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幻夢自溺(上)

作者有話要說:

秋夜肅靜。

伸手推開窗,任由風撩發。桌上攤開的書本,也被那陣陣涼風吹亂。燭火掙紮,或明或暗。

“姐姐,你這樣也不怕着涼了!”琉璃走進屋,卻發現席鏡兀自站在窗前。

“消失的時間,消失的人,還會再來嗎?”席鏡關上窗子,走回裏屋。

“過去就過去了,怎麽可能再現!”怎麽問這麽奇怪的問題。病好了腦袋糊塗了?

“若一定要它重現呢?”席鏡坐在床沿,抱着枕頭問道。

“這是不可能的。”琉璃走過去,重語氣。

“我是說,用某種法術!”席鏡聲音低下來。

“那就不清楚了。”琉璃打個哈欠,不再探讨這個問題。面朝牆睡去了。

“小家夥,還在瞞我!”

看着琉璃裝睡,席鏡暗想。不過她也沒有興致将琉璃抓起,刨根問底。

*******************

“阿蘭,你沒睡好嗎?”

當阿蘭頂着黑眼圈出現在大家面前,席鏡關心的問着。

“啊,這個啊,恩,還行吧!”阿蘭依舊處與半夢半醒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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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席鏡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姐姐,是不是昨天風吹狠了,着涼的了?”

“不是。”席鏡也覺得納悶,一種奇怪的心慌,某種不好的感覺。

用過早餐後,琉璃和阿蘭又不知去了何處。可憐的席鏡被疏狂變相的禁足,客棧無論大門小門都有暗衛守着。轉了一圈,實在無聊。又回後院,坐在搖椅裏。

“還真是安靜啊!”席鏡數着落葉,感嘆着。雖然如此悠閑,但思緒依舊停留在那本《詭異之術》上。

“構築自己的世界!”席鏡想着那書上的意思,不禁覺得荒謬。若真有這樣的人,豈非上帝了!可是,用書中記載的方式又有七分可信。

“用一些無形的事物構築世界的精神,用特殊的咒語留住要活在那世界的人的靈魂。”席鏡用白話重複着書中內容。

微微晃動搖椅,順手接住飄落的枯葉。

“怎麽感覺這更像場騙局!”

雖然被步玄憂他們禁足,不過席鏡自身也不想出門遇麻煩,所以還是挺樂意的呆在這一方小院。

“恩?”

感覺有絲潮氣。現在并非黎明怎麽會降霧?這霧降下的速度與濃度都是前所未有的快與濃。

看這霧的架勢,席鏡自然知道自己是走不出去了。幹脆站起身,看看接下來還會有什麽。

人影,重重疊疊,無序慌亂。

“書裏的情景要再現了嗎?”席鏡自然想起那本書的記載。現在可謂是身臨其境!

雖然靈魂得到修補,不過那高于常人的靈覺依舊不減。雖然站在原地不動,不過席鏡清楚知道自己恐怕已不在院子中了。

此時,衣袂被扯住。

“救我,求您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響起,凄楚可憐。

席鏡不自覺的伸出手,準備拉起那個孩子。

“啊!”手,被利爪抓傷,幸而寒淩及時将那人震開,手臂雖然火辣的疼痛,但沒有大的出血。

“小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又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席鏡沒動,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小姑娘,剛才那是惡鬼騙你。我是真的人啊!”老人見席鏡不動,知道她在顧慮什麽。

她不是孫悟空,無法識破妖魔。

“啊!”一聲慘叫,那老者被惡鬼咬死。

“這算什麽!”席鏡的心緒有些混亂了。竟也自顧的走起來,周圍的濃霧,使所有的方向都失去意義。

“姐姐,你在做什麽啊!”琉璃的聲音突然響起。

“琉璃?!”席鏡有些驚喜,雖然很模糊,但她知道琉璃就在不遠處,于是立刻跑過去。

“琉璃,你怎麽也在這裏?”走近了些也看清了——的确是琉璃。

“因為我看見姐姐在這裏啊!”琉璃笑了笑,“姐姐,這裏很危險的。”突然,一道血鞭向席鏡襲來。

“因為這裏什麽都不能相信!”那人說完後便消失了。

席鏡呆立在那裏,她不知道要怎麽做。因為相信那個孩子而差點喪命,因為猶豫那老人的話語而令他慘死,因為看到琉璃的面孔而相信卻……

接下來要怎麽辦?不能相信任何事,任何人!

“這種廢話見鬼去吧!”席鏡低吼一聲。幹脆坐在地上,哪也不走。既然霧濃的讓自己分不清到底在何處,那就以不變應萬變吧。

閉上眼,不管身旁的聲響與動靜。

“哼,有本事就一刀把我砍了,玩這種心理游戲,你算哪根蔥!”席鏡說道。

“躲在暗處放暗箭啊,就那麽見不得光嗎?”

“老娘我一沒錢,二沒權,既無親人也無摯友。對我下這麽大的血本,還真是榮幸啊。不過,恐怕這中間沒什麽油水可撈吧!”

“丫頭,你的嘴巴還真是厲害,小心我将它撕爛!”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從某個角落傳來。

“撕爛這張嘴可是有些難度啊。我建議,你最好将它毒啞,否則就算它爛了,依舊是能出聲的!”席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可知道這是哪裏嗎?”

“關我屁事!”

“臭丫頭,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嚣張!”

“啧啧,這叫人不張狂枉少年,等到老成你這種樣子想嚣張都沒本錢了。”說着,席鏡搖搖頭,

“我說,你最好閉嘴,你是說不過我的。我可不想把某種未知明的怪物給氣死了。教你一句:揚長避短!”

“你!”那人似乎氣的不輕。

“三!”

“什麽?”不明白席鏡為何突然喊出數字。

“二!”

“一!”

“啊!”女子的背部受到寒淩的重創。連續後退,“你,怎麽會?”

“哎!白癡啊!”席鏡實在不想浪費自己的口舌。

席鏡學着剛才那個冒牌琉璃的語氣“這裏很危險的哦!因為你什麽也不能相信!”

什麽也不能相信。并不是只針對席鏡,只要進入這個結界的人都要遵守這個原則。所以,那女子過于專注不遠處虛幻的席鏡,而忘了本尊已經繞到了身後。

“可惡!”女子殺氣四起,手中血鞭向席鏡抽去。只見血鞭剛落在身上,席鏡便消失了。

“都告訴你了,這裏不存在相信!”席鏡的聲音再次從那女子的身後響起。

女子沒有回話,回手一鞭。卻又打空。

幾番下來,沉重的喘氣聲起伏。

“看來你很辛苦,要不要也坐下來休息!”席鏡說着風涼話,原來她一直都坐在那裏,動也沒動。

“你到底是什麽人?”

席鏡覺得自己更像被戲耍的白癡——這女子連自己是她都不知道,就把她拖到這幻境裏。

“你到底會什麽法術?”女子換了個問題。

“一點也不會。”席鏡如實回答。不是她會法術,是那人的法術傷人也傷己。

“難道自己平常的行為顯的自己很笨嗎?為什麽總有人把自己當白呢?”席鏡在心裏默嘆。明明是她太過張狂還說自己嚣張。若不是自視甚高怎會将這個結界的關鍵告訴對方——這裏什麽都不能相信!

此乃鏡花水月,眼前都為虛。同那時迦瀾的幻術有些許相似。

結界的規矩是極端的,所以對自己的信任也需極端,無論對錯,都要絕對信任自己的判斷。一但,出現動搖,就算是絕世高手也只能喪命于此。

“玄天六十九年發生在陽城的事情是你弄的嗎?”席鏡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呵呵!”一個老婆婆的聲音。

頓時,霧氣散去。

“是你!”席鏡一眼便認出那老人。看看周圍之境,竟是離湖!此時離湖上空水汽消散,湖面似鏡,波瀾不驚。

“席鏡!名字沒錯吧。”老人和藹的笑着。

席鏡點點頭。環境的變化未免太快了!

“剛才只是幻象!”老婆婆解釋着。

“我知道!”

“不,”老婆婆搖搖頭“你不知道!”

看到席鏡不解的神情,老人說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象,裏面所有的事!”

所有事!

“您是說,包括那個要我命的女子也是我想出來的?”席鏡說的有些艱難!

“是這樣!”

“我怎麽會想殺自己?”席鏡覺得這種解釋有些可笑。

“一個張狂,一個嚣張;一個受不得氣,一個口不留情!”老人的眼睛深邃,“這種性格有時會制你于死地的。”

“到底是何意思。這是你安排的?”席鏡覺得老人的這種游戲很無聊。仿佛是神仙戲弄凡塵之人,再對他們講一堆大道理。

“是離湖對你的試煉!”老人淡淡的說着。

“離湖?這湖水還能思考不成!”天方夜談!

“萬事由此起,百态在此滅!”老人再次說起這句話。

席鏡在老人的帶引下,走到湖水旁。

“看見什麽了嗎?”

席鏡低頭望着湖水,竟然連自己的倒影到沒有看見。

“因為你不是這裏的人,所以離湖不會出現你的影子!”老人緩緩道來。

“不屬于這裏的而出現在此,早因離去的卻仍依依不舍。你和祭零雖然各不相同,但到擾亂了這裏應有的次序。”

“這就是離湖對我試煉的原因?”

“沒錯!可沒幾人能堪破幻象!”

“那是,在我原來待的地方,就有這麽一句話:凡人成佛的階段——堪破,放下,自在。”

“老婆婆,可是我本就不想成佛成仙。這幻象就是我所在的世界,堪破它又有何用!”席鏡覺得自己對飛升得道沒有絲毫興趣。

“你說的沒錯,這與你無關。”老人并不否認席鏡的觀點。“希望,你能一直這樣!”

“一直怎樣?”話說的太過含糊,席鏡有點不明白了。

“你根本就不相信幻象,對吧!”老人神秘的笑了。

席鏡一驚——這正是她一直的想法。

“我不會讀心術,只是從你剛才的話語中猜到的。”老人的話讓席鏡安下心來。

“沒有所謂的幻象,你生活的地方就是真實的世界。沒有所謂佛祖,那不過是尊泥塑。”

“您到底想告訴我什麽?”

“玄天六十九年,有人破了離湖的結界,将離湖霧氣引入陽城,導致大量活人化為魂魄!”

“你說的是祭零?”話一出口,席鏡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能說出那兩個字。

“無須吃驚,我已幫你解開了那人在你身上的禁言咒。不過,你所給她的東西還須自己拿回。”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她沉醉在幻夢中不能自拔。”老人說着,露出哀憫之情。

“她要那麽多的魂魄做什麽?”席鏡希望老人能一次性講清楚。“當時你為何不制止?”

“我只是看守離湖之人,沒有責任去制止這一切。”老人說道,“離湖自有定數。”

“定數?”聽到這兩個字席鏡就覺得頭疼,“不會是想讓我這個同樣打亂次序的人去制止吧!”話一出口,席鏡便後悔了。

老者果然點頭。

“對她來說殺個人如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我能贏過她?”席鏡多麽希望眼前是幻覺。

“難道你忘了嗎,剛才是誰想殺你的?”

“我……自己。”雖然不想承認,不過席鏡還是如實回答着。

“明白了。”席鏡知道老人的用意了,“讓祭零親手結束自己的性命!”

不過,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可能嗎?這招對我可能有用,對她恐怕是沒戲!”

“不試怎麽知道沒用,難道說你認為你自己可以讓祭零離去?”

“怎麽可能!”

席鏡看着離湖,誰能告訴她應該怎麽做。

“難道你想一輩子留不住自己美好的回憶?”老人再下一劑猛藥。

“可是,到底要怎麽做啊?”這次的任務如高山,擋住了席鏡的視線。

“你不是經常說:‘順其自然’嗎。現在的種種計劃與安排到是空,到了時候自然會想到。”老人說的很輕松。

席鏡深深吸口氣,在長長吐出:“了解了!我認命!”

又是一瞬,院子恢複到原樣。

秋夜肅靜。

伸手推開窗,任由風撩發。桌上攤開的書本,也被那陣陣涼風吹亂。燭火掙紮,或明或暗。

“姐姐,你這樣也不怕着涼了!”琉璃走進屋,卻發現席鏡兀自站在窗前。

“消失的時間,消失的人,還會再來嗎?”席鏡關上窗子,走回裏屋。

“過去就過去了,怎麽可能再現!”怎麽問這麽奇怪的問題。病好了腦袋糊塗了?

“若一定要它重現呢?”席鏡坐在床沿,抱着枕頭問道。

“這是不可能的。”琉璃走過去,重語氣。

“我是說,用某種法術!”席鏡聲音低下來。

“那就不清楚了。”琉璃打個哈欠,不再探讨這個問題。面朝牆睡去了。

“小家夥,還在瞞我!”

看着琉璃裝睡,席鏡暗想。不過她也沒有興致将琉璃抓起,刨根問底。

*******************

“阿蘭,你沒睡好嗎?”

當阿蘭頂着黑眼圈出現在大家面前,席鏡關心的問着。

“啊,這個啊,恩,還行吧!”阿蘭依舊處與半夢半醒的狀态。

此時,席鏡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姐姐,是不是昨天風吹狠了,着涼的了?”

“不是。”席鏡也覺得納悶,一種奇怪的心慌,某種不好的感覺。

用過早餐後,琉璃和阿蘭又不知去了何處。可憐的席鏡被疏狂變相的禁足,客棧無論大門小門都有暗衛守着。轉了一圈,實在無聊。又回後院,坐在搖椅裏。

“還真是安靜啊!”席鏡數着落葉,感嘆着。雖然如此悠閑,但思緒依舊停留在那本《詭異之術》上。

“構築自己的世界!”席鏡想着那書上的意思,不禁覺得荒謬。若真有這樣的人,豈非上帝了!可是,用書中記載的方式又有七分可信。

“用一些無形的事物構築世界的精神,用特殊的咒語留住要活在那世界的人的靈魂。”席鏡用白話重複着書中內容。

微微晃動搖椅,順手接住飄落的枯葉。

“怎麽感覺這更像場騙局!”

雖然被步玄憂他們禁足,不過席鏡自身也不想出門遇麻煩,所以還是挺樂意的呆在這一方小院。

“恩?”

感覺有絲潮氣。現在并非黎明怎麽會降霧?這霧降下的速度與濃度都是前所未有的快與濃。

看這霧的架勢,席鏡自然知道自己是走不出去了。幹脆站起身,看看接下來還會有什麽。

人影,重重疊疊,無序慌亂。

“書裏的情景要再現了嗎?”席鏡自然想起那本書的記載。現在可謂是身臨其境!

雖然靈魂得到修補,不過那高于常人的靈覺依舊不減。雖然站在原地不動,不過席鏡清楚知道自己恐怕已不在院子中了。

此時,衣袂被扯住。

“救我,求您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響起,凄楚可憐。

席鏡不自覺的伸出手,準備拉起那個孩子。

“啊!”手,被利爪抓傷,幸而寒淩及時将那人震開,手臂雖然火辣的疼痛,但沒有大的出血。

“小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又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席鏡沒動,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小姑娘,剛才那是惡鬼騙你。我是真的人啊!”老人見席鏡不動,知道她在顧慮什麽。

她不是孫悟空,無法識破妖魔。

“啊!”一聲慘叫,那老者被惡鬼咬死。

“這算什麽!”席鏡的心緒有些混亂了。竟也自顧的走起來,周圍的濃霧,使所有的方向都失去意義。

“姐姐,你在做什麽啊!”琉璃的聲音突然響起。

“琉璃?!”席鏡有些驚喜,雖然很模糊,但她知道琉璃就在不遠處,于是立刻跑過去。

“琉璃,你怎麽也在這裏?”走近了些也看清了——的确是琉璃。

“因為我看見姐姐在這裏啊!”琉璃笑了笑,“姐姐,這裏很危險的。”突然,一道血鞭向席鏡襲來。

“因為這裏什麽都不能相信!”那人說完後便消失了。

席鏡呆立在那裏,她不知道要怎麽做。因為相信那個孩子而差點喪命,因為猶豫那老人的話語而令他慘死,因為看到琉璃的面孔而相信卻……

接下來要怎麽辦?不能相信任何事,任何人!

“這種廢話見鬼去吧!”席鏡低吼一聲。幹脆坐在地上,哪也不走。既然霧濃的讓自己分不清到底在何處,那就以不變應萬變吧。

閉上眼,不管身旁的聲響與動靜。

“哼,有本事就一刀把我砍了,玩這種心理游戲,你算哪根蔥!”席鏡說道。

“躲在暗處放暗箭啊,就那麽見不得光嗎?”

“老娘我一沒錢,二沒權,既無親人也無摯友。對我下這麽大的血本,還真是榮幸啊。不過,恐怕這中間沒什麽油水可撈吧!”

“丫頭,你的嘴巴還真是厲害,小心我将它撕爛!”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從某個角落傳來。

“撕爛這張嘴可是有些難度啊。我建議,你最好将它毒啞,否則就算它爛了,依舊是能出聲的!”席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可知道這是哪裏嗎?”

“關我屁事!”

“臭丫頭,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嚣張!”

“啧啧,這叫人不張狂枉少年,等到老成你這種樣子想嚣張都沒本錢了。”說着,席鏡搖搖頭,

“我說,你最好閉嘴,你是說不過我的。我可不想把某種未知明的怪物給氣死了。教你一句:揚長避短!”

“你!”那人似乎氣的不輕。

“三!”

“什麽?”不明白席鏡為何突然喊出數字。

“二!”

“一!”

“啊!”女子的背部受到寒淩的重創。連續後退,“你,怎麽會?”

“哎!白癡啊!”席鏡實在不想浪費自己的口舌。

席鏡學着剛才那個冒牌琉璃的語氣“這裏很危險的哦!因為你什麽也不能相信!”

什麽也不能相信。并不是只針對席鏡,只要進入這個結界的人都要遵守這個原則。所以,那女子過于專注不遠處虛幻的席鏡,而忘了本尊已經繞到了身後。

“可惡!”女子殺氣四起,手中血鞭向席鏡抽去。只見血鞭剛落在身上,席鏡便消失了。

“都告訴你了,這裏不存在相信!”席鏡的聲音再次從那女子的身後響起。

女子沒有回話,回手一鞭。卻又打空。

幾番下來,沉重的喘氣聲起伏。

“看來你很辛苦,要不要也坐下來休息!”席鏡說着風涼話,原來她一直都坐在那裏,動也沒動。

“你到底是什麽人?”

席鏡覺得自己更像被戲耍的白癡——這女子連自己是她都不知道,就把她拖到這幻境裏。

“你到底會什麽法術?”女子換了個問題。

“一點也不會。”席鏡如實回答。不是她會法術,是那人的法術傷人也傷己。

“難道自己平常的行為顯的自己很笨嗎?為什麽總有人把自己當白呢?”席鏡在心裏默嘆。明明是她太過張狂還說自己嚣張。若不是自視甚高怎會将這個結界的關鍵告訴對方——這裏什麽都不能相信!

此乃鏡花水月,眼前都為虛。同那時迦瀾的幻術有些許相似。

結界的規矩是極端的,所以對自己的信任也需極端,無論對錯,都要絕對信任自己的判斷。一但,出現動搖,就算是絕世高手也只能喪命于此。

“玄天六十九年發生在陽城的事情是你弄的嗎?”席鏡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呵呵!”一個老婆婆的聲音。

頓時,霧氣散去。

“是你!”席鏡一眼便認出那老人。看看周圍之境,竟是離湖!此時離湖上空水汽消散,湖面似鏡,波瀾不驚。

“席鏡!名字沒錯吧。”老人和藹的笑着。

席鏡點點頭。環境的變化未免太快了!

“剛才只是幻象!”老婆婆解釋着。

“我知道!”

“不,”老婆婆搖搖頭“你不知道!”

看到席鏡不解的神情,老人說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象,裏面所有的事!”

所有事!

“您是說,包括那個要我命的女子也是我想出來的?”席鏡說的有些艱難!

“是這樣!”

“我怎麽會想殺自己?”席鏡覺得這種解釋有些可笑。

“一個張狂,一個嚣張;一個受不得氣,一個口不留情!”老人的眼睛深邃,“這種性格有時會制你于死地的。”

“到底是何意思。這是你安排的?”席鏡覺得老人的這種游戲很無聊。仿佛是神仙戲弄凡塵之人,再對他們講一堆大道理。

“是離湖對你的試煉!”老人淡淡的說着。

“離湖?這湖水還能思考不成!”天方夜談!

“萬事由此起,百态在此滅!”老人再次說起這句話。

席鏡在老人的帶引下,走到湖水旁。

“看見什麽了嗎?”

席鏡低頭望着湖水,竟然連自己的倒影到沒有看見。

“因為你不是這裏的人,所以離湖不會出現你的影子!”老人緩緩道來。

“不屬于這裏的而出現在此,早因離去的卻仍依依不舍。你和祭零雖然各不相同,但到擾亂了這裏應有的次序。”

“這就是離湖對我試煉的原因?”

“沒錯!可沒幾人能堪破幻象!”

“那是,在我原來待的地方,就有這麽一句話:凡人成佛的階段——堪破,放下,自在。”

“老婆婆,可是我本就不想成佛成仙。這幻象就是我所在的世界,堪破它又有何用!”席鏡覺得自己對飛升得道沒有絲毫興趣。

“你說的沒錯,這與你無關。”老人并不否認席鏡的觀點。“希望,你能一直這樣!”

“一直怎樣?”話說的太過含糊,席鏡有點不明白了。

“你根本就不相信幻象,對吧!”老人神秘的笑了。

席鏡一驚——這正是她一直的想法。

“我不會讀心術,只是從你剛才的話語中猜到的。”老人的話讓席鏡安下心來。

“沒有所謂的幻象,你生活的地方就是真實的世界。沒有所謂佛祖,那不過是尊泥塑。”

“您到底想告訴我什麽?”

“玄天六十九年,有人破了離湖的結界,将離湖霧氣引入陽城,導致大量活人化為魂魄!”

“你說的是祭零?”話一出口,席鏡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能說出那兩個字。

“無須吃驚,我已幫你解開了那人在你身上的禁言咒。不過,你所給她的東西還須自己拿回。”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她沉醉在幻夢中不能自拔。”老人說着,露出哀憫之情。

“她要那麽多的魂魄做什麽?”席鏡希望老人能一次性講清楚。“當時你為何不制止?”

“我只是看守離湖之人,沒有責任去制止這一切。”老人說道,“離湖自有定數。”

“定數?”聽到這兩個字席鏡就覺得頭疼,“不會是想讓我這個同樣打亂次序的人去制止吧!”話一出口,席鏡便後悔了。

老者果然點頭。

“對她來說殺個人如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我能贏過她?”席鏡多麽希望眼前是幻覺。

“難道你忘了嗎,剛才是誰想殺你的?”

“我……自己。”雖然不想承認,不過席鏡還是如實回答着。

“明白了。”席鏡知道老人的用意了,“讓祭零親手結束自己的性命!”

不過,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可能嗎?這招對我可能有用,對她恐怕是沒戲!”

“不試怎麽知道沒用,難道說你認為你自己可以讓祭零離去?”

“怎麽可能!”

席鏡看着離湖,誰能告訴她應該怎麽做。

“難道你想一輩子留不住自己美好的回憶?”老人再下一劑猛藥。

“可是,到底要怎麽做啊?”這次的任務如高山,擋住了席鏡的視線。

“你不是經常說:‘順其自然’嗎。現在的種種計劃與安排到是空,到了時候自然會想到。”老人說的很輕松。

席鏡深深吸口氣,在長長吐出:“了解了!我認命!”

又是一瞬,院子恢複到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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