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到古代
“勤哥兒,醒醒。趕緊起來吃點東西,等會你相公就該回來了。”
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喚,姜勤緩緩睜開眼,印入眼底的是一個穿着紅色布衣,頭戴着一支銀釵子的中年女人,她手裏拿着一塊白餅遞在他面前,臉上笑得褶子一層疊一層。
姜勤腦子混沌一片,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女人,腦袋的沉重感還未消失,他只能眼看這個女人一遍又一遍叫着自己的名字。
“勤哥兒?”
女人再喚了一次,姜勤的意識漸漸回到身體裏,正想起身卻突然觸及到門窗上大大的紅喜字,刺目的紅字如刀劍劈開了他的身體。
他迅速掃視周圍的一切,低頭看向自己的着裝以及手掌觸及到粗糙被面,心中大震。
這裏絕不是學校也不是什麽全景游戲。
他掙紮着起身,腦海驟然刺痛,一段段并不屬于他的記憶迅速湧入腦中。
姜勤的眼睫一顫,難以置信地望着周圍的一切。
他竟然穿書了!
“勤哥兒?”見他不接,女人臉上的笑臉有些維持不住,但想着那一貫銅錢,又重新堆起笑,勸道:“你娘已經把你賣給于策,你若是現在不吃,等下就得受苦了。”
于策?
姜勤愣神,腦海裏的信息開始快速整合。
他穿到古代農村,身份是哥兒,原身因為嫌貧愛富整日偷懶被原身娘賣給了隔壁村的獵戶,現在是新婚當晚,眼前這人是媒婆,她口中所說的于策應當就是他的便宜老公。
“勤哥兒,不是我說,你也不想想自己什麽身份還想嫁到鎮上去,婆子我和你說句實話,安安分分過日子才是真的,別老想有的沒的。”媒婆語氣不佳,眉眼裏透露着厭惡。
姜勤回過神來,接過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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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見他接過肯吃了,這才重新笑起來,連連說了幾句吉祥話才走。
身側總算安靜下來。
姜勤将餅子擱在桌上,捏了捏眉心,想不明白他怎麽就穿越了,還是個哥兒。
哥兒在這個世界,是個介于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特殊存在,地位因不同村而有變化。若是不重視的村子裏窮苦人家生了哥兒,都有當即摔死的例子。畢竟哥兒的懷孕幾率不大又是個羸弱人,幹不了重活。可也有把哥兒當正常人看的村子,只是很少,在鎮上才聽說過。
不知道這個村子對哥兒怎麽樣,當然也不管怎麽樣他是沒辦法在家當個只會生孩子的男人。
思及與此,他感覺躁動不安的心總算平靜下來。上輩子做農學院的學生下輩子就來古代了,算不算是無痛就業。
姜勤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既來之則安之,他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青年,總歸沒有嫁作□□的想法,等于策來再做打算吧。
如此想着,他便起身看看周圍用木頭做的房間,面積不大,裝潢也是極簡單。只打了一張桌子和兩個椅子,除卻床頭立着兩個櫃子,唯一出衆的就是牆壁上挂着的一大塊虎皮。
他捏了捏手心,看來還是個窮苦人家。
正說着,門口傳來響聲,一個穿着布衣的男人推門進來,瞬間遮擋住了不少光線。
突然的侵略感讓姜勤腳步微微後移,為了接下來的談判他決定先發制人,“于策是嗎,我不知道我到底多少錢賣過來的,但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不可圓房。”見人沒動靜,他繼續說:“你也別想着和我圓房,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行不。”
于策沒有應聲,甚至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而是走到床上躺下。
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姜勤覺得這是達成協議了,慢慢走上去,“我會慢慢還給你那些錢,家裏的事情我也會幫忙,所以你不虧的。”
于策聞言坐起身橫掃了他一眼,吹滅了燈。
見此,姜勤內心就當他同意了,脫了外衫爬進去,又給自己蓋上被子,小聲說:“先借用一下,以後會還給你的。”
翌日,姜勤醒了,睜開眼愣了半晌才适應環境。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不知是什麽時候走的。
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走出房間,去廚房摸索了半天發現鍋裏空空如也。看着屋腳的米缸,他走過去揭開。
嗬,見底了。
姜勤盯着露出的底部陷入沉思,片刻後又蓋了回去。還是扯點覆盆子飽腹吧。覆盆子容易找,姜勤上輩子出門考察也吃過不少。臨溪的灌木叢裏就好些個,他統統吃了。
肚子裏稍微飽了點,他站在半山腰遠眺,遠處的山脈繞着淡淡的霧氣,縱覽一圈腦海裏自動開始轉化成該村三面環山呈現半凹形,山坡度高聳,住處平原,水田嵌在平地,可用面積不多。
這個種植情況顯然有問題。
思及缸裏頭僅存的大米,他決定先去看看田地裏什麽個情況。但他初來乍到還不識路,便走上大路去問正坐在榕樹下聊天的村民。
“嬸子,您知道于策的田在哪嗎?”
坐着的村民互相看了兩眼均看出眼裏的驚訝,其中有一個穿着布衣的嬸子指了指遠處的山腳下。
姜勤急忙道謝,轉個方向往農田走去。這一路上碰見了不少人,那些人瞧見他,面上露出不善,他全都一一忽視。
不到一盞茶,姜勤走到山腳下,山下的田不多,而有一方田,裏面的苗歪歪扭扭和別人家的天差地別,只一眼,他似乎就已經能确定那就是于策的地。
他輕嘆口氣,活該沒飯吃。
姜勤脫了鞋子,将它放好在田埂上,挽起褲腳走進田裏,赤腳走進去不動。他習慣性地先感受泥土的溫度,再去觀察田裏水高度,是否符合标準。好在上輩子他們以前下鄉指導過農民如何種植,下過的田不知多少,這才練就了感溫的本領,到了這副身體也還在。
他一邊想一邊念叨得虧現在地表溫度是超越20度,正适合,若是低于15,他還得等會再來。
一系列觀察對比之後,他不禁感嘆于策真是個獵戶,種地是一點都不懂。這秧苗有的立得深,有些淺顯得已經飄在水上。他捏起一根看着焉耷耷的苗用力丢上岸,這些都不行,都壞根了。
壞根不行,秧苗太陷土不行,他凝神開始小心地檢查每一根苗的情況,丢出了許多不能再用的苗,将好的小心伺候,盡量間隔陳列好,免得根系打架。
直到日頭開始移到田裏,姜勤才堪堪檢查完一半,看着另一半,他站直起身子捶了捶背,呼出口氣,這幅身子真不結實。
臨近中午,不少村民都回家吃飯,一時間炊煙袅袅。
旁邊給田裏活水的村民正準備走一看遠處的田裏竟然有人,眯眼一看竟是個生面孔,揉了揉眼睛,心裏訝然。于家這地許久沒人管過,若不是今年有人說想收了,于策估計都不會種上。
姜勤好不容易弄完所有苗,炊煙也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他揉了揉饑餓的胃部,走回院子,不見的人正在炒東西,聞着味道實在香,他吞咽了下口水,走到于策身邊。
“我上午給你田裏的苗都揪掉種好了,下午我再去看看田裏。”他瞧着于策的表情,再往上蹭蹭,“我上午略微看了一下,你們村向山區做梯田會更好,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們都住在山腳下,所以做的圍田。圍田弄不好會積水,容易壞根。”
聽到這話,于策才舍得給他一個眼光。
姜勤自認為涉及到自己的專業領域,沒有什麽不會,見他看過來,心裏更是有些得意,“而且我看過你們的苗,都是一季稻,面積少所以産量低。而我可以幫你解決。”
姜勤滔滔不絕地說着,沒有注意到于策的眼神兀然暗下,眼底的狐疑翻湧。
中午于策到底給他吃了雞,雖然沒米但能做稀成水的粥,姜勤一邊吃肉一邊口齒不清地說:“既然我吃了你的肉,你就放心,我一定給你整出兩季生的稻谷。”
于策沒信,只叮囑他記得洗碗。
沒成想不到四個月後,真給他做出來了。
于策站在水稻田的幹地上,看着長勢極好的金黃麥谷,谷穗個個大,彎着腰的樣子極為喜慶。不僅他站着,周圍的村民也站在旁邊,嘴裏念叨着什麽。
不用想,其實也可以猜測出。他稍微移一下目光,就可以看見隔壁還是綠油油,幾十畝良田裏,只有他家熟了。
“怎麽樣,我就說我可以吧。”姜勤這幾月沒白忙活,臉上都黑了一圈,柔弱的身子壯碩了不少,但他很滿意,見全村人都來看他的成果,恨不得立刻叉腰大笑。
于策的眼神落在姜勤臉上,略黑的臉龐幹淨非常,那雙桃花眼笑得眯起來,棕褐色的眼睛在黃昏下像盛着光。
一點也不像。
這稀奇的景象刷新了全村人的認知,那些水稻個個整齊,不似他們得會有歪斜。
村長一早就被叫來,看見這兩畝田,驚得煙鬥差點掉出嘴。
“這誰家的地!”村長拿煙鬥指着,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于策身上。煙也不抽了,“于家的?”
于策不是不會種地嗎,之前看他荒着地還有人來收,他不願意這才撿起來,随便搗鼓了兩下。
“村長,是于策他媳婦整得。”一邊的村民趕緊提醒道。
村長這才把目光移到站在于策旁邊的人身上,頗有些懷疑,“小子,是你種出來的?”
“是啊,村長。”姜勤應聲。
“好啊。”村長盯着他半晌笑了一聲,脫掉鞋子走進田裏,摸了粒谷穗放進嘴裏,嘗着味道便知好壞,這顯然是好谷,一時間心裏樂開了花。
“鄉親們,正巧大夥都在這,我就說兩句。”村長光腳走上一處高坡上,看着下面的人影,“昨兒裏正來通知我開會,說得是今年冬天我們要同北地那些莽子開戰,所以今年的糧稅會上漲。”
這話一出,轟然一片。今年的還不知道是怎樣,這要是糧稅漲了,明年可不是要餓死?這不行!
“村長,您看能不能通融,今年還不知道是怎樣呢!”
“是啊是啊!”
姜勤捕捉到村長若有似無的眼神,心裏略微估量,村長偏偏在此說這事,不難想是何用意。不過他本來就有心想教授,也不算是被利用。
他當即舉手站出來,“村長,我可以把種稻子的技術教給大家,只是不知道今年糧稅多少,若是多的話,還得再思量思量。”
村長一笑,拿煙鬥指着于策,“你這個媳婦倒是個好的。”
姜勤摸了下鼻子,他有好心的成分也有私心。他是現代人,既然擁有了能夠增産的技術,肯定要造福一方百姓。讓人人吃上飯,是每一個農學生的基本夢想。另一方面,姜勤不敢保證以後他會遇見什麽事,但一直遭人嫌棄這事不行,他得想辦法扭轉印象,在古代,人品和名聲可能決定不少事。
于策聞言只是望了他一眼,沒多說話。
倒是姜勤一時間收到了許多感激地目光,他全都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