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康熙三十七年,二月。

“福晉,今天晚飯吃什麽?”宮女綠靈習慣性的問道,這一個月以來,福晉可是跟以前不一樣,以前雖然胃口也很好,但是卻不像現在這樣每天琢磨着吃,每頓飯都換着花樣來,現在膳房的人,要得了信兒才開始準備這邊的飯,不像之前,直接照着份例做菜。

郁秀,不應該說是毓秀,認真仔細的琢磨一番這個問題,“讓膳房上個鍋子吧。”

作為吃貨大國,美食可謂是源遠流長,能有幸吃到禦膳房的東西,作為一枚吃貨,真的是餘願足矣。

雖然來到這裏僅僅一個月,但是毓秀現在已經不太想上輩子的事情了,反正她是孤兒,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就算是走了,也沒有人會為她痛哭流涕。

眼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她這具身體的原身是康熙第五子愛新覺羅胤祺的嫡福晉,也叫毓秀,不過是他塔喇毓秀,跟她原來的名字是同一個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不過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原身雖然無寵無子,但是吃喝不愁,而且每天吃的還是禦膳房做出來的東西,真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不得不說,她對原身的身份實在是滿意極了,前世那麽多清穿的小說和電視劇,對于康熙年間的九龍奪嫡也算是知道一些,但是這九龍裏可沒有愛新覺羅胤祺,而且人家未來也是親王,雖然權力不多,但是比起被幽禁的、被被除爵的來,已經很好了。

原身是一個稍微有點胖的小美女,臉上、胳膊上全都是肉嘟嘟的,不過這皮膚挺白的,唯一的缺點就是胖,圓臉、圓眼睛、圓嘴巴,就跟個福娃娃似的,明明都已經嫁人半年多了,但是臉上還滿是稚氣,就跟個小娃娃一樣。

原身17歲結婚,現在還沒到18歲呢,放在現代還是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但是在這兒,已經被丈夫和那些妾室們給弄得幾乎要看破紅塵了。

不過現在待在這具身體裏的人是她,肯定不會為一個大豬蹄子而煩心,更不會跟那些莺莺燕燕争風吃醋,好不容易不需要為生存奔波勞累,光是靠嫁妝就可以讓她幾輩子吃喝不愁了,不好好享受生活,實在對不起老天給她的這個機會,也對不起老天爺給她開的金手指。

穿到這個世界以後,她有一個上輩子沒有過的,原身也不曾擁有的金手指——靈泉水,就像小說裏描述的那樣,用意念控制,右手食指的指尖可以流出水來。

這一個月她也背着人小心翼翼實驗過了,大概有強身健體、排毒養顏的功效吧,沒有洗經伐髓那麽強大,但也要總好過藥食。

老天爺可能是看她上輩子太辛苦了,所以這輩子想讓她長長久久的享享福,這個金手指就是為了能夠讓她活得長久。

真的是謝謝老天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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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裏邊吃鍋子,可以說是再享受不過了,而且膳房呈上來的肉類裏頭,不只有切成片兒的羊肉,還有鹿肉和牛肉、雞肉、蝦子,可以用來涮的素菜也很多,白菜豆腐這些就不說了,居然還有板栗。

雖說這麽豐盛,但是有一樣沒有,那就是豬肉,不止是吃鍋子的時候,不會往上呈豬肉,都是其他的菜色,也沒有豬肉。

古人有言:天子食太牢,牛羊豕三牲俱全,諸侯食牛,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魚炙,庶人食菜。

所以牛羊肉才是上等的肉,而豬肉則被認為上不了臺面,在宮中很難見到。

像紅燒肉、鍋包肉、把子肉這些就只能想想而已了。

穿到這個世界一個月,就沒有比吃不到豬肉更痛苦的事情了,好在還有其他的美食安慰她,不然的話,她非得大醉上一場。

原身不受寵愛,一個月裏頭也見不到五阿哥幾面,而且人家過來也只是用膳而已,至于嫁過來以後,常常顧影自憐、以淚洗面,跟沒出閣的時候相比,都有幾分消瘦了。

當然就算是消瘦了,原身依然是微胖界的一員,甚至還有小肚楠,好在這清朝的旗裝并不修身,上下一般粗,也就免得出門被人笑話了去。

瞧瞧身上绫綢做成的旗裝,上面繡着漂亮的碎花,鑲着精致的盤金滿繡滾邊,摸摸頭上的金雀釵,脖子上的鑲銀翡翠項鏈,手上的金鑲玉手镯。

啧啧啧,毓秀在心裏給10001次的感謝老天爺,真的是掉進福窩裏了。

只可惜明天就是十五了,還得早起去給太後和宜妃請安,難得不能睡個好覺,真是讓人傷心。

她不舒服了,那別人也不要想過得舒服。

因為不耐煩被人攪了好夢,所以五阿哥院裏的其他女人,只需要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過來請安,她起得早,這些人就得起得比她更早。

因着明天要早起,所以毓秀今日也睡的特別早,哪怕晚飯吃了一肚子肉也是一樣,反正減肥又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她一點兒也不着急。

只不過沒想到,剛睡着就被人喊醒了。

“福晉怎麽睡得這麽早。”19歲的胤祺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是:怪不得長得如此圓潤,吃了就睡,不長肉那才怪了呢。

毓秀本身是有起床氣的,所以雖然有所克制,但是臉依然臭臭的,語氣僵硬得很,“這麽晚了,爺怎麽過來了?”

少年郎,現在早就已經過了用晚膳的時間點,所以還過來幹嘛。

胤祺向來是個好脾氣的,但是頭一次被自己的女人這麽對待,還是他有幾分看不上的嫡福晉,不由得也冷了臉。

“這是爺的院子,你是爺的女人,怎麽,到這兒來還需要提前跟你說一聲?”這女人,一冬天臉倒是捂的更白了,但腦子還不如之前好使了呢。

本來胤祺過來是為了跟這女人商量老七長子辦洗三禮的事兒,看看備什麽禮過去比較合适,打算商量完了就走人,并沒有要留宿的意思。

旁的兄弟可能還想要嫡子,但是他一點兒也不在乎這個,有沒有嫡子都無所謂,反正他又不受皇阿瑪喜愛,跟大位也一點關系都沒有,畢竟他是被皇祖母養大的,大清不能再出一個科爾沁女人養大的皇帝,所以從被抱過去的那一刻起,他的将來跟皇位就沒有半點關系了,皇祖母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他九歲之前,都不曾教過他漢文。

因為心裏所求不多,所以也就沒有其他兄弟那麽多顧忌,後院的妻妾,他想在哪裏過夜就在哪裏過夜,想讓誰生孩子就讓誰生孩子,當然嫡福晉和側福晉,他都會給她們該有的尊重和權利,但是更多的,就看他自個兒的心意了。

被這個女人一氣,胤祺索性不走了,反正這是他的院子,他的女人,他想要留宿,這女人就是不樂意也不行。

毓秀确實不太樂意,也的确沒有辦法,非但沒有辦法,還得從被窩裏爬起來,伺候這位爺洗漱、換衣服,真的是……讓人不爽。

“明天是老七長子的洗三禮,明天早上用早膳之前,你把禮單給爺瞧瞧。”胤祺板板正正的躺着床上,本來是打算跟福晉商量商量的,但是現在變成了考校。

毓秀簡直想一腳把這個人踹下去,本來明天她就要早起去給太後和宜妃請安,現在還要給這個人看禮單,那得起多早。

“青竹,進來掌燈。”毓秀從床上坐起來,往外間喚了一聲。

胤祺都不知道他這位福晉又怎麽了,好不容易在這邊留一回宿,伺候他伺候的不盡心也就罷了,還這麽多破事兒。

“把給七爺長子洗三禮的禮單拿過來,給爺過目。”今天晚上就把禮單看完了,別指望她明天早上起更早。

禮單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胤祺覺得這女人真的是欠教訓了,不然的話都快要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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