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跟随下山(二)

齊瑞和暗七此次會從滄州趕到玄天宗, 皆是因為厲琛之前所下達的命令。

玄天宗內早就已經安插了不少魔教的探子,只不過因為玄天宗內部管理還是比較嚴格,不少弟子雖然在內門, 卻是沒能進入到核心勢力。

本次玄天宗大比正是給了不少弟子機會,可以借機打入到玄天宗的內部。

厲琛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份名單問道:“所有的人都在這裏了嗎?”

齊瑞躬身道:“這份名單上的皆是順利進入宗門內部的人員,七座山峰上少的也有兩人,多的有三到五人,每座峰頭都有咱們的人。”

厲琛點了點頭。

符淩聽着這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厲琛這是想幹什麽,吞并玄天宗嗎?

他放下名單,轉而問道:“玉簡上所說的蘇家滅門案是怎麽回事?”

提到這個,齊瑞原本還有些散漫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五天前,江北蘇家遭到不明人士的襲擊, 被血洗了滿門, 現場慘不忍睹,老人小孩全都沒有放過,全府上下一百九十六口人全都喪命,無一生還,有人說是看見了我魔教弟子出沒的蹤跡, 便認定這件事情跟我教有關, 現在外面不少人因為這件事情, 叫嚣着要讨伐魔道。”

齊瑞說的還是比較委婉了,外界罵的更是兇狠, 魔教上下就沒有一個人祖宗能逃的過詛咒。

厲琛聽完眉頭深皺:“你是說全家一百九十六口, 一個生還的都沒有?”

齊瑞搖搖頭:“沒有,出事之後第一時間,我就派了弟子暗中打聽情況, 這件事情也确實處處透着詭異。”

符淩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他自認為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至于無辜的老人小孩,他可是從來都未曾下手過。

可這次的滅門慘案竟然如此之殘忍。

簡直令人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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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淩問道:“這麽多人被殺蓋,按理說動靜應該很大才是,難道周圍無一人察覺嗎?”

齊瑞看向符淩,言語間也是頗為恭敬道:“這正是這件事情的詭異之處,按理說這麽多人被滅,動靜怎麽都不可能小,而且蘇家一街之隔就住着兩戶人家,可是我們派人暗中去查探的時候,周圍的人家全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只是一夜之間就這樣了。”

厲琛手指扣了扣桌面:“查出什麽沒有?”

齊瑞:“目前還沒有,明面上接管這件事的是江北的一個三流修真門派,叫做關山門,因為一直查不出原因,幹脆直接将這件事情扣到了我教頭上。”

其實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不管什麽地方死了人,或是出了事情,只要扣上一頂魔教弟子濫殺無辜,殺人不眨眼的帽子,事情好像就能夠順利的解決。

至于背後的真相又有誰會在乎,只要除魔衛道,拿下魔頭,滿足心底那無與倫比的正義感,真正的兇手是誰,也沒什麽重要的了。

畢竟最厲害的魔頭都已經伏首了,還有比這更加大快人心的事情嗎?

說到這裏,齊瑞忍不住抱怨了兩句:“我們雖然稱為魔教,可一向都是殺該殺之人,從未對無辜之人動過手,要說行事作風,那個天火閣比我們可過分多了,但不管出了什麽事,大到殺人放火,小到偷雞摸狗,都能跟我們扯上關系,這幫正道人士比咱們惡心多了。”

厲琛:“只是一家滅門,關山門也只是個不入流的修真門派,沒道理會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這個蘇家是什麽來路?”

齊瑞還沒說,厲琛已經猜到了一些,他收起抱怨回道:“尊主猜想到沒錯,這蘇家雖然是大戶人家,但是遠不至于引起這麽大的動靜,只是因為蘇家幼子蘇文軒拜在芙蓉閣門下,乃是芙蓉閣閣主蕭雲逸的親傳弟子,也是蘇家唯一的幸存者。”

聽到這裏,符淩算是明白了,蘇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作為第一宗門宗主的蕭雲逸肯定不會坐視不理,而關山門又制造出魔教弟子滅人滿門的輿論,那這件事情肯定不能善了了。

厲琛聽到蕭雲逸的名字,冷哼一聲,面色更是不善。

“我還怕他們不成。”

怕肯定是不怕的,但是符淩聽着心裏挺不是滋味。

他還沒死的時候,世間人對于魔教就有諸多誤會和仇恨,不管大事小事,都往魔教身上扣。

那時候,他也是這麽想的,讓他們盡管說去,難道堂堂魔教尊者還會在乎這麽點閑言碎語嗎?

可是後來他知道,閑言碎語是會殺人的,他實力高強,無人敢犯,自然無所畏懼。

可那些門下的子弟呢?

一旦被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所捉,不問青紅,不分皂白,屈打成招,搜魂滅魄,無所不用,比起他們魔道,手段要殘忍的多,他可是親眼見過的。

難道因為一個弟子就要滅那些正道滿門,天道恐怕都不會放過他。

符淩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提醒道:“師父實力高強,自然不怕誰來挑戰,可是,你不怕,那教中弟子就不怕嗎?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麽高的修為。”

厲琛眼神陰沉,面色如鐵:“誰動我的人,我滅他滿門。”

符淩撫頭:“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你若真這麽做了,那些因果都會反饋到你身上。”

厲琛:“那又何懼?”

符淩苦口婆心道:“你當然不懼,那你的親人,愛人,周遭之人呢?難道就不怕連累他們?”

這話一出,厲琛果然不說話了,眼神變了變,最後落在符淩身上。

“你這是在害怕連累你嗎?”

符淩嗤笑一聲:“我若是怕被你連累,就不會在知道你是魔尊以後,還認你做師父。難道除了我之外,你就沒什麽想保護的人嗎,萬一剛好那些因果報應到你所愛、所護之人身上,只怕到時候後悔莫及。”

這話一出,不僅厲琛變了臉色,就連齊瑞和暗七都神色一凜。

符淩要被這幫孩子給氣死,動不動就滅人滿門是什麽臭毛病,最後還不是報應在自己身上,簡直不想理他們。

符淩轉身準備離開,走之前還是沒忍住唠了兩句:“我知道有些話你們不愛聽,但是還是想提醒你,這世間一切生死皆有定數,一切恩怨皆有因果,種什麽因,得什麽果,行事之前且三思。”

說完他便離開了書房,氣呼呼地走了。

留下三個人面面相觑。

厲琛拳頭握起又松下,沒好氣地問道:“他剛在是在教訓我嗎?”

齊瑞:……

雖然這麽覺得,但是他不敢說。

厲琛:“我才是他師父!”

齊瑞:……

是這樣沒錯,但是覺得他說的也很有道理,甚至不知道改如何反駁。

厲琛圍着書房走了兩圈,看來是被氣到了。

他轉身面上齊瑞,硬邦邦地說道:“去通知他,明日跟我出發前往蘇北江家,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調查嗎,我讓他去查。”

齊瑞忍不住糾正道:“尊主,是江北蘇家。”

這是氣的不輕啊!

厲琛:“滾!”

然後齊瑞個暗七就麻利地從書房滾了。

兩個人出了屋子,皆是一臉驚奇。

“尊主向來喜怒不形于色,這還是頭一次看見他生氣的如此明顯。”

暗七搖了搖頭:“你沒察覺出尊主對洛玄的态度很是奇怪嗎?”

齊瑞嘆了口氣:“當然察覺出了,要是剛才這話是我說的,你這會就要把我扛回去了。”

暗七輕笑一聲:“我也可以抱你回去。”

齊瑞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抱?這要是被教中弟子看見,我臉往哪擱。”

暗七一巴掌拍開他:“你不是也這麽抱過我。”

齊瑞一手握住他的手,俯身在嘴角偷了個吻,擠眉弄眼道:“咱們這抱意義不一樣,你又不是不明白。”

暗七臉色一下子漲的通紅,慌張地看四周究竟有沒有人,然後擡眼就看見了坐在屋頂上一邊飲酒一邊看着他們倆打情罵俏的符淩。

這人什麽時候呆在那的,他們兩個人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暗七一下子抽出被齊瑞握住的那只手,身體條件反射般地站的筆直,臉色卻還是止不住發紅。

齊瑞也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掩飾道:“尊主找你有事,明日出發前往江北。”

符淩應該是已經喝下幾杯了,他目光悠悠地看着兩個人,感慨了一句:“真好啊!”

齊瑞仰頭看向屋頂的男人:“什麽真好?”

符淩笑着說道:“你們倆,真好啊!”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這些被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們,活的自在潇灑,活的幸福安康,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他開心的呢?

齊瑞和暗七相視一眼,兩人縱身上屋頂,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

符淩招了招手:“坐,站着幹什麽?”

兩人有些猶豫地坐下,只是看着這個明明也就十來歲,卻生出了一種歷經滄桑憔悴感的少年人。

心底的那個猜測再一次湧上心頭。

齊瑞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符淩轉頭看向他,又飲了一杯,笑着說道:“面色這麽糾結,你是有什麽問題想問我,卻又不敢開口嗎?是不是想問我上次送你的那個禮物?”

齊瑞瞳孔微縮,目光幾乎凝滞在符淩的臉上。

“你真的是……”

符淩勾了勾唇,明明是一張美豔絕倫,精致無比的臉,這一剎那卻是跟百年前記憶中的那個人影隐隐重合了起來。

齊瑞猛地站起身,幾乎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這人,哆嗦着唇,硬是沒能再說出那個名字。

符淩舉着酒杯,意有所指道:“點破不說破,有些事情心裏清楚就行了,你們過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符淩這話根本就是肯定了齊瑞和暗七的猜想。

兩人刷的一聲,當場就要跪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符淩:點破不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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