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誰是誰非(上)

月色透進窗中,四周只聽的見幾聲寒蟬叫,竹影落在窗上,随風搖晃。

此刻的疏狂從未如此專注,他在找那個藏在二十多年前的秘密。

靜希樓樓為五層,根據之前收集的情報,關于尋仙弟子資料的那部分是在第四曾。

排排書架,泛黃的書頁,記載着一幕幕驚心動魄。

終于,在兩個時辰的查找後,在《尋仙浮雲志》中找到那人的蛛絲馬跡——南宮若桐,尋仙問樓女弟子。

浏覽的速度慢下來,似乎每個字都是極其重要的訊息。根據《浮雲志》的記載,南宮若桐死于浮天七十一年。可是對與她的死因記載的未免太過模糊,只是說她死于問樓與暗界的交戰中。這對于南宮若桐在尋仙樓的地位實在不符。這樣的記載明顯是為了掩飾什麽!

疏狂自然是知道南宮若桐真實身份是暗界南宮世家的傳人,為了掌握尋仙樓而自幼潛入問樓。可是那場交戰,以南宮若桐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死去,到底原因是什麽?

他的母親到底在隐藏着什麽?

既然連問樓的靜希樓都沒有具體的記載,這世上也只剩一個地方會揭開二十多年前的秘密——位于擇江的尋仙樓。

問樓別院

韓問軒收到那狐貍皇帝的回執,差點将喝進去的茶給噴出來!

什麽叫“自己去想”!!!

綁架席鏡,讓步玄憂他們分心,好讓朝廷一心一意的去問樓拿淚石。

這下好——

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這次事件中,步玄憂似乎有個厲害的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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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公子的折扇開啓,悠然搖着。

“還有個神秘的對手……呵呵。”

陽城客棧

店小二将藥熬好端上。琉璃接過來聞了一下,立刻黑線——這是人喝的嗎,姐姐可是要喝五天啊!

倒在碗裏,交給步玄憂。琉璃不指望席鏡會親自來拿,更不指望自己直接交給席鏡這碗還會是完好的。

看着步玄憂給席鏡喂藥,琉璃自動的推出房間,不想打擾這難得安寧的畫面。

席鏡安靜的喝下湯藥,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這藥如同白水一般。只是,她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着頭,不知道在注視着哪裏。

“其實不用自責。”步玄憂緩緩說道,十分平靜。他知道席鏡因月的死而自責,如同之前盤龍山莊的秋靈一樣。這些自責就像是絲,一圈又一圈,最終将人窒息。

步玄憂不再說話,将碗放在不遠處的桌上,接着坐在一旁看起書來。

心結還需自己解,旁人的安慰可以說不起絲毫作用。能做的,只有靜靜的陪在她身旁,這樣也足夠了。

席鏡擡起頭,眼神依舊渙散。她似乎聽到一些聲音,有點像秋靈又似月!不知道為什麽她們都死了,似乎都和自己有關。雖然明知道真正的原因是那些暗處的陰謀,自己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不過,為什麽都要因自己而死呢?她還不夠冷血,無法平靜的看待瞬間的生死。

深深的自責,自我封閉,自我懲罰。已經不想理會外界的喧嚣,這樣就不會再有死亡,不會再有痛苦。即使清楚的知道這樣做會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可是,那道坎,實在是邁不過去……

席鏡看着不遠處的步玄憂,他總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太多的言語,卻讓人在煩亂中找到安寧。平靜的雙眸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磨難。

她想問他,如何看待這一切;

她想問他,如何做到處世不驚;

她想問他,如何解開心結!

步玄憂發覺席鏡在看這邊後,放下書。走到席鏡身邊,手放在席鏡肩上,微微一笑,柔聲道:“一切都會好的,安心睡吧。”接着帶上房門,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本想說什麽,喉嚨卻哽咽了。

再次微低下頭——每個人都很辛苦,不可能一味的去依靠別人。那道坎還需自己邁過!

步玄憂依在門外——留她一人,會不會太殘忍?

不過每個人都要學會面對,沒有誰能替對方擋下一切磨難!

走到院子中,看見琉璃坐在空中看星星。

“大哥哥!”琉璃聽的步玄憂的腳步聲。

“有事嗎?”記得在幽谷第一次遇見琉璃時,被她那不同尋常的耳朵驚到了。不過之後明白過來琉璃估計是席鏡認識的狐仙。

“姐姐好些了嗎?”

“恩!”

“姐姐似乎丢了一些東西,我總是感覺有股奇怪的念力在她身邊。”

“知道了!”說罷便繞過院子走回自己的房間。

琉璃望着天空的殘月,隐隐察覺一絲古怪的氣息在往這裏靠近,那氣息在梵羅海的時候也有感覺。微閉着雙眼,在空中默布下陣法。這是場試煉,琉璃收起平常的天真。

客棧二樓臨窗的房間,阿蘭依在窗旁,嗑着瓜子,地上早已散落一地的瓜子殼。

“看來那只狐貍要認真起來啊!”

“你難道不想幫她嗎?”出聲的是劍魂大哥。

阿蘭吐出口中的瓜子殼兒,“之前幫忙就把自己給搭進來了,再幫?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可是這次是……”劍魂話留一半,沒說出口的那半句——阿蘭你的本職工作!

“到時候再說吧!”阿蘭雖然一直注意着琉璃的動作。她也早已注意到那股不合時宜的氣息。本因在百年前就結束的生命為何延續之今?

一個還算平靜的夜就這樣過去了。

“各位早哦!”疏狂坐在後院的亭中,悠閑自得。

“疏狂哥哥,你更早嘛!”琉璃笑的更燦爛。

見步玄憂在不遠處,招呼了句“老弟,不過來吃早飯嗎?”

顯然,步玄憂對“老弟”這個稱呼不太習慣。身體有些僵硬,慢慢轉過來,依舊神色平淡。

“席鏡還沒起來嗎?”疏狂随口問問。

“我怎麽知道!”步玄憂說道。

突然,一個人坐在空出來的石凳上。疏狂被席鏡一聲不響的出現吓到了。

“姐姐走路一般是沒有聲音的!”琉璃咬一口雞蛋,好心提醒道。

“哦!”疏狂點點頭,“席鏡,你想吃些什麽?”

不出所料,席鏡并沒有理會疏狂那所向披靡的笑容,只是埋頭喝了點白粥。

“難得啊——都在!”阿蘭起的最遲。

“阿蘭姐姐!”琉璃将阿蘭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這麽熱情?狐貍,這次又想耍什麽花招?”阿蘭用眼神傳達自己的想法。

“人家還是小孩子啦,怎麽會耍花招呢?”琉璃也望着阿蘭。

其他人看着眼前這一大一小一直對視不語,甚為奇怪。

“席鏡,好些了嗎?”阿蘭不去理會琉璃,轉而關心起席鏡。

席鏡擡頭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轉移到院子裏的景物身上。

“哎,還是這麽冷漠啊!”阿蘭嘆口氣。

“阿蘭姐姐,”琉璃眨着自己那雙大眼睛,甜甜的喊道。

“有事嗎?”

“恩,恩,阿蘭姐姐今天有空嗎?”琉璃乖巧的問道。

“想讓姐姐幫你什麽呢?”阿蘭喜歡開門見山,若是和這只狐貍饒下去,說不定損失的更大。

“阿蘭姐姐你真的好好哦!都說阿蘭姐姐古道熱腸,果然名不虛傳也!”琉璃不吝啬贊揚之詞。

眼前的琉璃令疏狂有絲錯覺,似乎對面坐着的是一只搖的尾巴的狐貍!

“那等下,我到阿蘭姐姐的房間在說吧!”見阿蘭沒有推辭,琉璃趁熱打鐵。

“你們下一步準備去哪呢?”疏狂打探步玄憂的行程。

“不知道!”回答的幹脆利落。

正當疏狂和步玄憂“聊天”時,席鏡一直呆呆的望着疏狂。直到疏狂都覺得有些怪異。

“靈眼!”阿蘭低聲起咒,不一會,她看清了!原來是一個小鬼,不過在這大白天還能自由活動的鬼,若收服再好好培養一下的話可成為上等靈。

不過,還有步玄憂與疏狂在場,就這麽收靈,是否太過奇怪。

“席鏡?我臉上有什麽嗎?”疏狂輕聲問道。

“你臉上沒什麽,身後有什麽!”琉璃心中暗想,她也看到了那只鬼。不過,由于自己本身就是狐仙,所以對鬼神之事比阿蘭更清楚。站在疏狂身後的鬼頭頂有些隐隐的紅色,是惡鬼的像征。

席鏡站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順手将一可差杯砸去。幸而疏狂躲的快,不然頭上估計就要沾着幾片新鮮的茶葉了。

“這是做甚?”疏狂不能理解席鏡那動作的用意。

“真是令人不舒服!”

“呀!姐姐終于說話了!”琉璃興奮的喊道,心下想“疏狂哥哥啊,就委屈你一下咯,這也為了姐姐能再次開口說話嘛!”

席鏡低聲說着,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一連丢了好幾個盤子和瓷碗。

疏狂只覺得席鏡不去學暗器真是可惜了!

步玄憂也被席鏡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住,但看到另外兩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且倒黴的對象是那家夥,便也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弟媳啊,我到底哪裏惹到你了?”疏狂連續躲過幾個茶杯,幹脆跑到屋頂。

一個詞——弟媳,讓正在吃福餅的阿蘭咽着了。偷瞟一眼步玄憂,見他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席鏡見疏狂跑到屋定,環視了周圍。信步走向一個角落,不多時,手中多出一把弓和幾只箭!

“不是吧!”疏狂見席鏡熟練的拉弓上箭,便知道她是老手!

疏狂快速移動,最後幹脆停在席鏡面前。保持着優雅的笑容:“到底怎麽了?”

席鏡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疏狂的,那幾日渙散的眼神現在變的銳利無比。面無表情的席鏡讓人聯想到爆發前的海底火山!

一絲絲寒氣散發出來。

琉璃見席鏡要動用寒淩,連忙走出來拉住疏狂。在席鏡身上的毒還沒完全解除時,最好不要用。

“疏狂哥哥,你的背後有些髒,琉璃幫你弄幹淨!”

不等疏狂回答,只感到背後一陣巨痛,使得自己面部扭曲。

“終于幹淨了!”席鏡為這次趨鬼畫上句話,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只留下郁悶的疏狂。

“各位,能告訴剛才是什麽嗎?”疏狂沒有氣惱,依舊笑眯眯。

“就是姐姐說的啊,哥哥你不幹淨!”琉璃好心的解釋着。

“不幹淨?”疏狂重複着。他沒有忘記第一次見到席鏡的時候那詭異的場景。

不過,疏狂沒有追問下去,任何事情都有明了的時候,不用急于一時,依舊笑嘻嘻的吃着早餐。

用過早餐,陪了席鏡一會。琉璃便到阿蘭的房間。這一次,她需要阿蘭的幫助,她也相信阿蘭姐姐一定會幫她的。

帶着甜甜笑容,琉璃敲響了阿蘭的房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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