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花就很符合标準......哎,傷心事不提也罷。
奇怪的看了會,我繼續走向目的地。
坐在天臺上,我不禁好奇起來,那女的穿著制服,是學生沒錯,而學校是到我們這一屆才招收女生的,所以數量少的可憐,基本上除了班上的外,很少會認識別班的,可就算我只看到背影好了,我也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我們班的。
那,她是誰?
又,望為什麽會和她待在一起?
愈想愈不明白,腦子打了無數個結,胸口也悶悶的,好像跑步完的後遺症。
哎,我該不會爬個幾層樓就累成這樣吧?
「南,抱歉,我來晚了,剛才讓人纏住。」望有些抱歉的跑著過來,我順手接過他手裏的食盒。
「喔,沒關系啦,誰拌著你啦?真有眼光,居然看上咱家的精品帥哥。」笑著敲向他的肩膀,望則是回以無奈的笑容。
「想到哪去了,是社裏的人來提醒我練習改時間啦。」俐落的解開兩人的食盒,望自動自發的幫我挑去我不喜歡吃的菜色。
聞言,我頓了頓,無異議的接受他的服務。
只是有點納悶。
籃球社什麽時候也開始招收女生了?
吃飽,很自然的睡魔襲身,靠在天然枕頭上,雖然有點硬,但也還過得去。
「喂,呼吸動作不要這麽大。」對望抱怨著,我躺在他的胸口上,任何動作都會打擾到我的睡眠。
「抱歉,但我控制不了啊......」看他慢慢低下頭,警覺的跳開。
「你又想幹麻了?」
「沒幹麻,你做什麽躲這麽遠。」望皺了皺眉,卻沒拉我回去玩游戲,只是繼續靜靜的看書。
咦?這家夥轉性了啊?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老是讓我見天使佛祖,遲早有一天我真的會被他們帶走。
早上醒來,不意外我又跑到望的床上。
不過少了壓死人的重量,望規規距距可憐兮兮的縮在床邊,大半的位置都讓我占去。
雖然說他看起來好像很委屈,但我卻是冷的直發抖,這家夥居然把棉被都扯過去,害我不停的往他那邊擠,這才被冷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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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的踹了他一腳,回到我自己的床位上,才剛躺下,就看到望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幹麻?」沒出聲,盡以嘴型問著,雖然室友是個睡著後,就算在他耳旁大喊大叫也醒不過來的超人。
「沒什麽。」一樣以口型回道,望卻是抱著棉被老大不客氣的窩上我的床。
「很擠。」
「這樣就不擠了。」伸手将我緊緊圈住,我推了推他的胸膛。
「這樣我怎麽睡?」頭底下是他的肩膀,硬梆梆的誰還睡的著。
「那就這樣吧。」望聞言換了姿勢,讓我能躺到枕頭上,不過腰上的重量卻讓我忽視不了。
「你神經病啊。」不停的掙紮找個能睡的舒服的姿勢,把他踢下床是不可能了。
閉上眼,緩緩進入睡眠。
卻怎麽也睡不著,身邊比我微高的溫度,透過兩層衣服明确的傳遞過來,身體不由得變得熱燙。
媽的,不會在這個時候......
睜眼,瞪著天花板,身體緊緊繃著。
我居然......該不是被望傳染了吧,自從上高中,就很少有反應的,還是說就是因為太少去碰,才會這麽容易有反應?
但讓我害怕的,我居然又對望起了反應。
我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歡女生的,那又為什麽對望......只對望......
「睡不著?」耳邊傳來睡意濃厚的問句,我身體微微一震。
「嗯,讓你壓著哪睡的著。」之後我極度後悔為什麽要這麽說。
「這樣啊......」望他居然手一提,讓我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換我壓著他。
但這個姿勢,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将我的反應告知望。
尴尬的動也不敢動,望也僵了僵。
「呵。」
「笑什麽!」
「沒有......」有些惱羞成怒,我推著望翻身就要起來,可望卻死死抓著不讓我動。「乖......我幫你吧。」
「幫、幫什麽,不用!」讓他幫下去還得了,我更努力的掙紮起身,卻反而讓自己在望腿上大力摩擦,這一刺激,讓我身體頓時軟了下去。
「乖......讓我來吧,我的技術很好。」盡管在黑暗中,我仍然看清了望他那壞壞的笑容,這家夥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交友不慎......
一只溫暖的大手延著我的腹部,竄入我的睡褲底下。
睡覺時,我通常不會穿貼身衣物,所以望很容易的就掌握了我的欲望。
「唔。」
「舒服嗎?」那只大手輕緩滑動,指上的薄繭狠狠的刺激著我敏感的地方,身體不禁微微顫抖。
媽的,技術這麽好做什麽?
「你不要問。」
「我想知道,告訴我......」氣息吹拂在耳邊,讓我覺得比下面敏感百倍。
頂端突然讓人搓揉,我受不了的低聲吟喘。
「呼......你......」
「告訴我,舒服嗎?」後背讓另一只手上下輕撫,像在安撫小孩般。
我受不了的微微弓起身,腦子已經亂成一片,望問了什麽我也顧不上,只能死死的忍住聲音,承受那過多的快感。
「說啊......舒服嗎?」
「舒......」
「嗯?」
「唔......我......」
「乖,說出來。」
「......舒服......」我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只是在一個顫動後,釋放在望的手上。
「真快啊。」
「呼......你閉嘴!」發洩後身體一陣無力,腦子也恢複運作。
「你好了,我可還沒呢。」望移了移我的身體,大腿突然頂上一個熱燙的硬物。
用膝蓋想也知道那鬼東西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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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話還沒說完就止住,因為望那家夥居然主動拉著我的手貼上他的東西。
媽的,故意刺激我是不是?什麽時候他長這麽大了......切!
之後我讓望逼著用手幫他,褲裏沾著東西很不舒服,讨厭渾身黏膩,就和望到浴室沖了涼,誰知道望這家夥居然又......
這個種豬。
至此我半夜翻下床的壞習慣改了過來,而在我再三警告下,望也再不敢半夜偷爬到我床上來。
他是光明正大在熄燈後直接擠上我的床。
室友問起時,居然還有膽說懶的每夜起來搬我,所以直接壓著我睡比較快?!
放屁!我已經矯正了好不好!
但形勢比人強,我只能無異議的任他搶被子。
總有一天我會讓望哭著求我的!
嗯?哭可能有點難,起碼也要弱勢的求我。
不過具體該怎麽做我暫時沒想到,還是先由著他去吧。
「好,今天就到這裏,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準備下個月的淘汰賽。」副社拍手喊道,大家無不松了口氣。
為了淘汰賽,大家都被帶領自己的前輩操得慘兮兮。
「嗨,怎樣,還可以吧?」學長笑著站在一旁問道,他算是最閒的前輩了,帶上我這個無師自通的天才射手,想不閒也不行。
「嗯。」将臉上的汗抹去,我急忙收著東西,最近開了間很好吃的面店,想去吃吃看,和望約好社團結後在校門碰面的。
誰知道今天社團居然破天荒的留大家下來練習,足足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而我手機又剛好沒電,沒法聯絡望,急的我現在滿頭大汗。
「這麽趕,去約會啊?」
聽到這個詞,我頓了頓。
「不是。」
「啊?不是?很可疑喔。」恨極了學長那似乎什麽都看透了的眼神,這家夥有時候讓人覺得毛毛的。
「不說了,再見。」管他怎麽想,拎著背包我就往校門口跑,天,都這麽晚了,不知道望還在不在......他一定在的!
這家夥最重然諾,答應了的事就一定會辦到,小時候我只是随口約他去游樂園,當天我根本忘了那件事,結果他居然傻傻的等我到四點,待我察覺不對氣喘籲籲的跑過去時,那家夥都快昏倒了。
還是身體虛弱時的望可愛啊......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現在望一點也不虛弱,甚至還強的很,要是惹他生氣,我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焦急的看著手表,腳步更加快,一路沖到校門口後才停下。
擡頭四處尋找,這時離放學時間已經很久,門口只剩下小貓兩三只,我看了看。
望不在。
皺起眉,這家夥跑去哪啦?
也許是等的口渴去買東西喝了吧。我站直身平複氣息,就靠在校門口,讓他白等了我一個小時,現在換我等他一下做為補償吧。
左等右等,天都已完全暗了下來,校門口空無一人,望這家夥卻還是沒出現。
搞什麽?就算買個東西也不用去這麽久吧,還是他故意要罰我所以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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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等的口渴去買東西喝了吧。我站直身平複氣息,就靠在校門口,讓他白等了我一個小時,現在換我等他一下做為補償吧。
左等右等,天都已完全暗了下來,校門口空無一人,望這家夥卻還是沒出現。
搞什麽?就算買個東西也不用去這麽久吧,還是他故意要罰我所以躲起來了?
「望!限你三秒鐘之內出來,不然要你包我一年的餐費喔!」對著空氣輕喊,得到的只是寂靜無聲。
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不死心的再喊。
「望守勍!你立刻給我死出來,否則讓我找到滿清十大酷刑伺候!」這回依然得不到回應,我有些急了,眉頭直皺,這家夥究竟跑去哪了?
啊!該不會是他也被社團留下吧?記得籃球社是最愛扣留團員的。
急忙跑向籃球社辦,裏頭只剩下兩個人,其中之一我認識,是籃球社社長,另一個我就不知道了。
「有事嗎?」那個我不認識的家夥和善的對我笑道,感覺是個不錯的人。
「呃......一年級的望守勍還在嗎?」
「社員早就走光光了,今天我懶得留他們,一群沒長進的家夥。」籃球社長似乎心情惡劣,估計是因為上周比賽輸了的關系。
咦?所以望應該也早就走了?
該不是剛剛好擦身而過吧?
正在思考的時候,那個笑容溫和的家夥再度對我說話。
「今天理很準時的就放人走,一個半小時以前社團就已經淨空了,你的朋友也許回宿舍去了吧。」理?應該是指籃球社社長吧。
「嗯,謝謝。」道聲謝,我有些尴尬的退出門。
一個半小時以前......那不就是說望真的在校門口等我一個小時?
啊!所以他有可能真的是在整我或是去買東西?
急忙又沖回校門口,等了大約十分鐘,卻依然等不到人,擔心的情緒轉為怒氣,火不停的升上來。
「媽的望守勍,你讓我找到你就死定了!」火大的撂下話,本想回去宿舍。
但轉念一想,我本來是要去吃面的,沒必要因為他而改變自己的初衷。
打定主意,我調頭步向和學校隔兩條街的那間面店。
還沒入門,裏頭吵嚷的人聲就足以彰顯這間店果然遠近馳名,從窗口看進去,有不少我們學校的學生,大家都慕名而來。
其中還有一些我認識的呢,班上同學要吃也不會順便約一下,胖仔那家夥果然點了好幾碗,小黑也點了兩碗,難得他肯花錢啊。咦?海兒也來了,她的人就和名字一樣簡單獨特,食量也如海般能容萬物,當初吓壞了我們這群男生,只有胖仔能稍稍和她比拼一下,但其中最顯眼的就是望了,盡管他坐在角落我還是一眼就瞧見,吃東西總是這樣慢吞吞的,男生就是要粗魯吞東西才過瘾,這樣優雅小心的幹麻,但他的外表的确适合這樣的舉動氣質,就像他旁邊的那女生一樣,都是走貴族路線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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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驀的瞪大眼,直直的看向那隐身在最角落,熟悉無比的身影。
而我熟悉的不只那個正優雅微笑進食的人,還有那背對著我的嬌小身影,他、她......他們?
我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兩人即使身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依然維持著那淡然的氣質,好像四周一切都影響不到他們,這樣的兩個人待在這樣的面店裏是如此不搭,可他們兩人的氣氛卻是如此和諧。
和諧的,讓我說不出話。
手指無意識的緊握著窗框,理智告訴我現在應該轉身離開,回到宿舍去,等待會望回來再和他生氣,氣他放我鴿子,然後要他包我一年份的餐費。
但讓我陌生的情感卻催促著我,讓我不顧一切的進去,先給望一拳,然後再來個過肩摔,最後用個十字固定術,待小黑和胖仔喊十聲判輸贏後再放手,讓望知道放我鴿子的下場。
可這兩個反應現在的我都辦不到。
待我回神的時候,正坐在公園裏的秋千上,靜靜的看著路燈下光影搖曳的林木,詭谲陰森,卻不及我心頭寒冷。
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我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腦子像當機般一片空白,無法做任何心考,心髒緊緊的像是讓人使力握住,悶的差點讓我喘不過氣來。
盡管腦子一片空白,望和她在一起的情景卻一幕幕的閃現,他對她溫柔言語,細心呵護,帶她到那間聽說很好吃的面店,開心的一同享用美食,那場景全的像幅畫,我這樣的人不該出現打擾,壞了那幅畫的美。
但是......為什麽我很想狠狠的打望一頓呢?
他要和誰吃面應該是他的自由吧?
喔對了,他放我鴿子,所以我生氣想打他是應該的,嗯,就是這樣沒錯。
那好吧,在我可以說話、可以正常呼吸、可以運作腦子、可以起身行動、可以恢複心跳、可以......不再止住鬼東西流出的時候,我就回去狠K他一頓。
......為什麽,胸口除了悶之外,還有點痛?
躺在床上,室友還沒回來,估計他今晚是不會回來了,那房裏就剩下我和望兩人......早就習慣的,但今晚我特別忐忑難安,尤其是在望回來前的這段靜默,讓我難以忍受。
「喀。」電子卡刷過的聲音,門應聲開啓,望有些疲備的入門,走到桌旁放書包,見我愣愣的躺在床上發呆,奇怪問道:「怎麽,今天轉性,這麽早睡?」
我沒回答,只是繼續瞪著天花板。
望換下了制服,抱著睡衣打算去沐浴,卻發現我沒理他,走到床邊彎身拍拍我的臉。
「病了?晚飯吃了沒?」
眨眨眼,困難的将望映入我眼底,嚅動著唇,卻發現我說不出話。
「沒吃嗎?我不是有在你手機留言,說我今天沒辦法和你一起去吃面?......算了,我去幫你買東西,想吃什麽?」望見我沒反應,認命的換回外出服,拿了錢包問著。
「......你為什麽不能來?」努力了很久,才找回聲音,開口,發現沙啞的難聽。
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別說是望。
......別說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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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病了?頭會痛嗎?喉嚨呢?肚子會不會痛?啧!你這小子就愛給我惹麻煩。」望擔心的過來,伸手探額問道。溫度正常,我本來就沒病,只是看起來很像病了。
但望仍是不放心,拉過被子蓋到我身上。
「我還是順便買藥回來準備好了,那你就吃清淡點的東西吧,廣東粥行不行?還是要胡記鹹粥?嗯......還是廣東粥好,比較不油。」望說完,起身就要出門,我連忙伸手拉住他。
「做什麽?」挑了挑眉,望回身坐到床邊,握著我的手問。
突然,眼睛有些熱熱的,很快眼角也泛濕,我必須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忍住鬼東西跑出來。
望依然這麽溫柔,從小到大,他總是這麽溫柔的待我,可我從來沒有珍惜過,甚至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人在面對長久以來的習慣,都會視為當然,親情如此,友情也如此。
可是......我和望,不再是單純的友情。
所以這個「當然」,也會跟著消失?
「怎麽哭了?很難受嗎?我立刻去買藥......不,還是去看醫生吧。」說著,望就要将我抱起,我順從的伸手,卻是死死抱著望不讓他起身。
「南,別抱這麽緊,我站不起來。」
我一個勁的搖頭,此刻的我又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為免望看到我更多的醜态,只能鴕鳥的縮在他的懷裏,隐去我狼狽不堪的一面。
「......唉,好好,我不帶你去看醫生,幫你買藥回來總成了吧?手放開,你得快點吃些東西恢複體力。」望拗不過,将我放回床上,可我卻怎麽也不放手。
因為我害怕,這一放手,望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明知這個想法很可笑,但我仍然害怕。
曾經的南梓瀚,此刻不複存在,只剩下那妄想成為男子漢的可笑伴身。
「南?」望也發現我有些奇怪,使力将我拉開,這下我那狼狽的模樣完全被他收入眼底,我羞憤的拉起棉被将自己裹起來。
「南,你怎麽了?告訴我,別一個人忍著......南?」始終得不到我的回應,望只是頓了頓,随即起身開門出去。
随著腳步聲的遠離,我覺得胸口的痛楚好像更明顯了,但是腦子也清楚起來,鬼東西慢慢止住,現在的我終於接近平時的南梓瀚。
過了不知多久,待我洗把臉,換了身衣服,捧著昨天借的漫畫書鑽研的時候,望才回來,手裏提了袋子,散出陣陣食物香氣,讓我肚子立刻跟著響應的叫了起來。
低呼一聲,我丢開漫畫,起身搶步奪過望的袋子,拿出裏頭的廣東粥,吹氣的喝了起來。
「你很慢,我都快餓死了。」喝了幾口,發現袋裏還有油條,我不客氣的折了一段放進嘴裏啃。
「......你沒事了?」望的聲音有些驚訝,也有釋然。
「有事,差點被餓死,要是明天社會頭條突某男高校學生因沒吃晚餐被餓死在宿舍,那我上天堂也沒臉見人了。」喳呼著,我一不小心被燙到,忙張嘴用手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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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慢點,又沒人和你搶。」望緩步上前,握著我的下巴檢查了下。
「嗯,還好,別再燙到,不然你明天就不能說話了。
「喔。」乖乖點頭,這回我就慢慢吃了,嘴裏的紅腫因為熱燙一直消不下去。
待我吃完後,眼前突然出現一杯水。
「含一下再吞。」依言接過水杯,原來是冰水。
喝過冰水後,嘴巴過然後好受些,然後望幫我灑了些藥粉在嘴裏。
「閉嘴,別說話,明天就會好,藥會苦,別舔。」吩咐完,望動手收拾,然後轉身進浴室洗澡。
一直到門關上,水聲傳出後,我才全身無力的癱回床上。
好累,為什麽要維持平常的模式和望相處,是這麽累的一件事?
伸手蓋著眼睛,嘴裏依然有些熱痛,不過已漸漸轉麻,這藥粉還真有效,老人家的東西還真不能小看,小時候老媽也幫我灑過這藥,但和望認識後,這就變成他的工作了。
這個習慣還在,幸好......
我不願去想,它何時會消失。
繼續抱著漫畫書苦讀,直到望出來吹乾頭發,轉身正要和我說些什麽的時候,冷不防的揮拳擊出,碰一聲,正中目标!
望讓我打的向後退去,跌在床上。
他愣愣的摸著臉頰,看得出來他很驚訝,因為這次我沒有保留,用上了全力。
瞪著呆坐在地上的望,在他反應過來前,我蹲下身将他扶起,然後一個過肩摔,望直直的被我甩到床上。
沒想到還真能摔成功啊,已經好久沒這樣子打過望了,心情有些興奮。
在他暈無力起身時,我搶先一步制字他的手腳,施出了電視摔角那所謂的十字固定術。
「認不認輸?」
「唔,我認......你放開......」痛的緊皺著眉,望難得求饒。
乾脆的放手,我翻身躺到一邊。
呼,一番打鬥下來,還真是有些累。
「為什麽突然......?」待恢複過來,望坐到我旁邊,由上而下的看著我。
「還敢問!誰讓你放我鴿子的。」沒好氣的給了他個白眼,随即閉上眼睛休息。
......現在的我無法和他對視。
「我不是有傳簡訊告訴你了?」
「我手機沒電。」
「這樣也怪我?」
「不怪你怪誰?」
「是是......一切都怪我,那我向你贖罪好嗎?」在語音落下的瞬間,唇上便覆了個溫軟的物體,輕輕啃咬著我的唇瓣。
輕輕柔柔的,同我們之間的第一次般,我伸手攬上望的脖子,順從的任他行動。
一吻方休,望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怎麽這麽乖?」
「不然你是想我再打你一拳?」翻身窩進棉被裏,不躲不行,再差一點,眼底就又會有東西冒出來。
「......你真的沒生病吧?」
「你才有病!」
「是是,我有病......」望之後說了什麽我聽不清,因為我正努力的克制自己不發出聲音。
之後,我不再過問望的去向,不再想他和我分開後去了哪,和誰在一起,也不再因他突然的推辭邀約而擔心煩憂,我和他,似乎回到了原點。
最初的原點,我不認識他的原點。
現在的望......好陌生。
「哎,最近怎沒和你親愛的在一起,你們不是一直都膩著的嗎?」午休時間,胖仔抱著三個便當好奇的湊過來問。
「就是啊,你們之前每次中午都跑的不見人影,你現在怎麽都乖乖的在教室吃飯?」雄仔也跟著靠過來,趁胖仔不注意偷了他一顆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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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在教室吃飯,不行啊?」不客氣的夾過胖仔便當的一只雞腿,給予一個雞塊做為回禮。
「耶!這太不公平了吧!」胖仔嚷嚷著,卻是沒有讨回去,這家夥其實是個老好人。
「那我也要。」說著雄仔也跟著伸筷,胖仔眼明手快的用身體擋著便當。
「要你個頭!」
「真是不公平......」
「這世界本來就沒什麽公平的。」咬著雞腿,我笑道。
是啊,這世界,沒有什麽公平可言,男人和女人......更是不可能談公平。
教室裏吵成一片,各種食物香氣混雜,感覺有些怪異,但外頭一陣高過一陣的騷動,很快的壓過了教室的聲音。
「奇怪,外面在吵什麽?」嘴裏含著炸蝦,胖仔眯眼看向外頭。
「我去看看。」一向愛湊熱鬧的雄仔立刻沖出教室,然後在十分鐘內跑回來。
「天、天啊......大......大......大新聞!」喘的一句話都說不清,雄仔比手劃腳的說了老半天,見我和胖仔依然聽不懂,失了耐性的抓著我們兩個往外跑。
排開衆人,擠到川堂的布告欄前,上頭放著各式各樣的公告。
「什麽新聞?」這裏不一向是這樣嗎,各處室的報告都會放在這裏,以利同學查詢接收資訊。
「哎,看左上角。」雄仔指著板子上頭,我發現大家也都擡著頭看向同一個方向。
跟著看去,我驀的瞪大眼。
在布告欄左上角的小角落,釘著兩張照片,本來那裏并不顯眼,但因為這兩張照片而成了衆人注目的焦點。
只見裏頭,映著兩個人影,依身上制服研判,是本校的男生,第一張,兩人只是站在一起,靠得很近,像在争論什麽。
衆人感興趣的自然不是這張照片,這張照片的意圖是為了讓大家明白,下一張照片裏的主角是誰。
在下一張照片上,只見一個男生靠在牆上,另一個人低頭印上去,盡管依攝影者的角度并不是拍的很清楚,但那個姿勢讓人很明顯的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我認得那個背景。
那時望為了和我證明不會被人發現,硬拖著我到花園旁的走廊,可他并沒有成功,這張照片的下個動作,是我狠狠的把望推開。
結果,還是有人,望難得判斷錯誤。
在大家發現前,雄仔拉著我跑出去,胖仔也急忙跟上來。
一直到到沒人的地方才停下,我茫的看向雄仔,他皺著眉瞪我。
「喂,你們也太不小心了吧?」
「嗯?」
「雖然你們是班對的事大家早就知道了,但是學校其它人還沒開放到這種地步啊,現在被人偷拍,還貼上布告欄,事情等於鬧到了老師們的頭上,主任也會出動,搞不好校長還會約談勒,我看你們未來凄慘了......」說著雄仔還搖頭嘆息,接著伸手拍我的肩膀。
「加油,我精神上支持你們兩個。」
我愣愣的不知該作何反應,原來因為上次的玩笑,班上同學還真以為我和望在一起。
......是玩笑嗎?我一度當真的,現在可是完全明白這真的是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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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以解釋一下嗎?」一個戴著銀框眼鏡,看來有些威嚴的中年男子,坐在辦公桌後的皮椅上,銳利的眼眸掃視著眼前的兩名學生。
還真的被雄仔說中了,本以為是只是一件小事,吵個幾天就會平息,誰知道居然所有老師總動員,每個人都過來關心詢問,還安排了輔導課,說是要個別輔導我和望,到最後,連校長也出動了。
我和望此刻正站在校長室裏,接受名義上的談天,實際上的盤問。
有些無奈,我看向一旁的望,只見他表情漠然,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當初他在知道照片事件的時候,也沒什麽反應,對於旁人的詢問一概不理,只是從那時候起他再沒離開我身邊一步。
可這更加深了照片的可信性,也因此我們才會被抓來校長室。
我心忖,事情還是得解決,最方便安全的方法,就是否認。
「呃......校長,那只是個誤會,我們那時候是在聊天,那人斷章取義,如果再拍下去的話,就會發現根本什麽事情都沒有。」我說的也是實話,直直的看向校長,師長們最愛來這套,如果學生說話不敢直視著自己,那就是在說謊,所以此刻我絕對不能避開他的視線。
校長沉吟了會,調轉視線看向望。
「望同學呢?」
望什麽話都沒說,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心頭突然一窒。
急忙撇開頭,搞什麽,怎麽會有那種奇怪想法。
望的眼神......居然像是快死掉一樣,黯淡的可怕。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因為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都像親兄弟了,就算整天膩在一起也是正常吧,根本沒什麽。」我努力去掉校長的懷疑,卻緊張的握著拳,因為我覺得旁邊的氣氛好像愈來愈凝重。
之後校長不停的逼問,我只得不停重覆說詞,一直到最後望才配合的點了點頭表示我說的都是真話,而校長看也問不出什麽,便放我們走。
「呼!吓死了......還以為會被記大過咧。」踩在草皮上,微風吹拂感覺很舒适。
像往常一樣,找了塊喜歡的地方,就地躺下,看著頂上白雲飄過,小時候總希望能坐到雲上頭,那一定很棒,可現在明白,坐上去的剎那死期也到了。
望坐在我旁邊,安靜突然漫延開來。
有些昏昏欲睡,我正要閉上眼睛的時候,望突然開口。
「南。」
「嗯?」打了個呵欠,我努力撐起精神。
「......你剛才,不是說真的吧?」聞言,我半擡起身轉頭迎向他,背光的望身影有些模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望?」
「你......并不是真這麽想吧?」望的聲音有些顫抖,透露著我不明白的情緒。
「嗯......」點了點頭,我躺回草地上,望似乎松了口氣。「反正那也是事實嘛,我們兄弟當然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啊。」
「......」
望突然的沉默,讓我很難受,有些不安的再度擡眼看向他,望卻起身離去。
「我先走了,快上課,別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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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望的背影,總覺得......他好像再也不會回頭。
本以為在經過師長的一番盤問,和我從容的應對之後,應該是沒什麽事,誰知道一個星期後,立刻接到了顆炸彈。
「你明天立刻給我滾回家來!」老爸的聲音在話筒那頭咆哮,我只得将話筒拿的遠遠的才能保全耳朵。
「知道了啦,小聲講話我又不會聽不到。」挂上電話,我乖乖的收拾東西,聖旨下達了,肯定和這次事情脫不了幹系,大概是老師們不滿意查不到真相,所以就打電話到家裏,加油添醋和家長報告。
可爸媽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望的交情,聽到應該也只會當玩笑或是誤會,沒理由火氣這麽大啊。
望也接到了回家的命令,所以我們趁著這個周末,踏上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