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征

和親失敗,羌族以此為借口,大舉進犯大梁邊境崎城,皇上就算再不想打仗,也不得不和他們開戰了。

孟言原以為這次帶兵出征的重任怎麽說都會落在他頭上,可沒想到他把永萱秘密送到京郊翠雲庵後,回宮卻聽說将領選了太子和永安候。

太子為督軍,永安候為兵馬大元帥,帶領新組建的三十萬軍趕往崎城。

“我二弟那就是個草包,他這人做事向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讓他鬥雞趕狗倒是門兒清,打仗怕是還未到敵人跟前先吓個半死,真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竟然派了他去,還有那永安候,和他是一丘之貉,崎城怕是保不住了。”孟言在淩煙閣的書房裏,氣的頭頂直冒青煙。

虞清給他遞上一杯安神茶,勸道:“自然是他們毛遂自薦的了,我猜不止太子,誠王殿下恐怕也提過,但是皇上最終還是把這事交給了太子,誰讓他是未來的儲君,你的兩位弟弟,最不願看到的就是派你去,打不打得贏羌族不重要,不要讓你立下軍功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他們這樣子,即便最終争贏了坐上了皇位,怎麽配管理大梁的天下,完全是棄百姓于不顧!”

“這就是你和他們不同的地方。”虞清很是欣慰地摸了摸孟言的頭,讓他別那麽生氣,道,“你放心,我保證太子在崎城絕對待不滿一個月。”

孟言聞言不由愣神看向他,問他有什麽計劃,虞清輕輕一笑,竟然伸手掐了掐孟言的臉,但笑不語。

孟言順勢就一把抱住了虞清,雙手繞過他的腰,在他的後背逗弄,虞清最敏感的地方就是後腰,每次孟言一碰,他整個身子都軟了半邊,這回隔着衣裳,雖然觸感沒有那麽清晰,虞清還是覺得很癢,他一面躲着孟言的手,一面瞪他,“剛才氣的像只河豚,怎麽這麽快就不氣了?”

“氣啊,怎麽不氣,你得幫我瀉火,不然我就氣爆炸了。”孟言埋在虞清的頸邊,啃咬他的耳垂。

虞清被撩撥的幾乎站不住,抓着孟言的胳膊,半推半就地就滾到了一起。

孟言的手剛扯開虞清的衣帶,外頭忽而傳來幾聲叩門聲,忍冬隔着門道:“公子,廚房做了現炸的金絲藕餅,讓奴婢給您送來,你和殿下一同用些吧。”

孟言手底下動作一點沒停,搶聲說道:“交給玉芙,我們一會兒再用。”

“玉芙姐姐不在,廚娘說這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忍冬不依不饒。

孟言一身的熱情被攪和的散了大半,起身就要訓斥,虞清拉住他的手,對他暗自搖頭,站起身一面系着衣帶,一面走過去開門。

忍冬瞧着他鬓邊淩亂的頭發,抿着唇皺眉,在虞清冷淡的眼光中,緩緩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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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接過忍冬手裏的食盒,語氣聽不出起伏,“什麽好東西,值得你特意跑一趟。”

“奴婢怕公子餓了。”忍冬聲如蚊讷。

“你先回去吧,這院子有玉芙伺候,你總過來,她心裏該怎麽想。”

打發了忍冬,虞清關上門,迎面就撞上孟言氣惱的眼神,“她怎麽這麽不知趣,你還慣着她。”

虞清解釋道:“忍冬從我十歲的時候就開始服侍我了,一直跟着我受了很多苦,她是怕我再被傷害。”

“我會傷害你嗎,她真是瞎操心。”孟言嚷嚷。

虞清把食盒塞給孟言,抓着他的手,笑着哄道:“好了,從前像個小大人,如今長大了倒像個小孩子了,跟一個奴婢置什麽氣,我先走了,一會下午還要出去一趟。”

“那晚上我要去和你睡,不睡書房,要睡你卧室。”孟言親一口虞清。

“書房怎麽了,睡得不舒服?”虞清不解。他們此前為了避人耳目,兩人親熱,都是借着議事的名頭睡在書房的。

孟言貼着虞清的耳朵,不懷好意道:“卧室的床上有你的味道,香香的,我睡得安穩。”

虞清耳根一紅,瞪了孟言一眼,不再理他,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忍冬剛走到碎瓊居門口,聽到後面傳來虞清的腳步聲,開心地回過頭,笑着請了個安,沖着院子裏叫道:“連晴,公子回來了,通知廚房備膳。”

虞清沒有責備她,只是道:“你去門房吩咐一聲,備個馬車我下午要出府一趟,讓小滿跟着我。”

“是。”忍冬歡喜地去安排了,只要虞清不成天和孟言混在一塊兒,他做其他事,忍冬從不多問。

虞清和顏如玉約在了此前孟言帶他們見面的那個茶樓,沒有多餘的寒暄,虞清開口便問:“你之前說太子很喜歡你們那兒的一個異族舞姬?”

顏如玉站在虞清身前,恭敬點頭道:“是的,那個舞姬剛來半年左右,因為是異族的緣故,她跳得舞很有特色,人長得也別有一番姿色,太子殿下很喜歡她,已經為她贖身了,奴婢特意打聽過,養在外面的別院,太子妃都不知情。”

“異族女子,會是羌族的嗎?”虞清端着茶盞,細細嗅着茶香。

顏如玉忙道:“不是羌族,是胡族的女子,胡族向來歸順大梁,兩國交界處也有通婚的,奴婢知道大梁和羌族的關系,若是有羌族女子混入京城,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公子的。”

虞清擡眼看她,緩緩道:“想個法子,讓她成為羌族女子,并将太子殿下養了個羌族舞姬的消息透露到朝中大臣的口中,該透露給哪些人,應該不用我提醒吧。”

顏如玉俯身行一個禮,應道:“奴婢明白了。”

透露的大臣既不能是孟言這邊的人,最好也不要是誠王那邊的人,而是那些朝中只聽命于皇命,明面上不涉及黨争的老臣,他們時時刻刻為大梁的安危擔心,若是知道正在邊境作戰的太子早就和羌族有了聯系,怎麽可能還睡得着覺。

這事不用多費勁就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對于孟元,虞清最是了解不過,他是個極其多疑自私的人,若是前方再傳來幾次戰敗的消息,皇上決計不會讓太子獨自和羌族交鋒,到那時候,孟言的機會就到了。

崎城交戰兩次失利的消息和羌族舞姬的事一同傳到了皇上耳中,一位老臣遞上奏折後,佝着身子站在禦書房能照出人影的地面上,隔着這麽遠都能感受到皇上陰沉的情緒。

皇上将折子重重放在桌上,問那老臣,“他既然養在外頭,肯定是沒有聲張的,這消息你是從哪兒來的?”

“那姑娘張揚,自己跟其他舞姬炫耀說出來的,微臣一個學生正好聽見了,來告訴微臣,微臣便悄悄去查了,确有其事,這才敢來禀報陛下您啊。”老臣語重心長,“太子殿下如此行為,實在不妥。”

皇上皺眉沉凝片刻,推推手讓老臣子退下了,禦書房還剩下他和董懷兩人,皇上拿起那本奏折重新看起來,太子在崎城和羌族對戰兩次,兩次都失利被逼回城內,又在京中瞞着所有人養着一個羌族的女子,頗為寵愛。

皇上很難不多心,畢竟從前他還是齊王的時候,奉命出征羌族,也收到過羌族傳過來的秘密信函,說只要和他們合作,可以助他成功登上大梁的皇位。

他當時自然是拒絕了的,雖然他很想要皇位,卻也知道不可和賊人沆瀣一氣。

不知道太子有沒有收到過同樣的密函,若是收到了,會和自己當年一樣選擇嗎?

天色暗下來,夕陽從禦書房的窗戶邊退散,整個房間一點點變得昏暗,皇上坐在那,許久沒有動作,董懷忙命人點上燈,移了一盞最亮的到書桌前,恭順道:“天色暗了,陛下仔細眼睛。”

皇上仰起頭,身影落在琉璃燈罩上,遮住了大半的光,他對董懷道,“明日一早你去把淳王請進宮來,朕有事要吩咐他。”

“是。”

翌日,皇上和孟言在禦書房商議兩個多時辰,最後定下孟言帶領一萬将士,前往崎城幫助太子退敵,另賜了孟言一塊金牌,讓他行事能方便些,在決策上不用處處受制于太子。

孟言很是高興,當即便跟皇上保證,不擊退羌族,誓不回朝。

回到王府,虞清仿佛有先見之明,已經在安排興兒和甘草為孟言準備出征的行李了,孟言激動地拉起他的手,“多謝你替我謀劃。”

虞清看他高興,不由笑道:“我也不全是為了你,你那天說的沒錯,太子殿下不适合帶兵,若是不調派其他人前往協助,這一次大梁又是敗仗,以後羌族勢必更加猖狂,我們也該殺殺他們的銳氣了,只是不知道淳王殿下能不能做到?”

“必須做到!”孟言看着虞清的眼睛,“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肯定有如神助。”

虞清笑笑,轉而正色提醒他,“崎城現在坐鎮太子和永安候,他們不是好對付的,帶去的一萬兵馬你一定要仔細篩選,務必挑出對你忠心耿耿的,一旦有什麽事,也不至于束手無策。”

“我知道。”孟言道,“五天後就出發了,到時候一路騎馬趕路,連個安生覺都睡不好,你趁着這幾天好好休息下。”

“去戰場的苦楚,我早已習慣了。”虞清緩緩道。

孟言彈彈他的額頭,趁着沒人,在他側臉親了一口,“那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吃飯,我先去樞密院和軍營看看。”

孟言走後,虞清叫來碎瓊居的小厮常石,問道:“如何?”

常石躬着身子回話,“奴才盯了誠王一天,誠王先是進宮去了幾個時辰,出來後就徑直去了太師府,後來又有幾個兵部的官員乘着小轎,進了太師府,一直到現在都沒人出來。”

虞清凝眸沉思,手中的書頁成了他沉思時候的犧牲品,被他不經意中一張張卷起來,常石沒有得到主子的允許,依舊站在原處候命。

良久,虞清将手按在書上,對常石說,“你讓忍冬去隐月閣瞧瞧寧妃在不在,若是在,就說我有事請她往碎瓊居一敘。”

常石應下,拱手行禮後退下了。

虞清坐在屋子裏,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天氣,心中思緒萬千,但願這次孟言出征,可以一切順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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