我嚴重的懷疑他是因為站不穩才要撐著她,因為我現在的情況差不多是這樣。
我無力的靠在望身上,望扶著我的肩膀,借力使力的讓我得以舉步前進。
在山上走了近兩個小時,才好不容易看到間建築物,這裏真的是偏僻到一個境界,居然連山路都沒有,大家逼披荊斬棘的踏出一條血路,真是苦了那些『伴』啊。
「好了,今天晚上大家就睡在這,兩人一組來拿號碼牌,等一下進去領鑰匙,自由時間半個小時,大家放放行李休息一下,待會在大門外集合。」一聲解散,大家迫不及待的去拿鑰匙沖進房間,想趕快來個甜美的兩人時間。
而不幸的只能和朋友一組的單身漢團體,則是慢攸攸的晃進房裏,比如說我和望。
「這裏風景很不錯耶!」從走廊的窗戶往外看,綠意盎然一片青翠,深吸口氣還有山林裏特有的芬芳,讓人心神舒暢。
「嗯。」望默默的走在我旁邊,拎著我們兩個的行李。
有些抱歉的看著望,讓他當苦工。
進到房間,大概有教室的四分之一大小,東西很少,一個梳妝臺、一臺電視、一個...雙人床。
我看著那張雙人床,大小剛剛好裝的下兩個大男人,但一定會睡得恪手恪腳。
「望...」
「嗯?」
「你看。」比著那張讓人懷疑撐不撐得住兩人重量的破床。
「嗯。」
「就這樣?!」望過小的反應讓我抓狂。「我們晚上要一起擠這張床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睡相,居然還要讓我們一起睡......我還以為是兩張單人床的說。」
望沉默了許久,說出這麽個結論:「我會抓好你。」
無力的癱在床上。
「那就先謝過了。」也罷,又不是第一次,在宿舍裏也常常擠在一起,那還是大號一點的單人床。
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大家不舍的從房間裏走出,攜伴到大門口集合。
「好,我們今天的活動範圍就是在這個山頭,待會我們會步行到各個景點,大家請準備好防蚊工具,如果對花草有過敏的請立刻提出,還有我們中餐會在山裏吃,請大家來這排隊領取餐點。」就見副社腳旁擺了個大箱子,裏頭一盒盒的東西,還有杯裝的礦泉水。
總覺得這次的旅游會很糟糕。
而之後的三個小時,也證實了我的直覺之準。
因為我們大夥就這樣開始死命的爬山路,看著一堆無謂的奇石,不認識的花樹,一點人造的東西都看不見,天然的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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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家在這裏休息一下,一個小時候再繼續。」
終於解放,腿走得快斷的衆人找個乾淨的地方就地坐下,各個有伴的立刻體現紳士風度,手帕、外套、紙巾,各類東西鋪在地上讓女伴坐。
我和望找了棵大樹坐在樹根上,烈日當頭,曬得大家汗流夾背,手腳都被叮個半死,幸好望出房時堅持讓我帶長袖,還噴了濃濃的防蚊液,所以我倆身上沒什麽『戰跡』。
可憐了那些愛美的家夥,短裙下的一只腿都滿是紅紅的包,想抓又不敢,抱著形象癢到死。
突然慶幸起我帶的不是女伴,要不麻煩死了。
「吃吧。」打開食盒,裏頭是四個三明治,味道不錯,可我不喜歡西食,天氣又熱,吃了兩個就丢在一旁。
「吃不下?」
「嗯。」
「不舒服?」望有些擔心的探我的額,怕我穿長袖熱昏頭,用水沾濕手帕。「擦個臉吧。」
「謝謝。」抹了一把,果然清涼多,正想也把我的水拿來洗手帕,卻讓望制止。
「留著路上喝吧。」我們帶出來的水不多,爬了幾個小時的山,早就喝完了,現在這瓶水就是救命仙丹。
「喔。」心情複雜的将水收起來,望總是這麽溫柔細心。
一個小時飛快的過去,又開始無聊的訪景,大家開始有些不耐煩,抱怨聲連連,一直到傍晚,副社才開口。
「好了,今天的行程就到這裏,在我後面,有天然溫泉,大概有四到五個,大家待會吃完晚飯可以來這裏泡一下,只是要男女共浴就是,七點開飯,好了,解散。」不知不覺,我們已經繞回了民宿旁,大家迫不及待的沖回房間,估計是要抹藥洗澡吧。
可我餓昏了,拉著望沖向飯廳,看著桌上擺了一半的飯菜,真想立刻撲上去。
「先回房間吧,還有半個小時。」
「不要...我好餓,能不能先吃啊。」吞了口口水,紅燒肉啊...
「別這樣,不是說了七點開飯?」
「唔...」無力的趴在桌上,倍感煎熬的等著時間流逝,好不容易,大家陸續到來,我迫不及待的拿起碗筷。
「開動。」一聲令下,我以秋風掃落葉的氣勢将菜塞進碗裏,大口吞了起來。
「別吃這麽急...小心噎到。」
「我餓!」
「阿南,你豬投胎的啊。」我們這桌全是可憐的單身漢,跟我交情還算好的胖仔說著。
「你才是豬勒!」看著他圓滾的身材,居然好意思說我。
沒十分鐘桌上的菜就少了大半,男生就是吃得快,連吞兩碗飯後,我也有些飽,速度慢了下來。
「豬的魂魄離開了?」
「你才讓豬附身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沒伴就找人亂虧。
放下碗筷,真的塞不下了,我轉頭看向仍以一貫優雅姿态慢慢吃飯的望,他才吃了半碗...
「想回去了?」望突然發話,吓了我一跳,他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嗯...等你吃完。」無聊的幫他夾菜,依這家夥的速度,估計還要再過半個小時才會吃完。
可沒想到十分鐘,望就放下空碗,擦擦嘴角。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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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快?你餓昏頭了?」驚訝的跟著他回房間,這家夥從來沒吃這麽快過。
誰知道在出飯廳門口的時候,卻讓人襲成功,突然讓人抱住,我下意識的叫出聲。
「哇!」
「嗯嗯...終於啊......」那只雞很感慨的在我耳邊嘆氣,手死的抱住,我努力的想掙脫,無奈力氣相差實在太遠。
望聞聲回頭,皺了皺眉,對上我求救的眼神,眼神暗了幾分。
「不好意思,我們要回房間去,可以請你放開他嗎?」望說話時聲音低沉有力,瞬也不瞬的盯著那只雞。
我怎麽感覺他在生氣啊?
「嗯?又是你這家夥...好啦好啦...我放就是,那麽兇做什麽。」碎碎念的放開手,我立刻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