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中秋來臨

姜勤蹙眉,腦海裏搜刮起書裏的內容,模模糊糊間似乎有點印象。陳春在書中愛慕于策,還做了不少奇葩事,後面被遠嫁他村才結束。

“不過你別擔心,你們家于策一點也沒有過分。”

“真的,要是真有,也不會去別的村子娶你不是。”

聽着陳霁安慰的語氣,姜勤有些無奈,“我沒擔心。”

“沒事的,我娘說相公要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的,就咔嚓他。”陳霁氣哄哄地比了個剪刀手的姿勢。

“真沒有。”姜勤笑了聲,換了個話頭問:“你今天不是要給菜園澆水?”

自從陳霁聽大伯說姜勤很會種菜之後自己央着他娘辟了塊地給他,現在每天去的倒是勤奮,但是苗卻種死了好幾次。

陳霁聞言嘆了口氣,“你是不知道,我糟蹋了多少,我娘快沒收完種子了。”

“不說這個。”陳霁瞥了眼旁邊确定沒人試探道:“對了,于策伯伯家遞來消息說他做壽問于策去不去。”

“伯伯?”姜勤訝然,不是說于策獨戶嗎?

“你不知道也正常。”陳霁搬了張凳子坐在姜勤旁邊,“于策八歲的時候,他娘重病,他爹為了籌錢去問外族家借,去了幾次給打出來了。後來為了賺藥錢,上山打獵,那臘月隆冬,上去之後東西沒獵到東西還把命給丢了,他娘一聽就暈過去不久就...”

“他爹娘喪葬還是村裏人辦的,他外祖家就沒來個人,于策大了點就自行斷了關系,這事當時鬧得可大。”

原來如此。

原著中只一筆寫一句獨戶于策,卻從未講過八歲後的日子是怎麽樣,姜勤嘆了口氣,第一次真真實實完完全全地感覺到自己确實生活在古代的一個小山村裏,這裏條件艱苦,治病都是奢侈的事情。

陳霁講完發現于策回來了,立刻起身說要走。

姜勤看他鹌鹑樣,笑着送他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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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畫了屋子?”于策放下柴火,看見地上畫着的黑線。

“嗯,你覺得怎麽樣。”

“還行。”于策瞄了一眼在角落扯草的狗,在看了眼那屋子。他沒記錯的話,那狗見風長,這個屋子估計最多只夠兩月。

“我也覺得好。”姜勤高興地不行,正好于策今天砍了木頭回來,他種田那麽厲害,手工應該也不差吧。

姜勤将一截樹放在板凳上,拿起鋸刀拉扯,密密麻麻的木屑沿着邊緣滑落,一小節木樁掉下。

他甩了甩手臂,将木頭放在一個大木樁上,抄起屋檐下的斧子就是一個用力,結果準頭不行,直接劈歪,木頭分毫未傷,倒是地面的土翹起來一塊。

“我來吧。”于策站在一邊觀望了一會,見姜勤的動作實在生猛,不免有些擔心,“你這樣用力很容易受傷,你去旁邊搭吧。”

“好。”姜勤摸了下鼻子,自覺接受這個選項。

事實證明,會種田還真不一定會木工,他現在拿着幾個木頭回想起搭積木地獄難度。

“你先放着。”于策暗笑了聲,劈完木頭去幫他搭屋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獵戶的加持,于策幾乎沒什麽停頓地做好了。

“汪汪汪!”大米看見新奇的東西,新奇地走過去嗅了兩口,許是知道是他自己的屋,高興地直往裏鑽。

“大米有自己的房間了!”姜勤抱着大米的狗頭直叫。

于策掃着木屑,看他們一起的模樣,心底劃過一絲暖流。

“對了,于策,剛陳霁說你伯伯家做壽問你去不去。”姜勤和狗玩鬧了一會,揉了揉狗毛小聲問,雖然他覺得于策并不會去。

聞言于策嘴角的笑倏然消失,良久才說:“不必理會他們。”

“哦。”

他咄咄不安地應道,悄悄觀察了幾天于策的神色,見無恙姜勤也沒多想,這件事情就這麽輕描淡寫的過去。

“姜勤,大米是不是沒長了?”于策給狗丢了塊骨頭,仔細端詳了片刻,問。

“是嗎?”姜勤最近忙着做水果撈,一時還真沒注意到。于策一提醒,他才反應過來大米這一周沒什麽變化,原本蓬松的毛髒髒得貼在身上,身子顯得越發瘦小。

“好像是。”姜勤琢磨了會,說:“可能沒喝奶的原因。”

幼狗的成長期需要喝羊奶,姜勤盤算了一下,吃完飯給大米洗了個澡,問于策哪裏有羊奶賣。

“得去鎮上,村裏人都不喝。”

姜勤抱着狗上了趟鎮子,得知這羊奶一碗得五十文,心下立刻滴血,交錢打了碗給大米,看它大塊朵碩的模樣又稍稍安心。

“你倒是舍得給狗喝羊奶。”賣羊奶的老板正出來送碗,看到這一幕不禁笑道,“我家狗都沒舍得。”

姜勤摸摸狗頭,“這不是看它小嗎。”

給大米喂完,姜勤帶着它回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喝完感覺大米确實生龍活虎了些。

姜勤看着上蹿下跳的大米,暗暗放心,想着手裏為數不多的銅板,帶着水果撈再度出攤。

攤位還是原先的位置,姜勤也并不是天天來,周圍的攤主悄無聲息地換了幾個,姜勤擺好攤後,低咳了兩聲,開嗓:“酸甜可口的水果撈咯~”

街道上的人漸漸多起來,有人害熱,走過來問:“你這個多少錢一碗。”

“一碗十五文。”

“十五文?”人一聽直搖頭走,“隔壁那家才十文呢,你就十五文,想錢想瘋了吧。”

姜勤微蹙起眉頭,待人走了将攤子蓋上布,讓劉叔幫忙看一會,他去街道的另一邊看看。

如那人所說,這邊的道上不知何時也跟着出現了水果撈的字樣,攤位上的人搖晃着蒲扇大聲吆喝起來,确實是十文,還有單獨的一種水果是五文錢。不止攤位,酒樓的門口挂起了一個牌子,上面赫然寫豪華版‘水果撈’。

姜勤拍了下頭,俨然忘記古代人的智慧也是不可小觑,短短幾天,就發展到這個程度,再這樣下去,持續車輪戰壓低價格降低品質不是他所想看見的場景。他得趕緊想新的美食,不然遲早被頂替。

回到攤位後,姜勤把價格壓到十文,有些少賺點也賣出去,趕在傍晚前,他全部賣出去,收拾好東西他打了一碗羊奶回去給大米喝。

看着大米越長越大的身軀,姜勤抱着他摸摸毛走進廚房。天氣漸涼,現在得穿外套,再冷些等大雪封村他就不能出去了。

“姜勤,明天村裏有唱戲的來,你來嗎?”陳霁忽然大喊地跑進來,大米已經不怕生,還跟着陳霁一起進來,圍着他的腳打轉。

“唱戲的?”姜勤正揉着面團,一聽歪着腦袋看他,大米似乎也覺得納悶,蹲坐在姜勤腳邊跟着歪頭。

“是啊是啊,這不是快端午了嗎?”陳霁被大米迷得不行,抱着直摸他狗頭,“周圍村子每年端午都會請戲班子來唱,不過都大差不差,都和端午有關。”

“什麽時候開始?”姜勤還沒聽過戲曲呢,有一種小時候在課本裏看某個村裏人晚間聚衆看電影那種興奮感。

“明天下午到,我們得早早去谷場。”

“好哦!”

半夜,吃完晚飯之後,姜勤躺在床上,腦子裏一直在打轉明天下午的事情,這又突然像是小學組織的春游,明明很普通卻就是讓人激動。

“你再轉過去就要掉下去了。”于策兀然出聲,把姜勤吓一跳。

“哪有。”他心虛地移裏面一點,又忍不住想笑,可又怕室友說,只能拿被子捂住嘴悄悄笑。

“是因為明天聽戲班子吧。”于策感受着旁邊被子的抖動,眼底閃過一絲笑。

“你也知道了?”

“陳霁那麽大聲,老遠就聽見了。”

姜勤嘿嘿一笑,又忍不住多問:“去看要準備點什麽,我都沒去過。”

“村裏人不講究,搬條板凳去就行。”于策回憶着以前的場景道。

“就這樣嗎,我以為要穿漂亮衣服呢。”姜勤說着坐起身來,對着于策做了幾個蘭花指說:“像這樣唱嗎。”

長而柔軟的發絲随着姜勤的動作滑過于策的手掌,于策感受到一股麻癢縮了縮手,看着姜勤披散着長發,清冷的月色映照在他生動的表情上,那一陣癢意密密麻麻地散開。

他匆忙的移開視線,點頭應和。

“哎呀,好想到明天。”姜勤卻無知無覺,重新躺回被窩,轉了幾圈面對于策,“那你在村裏自待那麽久,豈不是看過好幾次?”

“還好。”于策感覺姜勤的呼吸就在他的耳旁,熱乎乎得直叫人發抖。

“沒事,新人新面孔。”聽到于策的回答,他笑了幾聲倒回去。

“嗯。”于策敷衍地應和道,學着姜勤摸狗的樣子拍了怕鼓起的被子道:“快睡吧,很晚了。”

“好吧。”

姜勤打了個哈欠應道,拉起被子蓋過臉,閉上眼睛,耳旁是于策沉穩的呼吸聲,漸漸睡去。

翌日下午,姜勤跟着于策來到谷場,那裏已經圍了不少人。有些人搬着凳子來坐着下面,有幾個鬧騰的小孩圍着場地嗷嗷叫,谷場坐滿了人,就連草垛上都站着人。

姜勤哪看過這盛景,一時有些驚訝。

“姜勤!”陳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他聞聲望去,陳霁正搖手給他打招呼,他身邊已經占滿了同齡人,姜勤就沒過去,遠遠地笑了笑。

于策帶他找了個好位置,正巧能看見。

“怎麽沒看見村長他們?”姜勤環視了四周,沒看見幾個老人家。

“他們都看了好多遍,只有小孩兒看不夠争着搶着要看。”

姜勤摸了下鼻子,等人差不多了,臺子上的戲就開場了。

故事确實是端午的,講的是‘孝女曹娥’。姜勤在現代也聽了不少,但第一次聽到這個版本的,加上戲曲的加持,他一時看呆,甚至曹娥在江邊哭號的時候也忍不住落下淚。

一場戲劇結束,姜勤抹了抹眼淚,算了下日子,距離端午節還有五天,剛剛聽隔壁的大娘說鎮子上有龍舟節,周邊的村民都會去逛逛。

姜勤一邊抹眼淚一邊想不如做粽子去賣,沒錯的話古代人還只會吃甜粽子,而他可以做很多口味的粽子去賣,應該能大賺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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