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小波折
江良安察覺到駱靖宇的情緒有些低落,斟酌了一下還是問:“駱先生,怎麽了?”雖然他現在是駱靖宇的助理,還是思年的幹爹,但是他與駱靖宇并不熟稔,畢竟,以前他還陷害過對方。
駱靖宇似乎是全然忘記,可是他始終還是心懷愧疚的。人與人之間交往就是如此,一旦兩方關系不對等,你們之間是很難成為朋友的。所以江良安對駱靖宇和文筝的稱呼始終是客套而又守禮的。
駱靖宇搖了搖頭。江良安也沒再多問,他很快就下車了。文宴到一個路口來接他,他們也不想麻煩駱靖宇。
四個月沒見,兩人似乎都有些情怯,彼此打量着,然後不約而同地說:“瘦了。”
文宴笑了笑,他摸了摸江良安的臉,低垂着眼睫道:“要不還是不做駱靖宇的助理了,時不時消失幾個月,我很想念。”
江良安既沒答應也沒拒絕,他望了望文宴的四周,對方沒有開車來。
“走吧,我們先去吃飯。”文宴拿下了手,便等在路邊打車。
“宴哥你沒有開車來嗎?”江良安疑惑地問。
文宴抿了抿唇,臉上的笑意未減半分,他輕聲回答:“良安,我破産了,一切,我要重頭再來。”文宴心裏還是難過的,他再也不是江良安心中那個永遠供奉在神壇上的宴哥了,“怎麽辦,你的宴哥再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了。”
江良安怔愣了半晌,才焦急地問:“為什麽會這樣?”
“我和小景把我們的公司變賣了,然後把資金給我父親堵住文家企業資金鏈上的缺口,這樣,我父親便不再幹涉我的生活,梁斐他也沒有威脅我的依仗了。”文宴說得很平靜,他和周景為了那個公司私下裏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和精力,說不心痛不難過那是假的,可是他不遺憾。可以自由地去愛一個人,花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只是,他覺得對不起周景,這份情誼和愧疚還是時常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良安,他是我的父親,為了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這些代價我必須要給的,你別擔……”
文宴話還沒說完,江良安突然上前來抱住了他。
“宴哥,我怎麽值得你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江良安紅着眼眶埋在文晏的肩窩處,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哭腔。
“值得啊,怎麽不值得,這下我一無所有,只有你了,別再想着,那一天自己獨自離開。”文宴拍了拍他的脊背,如釋重負地說。
……
駱靖宇回到家裏,沒有見到文筝,反而是自己母親在和月嫂哄着哭鬧不止的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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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見到駱靖宇先是一驚,駱母才一拍大腿,“瞧我這記性,人老了,總記不住事,忘了靖宇今天回來。”
駱靖宇抱過哭鬧的思年,邊哄邊問:“媽,小筝呢?”
駱母沉默了一會兒,面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又心疼,又掙紮。
思年到了駱靖宇的懷裏終于止住了哭腔,癟着粉粉的小嘴巴用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盯着駱靖宇看。駱靖宇看了一眼女兒,心裏更加防暴煩躁不安,他沉下了臉,“媽,出什麽事了?您快說啊,要急死我是吧。”
駱母抹了抹眼淚,臉上全是心疼,她拉住自己兒子的胳膊,急忙道:“靖宇,你聽媽說,小筝生病了,但是現在已經治好了……”駱母偷偷瞧了一眼駱靖宇難看的臉色,小聲說,“你別擔心,手術昨天已經做完成功了,人現在還沒有醒,但是醫生說了,病是治好了的。小筝做手術前囑咐我們不要告訴你,就說他去出差了,可是,媽想,這麽重要的事也不該……”
駱母胡言亂語地解釋着,駱靖宇卻一直沒有說話。等到駱母讪讪地松開了他的胳膊後,駱靖宇才問:“什麽病?”
“當初的受孕手術不完善導致的後遺症……”駱母覺得難堪而又自責,如果當初文筝做手術時他們都能陪在身邊,是不是就不會受這些罪了?
駱靖宇默不作聲地把孩子哄睡着之後,出來立馬就穿上外套:“媽,您和阿姨在家照顧思年,我這去醫院。”
“等等靖宇,把我給小筝熬的湯帶上,醫生說今晚就醒了,小筝這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駱母從廚房裏拿出了保溫盒交給了駱靖宇。
……
文筝醒過來時,駱靖宇正在用溫水給他擦手,因為疼痛,對方掌心裏都全是冷汗。
文筝視線模糊地望着駱靖宇,他沒有戴眼鏡,又才剛醒,所以只模模糊糊地看清了一個大概的輪廓,文筝輕輕一笑,然後有些埋怨又帶着點撒嬌的意味,“媽真是……不是說好了……不告訴你嗎?”
文筝的聲音很小,一般人可能會聽不清楚,但是駱靖宇不用細聽就能明白。
“媽做得對,不告訴我,僅僅害怕我擔心,就不怕我日後生氣?”駱靖宇笑着問。
“不是害怕你擔心……是怕你生氣。”睜眼都累,文筝索性閉上了眼睛,“你要是知道我是累生病來,你會更加生氣吧。”
“為什麽要那麽拼命工作呢?”
“我太想你了……”你不在,我和還不會說話的女兒在家裏,就總是忍不住想,文筝的睫毛抖了抖,許是想緩和一下氣氛,文筝打趣着說,“而且,靖宇啊,我們不是要去旅游嗎?我可是總裁啊,得把手頭上的工作忙完啊……”文筝說着說着,聲音就越發微弱,到了最後只剩下清淺的呼吸。文筝睡着了,有駱靖宇在,他的夢境才會安穩。
駱靖宇給文筝收拾好之後,看了一下時間,估計原勵已經忙完了,才輕輕關上門去了對方的辦公室。
“還會複發嗎?”駱靖宇單刀直入。
原勵喝了一口水,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疲憊地搖了搖頭,但還是補充道:“但不過萬事沒有絕對。我只能說百分之九十,小筝不會再遭這個受孕手術帶來的罪。”
“這個手術……”
原勵放下水杯,“這個手術是很危險的,生子這事對于男子來說,本來就是肖想,肖想不該有的東西,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小筝本來體質就不太好,而且,他手術敲定的那段時間,心情情緒不太好。”
原勵笑着說:“更別提,那時候做手術的都是成雙成對的。”
駱靖宇當然聽懂了原勵的話外音,他沉默了許久,才問:“他什麽時候做的手術?”
“孩子都生了,你居然連這還都還不知道?”原勵不可置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