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誰來照顧爸爸
所有人都愣住了。
文筝卻徑直向前猛地對着李鑫狠揣,只把李鑫揣得哀嚎連連口鼻流血文筝都沒有停下。
駱靖宇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他喊了一聲“文筝夠了。”
“文筝停下…”
文筝卻置入罔聞,淺色的眸子冷得像是要結冰一樣。這個混賬東西,不是他的話駱靖宇怎麽會再次遇上季羨,可恨!垃圾!該死!
這樣的文筝陌生得就像那日把林然從床上拽下來打的時候,駱靖宇差點忘了,對方除了平日裏淡漠矜貴的樣子,還有這樣癫狂冷漠的情态。駱靖宇強硬地拉住文筝的胳膊把人帶到了懷裏死死地抱住。
李鑫已經昏死過去。
文筝全身發着抖掙紮了一會兒,急促的呼吸才慢慢平穩了下來,他閉了閉眼睛,才啞着聲音說:“放開我吧。”聲音裏有着說不出的蒼涼與疲累。
駱靖宇松開他。文筝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然後拿起手機叫了救護車。
季羨看了一會這突轉的畫風,然後走上前來對着兩人說謝謝。
文筝沒有說話。
駱靖宇看着她然後說:“季羨,我是駱靖宇。”
“阿宇?”季羨的眼睛中瞬間浮現了華彩,清麗的面龐上笑容奪目得文筝微微別過了臉去。
駱靖宇心裏感慨萬千,沒想到他會同季羨在這裏重逢。駱靖宇點了點頭。
季羨瞬間捂着嘴喜極而泣。駱靖宇從口袋裏拿出紙巾遞給了對方,文筝胃裏冒着惡心他卻壓了下去,平靜地對駱靖宇說:“你們先聊,我先去車上。”說完也不等駱靖宇回答而是徑直去了車上。
季羨還在哭着駱靖宇也不好說離開。直到李鑫被擡走季羨才哭好,她擦幹眼淚然後說:“不好意思,最近煩心事太多見到你,就忍不住哭了。”
“沒事。”駱靖宇搖頭然後又遞給了她一張紙。
“你還是老樣子冷面熱心。”季羨拿着紙感慨了一句,然後說,“沒想到你現在都成了影帝,你在這裏同我說話沒事嗎?”
“沒事。”
“我最喜歡你演的那個叫《暖冬》的青春片,你們裏面穿的校服和我們高中時的一模一樣。”
“是嗎?好像條紋的顏色還是有區別的。”駱靖宇回想了一下說。
“啊,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回去翻畢業照看看。你的愛人在等着你,我們改天再一起吃個飯好好敘敘舊吧。”
“好。”駱靖宇掏出了手機,“你的號碼我存一下。”
季羨報了一串數字後駱靖宇打了過去然後存了下來,兩個人說了些話便揮手道了別。
駱靖宇回到車上時文筝已經縮在後座上睡着了。
駱靖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對方蓋上,文筝纖長的睫毛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駱靖宇開車時一直在想,文筝今天為何會如此慌張失措,他認識季羨?就算是認識季羨,又為何要這樣慌?
除非他知道自己與季羨之間曾彼此有過朦胧的好感。
可是這也太不現實了,畢竟自己高中時這份懵懂的好感他們都壓在心裏全班人都不知道啊。
難道自己曾經說過夢話?駱靖宇的思緒紛雜繁複得如一團亂麻。
後座的文筝卻把頭埋在駱靖宇的衣服裏,手指緊緊地攥住駱靖宇的衣服。
…
年年醒來了一會兒,小臉疼得煞白卻仍舊笑嘻嘻地同江良安說話。
“爸爸,我夢到狼外婆了。”
江良安笑着摸着年年的額頭,兜裏的銀行卡重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卻仍舊溫聲應和年年,“那年年是小紅帽嗎?”
年年搖頭,軟軟地說:“年年是小狼,爸爸是大狼,我們和外婆在一起很幸福地給爸爸慶祝生日,有一個好大好大的水果蛋糕,上面有着厚厚的一層奶油。”
江良安愣住了,是了,再過一個星期,就是他28歲的生日了。
“年年真乖,還記得爸爸的生日。”江良安笑着,好像今天下午的事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爸爸…”
“嗯?”
“年年想吃你做的雞蛋餅了。”
江良安忙點頭說我這馬上回去做晚上給年年帶回來,然後叮囑了年年幾句便離開。
等江良安走後,年年癟着嘴哭了一會兒。護士進來時年年哀求着她,“護士姐姐,可不可以讓原叔叔來見見年年。”
護士同意了就去給她叫原勵。
文筝把年年交付給原勵,原勵雖然是從事男子孕子方面的,但他仍舊時時來關注着年年,比年年的主治醫生還勤。
原勵很快就來了,“年年有什麽話要說嗎?”
年年小小的身子陷在大大的病床上,臉瘦得顯得眼睛更大了。她看着原勵,咬了咬唇後還是說:“原叔叔,那天我看見你和卩火示╳一個很帥氣的叔叔在一起,可不可以幫我給他打個電話?”
年年那天看見的不僅是文宴同原勵在一起,還有一位漂亮的姐姐挽着對方的手。年年怎麽不明白呢?年年什麽都明白。
爸爸的口袋一直壓着文宴的照片,爸爸會在無數個艱難的日子裏指着文宴的照片對她說:“年年乖,年年不怕,等大爸爸消氣後,他就會來接年年同爸爸回家了。”
大爸爸什麽時候消氣?年年問過無數次,每次爸爸說了快了之後就會在深夜裏捂着眼睛哭。年年也就不問了。
年年想親口問大爸爸什麽時候消氣,年年想知道以後要是自己不在了,誰來照顧爸爸?那些壞人又來欺負爸爸,該怎麽辦?
所以年年淚眼汪汪地看着原勵,她想讓大爸爸來照顧爸爸。
原勵幾乎瞬間就知道年年說的是文宴,這張漂亮的小臉有着七分神似文宴,除了那雙眼睛像江小少爺。
原勵點頭說好,然後他拿出手機,按下了文宴的號碼。
彼時的文宴在哪呢?他的豪車停在逼仄灰暗的巷子門口再也開不進去。
這裏每個進出的人臉上都有着被生活重壓下疲憊而無奈的神情,但是他們都三三兩兩的走着,生活再苦再累,有家人的陪伴也可以幸福。
可是有一個人孤零零地正勾着腰撿地上的礦泉水瓶,撿了幾個之後再看見一個拾荒老人眼勾勾地看着他時,臉上不舍着還是把瓶子給了老人。
那個人是江良安。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文宴出神地想,對方居然也會有這樣一面,要知道當初在餐廳裏吃飯一個服務生不小心把紅酒撒在他的西裝上,對方反手一巴掌後當場就把那個還是大學生樣貌的服務生罵哭了。
文宴抿了抿唇,他看着江良安小心翼翼地護着口袋裏的東西然後往巷子裏跑去。
文宴疲憊地靠在座椅上,這時電話響了。
他看去,是原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