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空杯也一個個的端出來,玩著紙牌的一夥人,說笑文雅不吵不鬧,但喝起酒來來也不含糊。
黑子有些擔憂,不禁看了被撇在另一桌的陳洛明,待會兒陳洛明該要扛著段小虎走,也不知能不能應付。
搭讪陳洛明的自然也不少,只是接連拒絕了數人就識相的無人再上前了,但還是有人觀望著,也許說不定這個冷漠的男人突然來了興趣要找人共度所剩不多的夜,這也說不定呢?
黑子望了一眼都坐了一晚的林良,湊近元初說:”哥,今天我們就不一起吃早飯了。”
元初點點頭,看看手表,沒多久就要下班了,有排班加班的人,不用他們待著。
陳洛明舉手示意了,黑子上前去了,看樣子陳洛明是要帶段小虎走了,自己也好上去幫個忙。
”要下班了嗎?”陳洛明面前的兩杯酒都未見底,看來還很清醒。
”就一會兒了,待會我幫你送虎哥回去吧。”
”他用不著人送”,陳洛明看了那邊女人左右環繞的段小虎,”下班後有事嗎?沒事一起吃個早飯。”
黑子應了下來,不過好在他哥已經不再場內了,應該已經去員工室換衣服了,沒注意到這些。
黑子去換了衣服,再到陳洛明面前又是平凡無奇的樣子,除了為了不讓陳洛明久等而沒洗去的用了定型水的一絲不茍的頭發外,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但在不久的剛才,黑子明明是另一副樣子。
陳洛明和黑子剛出酒吧大門沒走多遠,後面就傳來喊聲:“你們兩個死沒良心的,就這樣丢下我了!”
回頭一看,是撇下一衆桃花的段小虎追出來了,腳步居然還穩得很,到了跟前就一股酒味撲上來,陳洛明和黑子都被熏了個結實。
“想丢下我,門都沒有。”段小虎沖著陳洛明笑得跟花兒似的。
於是,三個一夜未眠的大男人就一起去吃油條喝豆漿了。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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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忙好忙啊,看書寫論文的……
若能相愛21
和元初在一起的林良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遠遠得跟在元初身後,晚上那點酒精早就排進大西洋了,肚子癟癟的,很是可憐。
可走在前面的元初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自顧自的走著,枯等了一個晚上的林良很是憋屈,小風一吹就更覺得自己的處境很是悲涼了,就對著前面的元初的喊到:
“喂,我餓了。”
聲音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傳的很遠,有些憤怒,卻更多是委屈。
這時的感覺出乎意料的與那日林良對元初說出“對不起”時的心境出奇的相似:
“那個……對不起……”鼓起勇氣說出壓印在胸口的一句。
“學長你也要畢業了,我在外面找好了房子,過兩天就搬走。”這樣的人,元初真是看不透,他和林良真的沒有有瓜葛的必要,兩個本來就只是陌路人而已。
“你真的要搬走?那個,我準備繼續讀博,到時候應該還是住在這兒,你也沒必要……”林良這輩子還真沒給什麽人低三下四到這個地步。
“我作息沒個固定的點,也打擾學長這麽久了。”
元初說的只是推辭而已,計算機系的哪個不是晝伏夜出的生物,林良怎麽會聽不出來,元初的話給足了他面子,從一開始就是。
“哦,這樣啊。”
林良的的挽留在元初面前很是虛弱,元初留給林良的也只是他的離去的背影而已。
積蓄已久的委屈和此時清晨的小風一結合,林良禁不住就耍了性子,脾氣再好,狗急還有跳牆的時候呢!反正元初之後就要搬走了,眼不見心不煩!
出乎意料的是,元初真的停下了腳步,林良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然後就咧著嘴笑著跑上前……之後,就變成林良依然空著肚子走著,只是這回他與元初同肩而行。
早晨空氣清新,細小的雨珠浮在空中,細細涼涼都沁入心肺之中。林良自從中學之後,就沒這麽早出門了,也沒有徒步走上這麽一段路,許久沒有過的體驗了。
等林良走了一個小時的路,坐在了學校食堂裏時,那點好心情也就沒了。走了這麽遠,就為了回來吃頓飯,雖然食堂的飯菜遠近聞名的好味道,終究還是食堂啊!
最主要的是,現在才五點,食堂還沒開始營業,就連燈都只開了兩盞,燈光冷幽幽的照著,四面都是灰暗的,林良覺得自己和元初就跟兩個幽魂似的坐在寬敞的食堂裏。
”好像還得等很久。”食堂裏的一個大媽也沒有,只能聽到食堂後面廚房裏的聲音。
元初看看他的手表,不在意說:”還有半個小時。不是你要吃嗎?”
………林良他也沒說要在食堂吃啊,還走了這麽遠。
”我沒帶飯卡。”林良那張卡早就不知道哪裏去了,校園裏混吃混喝,就連平常打水都是蹭別人的,在外逮到個人就說:”哥們,出門急,沒帶卡,借用下呗”,靠著厚臉皮和臉上人畜無害無害的笑,林良就能拿下一大批人。
說起來,林良自己那從本科起就所向披靡的笑一開始也籠絡過元初的心呢,元初一口一個“學長”叫得可親熱了,還找給買吃的打掃寝室洗衣服地。
”元初。”林良叫了一聲,然後就對元初笑了。
林良大元初幾歲,學院裏脫不了的學生氣質與元初看起來沒什麽年齡的差距,略顯蒼白的皮膚配著不帶掠奪性的長相讓整個人看起來頗為溫和,友善一笑就能秒殺衆師奶。元初就這樣看著林良能秒殺重師奶的笑,許久。
“你吃吧,我卡借你,我回去睡了。”
“……”果然是老了嗎?
作家的話:
把握不住這兩個人啊……
若能相愛22
自從知道黑子在那間酒吧兼職,段小虎俨然成了那裏的常客,每次只要黑子在,段小虎必然點名要黑子親自端酒送菜,段小虎的原話是這樣說的:
”找元末你不是更省錢嗎?其他人過來,我怎麽著也得給小費,是吧?”
就算段小虎真給小費了,黑子還不一定收,但段小虎話到此,黑子一直留意著,段小虎真的摳門的沒有給一毛錢小費,每次酒錢不多不少。
陳洛明倒是很少過來,黑子看得出陳洛明不喜歡酒吧這種地方,平時周末,陳洛明空閑時間還是留在寓所裏看新聞打游戲打發時間。每次也都是段小虎拖著陳洛明去酒吧的,陳洛明只等段小虎一個不注意,他就立馬離開了,所以有時陳洛明會在點完酒時就結賬,好方便離開。
但次數多了,段小虎就笑眯眯地坐在陳洛明邊上不去招惹其他人,困得陳洛明在酒吧整晚,之後,陳洛明就沒付酒錢就溜了,段小虎怒不可遏,依仗有黑子在,怎麽說也不願意把陳洛明的酒錢給一起結了。
”你能把我怎麽著吧?要是傳出去你陳洛明小氣得連酒錢都不願意自己掏腰包,看你以後還怎麽混,嘻嘻。”
”我可不管你,我身上的錢可是用來泡妞的,多一毛都沒有。”段小虎說著電話,一副流氓嘴臉。
“你點回來吧,不然人家可得報案了,拜拜。”段小虎挂了電話,悠閑地繼續到他的女人堆裏去了。
半分锺後,黑子就得手機上就出現了陳洛明的電話號碼,陳洛明的酒錢就由黑子給代付了,段小虎對此大發雷霆,但是也無可奈何,誰叫人家是兩口子。
“這個月的酒錢。”陳洛明一次性給了黑子他這個月在酒吧的消費,紅紅的好幾張。
要是數目少,黑子自然就不會在意,但酒吧裏就算是一杯清水也是明碼标價的。陳洛明雖然不喜歡去酒吧,但品味卻絲毫不差,點的都是名字花哨知名的,一個月只有幾杯,但對於黑子來說确是一筆不少的數目,黑子從陳洛明的手中接過錢。
“多了。”黑子數出多餘的錢遞還給陳洛明。
“你收著吧,算下個月的早餐和水果的。”
陳洛明和黑子之間都是AA制,按月結賬,在玄關處總有一個黑子記賬的本子,陳洛明每月只看看最後的數字就好,但陳洛明每次都會多給些,久而久之,客廳的擺設架上出現一個魚缸了,不是為了養魚養烏龜,而是放著陳洛明給的錢。
陳洛明對於拿魚缸放錢的方法不怎麽滿意,那魚缸靠著擺設架裏的一側還缺了一個口,也不知道黑子是從哪裏淘來的那個魚缸,但自己也沒去花時間去另外找個新的儲錢罐來。
黑子把多餘的錢放進魚缸之中,段小虎從沙發上探頭出來,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喲,補貼家用,小明可真是個居家好男人。”
“你在我這兒也待這麽久了,是不是也要意思一下。”陳洛明繞去沙發那兒,經過段小虎時還拍了他一下肩膀,段小虎從這不輕不重的一拍裏,察覺到了威脅。
“每次煮湯我都有自己帶菜過來啊。”段小虎今天帶來的食材,黑子正在廚房裏處理。
“暫居費用總是要給的吧。”陳洛明拿出他的白色襯衫,準備開始熨燙,這樣的瑣事他會選擇自己做,不僅可以打發時間,更能體味到生活中的平靜。
“那麽小氣。”段小虎小聲抱怨著,腳上卻踢踏著陳洛明的家居人字拖給那個魚缸加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聽說最近你家老娘們找你的不痛快。”段小虎重新躺倒在柔軟的沙發上,抱著抱枕繼續看他碟。
“嗯。”陳洛明平淡的應了一聲。
“你還真能沈得住氣,要是我被人評頭論足早就受不了,就算是我家老爺子都不行。”
段小虎說的是蘇女士在公司慶功宴上在一衆員工和界內熟人面前,對著自己的兒子陳洛明挑三揀四語出刻薄,說什麽才那麽點成績就沾沾自喜,什麽這慶功宴開得讓她這個做母親的都臉紅。
事實上,陳洛明到公司不到一年的時間,拿下了公司五年中最大的一筆東南亞的單子,可不是蘇女士口中說的所謂的“小小的成績”。
本來這個慶功宴也只是為了那幾個完成此次訂單的員工開了,陳洛明只是走個過場,發表一個說話就好,更沒有邀請蘇女士。
宴會之上的話,很快就傳遍整個珠寶飾品界,陳洛明在公司裏建立的那點關系瞬間薄弱了許多,公司真正控股的還是蘇女士,他這個大少爺似乎不怎麽讨大boss的喜歡,陳洛明在公司的處境比一開始進公司還要艱難。
“要是真不行就不幹了,老女人的心思最難猜了。”段小虎說到蘇女士就一臉厭惡,稍微熟悉一點陳洛明的朋友的對他那個母親提不起好感。
“還不到時候。”陳洛明折起襯衫,一件放在另外一件上面。
“師傅堅持住啊,九九八十一難就該到頭了。”
“多謝悟能挂心。”
“……”
若能相愛23
元初早已搬離了學校的宿舍,林良的宿舍又變成邋遢晦暗的原始狀态,本來溫和幹淨的人越發向猥瑣男青年的方向發展了,但偶爾會去元初工作的酒吧坐坐。
面對著電腦屏幕到半夜,帶上外套吹著夏季晚上清涼的風,坐上晚間公車,進入酒吧,點上一杯酒坐到元初下班,然後兩個人會一起走回學校吃早餐。林良也借此發現,元初和食堂裏的大叔大媽很熟悉,一碗皮蛋瘦肉粥都比平常人多些分量,油條也是挑的最大的給元初,讓林良他也沾了不少光。
暑期在炎熱煩躁之中汗淋淋的到來了,暑假裏元初除了酒吧的工作之外,占用他時間最多的還是學校教授給介紹的工作,而黑子也得償所願留在本市工作,只是工作區遠在郊區而已,和他哥見到面的機會也少,不過報酬很是豐厚。
放假了,黑子自然也不用去蒲草田那裏報道,段小虎自此離開了黑子的煲湯了,對此相當不适應,整天在陳洛明耳邊吵著以後要找個後煲湯的伴兒,陳洛明對此沈默不發表意見。
再次體會到這座城市的炎熱,心中卻沒有去年時的沈悶與焦急,學期結束之時,別的孩子總是在擔心期末成績時,黑子兄弟挂心的卻是來年的學費,尤其是去年兩個兄弟同時考上大學,家中的果樹收成去不好時。
黑子用自己換來了自己和哥哥四年的學費,今年暑假他們兄弟倆可以享受一個和其他孩子一樣輕松的假期。沒有特地找個地方,也算在外旅游了,黑子和元初還在一起這樣打趣過,可心裏的滋味也只有自己體會了。
算是步入社會的陳洛明沒有了作為學生的假期福利,坐在辦公室吹著空調看著各種策劃和文件,不幸得了熱感冒,太陽穴一抽一抽得疼,卻不得不堅持工作。疾病侵染之下,陳洛明的運氣也變差了。
在陳洛明抽了一張又一張紙巾解決自己的鼻子時,他接到了蘇女士的電話,蘇女士遠在熱帶海島上度假,戴著寬沿白色的沙灘帽,在躺椅上看享受著清閑。
蘇女士預約了等她回國後和陳洛明一起用餐,找黑子作陪。這也許只是蘇女士的一時興趣,但陳洛明必須要做好打算了,挂了電話,陳洛明揉著越來越疼痛的太陽穴,難得的打了電話給黑子,但連續打了兩個卻無人接聽。
直到晚飯時候,黑子才給他回了電話。
“……我工作的時候沒有帶手機。”黑子那邊嘈雜的很,陳洛明勉強聽到了後面的一句。
“我媽想讓我們什麽時候一起過去吃個飯。”這樣的話太像情侶之間的說話,陳洛明覺得出自於他之口,感覺怪怪的。
“好。”
“具體時間我會事先通知你的。”
“嗯。”
兩個人的說話簡短得沒有繼續下去的道理,陳洛明卻意外的開口再問道:“工作還好嗎?”
“除了累一點,其他都還好。”
“你注意安全。”通話到此結束。
陳洛明的感冒似乎因為蘇女士的一通電話而更加嚴重了,最後不得不去醫院挂了兩瓶水才好些。再回到工作崗位上,陳洛明的辦公室就再也沒有開過空調了,熱的其他員工進來彙報工作時都不願多待。
若能相愛24
陳洛明的熱感冒終於在蘇女士邀請的那頓飯到來之前好了,黑子請了一天的假,在中午時去了蒲草田小區,陳洛明還上班沒有回來,蘇女士請陳洛明和黑子去吃晚飯。在外國時晚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黑子想著蘇女士該是受了不少國外教育。
黑子在無人的屋子裏閑逛著,屋裏和他離開的半個多月沒什麽區別,幹淨整潔,玻璃幾淨,他的那間房間的擺放的東西還是那樣放著。
站在客廳落地窗前俯瞰下去,這個城市的景色也沒有變化,川流不息,繁華簇擁,這個城市還很年輕,顯示出它蓬勃的生命力。
當陳洛明傍晚提早下班回來的時候,見到黑子第一面時,禁不住說道:
“你又黑了。”
黑子還算變化許多,剃了個力量簡便的板寸,讓整個臉龐看起來更加堅毅,人卻又黑了許多,本來沒覺得黑子在上學時膚色是不是有淡化趨勢,但現在可以确定,半個月不見,黑子真的又變黑了,比開始的第一次見面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經常在外面跑,難免的。”黑子不好意思地撓撓自己的面頰。
“我買了炒飯,要吃點嗎?”
陳洛明可不認為他們是真的是去吃飯的,和蘇女士在一起可不能掉以輕心,從小到大陳洛明寧願自己自己一個吃飯,也不願意和蘇女士坐在一個餐桌上。
顯然黑子也有這樣的認知,自然地點頭,和陳洛明兩個人是吃了飯才準備去蘇女士那兒的,出門之前,陳洛明拿給了黑子一套衣服,顯然是為黑子一開始就準備好的。
“我媽很挑剔。”
陳洛明想的很是周到,不想從蘇女士那兒聽到什麽過分的話,雖然可能性不太大,因為蘇女士刻薄尖酸的對象只有陳洛明和陳老爺子,但現在按黑子和陳洛明應該有的關系來說,黑子很可能被列入蘇女士打壓的對象之內。
黑子接過了衣服,進了房間,可這一瞬間,陳洛明的心裏并不舒服,他想有告訴黑子不要多想的沖動,他并不嫌棄在意什麽,但真的說出了口,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陳洛明對於蘇女士突然的興致越發不高興了。
黑子比陳洛明想象中結實了許多,灰色的短衫穿在身上,隐約能看到結實胸膛的形狀來,陳洛明突然有些移不開眼,多看了兩眼才說:
“好像有些小了。”
“還好,可以穿。”藍色的七分牛仔和白色的板鞋,讓黑子又變成了另一番模樣,讓陳洛明心裏莫名的歉疚少了幾分,至少黑子這樣看來挺好的。
陳洛明帶上事先買好的水果和禮物開著車去蘇女士的住處,下班十分,路上車輛擁堵著,黑子靠在窗邊看著車外的風景,陳洛明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瞥向後視鏡中黑子露出的那截結實的小腰身。
陳洛明心虛地覺得車內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開了車裏的廣播,逼迫自己專注於晚間新聞,緊密地關注著路況。
黑子靠著窗子想的是,若是吃完呢晚飯後時間還足夠的話,他就去看看他哥哥,兄弟兩半個月裏只通了兩個電話。
半月不見,黑子身上帶著一種吸引的魅力,黑子他正在用可以看的見的速度成長著。
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陳洛明和黑子到達了蘇女士的住處,一座獨棟的西式小樓,樓前的院子裏開滿了西洋娟和大花惠蘭,讓空氣中的都帶著香甜的氣息,院子的鐵門是虛掩著的,一條石塊小路通到門前。
陳洛明推開鐵門,黑子跟在他身後,西式小樓典雅裏卻帶著點陰沈,這棟樓應該有些年頭了,蘇女士不知道是它的第幾任主人的了。
陳洛明按響門鈴,喑啞低沈的門鈴響了好幾聲,門內才有腳步聲接近,“哢噠”一聲門開了,系著圍裙的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婦人把兩個人迎進了屋子裏。就如這棟樓外在的那般華麗,屋子裏擺設的都是西洋玩意兒,黑子頓時有種掉進西方電影的感覺。
挽著随意發髻但依然優雅的蘇女士,抱著一只毛色黑白相間的貓坐躺在褐色鎏金的沙發上,面前擺著咖啡和甜點,見了陳洛明和黑子點頭微笑示意他們坐下。
進屋時,陳洛明帶的水果已經讓那位中年婦人拿去廚房了,陳洛明另外遞上了一個禮物盒給蘇女士。
蘇女士欣然接過,表現出一絲受寵若驚,只是嬌柔做作地讓人覺得虛假,她根本不在意陳洛明帶給她什麽,保養得當依然白皙嬌嫩的手打開盒子,是一支香水,蘇女士看了兩眼,有些遺憾地說:
“看起來很不錯,可惜我剛抹過了,真擔心不是我喜歡的味道。”
陳洛明安靜地坐在一邊,蘇女士把目光放到黑子身上,黑子連忙叫了一聲:“蘇阿姨好。”
蘇女士和藹地點點頭,對陳洛明說道:“果然是長大了成熟,以前過來你可不會帶禮物過來。”
陳洛明只負責聽著話,只要不是問話,他從不說多餘的話,而黑子更是沈默,蘇女士已經完全忽略他了,除了剛開始的幾眼外,蘇女士一直在和陳洛明說著話。
“你們在一起也有一年的時間了,考慮好什麽時候要孩子嗎?”
蘇女士的話直接把黑子給砸蒙了,腦中一片空白。
陳洛明一張臉上卻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蘇女士眼中那一刻興奮的光閃爍而過,陳洛明心生厭惡,這個女人精致的外表之下那顆心已經在經年的嫉妒和算計的折磨之下變得污穢不堪。
“等到畢業吧。”陳洛明說得很鎮定,就好像之前真的已經做好打算一樣。
若能相愛25
“等到畢業吧。”陳洛明說得很鎮定,就好像之前真的已經做好打算一樣。
“也是,你們都還年輕,為人父母也是不容易的事”,蘇女士語帶笑意,“孩子長大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蘇女士在試探著,陳洛明和黑子發展到哪一步。留著黑子這樣與陳洛明完全不搭調的人在陳洛明身邊,蘇女士想想就覺得很愉快。
這個話題就此結束,黑子卻一直心中焦躁忐忑,背上汗濕了一片,更顯出結實的背脊來,幸好蘇女士不習慣走在別人之後,也就沒有就此發表什麽評論的機會,看到的也只有陳洛明而已。
飯桌上,蘇女士和陳洛明用著同樣優雅規範的動作用餐,因為想著蘇女士剛才說的話而絲毫沒有胃口的黑子,把拿起筷子的動作次數降到了最少。
陳洛明自然把黑子的情緒看在了眼裏,黑子不是心甘情願跟他,他當然知道,可是現在心裏卻覺得堵得慌。卻在蘇女士卻不敢表露分毫,蘇女士的那只優雅的貓咪繞在椅子邁著小步,中年婦女拿著小魚招呼它,叫聲清脆嫩嫩的。
晚餐持續的時間并不長,蘇女士的胃口小得很,陳洛明自然不希望晚餐增加和蘇女士相處的時間,桌上的菜基本沒有動過,還擺著漂亮的造型,黑子連小半碗飯都沒有吃下。
晚上九點,陳洛明和黑子離開了西式小樓,夜色已深。
“今晚要去我那兒住一夜嗎?”
日光一滅,西式小樓前院子裏的西洋娟和大花惠蘭都合上了花瓣,暗香去還留在空氣中,吸入心肺裏卻脹得厲害,陳洛明三步并坐兩步先出了院子。
“明天我還要上班。”今天黑子是請假過來的,市裏到他工作的地方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住上一晚,明天早上不一定能趕得上。
“那我送你。”
“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
“走吧,我有車方便點,現在時間不早了,你現在回去不一定能坐上車。”陳洛明說著就帶黑子去取車。
黑子報了地址,陳洛明開了導航選了最近的路線開車過去。陳洛明從黑子那兒聽來了地址,頗為驚訝的,他以為黑子那個需要在太陽底下來回忙碌的工作是做份運送或是推銷,看到地點之後陳洛明才知道黑子工作的內容。
城南郊區新劃入的新行政區正在建設,預備成為一個新的住宅商業區,政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其中,緊跟的宣傳讓不少人看到了商機,雖然還在建設但已經能預見有一個繁榮地點即将出現。
大批大批的務工者湧入城市的南郊 ,不是太繁華的地方需要異鄉的他們一點點去汗血去構建,等建築拔地而起那一刻,一切與他們又沒了關系,奔流到其他地方去了。
陳洛明沈默地開著車,他記得黑子是學商務英語的,不知道在南郊那地方有什麽适合黑子專業的工作。
城市的燈火越來越稀少,陳洛明的車速也慢了下來,按著黑子指的路,陳洛明把車子停在路邊,路邊的不遠處就是一處夜晚也在施工的建築工地,尖銳的切割聲,砰砰的敲打聲,間或還有男人呼號聲,比起城市裏的夜市的熱鬧絲毫不遜色。
這就是黑子工作了半個月的地方,靠體力勞作的建築工地。
“你路上小心點。”黑子下車後叮囑了一句,陳洛明在駕駛的位置回頭應了一聲,黑子關上車門,目送著陳洛明的車子離開。
等黑子回到臨時員工住所,一起做活的工友對著黑子身上新的一身衣服不免說笑,說大學生終究是個大學生的樣子什麽的,黑子這才發現他的一身衣服沒換回來,帶過去的包還留在蒲草田的寓所裏。
換下一身想來就花了大價錢的衣服,黑子換上工作服,白天的挪出來去陪陳洛明見蘇女士的誤工時間,他要用晚上的時間來填不上,也就意味著,加上明天白天他要工作一天一夜。住在一起的漢子們雖然糙了一點,卻是熱心腸,換班只是一句話的事,自然之後請客喝上兩杯就更不錯了。
這樣一群頗為大氣豪放的男人裏,黑子雖然覺得工作累些,但卻十分自在,與他在家中的感覺沒什麽差別,這裏使得出力氣的男人才是真漢子,才不會讓人輕視。
若能相愛26
陳洛明自從送黑子回工作的地方後,心裏總像揣著件事,自己卻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煩惱什麽,随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心裏更是有個疙瘩。
“小明,我說你能別再走了嗎?我眼花。”
陳洛明在客廳之中慢慢悠悠地來回走著,有時候思考需要行動的配合。段小虎縮在沙發上看著碟,陳洛明每從他面前走一次,他的脖子都要來回伸兩次,好不錯過精彩片段,但陳洛明愣是來回走了一個小時,段小虎的脖子都要斷了。
陳洛明看了段小虎一眼,坐在了段小虎邊上,段小虎這下有點驚懼了,陳洛明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段小虎雙手奉上碟,谄媚地笑著:“小明,你喜歡哪部碟,你挑。”
陳洛明低頭看了那些碟片一眼,一皺眉,段小虎心就是一揪,陳洛明問道:“有愛情片兒嗎?”
“……有。”段小虎跑過去殷勤換了碟,陳洛明終於安靜下來坐在沙發上和段小虎一起看碟。
一個半小時後,屏幕黑了,字幕打出了,片尾曲也響起了,陳洛明的眉頭卻擰得更緊了:“這真是愛情片兒?”
“是啊”,段小虎懷裏已經出現了一大包薯片,“裏面那一對不就是嗎?”
是嗎?陳洛明深深地發出疑問──末日喪屍裏總有幾個運道暫時旺的,一對小情侶患難與共,無私為情人奉獻上一切,最後……那女的把那男的給生吃了。
真是愛你愛到骨子裏,與你骨血相融。
“你自己看吧。”陳洛明站起身來,他對段小虎的品味不多加評價。
“诶,我這還有僵屍襲城末世大作戰猛鬼入境與鬼為鄰五部曲……”段小虎叽叽裏呱啦地報了一長串名字,但仍然挽留不住陳洛明離開的腳步,段小虎吼道,“你要看什麽啊,我給你找!”
他才不要一個人看恐怖片,真是太可怕了!……這也是為什麽段小虎他會大白天趕著陳洛明有空的時候帶著碟過來看的原因。
被陳洛明無情抛棄的段小虎縮在沙發裏,抱著抱枕目光死死盯著電視屏幕,誓死要戰勝它!
陳洛明換了一身衣服,拿來茶幾上的鑰匙和錢包,段小虎立馬問道:“你出門?”
“嗯,買點東西。”陳洛明到玄關穿鞋,段小虎抱著抱枕已經站起來了,“你會回來吧?”
“嗯。”
“那要快點哦,我要吃牛排。”
回答段小虎的是一聲關門聲,段小虎趕緊把電視聲音調到幾不可聞,戰戰兢兢靠在沙發上繼續他的恐怖之旅。
陳洛明下樓後去了車,去買了些東西,在買東西時花了許多時間,他不知道要買些什麽。最後陳洛明還是辜負了段小虎殷切地期盼,開著車加滿油越開越遠。
陳洛明憑著那晚的記憶把車子緩緩停在路邊,翻出手機,思慮了許久打了一個電話給黑子,猜測之中的沒有人接聽,看來快臨近中午了,黑子還沒工作結束。
白日之下,整個建築工地的全貌更加清晰,夏季火熱的天氣下半成品的建築看起來毫無遮蓋,迎面來的就是熱浪滾滾,讓人出汗涔涔,足以想到正在工作的男人們現在的狀況。陳洛明在車外站了兩分锺,強烈的陽光讓也都睜不開,背上都滲出汗來,再鑽入車內立馬感受到了冰火兩重天。
陳洛明在車了坐了一會兒,看看車後座買的東西猶豫著要不要回去,段小虎的奪命連環call已經來了,陳洛明嘆息了一聲,點火發動車子,掉了車頭,緩緩的就上路,黑子工作的工地慢慢遠離。
若能相愛27
“嗡嗡嗡……”
陳洛明的手機震動得厲害,陳洛明猜測著應該是段小虎那個煩人的家夥,但接聽後卻是意外的人。
“喂,我剛下班。”手機那邊是嘈雜之聲,沖水聲,爆粗口,熙攘吵鬧幾乎把黑子說話的聲音都給覆蓋住了。
“下午什麽時候上班?”陳洛明看看手表,時針分針指向十二點半的工夫。
“兩點。”
陳洛明對這樣的作息時間還算滿意:“我到你這兒了,就是我送你回來的地方。”
陳洛明再次掉頭回去,黑子很是驚訝,還是套了件衣服跑去了路邊,等到了那兒,陳洛明正站在車外,看起來輕輕爽爽的,白襯衫牛仔褲,什麽時候見到都不失優雅。
陳洛明也只是剛到,見黑子來了,打開後座的車門,提了一大包東西出來,塞進黑子的懷裏,有水果罐頭什麽,還有段小虎那份還溫熱的牛排。
黑子現正真是腦袋上密布疑雲,懷裏重重的一大包,想問問原因,最後只說了一聲謝謝。
不過,陳洛明倒是先解釋起來了:“我今天恰好路過這兒,送點東西給你。”
黑子點點頭表示明白,又說了一聲謝謝。陳洛明的內心糾結起伏,但表面依然平靜冷清的樣子,擡頭看看大太陽,說道:“我先走了。”
兩個人說話的時間不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