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本座弟子(二)
符淩上一世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起起落落,沉沉浮浮。
被親人欺騙,被友人出賣,被正道追殺,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一人獨自扛着走過來的。
從未有一人在危險來臨地時候,擋在他的身前過。
幽冥老祖那句話就像是劃地盤一樣,将符淩納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符淩看着眼前這個白色的背影,心裏可謂是五味雜陳,眸子神色變了又變,掐訣的那只手最終垂下。
他目前還只是少年人的身量,比起幽冥老祖還差了半個個頭,被這人擋在身後的時候,竟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好像即便此刻天塌下來,這人也會幫自己頂着一樣。
符淩還有那麽幾分不真實,最終忍不住伸出手,揪住了幽冥老祖垂在身側的衣袖。
幽冥老祖一出現,倉庫門前所有的弟子都被壓制的擡不起頭來。
秦管事更是滿頭大汗,兩腿直打恍。
丘志寬聽見倉庫門前鬧起來的時候,還不以為意,但是一聽到洛玄這個名字立馬就放下了手中的雜物,狂奔着往倉庫奔過去。
走到半道就感覺到這股駭人的威壓,随後便傳來了老祖的聲音。
“誰敢動本座的弟子。”
丘志寬這下是一個頭兩個大。
幽冥老祖脾氣向來陰晴不定,惹怒了這位祖宗,還不知道如何收場呢!
在場衆人沒人能說的出話,只是抵抗這股威壓就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丘志寬艱難地趕到倉庫面前,抵着這股威壓,竭力傳聲道:“請老祖手下留情,放過這群不明事理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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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老祖冷哼一聲,緩緩地收回了威壓。
整座山頭的弟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大家都在猜測,這是哪裏來的老祖,竟然這般的厲害,這也太恐怖了點。
丘志寬彎腰上前:“不知道這些個弟子做個什麽事情,引得老祖發怒,還請明示。”
幽冥老祖甩了甩衣袖,将符淩甩上了前。
“你自己說,他們是怎麽以多欺少的。”
符淩聽見這話,忍不住就樂了,他這個被強行摁上的師父沒看出來,是個這麽護短的。
但是,他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解釋,更不喜歡地就是将自己的弱點在衆人面前剖析。
他昂着頭,指着那個秦管家,輕蔑道:“你自己說吧。”
秦管家看見這個陣仗,已經猜到自己這事闖了大禍了。
玄天宗能稱得上老祖的人只有那個隐居在北海山頭的幽冥老祖一人。
別說他一個小小的管事,就是玄天宗的宗主見到這位老祖都要小心伺候着,也不知道這個洛玄究竟是撞上了什麽大運。
想到,這裏秦管事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倒是那個孫師兄一聽到老祖的名字,當即挺直了背脊,将前因後果交代了一遍。
聽完前因後果,丘志寬也沉默了。
他記得兩個月前将符淩送上山的時候,他還只是個雜靈根的凡人,只是兩個月的時間,竟然已經到達築基期,這不讓人懷疑都難。
可是,洛玄拜的師父是是是誰?
這可是玄天宗都要供着的老祖。
這麽一想,更厲害的難道不是幽冥老祖嗎?
丘志寬對待幽冥老祖的姿态更加的恭敬了。
他斟酌着說道:“這件事情本就是個誤會,老祖您太厲害,教導有方,洛玄天賦驚人,修煉神速,弟子們眼界太小,所以還請老祖喜怒。”
幽冥老祖一言不發,掃視過一圈過後,目光落在那個孫師兄身上。
他淡聲問道:“拿到雷是你引過來的?”
孫師兄在符咒方面的造詣很是不錯,玄天宗不少人都眼紅于他在這方面的天賦,一聽老祖這麽問,神色間有些動容,非常謙虛地說道:“弟子拙技,讓老祖見笑了。”
幽冥老祖摩挲了一下手指,點了點頭。
孫師兄忍不住驚喜起來。
卻是怎麽都沒有想到,下一秒一道紫色的雷電毫無預兆地從天而降,直霹在這個弟子和那個秦管事身上,周圍的人全都沒有受到波及,只有這倆人被霹的外焦裏嫩,頭發焦卷,面色灰黑,隐隐有煙從身上冒出來。
幽冥老祖面色淡然地收回手:“确實拙技,以後還是不要拿出來丢人了。”
這一手根本就是以大欺小,一般老祖做不出這種事情。
可幽冥老祖不但做了,還做的非常坦然,絲毫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在場衆人也沒人敢說話,全都低着頭,甚至沒有人敢為他們說一句話。
修真界就是這麽一個憑實力說話的地方,有實力者,說句話都能被奉為真言。
幽冥老祖欺負完兩個小輩,又說道:“洛玄是我唯一的親傳弟子,論輩分,丘志寬也要叫一句師兄,以後看見了你們可記得自己的身份?”
衆人紛紛回道:“記得,見過洛師叔。”
符淩站在幽冥老祖身旁,眼眸微暗,揪着他衣角的手卻是不自覺的收緊。
孤身一人走過一世,卻沒想到還會遇上這麽一個人,願意毫無理由地護着他,不分對錯。
有這樣一個師父,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
符淩拉了拉他的衣袖,啞着聲音喊道:“師父,我們該走了。”
這聲師父好像就這麽自然而然地叫了出來。
幽冥老祖揮了揮衣袖,帶着符淩轉身離去。
符淩心裏說不感動那是騙自己的,他別提多高興了。
這可是兩輩子頭一次有人像個家長護着自己崽子一樣為自己出頭,怎麽能不讓他銘記。
只是感動還未持續到心頭,幽冥老祖不同于剛剛的聲音就傳來過來:“自己禦劍追上來,連個辟谷期的廢物都打不過,你還懶着幹什麽,不抓緊時間修煉嗎?”
符淩:……
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兩個人一路向南,禦劍飛行了大約半日之後,終于在南方的滄州落腳。
符淩面色有些微白,這具身體還難以支撐他這麽長時間的禦劍飛行。
幽冥老祖雙手背在身後,倒是難道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這詫異中還帶着些許探究。
兩個人在滄州的城門外落腳,落地之後,幽冥老祖便帶着他進了城。
滄州城是個比較安靜的城市,不同于岐山鎮的喧嚣,這裏的處處都透露了着一股典雅之氣。
滄州城自古以來就出了不少人才,讀書氣氛比較重,四處看去,皆是穿着長衫的文人墨客。
或是拿着折扇,或是路邊吟詩作對,就連這裏的女子也都充滿着書香氣息。
幽冥老祖帶着他進了一處宅子。
一進門就有個上了年紀的老者迎上來:“尊者,您回來了。”
說着,看向跟在他身後的符淩:“這位是?”
幽冥老祖邊走邊說道:“我新收的弟子,叫洛玄,給他安排個住處。”
那個老者幾乎吃驚地看着符淩,問道:“您是尊者的徒弟?”
符淩不明白這驚訝從何而來:“有事?”
老者連忙搖頭,笑着說道:“沒,就是太驚訝了,我跟随尊者三十餘年,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徒呢。我是這裏的管家,你可以叫我老張。”
符淩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轉臉開始打量這間民宅。
這宅子還挺大,三進三出,最後面應該就是幽冥老祖的住所。
老張再三思索之後,将符淩領進了最後面大宅子的一間客房。
“您先住在着,隔壁就是尊者的住所,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
符淩表示明白之後,管家老張就退出去了。
他轉頭打量這間屋子。
這屋子還挺大,最中間是一張長桌,隔着長桌的簾子後面就是睡覺的地方。
符淩倒是對這個師父有些興趣了,這個老張跟随他三十餘年,也就是說幽冥老祖在這裏住了有三十年了。
作為一個超脫凡世大能修士,能在凡間一住三十年,要麽老婆是凡人,要麽就是另有所圖。
這間宅子不像是有女主人的樣子,那就是另有所圖了。
符淩參觀過自己的住所之後,就想出門參觀參觀。
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幽冥老祖站在門外。
“你怎麽住在這裏?”
幽冥老祖神情有些奇怪。
符淩面色無辜道:“老張安排的。”
幽冥老祖捏了捏眉心,像是遇上了什麽煩心的事情:“算了,別亂走就行。”
符淩點頭表示明白。
只是,這次下山不是說要參加婚禮的嗎?怎麽現在看來,到不像是主要的目的了。
幽冥老祖轉身出門,臨走前對着符淩說道:“你可以自己随便逛逛,天黑前回來,別惹禍。”
說完就離開了。
符淩被關在山上兩個月,雖然專注修煉也不覺得無聊,但是能出門放松一下,倒也是一件愉悅的事情。
上一次在岐山礙于修行太低,大家又都是為了秘境而來,沒能好好游玩。
在這充滿書香的滄州走一走,說不定還能得到意外的感悟。
符淩腳步輕盈地出了門。
只是沒想到,還沒走出多遠,就已經感覺到了跟在身後不遠不近的尾巴。
他腳步微頓,瞧了瞧四周,轉身進入了一處深巷。
兩個穿着黑紅色的短衫的人站在深巷口張望。
“人怎麽不見了?”
“确定他進這裏了?”
兩個人相視一眼,也往裏面走過去。
只是深巷盡頭是一條死路。
符淩不知道何時堵在了巷子口,雙手背在身後,看着這兩人衣服上那天火閣的标志,漫不經心地問道:“二位是在找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符淩:是時候收購天火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