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兇手

姜勤帶着肉回來,一進門就看見于策正只着下衣在劈柴,他看着于策精壯的上身,心裏越發覺得自己買的肉非常合适,想着讓趕緊洗漱一下去洗肉。

古代的豬夥食不一樣,吃的都是有機菜,比如老虎姜、苎麻。都是營養含量特別高的食物,就這樣的喂食下,肉質也變得不一樣。

想到軟糯的豬肉,姜勤咽了下口水,手上的動作更加迅速。

說來也是巧合,他上學那會除主專業,還輔修了烹饪,上輩子一直沒什麽機會做飯,沒想到這排上了用場。

姜勤剁好排骨,把鍋子洗好,排骨放進鍋裏,煮熟撇去白沫,撈出倒幹淨水重新放入,适時加入紅棗以及生姜,再洗了一些上次剩下的蘑菇丢進去,水量适中,封蓋。

柴火熊熊燃燒,橙色火焰在空間內跳躍,姜勤盯了一會火,看準時間決定去炒個素菜。

想着他環視了一周,在牆角找到一小堆,葉子已經焉了。姜勤掐掉壞死的葉子,将剩下的蔬菜洗淨,倒油丢進鍋裏翻炒。

茶籽油的香氣撲面而來,混着野菜的清香,胃部立刻開始發出叫聲。後面蘑菇炖排骨的香氣順着鼻腔進去身體,味蕾一陣顫栗,分泌出不少口水。

蔬菜好熟,随手翻炒幾下就可以。他盛出來,端到外面的桌子上。返回去看鍋裏的湯,濃湯在冒着泡,蘑菇吸滿了湯汁。

他撒了點鹽,拿勺嘗一下味道,連連點頭。

待所有東西都做好了,他去房裏叫于策。

“在這。”于策站起身,丢掉手裏的竹子。

“你在做什麽?”姜勤轉過去看于策面前一大堆竹屑,而削好的竹條擺放平整羅列在空地上。

“簍子。”于策洗了把手回道。

“簍子?”姜勤問,“你也拿簍子捕獵嗎?”

于策的手一頓,扯了扯嘴角,“竹簍是為了賣到鎮上去,運氣好一個也有五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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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姜勤點點頭。

兩個人坐在桌上,兩道菜幾乎占滿了桌面。

“你嘗嘗,這湯可是我熬了很久。”姜勤笑着指向那飄着想起的碗,許是有些得意,語氣上揚。

于策觸及到他的笑,面色有點僵硬,便拿起勺來吃飯,他起初覺得味道也許會和他差不多。意思是調料每個都放,但是味道每次都差一點,屬于将就吃的類型。

直到他今天再次吃到飯,眼底閃過一絲驚豔,之前還覺得那是巧合,看來不是。

姜勤做飯吃過之後于策很自覺地收拾碗筷去洗。

姜勤對此非常滿意,認為十大好室友應該有于策一個名字。

翌日,姜勤起了個大早,準備給自己做面條,人果然一觸及到吃的就容易開發出曾經忘卻的技能。

就在他揉面時,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

姜勤洗幹淨手走去打開,一看原是昨日和他一起采藥的小哥。

領頭的陳霁一馬當先地站出來說,“姜勤,昨天我娘知道你帶我去采藥,還賣了錢,特意囑咐我今天要給你那幾株野菜來。”

旁邊兩個小哥似乎要害羞一些,等陳霁說完忙點頭,遞上手裏用桔梗條捆好的野菜。

“沒事,都是小事。”姜勤擺擺手讓他們拿回去,村裏都不是富裕人家,這只是順帶的事情,不值當那幾捆來。

“你快你拿着吧,我還不知道你家,肉多菜少得,每次你相公都是拿肉來換菜。”說着也不管姜勤接不接,将幾捆菜塞進他手裏,轉身就走。

姜勤着急忙慌地接住,一擡眼人就不見了。

他看看着手裏的菜,想到了昨天牆角焉了的菜,嘆了口氣,看來全村人都知道于策不僅不會種地也不會種菜,可以肉易菜總歸不是長遠之策。

他還是想想整個菜園子吧,以後他若是想吃什麽也好直接去摘。

他想着先給兩人蒸了四個紅薯,剩下的面團揉好等發酵。

一切做好後走出來,于策還在弄竹條。

“我想弄個菜園子,想知道你的菜園子地劃在哪。”姜勤問。

聞言于策手上動作沒停,迅速用刀削好幾根竹條之後放下,“我帶你去。”

受山地的影響,水田在平原上種植,而菜地卻選擇在斜坡上,一排一排周圍圍起了破竹。

繞了一條道,兩人才到了于策的地面前,地皮不算大堪堪半畝左右,裏面雜草叢生,和別的菜園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姜勤的眼角一跳,“這就是?”

“嗯。”于策應着,從腰間掏出準備好的鐮刀,彎腰下去割,他的手掌大,一次能握住不少。

姜勤終于明白為什麽出門前這人要突然停住去拿鐮刀,合着在這等。站在也不是個事,他跑回去拿了一把鋤頭,将土翻弄一下,讓草根露出。他做這事熟練,還給這種活取了個名字,叫‘醒醒換主人了。’意思是,草搬家走了,該我上場了。

好在面積不大,沒弄多久就翻好了。

姜勤擦了下汗,眼睛往旁邊一看,地是翻好了就是誰忘記帶了。

他呼出口熱氣,拿起鋤頭,問:“要不要一起回去。”

“嗯。”

兩人扛着農具走回家,路上遇到了一些村民,有些會對他笑,有些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姜勤照笑不誤。

喝了水,姜勤背着一個裝滿水的竹筒走去菜地,準備澆水撒種。不得不說,于策家好像什麽都有,就像百寶屋,看起來窮困似乎又有一些值錢的東西。

到了菜地,姜勤挖了一條小渠窩在一旁,先挑出一些土,拿水勺舀了一大勺澆灌。灌溉農田有方法,不是将水光澆在表面,而是要在土壤裏,最好的辦法是用手指戳進去感受一下濕度,覺得微潤是極好的。

接下來是播種,他手裏拿着是蘿蔔和生菜,種子最好浸泡三到五小時,但是他沒時間,簡單碾開一點也行。撥弄好種子,分好區域,他每隔兩厘米放一兩顆,之後蓋上薄薄的土,在撒上一點點水就算是大功告成。

随即他想到自己還沒做肥料,但古代的廢料大多都是排洩物,他暫時不想碰,腦子加快運作,眼睛不經意地落在雜草上。

原來在這。

雜草也能成為肥料,但是也要混入一些具有腐蝕性的東西,還有一種最簡便的是草木灰,不過現有雜草也就算是一種循環。

他笑了一聲,将雜草一株一株撿出來,拿去洗幹淨,回到家中找出瓷缸,将雜草塞進去,又放入家用酸菜壓住,加水,最後封住把堆肥桶移到外邊日光暴曬,快得大概需要一周左右,一周後他捏着鼻子将液肥水鋪在菜地上,等它浸透之後成為堆肥,這也是宋朝常用的一種廢料。

有了廢料再加上生菜出芽很快,沒過幾天他去查看的時候就有綠苗冒出。

姜勤小心地觀察着,心裏看着這幾株苗早就樂開了花,試問哪個農學專業的學生看着自己培育出來的苗能不開心!

“于家的,你菜中的不錯喔!”旁邊菜園的老伯捶了下腰,正巧休息,看見于策家的正蹲在地上看着一群小苗笑,不由心生一絲開懷,便喊了句。

“謝謝老伯!”姜勤笑着回應,這會被人誇了,咧着嘴笑。

老伯也跟着笑了幾聲,喝了口水忽然想到自家婆娘去年還神叨叨地說于策家的那個懶惰得不成樣,家裏的地也不看,家裏的菜也不種,就怕傷着自己的手到時候嫁不到好人家。

咋今年又種地又會種菜,他要是沒看錯的話,那些苗可不像是一個新手能種出來得。

老伯正迷糊,便直接問:“于家的,你這咋種得,之前聽你阿婆說你也不會啊。”

姜勤聞言一頓,終于有人問這件事,他等了一年。老早他弄地的時候其實他就注意到了有些人的目光不對但礙于他确實有用就沒問。不問并不是好現象,就怕他一個不留神當是異種給沉塘了。

“沒呢,在家也是要幫家裏的,許是我年紀小不太會侍弄,這嫁了人年紀又大了,前幾日看着老伯在弄偷學了兩眼,這才能種出來呢。”

老伯看着姜勤不似在說假話,了然地點點頭,畢竟他種菜的本事全村都看在眼裏,看着就能學會也是天賦,若是他能學外頭武行當裏的師傅一樣收徒,說不定真想收姜勤。他就說那些婆娘嘴裏沒一句真話,差點疑了這孩子。

眼瞧着老伯相信,姜勤心裏松了一口氣,跟老伯打了聲招呼走了。

他的心還沒安定下,第二天再逛園子就發現昨日還生機勃勃的苗今天全部癱軟,不少連根都翻出來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菜地,姜勤強迫自己的冷靜下來,眼睛一寸一寸地掃視着泥土,但都沒發現是人為的痕跡。

昨日的老伯也是來看菜地,看見姜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走過去正要問就看見菜地,不由驚呼。

“哪個潑猴子幹得!”

這事擱誰身上不難受,更別提老伯差點将姜勤看做是自己的徒弟,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這聲惱怒喊來了幾個村民,村民們見狀又喊來村長,村長杵着拐杖一見,兩條花白胡子氣得亂飄。

“哪個混子做得!”村長說着問姜勤要不要幫忙。

姜勤面色平淡,與他的惱怒完全不同。

“村長,這件事情我來解決,我會抓到兇手,您只要确保全村人都知道我把苗重新弄好了就行。”這是姜勤腦海裏立刻蹦出來的計劃,他蹲下身去看圍欄的一角,那斷竹上擦着一小絲白色的布匹線。

他伸手捏住,勾起嘴唇,他不信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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