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道別

道別

從南予吟見到段澈就見他臭着一張臉,她就猜到他被白行簡氣的不輕。

為了給他道歉,她答應和他買他最喜歡的模型。

段澈剛才在白鯨館被白行簡氣的要死,等把自己一擦幹,他自己就氣呼呼的離開了白鯨館。

剛走出白鯨館就看見了,在走廊角落裏親吻的蘇竹兩人,他當場愣住,不知道是留是走。

然後就又撞進了熟悉的懷裏,薄荷味撲面而來。

他平時是喜歡和蘇竹對着幹,那是覺得蘇竹配不上他姐,從來沒有想過反對她們在一起,所以遇到這種畫面,他不可能沖上去把兩人給拉開 那多尴尬。

“走。”拉着還沉浸在畫面裏面的段澈離開。

清風圍繞住兩人,風是滿是薄荷氣味,于是段澈聞見了風裏的春天。

握住的地方傳來了對方的體溫,把段澈的心髒燙的滾熱。

看着自己面前這人的身影,他第一次和人這麽近距離接觸。

白行簡一直拉着段澈出了海洋館。

忽然反應劇烈,動作又快又迅速的把自己的手從白行簡的手裏抽出來。

太近了。

可能真的是被白行簡這家夥說的話給詛咒了,他現在心跳好快,好像真的得了心髒病。

掌心一空,清風一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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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自己的手機。

B:“我帶着你表弟已經出來了。”

B:“你們等一下出來的時候,我們就在門口等你們。”

南予吟估計還在和蘇竹親熱,過了好久才回白行簡的消息。

橘子海:“嗯,我和竹子現在來找你們。”

白行簡看着南予吟回複自己的消息,眼色暗沉了下來,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面。

蘇竹,南予吟,林皖雪還有舒朵四人是一起出來了的。

段澈大老遠就聽見了林皖雪抱怨不停的聲音。

“都怪你們非要來什麽海洋館,本小姐的美甲都被毀了。”看着自己的玉指,肉眼可見的心疼。

最後南予吟怼了她一句:“那我們下次出來就不帶你了。”

一聽這話,她立馬不幹了,“不行,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你們出來怎麽能不叫我呢。”也把自己剛才說的話收了回來,“剛才的話當我沒說,美甲沒了再做就是了。”

“可我下次真的不打算叫你了。”開玩笑逗一下她。

反手拉住舒朵:“朵,她們不叫我,你可一定要叫我。”撒嬌,“正好我也不想來給她們兩當電燈泡,以後我們也兩人單獨出去玩。”

把耳邊的碎發挽在耳後,輕聲:“嗯。”

一臉得意的看向南予吟:“看到沒有,我還有朵。”

誰知道蘇竹一招擊殺她:“哦,我們是情侶。”

林皖雪受到一萬點傷害,大聲說出自己的不滿:“不帶竹子你怎麽打擊單身狗的。”

“等着高考完,我就找男朋友。”發下誓言。

蘇竹還想說什麽,南予吟趕緊捂住她的嘴,防止她說出更傷人心的話。

幾人本想一起去廣場聚一下餐,但大年十五晚上按照習俗要陪着家人。最後幾人在海洋館門口分道揚镳。

蘇竹和南予吟道別的時候,南予吟想拉蘇竹的手,都被蘇竹給躲開了。

手僵在裏空中。

心虛:“小吟,快回去吧。太冷了,別凍着了 ”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帶到南予吟身上,“回去吧,注意安全。”

等南予吟和段澈上了出租車,等出租車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等她再也看不見載着南予吟的那輛出租車她第一時間把手塞到口袋。

剛才在海洋館裏……

回到家,徐怡西還是坐在家裏的陽臺上,看着小區的門口,一句話都不說。

蘇竹脫了外套,到廚房簡單的做了一桌晚飯。走到徐怡西的身旁,蹲下身子,勸說:“媽,我做了你最喜歡的糖醋裏脊,多少吃點。”

徐怡西沒有說話,兄是直勾勾的看着小區門口。

“媽,我們先吃飯好嗎?”蘇竹知道她接受不了蘇政昆去世的事情,這幾天要不是她在,她大概想把自己活活給餓死。

徐怡西還是不說話。

蘇竹伸手去抓住她的手,深呼了一口氣才逼自己說出了殘忍的話:“媽,爸已經去世了,不會回來了。”

蘇政昆當年離開時,對徐怡西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等我回來。”

徐怡西站在陽臺上目送他離開,而現在她一直坐着這裏,就是等他回家。但那個說出承諾的人,再也無法兌現自己的承諾。

就是這一句話,徐怡西終于有了反應,她反握住蘇竹的手,“竹子你爸爸沒有死,他說過會回來的,他沒有死……”徐怡西情緒越發激動。

抓住蘇竹的肩膀,不停的說着。

“媽!”大喊,“我爸已經死了,你要接受這個事實。”眼淚奪眶而出,“可我還在,為了我,好好活着行嗎?”

她的生命已經停止,現在不過是吊着最後一口氣,可她還是想母親為了她活下去。

徐怡西看着面前的女兒,伸手撫摸女兒的臉龐,“政昆……”

蘇竹和蘇政昆的眼睛很神似,蘇竹知道她媽媽這是把自己當成父親了。

她沒有忍心,點頭說道:“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快來,我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拉着蘇竹進了房間。

蘇竹看着一直往自己碗裏夾菜,眼淚再次流出。

最後蘇竹把徐怡西好不容易給哄睡着了。

自己來到家裏的陽臺上,然而這次蘇竹看見了幾名不速之客——羅武。

蘇竹永遠記得是這個人把刀子刺進自己的心髒。

仇裘的小弟。

羅武在仇裘手下少說也快有五年了,蘇竹爸爸也是被這個人殺的,她爸爸死的時候連一張完整的皮膚都沒有。

眼底的殺氣浮現。

她沒有想到,這個人這麽快就找到了她們家的位置,看來這幾天又有事情要發生了。

小區門口的保安是退伍軍人,羅武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先帶着小弟離開,他看着照片上蘇政昆和家人的合照,還沒有吸完的煙按到照片上蘇政昆旁邊的人臉上。

照片上的人頭就被煙燙沒了。

兩月的冷風也帶不了溫暖。

街道上安靜的詭異。

蘇竹一直睡不着,她想着剛才看見的羅武,心都懸了起來。

她自己是沒有問題,但她媽媽不行。

她必須保護好自己的母親。

不知不覺中蘇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你回來了。”熟悉的舉止,聲音也是那麽熟悉。

她不是在睡着了嗎?為什麽在這裏?這是哪裏?

“半月未見,就已經忘了。”霧團散去,郁淵赫然出現在蘇竹面前。

蘇竹看着面前的郁淵,心裏感到不妙,她明明已經成為了靈魂體回到凡間,為什麽現在又會出現在冥間。

易相逢明明說是一年,現在明明不足一月,為什麽她又回來了。

看出蘇竹在擔心什麽,出聲打斷她那些想法,“放心,你還能回凡間。”放下一杯茶,推到她的面前。

聽到郁淵這句話,蘇竹懸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來了。

開口詢問:“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喝了一口茶:“有人想見你,和我來吧。”

有人要見她?蘇竹滿頭問號,不解這冥間還有人要見她。

郁淵一直帶着她,來到忘川的邊際,見無人她問道:“沒人啊,到底是誰要見我?”

郁淵沒有回答,只是擡起手一揮,就見忘川上大霧散去,一艘小船緩緩向她們駛來。

蘇竹看見了船頭掌舵的易相逢,仔細看去才看見了易相逢身後的另一個人。

他和易相逢的裝扮相同,頭上帶着鬥笠看不見面貌,但當他們來到蘇竹面前,蘇竹看見了他身上的那身警服,一下子就明白了。

要見她的人是爸爸——蘇政昆。

郁淵看着已經熱淚盈眶的蘇竹,眼底的難過一掃而過。

蘇政昆不久前在他這裏喝下了孟婆湯,但他并沒有忘記自己的凡塵,最後郁淵破例把他帶到了忘川,想着讓易相逢用那個方法試試。

忘川,忘川,駛入忘川,越遠……凡塵就會在腦海裏被一點點抹掉。

但這個方法還是沒用,最後蘇政昆和他們提出要見自己的親人一面,他就放下心裏的執念去輪回。

最後兩人點頭同意,把蘇竹帶來見他。

她不敢相信自己還能見到父親,走到父親面前,叫了一聲:“爸爸。”

久別重逢,他們已經是陰陽兩隔。

她也終于再次聽到父親親切的聲音:“小竹子都長這麽大了。”

身為卧底一朝離家,并再也不知歸期。兩年前路過家門他都不能回家看看,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站在陽臺上女兒。

那時只知女兒長高了不少,今日一見女兒已經長的亭亭玉立,是個大姑娘了。

看着父親那皮肉綻開的手,心如刀絞:“爸爸你的手,還疼嗎?”

那日侯旻說她爸爸是被毒販子扔進油鍋,他們還嚣張跋扈的給警察局發來視頻挑釁警察,後面把蘇政昆的屍體扔到警察局門口,屍體上的字條寫着,“剩下的卧底被抓到後,後果比這個下場還要慘。”

他們沒有把視頻給蘇竹看,但蘇竹也知道父親經受了什麽折磨。

他現在帶着這個鬥笠,也是怕吓得她自己。

她伸出手,想看看父親的樣子,剛要碰到易相逢攔住了她的手,說:“你父親不想讓你看見他這個樣子。”

“爸爸,讓我看看你,好嗎?”她不在乎他的樣子,她只是想記住爸爸的樣子,記憶裏的他已經很模糊了。

站到對面搖頭:“竹子乖,爸爸現在這個樣子會吓到你。”他不想以後女兒夢見自己,都是這個可怕的樣子。

他不想她夢見自己是噩夢,而不是美夢。

“竹子,你媽媽最近怎麽樣?”詢問妻子和狀況。

蘇竹不想讓爸爸到最後都還在擔心她們,說選擇了欺騙,“媽媽最近很好,她最近快要開學了,正在備課呢。”

聽到女兒的話,蘇政昆也放心了。

“爸爸走了以後,媽媽就要拜托你了。是爸爸的錯,沒有完成我們之間的承諾,以後你媽媽要是遇見了好人,你別攔住。”他擔心徐怡西一輩子孤苦無依。

女兒長大總有自己的生活,現在他走了,總不能自私的讓她守着他這個死人一輩子。

“嗯。”她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麽,點頭答應,“爸爸你放心,我不會攔着的。”

“你要聽媽媽的話,好好學習。今年要高考了吧,要加油。”

含淚答應:“我會的爸爸。”

心願已解,他該離開了。

身體漸漸透明,化成塵埃:“爸爸該走了。”

下一刻煙消雲散。

“爸爸——!”嘶聲大喊。

易相逢和郁淵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他們因為了結蘇政昆的心願以後就渡他過忘川,沒想到他會……

這世間滿是遺憾,人們死時心願未了,待心願了結,化為雲煙,消散于天地間。

蘇政昆的心願便是和心裏放不下的牽挂最後道個別,道完別就該走了。

這世間一別,便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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