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回玄天宗(一)

符淩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他忙不疊地站起身,解釋道:“他們倆以為你在屋裏呢。”

厲琛眼眸掃過在場的三個人。

齊瑞也跟着說道:“屬下以為尊主您在屋內,畢竟……這屋子平日裏也沒別人了。”

說着用手肘戳了戳站在一旁的暗七。

暗七微微低頭, 跟着附和:“就是這樣。”

現場氛圍微微有些僵硬, 符淩回想了一下剛才的那些話, 除了那句尊主, 好像并沒有什麽暴露的地方,微微放下心來, 轉移話題。

“關于這次琉璃珠的事情,你怎麽看?”

三人成虎, 再加上這個琉璃珠, 那是有口說不清。

厲琛嘴角微扯,露出一抹冷笑:“大可以讓他們試試。”

符淩簡直忍不住翻白眼。

“你現在根本不宜妄動靈力, 你自己什麽樣,不清楚?”

厲琛看向符淩,突然問道:“你知道當年冥淵谷那一百多名修士是怎麽死的嗎?”

符淩以前就問過厲琛這件事情,那時候他并不願意回答,現在提起這事……

他瞳孔微縮,驚道:“難道他們都……”

厲琛:“沒錯,他們全都變成了魔屍。”

一百多名修士變成魔屍是個什麽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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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百姓化為魔屍,身體會比一般人更加厲害健碩, 除了砍下頭顱, 不然不死不滅。

而且一旦咬傷旁人,便會在極快的時間內傳染魔氣, 制造魔屍。

西山腳下小村莊的那些個村民就是這麽被感染的。

然而,修士變成魔屍,本身的修為并不會消失, 甚至會變得更加強大,只是會喪失意識,再也不分善惡對錯,見人便殺。

而厲琛在冥淵屠了一百八十名修士。

符淩忍不住看向眼前這個男人。

他強大、冷靜、果決,該下手的時候從不猶豫,也從來不願意去解釋。

什麽事情做便做了,更不需要在意旁人的眼光。

一百八十名修士,修為有高有低,這麽多人群起而攻之,厲琛到底又是怎麽殺出來的呢?

修真界傳聞,魔教尊主厲琛殺人如麻,可是這樣的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頭背負着他們所無法承受的東西。

厲琛想起那段往事,忍不住譏笑:“魔屍這種東西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未必會信。”

畢竟冥淵谷地的魔域在修真界只是個傳說,誰都沒有真正見過被魔屍感染的人究竟是什麽樣子。

而目前看來,被感染的人都被厲琛給解決了。

也就是死無對證。

符淩不是沒經歷過被衆修士圍追堵截,群起而攻之的事情,只是,當這件事情落在厲琛的身上,他便忍不住地為他擔心,還有些心疼。

“這件事情不需要解釋,他們既然想打,那就來。”

厲琛轉身坐在書桌前,說着話的時候,表情不是一般的雲淡風輕。

符淩心底雖然擔心,但是也沒有不贊同這個方案。

他也是這種性子,想打,那就來。

只是,厲琛的身體……

齊瑞和暗七根本就不知道厲琛中毒的事情。

符淩不想在這裏說出來,讓兩人擔心,便将心中的擔心壓下去。

齊瑞和暗七不僅不害怕,眼中的神情甚至可以用興奮來形容。

“不知尊主有什麽計劃?”

厲琛單指敲了敲桌子,開始布置任務。

“這些日子你和暗七先呆在滄州,不要回冥石山,那邊有右護法在,暫時不會出亂子。”

說着他擡頭看了看符淩,接着說道:“仙道的除魔大會就在玄天宗進行,要對付這些人,就要先了解他們的計劃。”

符淩:“這事我來。”

作為玄天宗的正牌弟子,以他幽冥老祖徒弟的身份,不難知曉。

厲琛不知道為何多看了他幾眼,随即點了點頭。

“明日你便出發,先回玄天宗。”

符淩下意識地問道:“你呢?”

厲琛收回目光,溫聲道:“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晚幾日。”

符淩忍不住問道:“什麽事?”

厲琛沒回答,神情卻是不同于往日那般,還帶着些許說不出的落寞和傷感。

符淩不由自主地想起來滄州城主府的那個後山,那個厲琛頗為在意的山洞。

那裏面藏着一個人,一個他挂在心上甚至不惜生命的也要救回來的人。

到現在,厲琛都沒有告訴他,這個人是誰?

要說此刻符淩最在意的事情是什麽,那應該就是後山冰床上躺着的那個人了。

想到這裏,他心底不由地有點酸澀,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頭。

活了幾百年的魔尊大人頭一次嘗到情滋味,卻發現那個有人情人心裏未必也藏着他。

這實在是太糟糕了。

符淩不由地慶幸起來,當日在客棧裏,沖動之下自己并沒有做什麽事情。

不然,要多尴尬。

符淩收回思緒,斂下眸子,情緒不是很高地說道:“既然要回去,那我現在就出發吧,早日知道他們的計劃也好。”

省的留在這裏紮心。

厲琛沒同意:“休息一晚再走,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剛剛禦劍飛行了一日,沒有休息,不過是辟谷期的修為,哪裏就吃的消了。

符淩深吸一口氣,應道:“也行,那我先去休息了,你們聊。”

他沒有擡頭看厲琛,自顧自地轉身離開了書房。

齊瑞和暗七相視一眼,都覺得頗為奇怪。

總覺得空氣中萦繞着某種酸酸澀澀的味道。

厲琛一直看着符淩離開的背影,直到很久之後,耳旁傳來他關門的聲音,才收回目光,看向兩人。

他捏了捏鼻尖,眼底閃過罕見地疲憊。

然而這疲憊稍縱即逝,像是幻覺一樣,他收回手,沉聲道:“各大宗門都有哪些消息?”

齊瑞回道:“目前很多仙道宗門均已派出代表前往玄天宗議事,商量着除魔的事情。”

厲琛冷笑道:“牽頭人是誰?天薩蘭那個縮頭龜?”

齊瑞點點頭:“正是他,這次事情便是被他捅出來的。”

厲琛:“天火閣派人盯着,有任何動靜便向我彙報。”

“是。”

兩人離開老宅之後,便一路走着回城主府。

暗七走了半日突然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老尊主狀态有些不對勁?”

齊瑞:“你也發現了。”

暗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瞎子,老尊主何時出現過那樣的表情。”

齊瑞啧啧了兩聲:“我覺得尊主和老尊主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說到這裏暗七問道:“你還記得上一次來滄州,尊主将老尊主給打傷的事情嗎?”

這件事情齊瑞怎麽都不會忘記的,本應該是兩個人大喜的日子,卻是因為陶憲那個熊孩子好奇心太重,擅闖了後山,還帶着老尊主一起。

當時他們并不知道符淩就是老尊主,因為這事,老尊主被傷,他們倆大婚之日被罰了藤鞭,可以說是記憶猶新,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暗七說到這裏,齊瑞也反應了過來,讷讷道:“我們好像還沒跟老尊主說過這件事情,半年多以前,尊主為了複活他,用了禁術,結果卻陰差陽錯将他的魂魄送到了別處。”

暗七接着道:“所以,那一次其實是成功的,只是因為魂魄未能歸體,我們都以為失敗了,可魂燈未滅,便一直還抱着希望。”

兩個人這麽一琢磨,便琢磨出了大半年前的複活真相。

齊瑞頓住腳:“你說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尊主,畢竟尊主當時可是差點連命都給賠上啊!”

暗七面色糾結了一下,最終搖搖頭:“這件事情還是讓老尊主自己說的好,我們明日早些過來,趕在老尊主離開之前,将這事告訴他,說不說,還是讓他自己決定吧!”

齊瑞在任何無原則性的大事上全都聽暗七的,而且他也覺得這樣比較妥當。

他笑着一把摟住暗七的腰肢,在他唇上偷了個吻,笑着說道:“你考慮事情總是比我穩當,要是沒了你,我這滄州城還不知道怎麽管下去呢。”

暗七一驚,先是左右看了看。

這三更半夜的,別說人,連個鬼影都沒有,便松懈下來,他幹脆一手摟上齊瑞的脖子,将頭湊了過去。

空氣裏像是泛着甜蜜的水花,滴滴答答地将兩個人圍繞。

啧啧的水漬聲在這空無一人的街道響起,讓人忍不住面紅耳赤。

齊瑞摟着他腰肢的那只手突然收緊,下一秒便要帶着他飛回城主府。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暗七一把推開他,突然說道:“我好像明白剛剛哪裏奇怪了。”

已經被愛/欲迷了眼的齊瑞一時間還沒有跟上他的節奏,僵着身體問道:“什麽奇怪?”

暗七眼裏卻像是閃着光:“關系啊,老尊主與尊主的關系,你不覺得老尊主那個眼神,就像當初你以為我跟右護法有點什麽的時候的眼神嗎?”

齊瑞這才明白過來。

這确實想起來比較令人吃驚,但是當下是讨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老尊主和尊主之間,那也是他們兩人自己的問題,旁人又插不上手。

齊瑞這會緊繃着身體,奈何愛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嘴裏念念叨叨。

無奈之下,他一把将暗七打橫抱起,身形眨眼間消失在了原地。

暗黑的城主府裏,空氣都像是塗了蜜一樣。

齊瑞十年如一日般着迷地看着身下的人。

從人後走到人前,他們也經歷了很多坎坷,才修成了今日的成果。

彼此都很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黏膩的熱氣漸漸漂浮在空中,喘息,呻/吟也都很悅耳。

齊瑞很滿意,也很快樂,只是今日愛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他試圖轉回暗七所有注意力的時候,暗七突然一把推開他,面色嚴峻地看着齊瑞,一本正經地問道:“你說老尊主跟尊主,哪個是下面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符淩:他是下面的

厲琛:自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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