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親了和尚(一)

魔氣這種東西沒有實體, 如煙如霧,只要有那麽一絲的縫隙,便能穿透而過,源源不斷地湧進來。

符淩看這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剛剛還察覺不出什麽魔氣, 可是他們倆一入大廳, 這些個東西便洶湧澎湃地往裏湧, 明擺着就是沖着他們兩個人來的。

符淩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我下去救人, 上面交給你。”

厲琛低低地說了聲“小心”,符淩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洞口。

他随手在洞口打上了一道封印,便擡頭看向頭頂。

頭頂的磚瓦傳來被踩動的聲音,伴随着這股魔氣來的, 應該就是那個出竅期的魔屍了。

……

地下室一片漆黑, 符淩能感覺到頭頂那道封印,随即安下心來。

他揚手爆出一道光,将這個地下室照亮。

地下室并不是很大,裏面有一方石桌, 周圍是層層疊疊的書架。

地上還散落着許多的金銀珠寶,零零碎碎的, 一直往裏面延伸。

看這模樣,這個密室應當是這新魯城的城主用來藏東西的地方。

符淩神識一掃, 便探到前方那到已經快維持不下去的結界。

這結界不知道是何人所築,用來隔絕魔氣, 防止被魔屍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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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前,符淩确實是這麽想的。

但是從剛剛那些滾滾而來的魔氣來看,這些人恐怕不是自保等待救援的,極有可能是誘餌。

确認過地下室并沒有什麽危險之後,符淩便疾步向前, 很快便走到了一扇石門面前。

這石門上邊覆着那道結界。

他随手将結界扯開,一掌便推開了大門。

一道銀色的光剎那間順着大開的石門飛射過來。

符淩面色未曾有一絲的波動,那劍便淩空定在了他的眼前。

他随手将劍彈開,掌心間的火焰變得更大了,瞬間将整個石室照的透亮。

石室裏面的人比他想的要多,小小的石室竟然擠滿了百十來個人。

“你是誰?”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符淩擡眼看過去,那一身已經破碎的紅衣讓他嘴角一抽。

畢元慶那個老頭可沒告訴他,他的寶貝孫子也在這新魯城裏面。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隔了幾個月沒有見過的畢澤宇,那個嚣張不可一世的小霸王。

小霸王那身惹眼的紅衣已經破碎不堪,滿頭的麻花辮不知何時全都散落了下來,被他随意地綁在了腦後,面色憔悴,與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模樣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畢澤宇在這個石洞裏已經呆了許多天了。

他早已經辟谷,自然不覺得餓,可是他的身後是一群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自打救下這些人,他心裏就像是壓着一塊重擔,時時刻刻都在提心吊膽,生怕那些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魔氣将他們侵蝕。

然而,此刻,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和尚。

關鍵是,畢澤宇根本看不出他的修為,也就是說,這人比自己厲害多了。

是敵是友,尚且不能确定。

符淩剛想着這小霸王的記性可真差,連他都不認識了。

然而伸出手才想起來自己這一副高僧的模樣。

他斂下眉眼,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屋子的人。

這裏百十來個凡人個個都眼神驚恐地看着他。

這些人早已經被魔屍折磨的心力交瘁。

那些魔屍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是親眼看見過的。

他們當中很多人都在這場魔屍的爆發中失去了親人。

眼睜睜地看着至親被魔屍啃咬,被魔氣感染,然後變成一具只會咬人的屍體。

沒有意識,除了攻擊,再沒有其他的動作。

那些可怕的魔屍打不死,殺不掉,甚至力氣還很大。

要怎麽才能安全的活下去呢?

他們在這個小屋子裏已經呆了好幾天了,只有微薄的食物,極少的水源,不少人都已經身體虛弱,無法行走了。

眼前突然出現的和尚讓他們既驚恐又害怕。

符淩溫聲說道:“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

怕畢澤宇不信,他繼續說道:“我受到貴派宗主畢元慶所托,跟幽冥一起來到這裏。”

提起幽冥,畢澤宇眼神一亮:“老祖也來了?”

符淩點了點頭。

畢澤宇驚喜了一下,随即又皺着眉頭問道:“那他那個跟魔頭勾結的徒弟呢?”

眼神中明晃晃地藏着不喜。

宗門大比之後,畢澤宇對符淩便有些微微的恨意。

一來是因為那場大比,他幾乎面子裏子全都丢光了,技不如人不說,還差點釀下大禍。

二來,像符淩這種以色侍人的人都能夠被幽冥老祖收為關門弟子,他天賦這麽好,卻連一個眼神都得不到。

對着符淩,他算是一點好感沒有。

那日的除魔大會之上,這個符淩還公然跟大魔頭厲琛勾結,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簡直就是玄天宗的奇恥大辱,實在是可恨。

符淩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對他哪來的這麽大惡意,也不想回答他。

外面魔氣四溢,雖然知道厲琛修為高,但是擋不住他心裏擔憂。

符淩看着這一屋子的老弱病殘,也不打算再說些什麽,便準備帶這些人出去。

只是臨走前,還得先警告一番。

“我馬上便會救你們出去,但是在我沒有進來之前,所有人都不得出這間屋子,可明白?”

衆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這是個怎麽樣的救法。

而且眼前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兩手空空的和尚,真的能救他們出去嗎?

衆人心中既是懷疑,又帶着期盼。

畢澤宇也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道:“你打算怎麽帶他們出去?”

符淩并沒有打算解釋:“我自有我的法子,包括你,你也不可以出門。”

畢澤宇面色一黑,但是當前他只能相信這個和尚,因為這些普通的凡人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出了門,站在門前,符淩擡手,黑色的長劍便落入左掌。

他橫劍于前,眉目微橫,陡然間劈出一劍。

石室地面開始震動起來,無數粗壯的藤蔓從地底冒出,沖破石塊,将這整個石室全都纏繞了起來,一圈一圈,捆的密不透風。

符淩竟是準備直接帶着這整個石室出去。

這麽出去,還是會有魔氣往裏面溢。

他手指劃過劍鋒,指尖滴出幾滴血來。

那血珠懸浮在空中,随着符淩的動作飛速地攀附上了那些藤蔓,然後融進藤蔓。

現在的藤蔓早就不是當初在大比臺上冒出來的那些綠藤。

這些藤蔓随着符淩修為的增長,也變得厲害起來,比人甚至還要壯上幾分。

符淩的這幾滴血下去,藤蔓周圍便閃過一陣綠光,這些綠光将整個石室全都圈了起來,不留下一絲縫隙,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結界。

做完這些,他才順着來時的路上上去。

整個石室也被他就這麽帶到了大廳之中。

密室上面,洶湧澎湃的魔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只剩下空曠曠的廳堂。

被符淩封印的大門也已經被打開了,上面的封印被破,瞧着應該是厲琛給破的。

而厲琛的腳下,一個面色發紫,全身散着魔氣的人被困在了結界裏。

這人面目猙獰,全身都被捆仙鎖給綁住,正用頭顱不停地撞擊着圍困他的結界,一下又一下,絲毫不知道疼痛。

然而,厲琛設下的結界,又豈是這麽容易破的。

符淩瞧了一眼,沒看出來是誰,問道:“這便是那個出竅期的魔屍?”

厲琛上下看了他一眼,瞄到他指尖的那道血痕的時候,眼神微冷。

他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握住符淩尚未恢複的右手,指尖一道血痕,正是剛剛他布結界劃破的地方。

厲琛眼神幽幽地看着那道血痕,聲音極低地說道:“我只是一會沒有看着你。”

這手便流血了。

符淩看着那道痕,覺得有些好笑,不甚在意道:“我自己劃破的,很快就沒事了。”

這真的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東西。

然而,一下秒他便說不出話來了。

厲琛将這根指頭直接含進了口中。

溫熱的口腔将整個指尖密密地裹起來,不留一絲縫隙。

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順着指尖直擊他的心髒,一瞬間他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

符淩被他這動作燥的紅了耳朵,連脖頸都透出一絲紅潤來。

他讷讷道:“你……幹嘛?”

厲琛并沒有放開那根指頭,而是擡眼看着他。

眼神帶着一絲的說不清的壓抑和難以察覺的瘋狂。

符淩看着這眼神不知為何就覺得嗓子有些癢,他忍不住上下動了動喉結,放在身側的左手蜷縮了一下,随即攤開。

這樣子的厲琛實在是讓人眼紅。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

厲琛竟是用舌尖掃過那道傷口,原本并沒有感覺的地方陡然間也變得酥麻起來。

被舌尖反複掃過那個地方,符淩覺得整個人都燥熱了。

他看着這樣的厲琛,眸色微沉,只是踏前一步便貼近了他的身體。

符淩伸出左手,猛地将他摟住,微微擡頭。

“我好歹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說完他便抽出了那只手,擡頭用唇堵了上去。

這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在撩撥他。

要牽着他的手見畢元慶的時候是,在城門口偷吻他的時候是,就包括剛剛,明明一個術法便能恢複的傷痕,他偏偏選擇這樣的方式來。

這不是撩撥是什麽?

他也只是個尋常的男人。

心悅之人這樣的撩撥,沒有反應那才叫怪事。

面對符淩主動投懷送抱的吻,厲琛絲毫沒有停滞,反守為攻,左右掐着他的腰,右手掌箍在他的腦後,将他整個人都與自己完全貼在一處,恨不得融為一體。

兩個人吻得忘我,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背景。

在石屋內等待許久都不見動靜的畢澤宇終是忍不住打開了那扇門。

可眼前一幕卻讓他瞪大了眼睛。

一心崇拜的老祖竟然摟着一個和尚親的難舍難分……

他一定是已經中了魔氣,不然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畢澤宇:這道門打開的方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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