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反擊成功
姜勤聞言再一次對原身的記憶感到無力,原身的記憶裏對過去的事情就像煙氣一樣有印象但是根本沒有記憶點,所以準确說他根本不知道原身實實在在做過什麽麽,只知道原身嫌貧愛富、懶惰長性的名聲傳得遠,誰看了都嫌棄。
“你倒是說說我幹了什麽事。”姜勤往旁邊挪了幾步,頗有些真情實意地問。
幾人愣是沒料到還有人會問自己做的壞事,一時接不下去,眼睛望着為首的男人。
這男人名為陳讓,村裏有名的孝子,也是個莽夫,他娘前陣子剛給他定了門親,正準備過幾天選個好日子迎回來,沒想到就碰上這事。
“你!”陳讓呸了聲,“真不要臉!怪不得你哥自從你嫁出去後身體都好過不少。”
這話一出,姜勤似乎想到原身家庭确實是有個兒子,姜家的寶貝疙瘩。
姜勤諷笑了聲,“那我還真是神醫。”
神醫是有些村民瞎叫得,還沒傳三個人就被姜勤給掐斷了源頭,沒想到到這裏搬出來。
“你少轉移話題,你把我娘治死這事還沒算呢!”陳讓被他鬧得羞怒,手裏的鋤頭倏然打下去,誰也沒料到。
姜勤被眼前一幕驚到,正想避開,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鋤頭柄。
“你握住它幹嘛!”姜勤仰頭看着于策手掌冒出絲絲血珠,氣得大聲道。
于策握住柄頭用力推開陳讓,沒做聲面色卻可怖。
陳讓手比腦子快,見血了鋤頭自然掉在地上。
“你!”
“陳讓!”一道女聲平空而來。
陳讓下意識縮了下肩膀,後面跟着陳讓的人更是吓得只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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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從後面走過來,手裏拿着把殺豬刀,刀鋒被磨得锃亮,這副彪悍的模樣委實有些矛盾。
姜勤認識這個女生,是之前在獵屋主動端藥的那個。
“陳千,你來這幹嘛!”陳讓使着眼色,讓她趕緊走,沒看見他不小心傷人了。
“瞪什麽瞪!”陳千插着腰假裝沒看見他的表情,對着受了傷的于策和已經表現出怒顏的姜勤,收起剛剛那副模樣,彎腰道歉。
“姜勤對不住,陳讓他腦子就是鈍,他娘那事他哭得死去活來,我今早沒見他就知道他肯定來鬧事了,這事是我沒勸好。”
“你若是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姜勤無視這句話,只盯着于策的傷口,好在握的是那木柄不是鋤頭尖,只是斷木猛然刺中手掌出了血,傷口不深卻難看至極。
“要求?”姜勤轉過頭看着陳千,“什麽要求都行?”
“不錯。”陳千見有轉機,急忙回答。
“那...”姜勤看向陳讓的手,一字一句說:“我若是要他一根手指賠呢。”
“姜勤!”陳讓吓得縮回手。
不等陳千同意,門口便來了幾個扛着鋤頭的村民,中間還有人拿了鐮刀。
“于家的別怕,俺們來了!”
陳千想着姜勤的性子,幾天接觸下來她便知道這人看起來什麽都太不在乎,但十分在意他的夫婿,而且這事本就是陳讓做得不對,沒什麽辯駁可說。
“各位鄉親們,這事是陳讓做得不好,姜勤既然想讓陳讓的一根手指,我替他應下了。”陳千轉頭和各位鄉親說着,又彎腰對着姜勤道歉,“你救了全村卻碰上這事着實不該。”
“陳讓,你是自己伸手還是我來?”陳千握着刀,沒任何商量走向陳讓。
“啊!”一聲殺豬叫響徹整片屋子。
“你還好嗎。”姜勤看于策熟練地包紮傷口,血跡漸漸隐藏在紗布之下,不自覺地抖了下身子。
“沒事。”這點傷口對于策來說算不得什麽,本來可以幾下就包好,但只要他稍微用點力那人就皺一下眉毛,可憐兮兮的表情像是沒察覺,讓人直想逗逗。
陳讓斷指的事情傳遍了整個村莊,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即使受恩于姜勤卻還是覺得姜勤說話太狠了些,斷指得多嚴重,若不是陳讓他娘給他定了婚,憑這事以後就別想娶媳婦了。
不管外界怎麽說道,沒過幾天陳讓就自己拿着家裏割的豬肉親自來道歉,言語懇切不像是前頭那個眼睛裏冒火的人。
姜勤也不是圖他那刀肉,于是讓他收回去,後來見他小指頭捆着紗布,心頭的火略消了些。
“不行啊不行,這要是拿回去,千千不得再砍我一根手指?”陳讓吓得慘白張臉,“使不得使不得,您還是收了吧。”
姜勤被磨得沒辦法只好收了,之後又有幾家來送了自家地裏種的菜,說是要答謝在獵屋的照料。
姜勤一上午什麽都沒幹就光收了一桌子東西,腌菜、臘肉、白菜堆在一起,夠吃好幾天。
疫病的事情就這麽過去,本來姜勤想把治好的藥材寫一份交給村長,希望鎮子上的人有所參考,但立刻被村長嚴肅地否決掉。
“如果你不想惹火燒身,就聽我的。”
于是陳家村就成了唯一一個疫病消失的地方。
沒過幾天,天氣驟冷,灰暗的天空無端飄起幾朵雪花,但一落地就變成了水珠沾在地面上。
姜勤穿着厚衣服出來,起身去看之前打剩下的稻谷外殼,看清裏面孕育的房間,又對比了下開始見到的場景,種子在經歷這次兩季節後優化了。
只要明年繼續用這個種子種植,不出三個循環,必定是優種。
姜勤想到現代谷粒豐碩,心中一喜,每一次能和現代聯系的東西都讓他覺得歡喜。
他若是能在古代孕育出優種,未來要是穿回去也能寫篇優秀論文。
姜勤被自己的想法逗樂,拿着他留着的種子去找村長。
他正樂着等走到了才發現村長門口站着一群人,面上皆是愁容。
村長抽着旱煙,餘角瞥到姜勤的身影,揮揮手讓人走,幾人也知道想不出辦法,嘆了口氣告退。
“你怎麽來了。”村長一改剛才的冷臉,旱煙也不抽了。
“村長,我發現今年我們的種子要比去年的好上不少,若是明年繼續用這個種子,咱們村的産量肯定得翻一翻。”姜勤說起自己的專業領域開始侃侃而談,就差說明白什麽叫基因突變和基因優化,壓根沒注意到村長越來越凝重的神色。
等姜勤說完,見村長沒說話還以為自己說得太深奧了,正要推翻重解釋。
“這事別和別人說。”村長的臉色史無前例的嚴肅,“這件事情只能你我知。”
“這是為何?”
村長看向他的眼神沾上些憐憫,“你可知道剛才那群人是來幹嘛的?”
姜勤搖頭。
“那些是我們隔壁幾個村的村長,昨日鎮上來個欽差要求把各村因疫情傷亡人數統計起來,他們拿不定主意該報多少。”
“我今天一聽就我們村最少。”村長的面色抽動一下,“這本不是什麽難事,報多幾個便是。”
“但我還聽說了件事情,周圍各個村莊因為前些日子的寒凍損傷了不少秧苗,今年的賦稅可能交不上,來問問我們村的糧食怎麽樣,打算怎麽交。”
姜勤聽到前面,不由感嘆不論是哪個時代都是需要通氣應付上級,傷亡人數這事自然怎麽低怎麽來。
直到最後,他才意識到這事的嚴重性。
若是周圍村莊都沒了糧食或是糧食減産,只要他們發覺了只有一個村莊有多餘的糧食。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不管是他還是村長亦或是村民都将遭到掠奪。
村裏一針一線尚且能夠掰扯幾句,何況是攸關性命的糧食。
“我醒得。”姜勤把稻谷收起來,明年直接拿出來種就行,沒必要大張旗鼓地張揚。
“那若是別人知道了呢。”
“他們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事情的重要。”
不出村長所料,村子裏的人自從聽說隔壁村莊秧苗死了一半,湊都湊不齊賦稅,有些谷子少得為了活命,抓着女兒上街賣。
這事一出,村裏不寒而栗,之前還想炫耀自己村糧食豐收現下都挖了一個窖來藏米。
不僅如此,村長還給各位交代了幾遍不許透露,違者逐出村子。
“姜勤,我今天去鎮上還看見你村子裏的人在街上賣女,你家那邊是不是很嚴重啊。”陳霁吃着桔子問。
“不知道。”姜勤聽到連頭都沒擡起來,專心對付手裏的面團。
陳霁一聽吐了顆籽,“不止你們村,好多人家都去了,一排排站着那叫一個吓人,我連東西都沒敢買直接跑了。”
姜勤揉着面團不吱聲,他作為一個現代人真的沒辦法直視那個場面,所以自從他知道後一次也沒去過鎮子上。
幾日後,周圍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好幾個村民來報鄰村山下的樹皮少了不少,地皮都光禿禿的。
村裏人唯恐鄰村發現什麽,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不敢天天吃米飯,也跟着去挖山下的野菜,再扣一些樹皮。
姜勤忙着照料自己的菜園子,聽到旁邊幾個小哥兒抱怨自己真的連吃了幾天樹皮瘦了好些,不免低頭藏起笑意。
姜勤沒高興太久,有個小孩跑過來叫他。
“姜叔,有個阿婆在村門口直哭嚷呢,說還要去你家哭呢。”
姜勤收起鐮刀,将菜葉丢進簍子裏,不慌不忙走回家。
家門口果真出現一個婆子,穿得邋裏邋遢,糟亂的頭發讓人認不出。她旁邊還有個女人,頭發同樣亂糟糟,兩個眼睛紅腫不堪,像是大哭了一場。
姜勤腦海裏搜刮着兩個人的名字,半晌都沒找出來。
“姜勤啊!我的兒啊!”坐在地上的阿婆一轉眼看見姜勤,那哭嚎的聲音直接長了一倍。
這會,姜勤終于認出來了,是原身的娘和嫂子。
上次見面還穿着得體,語氣高高在上,怎麽一下子就跌成這樣。
姜勤挑了下眉,冷眼看這兩人準備怎麽作秀。
原身娘一看姜勤不理人也不接話,頓時一怒,“姜勤!你可是俺十月懷胎生下的,真以為你嫁人了就能不認俺們?”
“老天爺啊,你看看你看看,這還有沒有孝心了!還有沒有王法了!”原身娘坐在地上哭嚎着直拍腿部,“他自小就冷心冷肺,好吃懶做,俺們好吃好喝把他養大,現在俺們有難了就想和俺們撇清幹系,天下哪有這種事情啊!”
姜勤一句話沒說,就光看着周圍的村民越圍越多,眼前這人戲越來越深。
原身嫂子見狀,用手肘戳了下原生娘,換了個哭法,“我這個弟弟,自我進門起就不喜我,平日在家的時候,我又得給他做飯又得給他洗衣服,原以為這樣就能接納我,結果呢!”
原身嫂子大哭一聲,“結果這人歹毒得很,讓我大冬天給他挑水洗澡,那天寒地凍我還懷了身孕,挑的路上摔了一跤。”
說到動情處,原身嫂子聲淚俱下,眼裏的惡毒藏也藏不住,“就是他,害我丢了個孩兒!現在我好不容易有個女兒,這人也想見死不救,借點米的事情都推三阻四。”
見姜勤還是不說話,她立刻站起身就往旁邊的樹那邊沖,嘴裏喊着:“不活了!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