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誤會

等年年的電話挂斷後,文筝才恢複了痛感。他忍不住笑自己,還沒有一個孩子來得堅強。

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文筝看着手上猙獰的傷口,還在不斷冒着鮮紅的血液,看上去瘆人極了。

可是他控制不住啊。每天在駱靖宇面前保持冷靜,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瘋

他不想瘋。

冷靜下來以後,文筝站了起來,去浴室沖刷了傷口,幾乎橫貫了右手的手掌。文筝明白,自己需要縫針。

随意灑了點藥粉裹上紗布把屋子裏打掃完之後,文筝就往樓下的診所去。有個小男孩發燒在打針,但害怕就一直不聽安排,老醫生費了好大勁等他終于回過神來招呼那個沉默的年輕人時,文筝手上鮮血已經染紅了紗布在一滴滴得滴血。

老醫生扶了扶老花鏡急忙喊:“年輕人快過來,你這傷看上去有些唬人。”

文筝忙走過去。老醫生為他解開了紗布以後看着血肉模糊的傷口忍不住吓了一跳,“哎喲喂,這是要把整個手掌給廢了嗎?怎麽傷到的啊?”

“意外。”文筝顯然不願意多談。

老醫生也是個識趣的,見對方不願意多交談也就不再多說話,只是默默地觀察着這個沉穩到有些陰郁的年輕人,縫針的時候對方連眉尖都沒有皺一下,老醫生心裏嘆了口氣,這樣的人不是對別人狠就是對自己狠,或者兩者都有。

取了一些消炎藥囑咐了來換藥的時間後文筝就離開。回家的時候駱靖宇居然已經回來了。

手上的紗布和藥已經藏不住了,文筝索性就坦坦蕩蕩地仍對方打量。

“回來了。”文筝問候着然後換鞋。

“你手傷到了?怎麽傷的?嚴重嗎?”駱靖宇走到對方面前問。

文筝脫下外套挂起,平靜地說:“煤球調皮打翻了桌上的玻璃水杯,接到年年哭泣的電話我一心急不注意按在上面,縫了幾針沒有什麽大事。”

解釋得很詳細也很完美,駱靖宇拿起對方的手掌瞧,潔白的紗布纏繞着,似乎并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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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靖宇松開了手然後說:“年年怎麽哭了?”

“她找到她的另一個爸爸了。”文筝被對方帶到沙發上坐下後才說。

“她另一個爸爸?”駱靖宇蹙緊了眉,“年年是江良安生的?”

“嗯,她另一個爸爸是文宴。”文筝打量了一下駱靖宇,對方一點驚訝的樣子都沒有,其實更多的是不關心吧。

駱靖宇點了點頭。

文筝抿了抿唇,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想法問出了口:“邊月,她找你幹什麽…我就順便問問,你,你別煩。”

駱靖宇看了他一眼,然後說:“你可以問。一個廣告的事。”其實是一個劇本找上了他,而且是他特別想演的一個颠覆性的角色。其實和江良安有些像,以前是臭名昭著的富二代,父親入獄後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最後成了一個mb走上了犯罪的道路然後死于hiv。說實話吧以前駱靖宇是會毫不猶豫地接的,可是現在他不能接。裏面大量的親熱戲…

文筝點頭沒說話。駱靖宇還在想那個劇本,有些可惜,所以他有些恍神。文筝自然看得出駱靖宇有心事,但他不知道怎麽開口問。駱靖宇站了起來然後說:“我給你榨杯果汁,早些休息。”

“好。”

夜晚的時候駱靖宇也因為一直在想心事所以沒有刻意去靠近文筝,他沒有睡着,連帶着文筝也一夜無眠。

早上文宴才起床到客廳就聽見廚房裏傳來了碗摔碎的聲音,文宴走過去就看見江良安垂着頭站着,從小照顧文宴到大的張姨正在絮絮叨叨地收拾地上的碎片。

張姨認識江良安嗎?認識,甚至還被江良安賞過一耳光惡語相向過。張姨不是什麽好人,有點勢利,但也沒有多大的壞毛病,再加上她帶自己帶得還不錯,文宴對這個人談不上喜愛但該有的尊敬還是有的。

張姨見文宴過來,就忍不住告狀:“現在的年輕人脾氣暴躁,說不得,說了兩句就給我這個老太婆臉色看還摔東西。”

文宴笑了笑,“張姨,今天早上吃什麽?”

見文宴無意追究,張姨也被引過了話頭然後拉着文宴過去看自己準備的早餐,江良安站了一會兒然後看着那一碗面條,最終嘆了口氣默默地吃了起來。

正在洗碗時張姨也收拾碗筷進來,一把江良安推開,頗為冷淡地說:“這些事您做不來的。”

江良安笑了笑,“哪的話,您讓我來吧。”說完就要上前然後被張姨厭惡的眼神給瞪在了原地。

“江小少爺,您真的有兩把刷子,無論什麽境地您都能纏着阿宴,怎麽,現在開始裝可憐裝委屈了。”

江良安面不改色,他臉上還有刀疤,襯着笑容有些不倫不類,“沒有。我只是想力所能及地做些事罷了。”

張姨邊刷着碗邊冷笑着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您也就不要做戲了,阿宴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是不會信你的邪的。”

文宴是不是也這樣想自己?江良安沉默了。

等到張姨打掃完離開後,文宴才從書房裏出來打算泡杯咖啡。江良安正要出門,然後說:“我沒有。”沒有發脾氣,沒有甩東西。

文宴聽到這話微笑着轉過身來,是極溫柔的樣子,眼神裏卻是冰冷的,明明是極溫和的勸告卻字字紮江良安的心:“你日後還是注意一點,不要那麽容易發脾氣,免得旁的人誤會你。”

江良安扯了扯嘴角,點頭說好,然後低下頭穿鞋,這算不算誤會?

“注意安全,晚上我會去看年年。”文宴也不問對方去那裏,溫柔而又冷淡,連去看年年這件事都說得好像在履行一份責任一樣。

江良安走出了家門,冬天快來了,風格外得割得人臉疼。

江良安送了一天快遞,晚上去超市卸貨,等卸完貨後,都已經晚上十點了。随意扯T恤擦了擦汗,生活容不得江良安傷春悲秋。文宴給年年請了護工,他晚上就可以多卸一點時間的貨了,他努力想讓年年生活得更好。

生活會越變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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