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端倪
“是有什麽心事嗎?”駱靖宇雖然心裏酸,但看文筝完全不在狀态,還是問。
“沒有,就是有點累,想趕快回家。”文筝朝駱靖宇笑了笑道。
“好,這就收拾好了,嫌屋裏悶的話你在外面透透氣。”駱靖宇對文筝說完,就進病房裏收拾東西。
文筝抱着不知什麽時候睡着的小思年,看着空曠的醫院走廊,不自覺地就愣了神。
直到江良安喊了幾聲“文總”後他才回過神來。
江良安拎着幾個袋子,氣色雖然很不好,但眼底還是有點光,神情缱绻而又溫柔地看着文筝懷裏熟睡的小思年。
“文總,我可以抱抱她嗎?”江良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文筝點頭,江良安把那些禮品袋子放在一邊,然後接過文筝遞過來的小思年。小姑娘睡得正熟,小巧的鼻翼扇動着,肉嘟嘟的小臉粉白得跟朵花似的。
當年年年也有這麽可愛的。江良安的內心抽痛了一下,他動作輕柔地拍着孩子的背,然後說:“我買些小禮物給思年,文總你也別嫌棄。”
“不會,你是她的幹爹。”文打量了一下江良安,是完全正常的模樣,“身體好了嗎?”
“嗯。”江良安抱了一會,戀戀不舍地把小思年歸還給文筝,“文總,我先走了。”
“江良安,你是孩子的幹爹,時常來看看她。”文筝把自己和駱靖宇的家庭住址給了江良安,“好好的。”
江良安笑着點頭,“我會的,文總再見。”
等江良安離開,東西也收拾好了。文筝和駱靖宇又在駱父駱母那裏住了半個月,才回到自己的家。
距離也不遠,開車的話就三十分鐘,兩老也時常來看他們的孫女。
本來想請月嫂的,但文筝不願意,他覺得他能處理好,工作上很多事因為公司早就步入了正軌,他在家裏處理大部分是能完成的。所以他們也就沒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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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墟》即将播出,這次宣傳落在了江城,作為一個主要的角色駱靖宇還是跟着去宣傳。
文筝在家裏做菜等駱靖宇,可是在片魚時他怎麽都處理不好,一向除了面對駱靖宇的事都很冷靜的文筝變得煩躁起來,他猛地将那條魚宰成了無數塊,然後抿緊唇盯着這一攤魚肉發愣了好久,直到思年的哭聲想起才把他拉回了神志。
文筝慌慌忙忙地跑去卧室想把哭着的小姑娘,可擡起手又滿手的魚碎肉和血,他忙去洗手擦幹淨回來抱着女兒哄,可怎麽都哄不好。
平日裏乖巧的思年拼命地哭,白白.嫩嫩的小臉哭到通紅,文筝抱着女兒走來走去,急得滿頭大汗,最後自己也掉下眼淚。
思年看到文筝哭了,居然停止了哭鬧,一個多月的小姑娘癟着嘴,不停地抿小嘴巴。
文筝這才明白小姑娘也許是餓了。
放下思年,文筝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去沖奶粉,他無由來地手發抖慌亂,在用開水沖奶粉時還把左手的手背給燙得通紅,等好不容易給思年喂完奶後,小姑娘又尿濕了。
換完尿不濕的文筝才覺得手灼燒得疼痛,紅腫的手背起了幾個大大的水泡。
文筝擡眼看了一下表,都晚上八點了駱靖宇就快回來了,他深呼吸了幾下,拿出醫藥箱大致處理了一下,就去廚房裏做菜。
駱靖宇回來時廚房裏傳來了翻炒菜的聲音,他走到廚房門口和文筝說了會話就去卧室裏看思年,小姑娘睡着了,可是小臉紅彤彤的,眼睫毛上還有淚,像是委屈極了的模樣。
駱靖宇出了房間時文筝端菜出來,“洗手吃飯吧。”
“思年哭過了?”駱靖宇問。
“她餓了,我在廚房裏做飯給忘了。”文筝解圍裙放在一邊,他下意識地躲避着自己的手,“吃飯吧。”
“好。”駱靖宇坐上了餐桌盛好飯,文筝說自己去洗手間叫他先吃,駱靖宇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鹹到他急忙去廚房喝水。
文筝的手藝一向是好得沒話說,可現在…喝水的駱靖宇思考着,出來時文筝都還沒有從洗手間出來,駱靖宇敲門。
“小筝。”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你先吃吧。”
“我們去看醫生。”
“不,不用了,很快就好。”
等文筝出來時,駱靖宇已經吃了兩碗飯。
駱靖宇放下碗上下打量着文筝,文筝把左手往身後躲着,駱靖宇面色一沉,文筝就慌了:“怎麽了,萊不好吃嗎?”
“我的肩膀有些酸,你能幫我揉揉嗎?”
“好。”文筝應聲走到他身後,擡起手的一瞬間駱靖宇握住他的手腕,看着手背上了紅腫起泡的燙傷,沉默了。
…
夜市裏喧鬧着,江良安攤得雞蛋餅生意很好,排滿了人。他一直忙碌着,等到收了攤之後他捶着肩膀正要推小推車時,還穿着西裝才下班的文宴接過把手推了起來,所有人都盯着這個穿着高定西裝樣貌氣質卓越得與這個夜市格格不入的男人看。
江良安在一旁小聲地道:“宴哥,我來推吧。”
“你應該是忙了一天。”文宴轉頭看向江良安,滿頭的汗水,整個人疲憊而又憔悴,“你歇着我來吧。”
“你不也工作了一整天嗎?這上面全是油污,弄髒你怎麽辦,我自己來吧,不累。”
聽完江良安的話文宴手上動作一頓,他沒有再說話繼續往前推,只是一向溫和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複雜。
生活教會江良安的一樣就是察言觀色,看到文宴表情不好看,他伸出去的手收回來,然後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從喧鬧的夜市,走到了安靜破敗的街道。春日裏還是有些冷,因為攤雞蛋餅太熱而脫下外套只穿着個T恤的江良安抱着胳膊跟在文宴的身後。
城市的邊緣地道,街燈單調,昏黃寂寞的顏色。除了小推車滾過的聲音,就只有流浪的貓和狗為了争奪食物而打架的聲音。
文宴停下了車,他脫下外套要給疑惑地看着他的江良安套上時,對方拒絕了。
認識多年,這是江良安第三次拒絕他。
第一次是江家還沒有敗落前,江良安拒絕不再愛慕他。
第二次是江良安清醒過來,拒絕留在他身邊,一個人收拾着他為數不多的東西回到了這裏。
第三次是現在,他拒絕他手上的外套,低垂着頭說:“不用了宴哥,別給弄髒了,我這一身汗啊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