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劉瑩打量了一眼房間若有所思：大為家好闊氣，楊尚仁家要有這十分之一咱們如娅就不會太苦。
林富強不語，腦子裏浮現楊尚仁家的情景：四壁空空，操起一塊石頭砸過去可能你都砸不到五元錢的東西。家具就是幾個小木板凳和屁股一坐上去就“嘎吱”響個不停地木板床，廚房更是黑得一塌糊塗，有一邊牆還裂開一條縫。
所有這些怕劉瑩擔心，他從來不敢對她說。但畢竟過了十多年，看看這兒，那兒也不會窮到哪裏去。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外面慢慢黑了下來，陳為傑遲遲未見回來。林家夫妻開始有些急促不安。
“我怎麽覺得這兒怪怪的聊齋似的？”丈夫這句摸頭不着腦的話讓劉瑩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是啊，這附近怎麽沒有其它人家。林富強又來了一句：“還有他們說話我們一句都聽不懂。”劉瑩白了丈夫一眼。“當地土話。你怎麽聽得懂？你又不是這兒的人。別胡思亂想，說些話怪吓人的。”
見林富強在屋子裏不停地踱步，劉瑩忐忑不安瞟了一眼外面：“拿藥怎麽去這麽半天？外面那只大狗怪吓人的。”
林富強壓低聲音：“嘿，你別說這只狗好怪，見了陌生人也不出聲，幽靈一樣的就來到你身後。”
劉瑩一把抓緊他的手：“唉喲，我的天，你不要再說了，阿強，再說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狗不叫是正常的，不叫的狗會咬人。”林定強拍了拍妻子的手，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沒事，有我呢。既來之則安之，那小夥子看上去很厚道，沒事的。只是你的腳，傷成這個樣子！”說到這裏他蹲下身子查看妻子受傷的腳無限愛憐：“腫成這樣，我看明天都走不成路。在家就好了，擦點藥酒不至于變成這個樣子，讓你受罪了。”
劉瑩垂頭不語。
林富強掃視了一眼房間起身打開電視。可電視屏幕上全部是雪花點，既沒有聲音，也沒有圖像，他調了調天線仍無濟于事，上下看了看，四處摸了摸：
“奇怪，這是電視機嗎？“
劉瑩白了他一眼：“不是電視機是什麽？看你說的，這兒山高，沒有信號。“
林富強一臉的納悶：“沒有信號買它幹嘛？純擺設！真稀奇。”
陳為傑終于擡着個面盆走了進來：“讓你們久等了。大娘你先洗一下。藥很快就好，你們先把藥錢付給我。”
“噢，多少錢？”林富強邊說邊伸手去掏錢。
“十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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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富強一聽愣了：這麽貴，差不多快趕上自己半月工資。
他瞟了一眼妻子，見妻子也放下了眉眼露出不悅，心想明擺就是乘人之危敲竹杠，想自己在家泡的大瓶專治跌打的藥酒，連藥帶酒再帶瓶子不過五元，出門在外遇上也沒有辦法。
見陳為傑盯着自己，他急忙從身上數出二張十元的鈔票面無表情遞了過去。“給，小兄弟。”
陳為傑毫不客氣收下：“大叔，我收了你20元。”多話不說放下盆和毛巾又出了房間。見陳為傑走遠，劉瑩看了丈夫一眼，“阿強，什麽藥這麽貴。”林富強蹲下身子：“別想那麽多先洗腳，過一會兒才好上藥。”
“可怎麽是銅盆？”劉瑩鎖緊眉頭。
“以前的人不都是用銅盆。”話才說出口林富強就愣住：自己怎麽說話的，越說越離譜。不過看這房子，這家人本來就怪怪的。劉瑩不解地看着他：“阿強，這水怎麽是綠顏色？”林富強把手伸進去感覺了一下，又掬起一捧嗅了嗅：“苦中略帶香味，裏面肯定有麝香，沒事你把鞋脫了。”
聽了丈夫的話，劉瑩提起的心放下：她信得過丈夫。平日裏林富強就經常上山去采藥識得不少藥。
他幫她脫去鞋子，她小心翼翼把腳伸進水中，說也奇怪她的腳一放在水裏，一下變得好舒服，疼痛也沒了。
“感覺怎麽樣？”林富強擔心地望着她。
“好多啦！”劉瑩開心起來。
林富強撩起水，認真地洗了洗紅腫的地方，用手搓了搓，她一樣感覺都沒有。她驚奇不已，心想這是什麽藥水，真神奇，難怪會這麽貴。
陳為傑又走了進來，這次他手中拿着一個土碗，“大娘，你把腳擦幹，我來幫你上點藥，很快就會沒事的。”劉瑩順從地擦幹了腳上的水，陳為傑身子蹲下用手将碗裏的藥水塗在她受傷的地方邊擦邊問：“是不是有點火辣辣的？”
“真是有點火辣辣的。”劉瑩低頭看了看，“好像很不腫了，大兄弟，這是什麽藥？”
“這是我姥姥配的專門治跌打傷痛的藥。”陳為傑起身将一元錢遞到林富強面前，“大叔，這是找你的一元錢。”
“算了，就不用找了。”林富強推開他的手，可陳為傑硬将那一元錢塞在他衣兜裏，“我姥姥從不多要別人的一分錢。”
不多要別人的一分錢，說得多好聽，也不想想這藥真是貴到家了。林富強心裏犯嘀咕嘴上卻客套：“你真是太客氣了，今天多虧遇見了你。對了，我們還沒有看見你姥姥，我們來這兒給她老人家添了不少麻煩，還沒有當面謝謝她的。”
“不用，我這就帶你們去客房，吃了飯早點歇息。”
“那多麻煩你們！”林富強有點難為情。
“沒事。”陳為傑把土碗放在櫃子上，“提上你們的東西，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這些糕點留給你姥姥吃。”劉瑩走過去提取袋子又放下。
“你能走了？！！”見劉瑩起身就走，林富強一臉的不相信。
“是啊，真神了，我能走了，阿強，我的腳好像沒事了唉！”劉瑩一臉的驚喜。
“大娘你的腳沒有傷着骨頭，現雖然能走，但還不宜走長路，這兒有兩顆藥丸，等睡覺前你把它用溫水服下去。這些點心你們還是提着去親戚家吧，我姥姥她不吃這些東西。”劉瑩按住他的手，“這袋就留給她吃，我們還有的。”
陳為傑堅持提取袋子，“姥姥知道會不高興的。”林家夫婦也沒再勉強，出門往右拐進一條巷道來到後院的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