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想擁抱你(二)

被厲琛陡然間擁入懷中的符淩微微瞪大了眼睛。

圈着他的懷抱帶着不同于往日冷漠的溫熱, 暖的他四肢百骸都帶着燙人的溫度。

掩藏在墨發之下的耳尖悄悄泛了紅。

這個擁抱在符淩意料之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厲琛緊緊地摟着他,一點也沒有松開的意思。

符淩僵着身子被他抱了許久, 也不願意出聲, 好像一開口說話就會将眼前這溫情而又和藹的氣氛給破壞掉。

至于為什麽不想破壞,他目前并不想深究。

直到一片小人形狀的綠葉從窗戶口跳進來, 爬上了厲琛的肩膀,不知道在耳邊說了什麽。

厲琛這才松開了符淩。

兩個人相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又非常默契地移開了目光。

厲琛率先開口道:“芙蓉閣那幫人住的不遠, 就在隔着兩條街的客棧, 跟蘇府也離得很近。”

符淩淡定的點了點頭,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然而掩藏在長袖下的掌心卻是隐隐冒出了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厲琛的聲音比往日多了幾分壓抑,像是在克制着什麽。

符淩暗自呼出一口氣,心無旁骛地說道:“既然隔得不遠, 那我們就還住在這裏,只是兩條街而已, 有什麽動靜我們也能夠知道。”

厲琛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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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屋子裏就阿靜了下來。

兩人竟是都不出聲了。

符淩其實并不是很能明白這個擁抱代表着什麽?

要說師徒情深, 但是也沒見着那個師父這麽抱着徒弟的,要說是感動,可感動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些。

那究竟是為什麽呢?

符淩願意去想,去猜, 卻不願意問出來。

因為自己心裏那些隐藏的心思他目前根本就不想昭示于人前,只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光在屋子裏閃過,厲琛擡手,那光便到竄了他手中。

他攤開手掌, 手心間是一個小小的玉簡。

符淩拿起那枚玉簡問道:“這是什麽?”

厲琛示意道:“打開看看。”

這玉簡上并沒有什麽封印,他也能輕易地查看。

只是沒想到,裏面放置的全是一些卷宗。

符淩将這些卷宗取出來,放了一地。

他随手翻開一本,是關于蘇府的介紹。

符淩看向厲琛:“這些都是?”

厲琛探手,一道卷宗便飛到他掌心間。

随手展開,上面記錄的全都是蘇府從一間小屋子發家至今的介紹。

“如果這真的是蘇府的私仇,那不防查一查蘇府的舊事,這麽大的家族總會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厲琛一目十行,掃過一遍後,就又拿過另一本書。

符淩也不說話,盤腿坐在床上,便開始掃視這些卷宗。

直到夜幕降臨,兩人才将這些東西全都看完。

蘇府的發家史也首次在兩個人面前展開。

符淩一言難盡地看着這些卷宗,想起百姓口中的蘇大善人,面色難以言喻。

按照卷宗所說,蘇府幾十年前就是個小小的布坊,蘇老爺子跟他夫人兩個人,還外雇了兩名工人一起經營這個布坊。

生活雖然不是富足,但是日子倒也過的很舒心。

蘇老爺子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大兒子蘇勝年,小兒子蘇勝強,大女兒蘇勝莉。

而這個蘇大善人便是蘇老爺子的小兒子蘇勝強。

蘇家的轉機也就是蘇勝強成親之後。

蘇勝強娶的是一名富商之女,這富商之女最擅長的便是布匹的編織。

兩人成親之後,蘇勝強的妻子研究出了很多新式的花樣,對外售賣,一時間壟斷了幾乎周圍所有的生意,後來又因緣巧合之下,接上了宮中綢緞生意,從此便相當于一步登天,扶搖直上。

蘇家也從一個小小地作坊變成了綢緞大家。

蘇府也從小宅子變成大宅子,從小院子變成大院子,最後變成了後來的蘇府。

這故事聽起來并沒有特別大的問題,就是一個奮鬥致富的發家史。

如果符淩沒有看到另一段故事的話,也許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看着這些卷宗,誠心問道:“這些東西都是從哪找來的?”

厲琛揉了揉眼睛,揮了揮手,将這些卷宗全都收起來,回道:“這些全都是在蘇府的密室裏找到的,還有些是蘇勝強自己寫的筆記。”

符淩那日并沒有發現什麽密室,厲琛是怎麽發現的?

但是,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若這些卷宗上寫的都是真的,那他們倆已經猜出來,這個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了。

符淩:“若真的是他,那我倒是有方法将他找出來,只是稍微有些困難。”

厲琛:“什麽困難?”

符淩:“我需要蘇文軒的血。”

厲琛:“這個不難,我去取。”

符淩連忙攔住他:“蕭雲逸還在那呢,你這三更半夜的摸過去,別人說不定就等着你落網呢?”

厲琛轉頭看着他,幾乎皺着眉問道:“你覺得我不如蕭雲逸?”

符淩搖搖頭:“沒這個意思。”

厲琛:“那是什麽意思?”

符淩:“他雖然打不過你,但是在分神期高手面前你也做不到毫無聲息,到時候難免打草驚蛇。”

厲琛冷哼一聲:“就他?發現不了我。”

符淩謹慎地問道:“萬一呢?”

厲琛:“沒有萬一。”

符淩覺得這個師父根本就是攀比心上來了,且不說能不能發現,他能想到的問題,對方肯定也想到了。

說不定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等着幕後兇手自投羅網呢?

現在去取血,那不是當甕中的那只鼈麽。

符淩覺得厲琛小孩子脾氣上來,還是挺幼稚的。

“我沒說你不厲害,只是做事情要謹慎一點,真出了事,那些個正道修士可不管你是誰,厲不厲害,只會一個勁地往魔教身上潑髒水,難道咱們教背的鍋還少嗎?”

厲琛:“背都背了,還差這一兩個?”

符淩:“難道要教中那些弟子一輩子過着躲藏的意思?”

符淩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很明白了,作為一教之主,不可以任性地只顧着自己快樂,要為整個魔教的将來考慮,可千萬不要像當初的自己一樣。

誰知道厲琛卻是有些戲谑地看着他:“你應該沒有去過冥石山吧?”

符淩:……

放屁,那山頭可是老子自己一手建起來的。

但是……

“沒有,從未去過。”

厲琛:“那你可能不知道,我教的弟子從來不躲藏,該怎麽過就怎麽過,你可還記得滄州城主齊瑞,我教左護法。”

符淩當然記得,不僅記得,還在他們面前給暴露身份了。

厲琛徐徐道:“左護法以前只是魔教的左護法,可是現在卻是滄州城的城主,城裏的所有百姓都愛戴他,感謝他,因為他的到來,滄州城才有如今書香滿城,一片和諧的模樣,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符淩沒等他說完,就已經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

他眸光閃動,嘴唇微顫,卻是半個字都沒有發出來。

“他們雖然是我冥石山的弟子,但也有自己的生活,可以發展自己的事業,我從來不阻攔着他們自己出去闖蕩,我冥石山的子弟可不比那些個正道人士差。”

厲琛這話說的理所當然,毫不猶豫。

符淩聽得卻是鼻尖微酸。

厲琛這個尊者比他做的好太多了。

厲琛揪了揪他的頭發:“所以你真的不用這麽擔心,還沒二十歲,偏要操心的跟個老頭子一樣,那些人可各個都比你經驗豐富多了。”

符淩:……

剛剛的感動怕是喂了狗。

厲琛:“我魔教不需要洗白,也不怕背鍋,比起那些個什麽都要講究的正道人士,至少在殺人這方面要痛快的多。”

正道人士殺人,總有千萬種顧慮的東西。

而魔道殺人,殺便是殺了,哪有那麽多的理由。

符淩被他這一些列的話堵得啞口無言,深深地開始反思自己這些日子操心的東西究竟是為了什麽?

白操心嗎?

“你就不怕将來修真界正道之士集結到一起,對着冥石山群起而攻之嗎?”

符淩最憂心的還是這個。

厲琛笑的幾乎邪吝:“只要我還在一日,他們就不敢。”

如此豪言壯語從他口中說出來,符淩此刻竟是生不出一絲的懷疑。

好像就只需要這樣一個人,就可以充滿無所畏懼的勇氣。

符淩已經被厲琛給繞暈了,甚至開始深刻的反思自己。

到底是提高修為不香,還是安逸的日子不快樂,非要跑到江北這個地方,來調查什麽殺人案。

現任魔尊都不擔心,他這個已經升天的前魔尊就更不用操心了。

符淩隐約生出幾許想要打道回府的心思。

就在此時,厲琛突然從椅子上站起,目光看着隔着兩條街,蘇文軒所在的那個客棧。

他淡淡道:“出事了。”

符淩此時也感覺到了那處的靈力波動。

如此威壓,必然是個高手,難道這幕後之人真的來找蘇文軒了。

兩個人相視一眼,身影風一般地消失在了客棧裏,眨眼間上了牆頭。

一道幾乎能将整座江北摧毀地靈力剎那間在空中釋放開。

符淩尚未看得見什麽,就被厲琛攬進了懷中。

靈力碰撞的火花在空中炸開,瞬間照亮了整個天空。

符淩趁機從他懷中擡起頭,想要看看戰況如何。

然而入眼的卻是厲琛的下巴,繼而是他的臉,他的眸,他的眉,他的發。

星火照耀之下,原本就俊美無比的面容被映襯的奪目逼人。

燈下看美人跟燈下看帥哥其實是一個效果。

至少此刻的符淩腦子裏裝的不是這外面的戰況,而是厲琛這張往日裏看着嚴肅無比,實際上卻十分俊朗無雙堪稱完美的臉。

心跳似乎有些微快。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符淩:我竟不知自己也是個顏狗。

遲來的更新,這兩天非常非常的忙,事情很多,昨日未曾來得及請假,今天本想在十二點之前完成,修修改改還是拖到了淩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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