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包廂內的人望着門外一愣, 似是沒想到席聞均會來此處,更是沒想到他會如此盛氣淩人。
趙雄并不怵,輕蔑笑說:“席聞均, 你來做什麽?”
席聞均不予理會, 原本陰沉的臉看向林暮煙後有所緩和, 輕聲道:“愣在幹嘛?過來。”
林暮煙有被他的變臉程度吓到,還是反應過來,提上包走去他的身後。
見狀, 于導在一旁同副導演嘀咕:“他來了恐怕不好收場了。”
副導演也覺得後怕:“怎麽辦啊這。”
趙雄猛的拍了下桌子:“我讓她跳個舞礙着你什麽事了?”
席聞均不說話,讓林暮煙退後, 推開于導他們走到趙雄跟前, 他拉住趙雄的領帶, 吓得趙雄結巴說:“你……你幹嘛?”
他的忽地收緊,擡腿在趙雄肚子上一頂。趙雄吃痛地叫了一聲,無力地倒在地上,吓壞了在場的所有人。
“碰我的人?”席聞均一腳踩在趙雄兩腿之間,“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不知死活的東西。”
李瓊靈吓得腿一軟, 她只知道席聞均是個風流的纨绔子弟,卻不成想竟如此狂悖。聽見趙雄的叫聲, 她捂了捂嘴,身體沒撐住,倒在椅子上。
林暮煙原不想管,但這事畢竟是因為自己,她只好上前去勸席聞均, 卻又不知從何開口。猶豫再三, 她拉住他的手臂, 輕聲說:“我有點餓了。”
席聞均直接問:“怎麽沒吃?”
“桌都被你掀了。”
席聞均往旁邊看了眼,這才發現趙雄倒下的時候,連同桌子一起晃動,上面的菜早已堆在一起,被湯灑了滿是。
他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倒是我沖動了。”
于導忙上來勸解:“要不換個地?”
“不用。”席聞均神色淡淡,腳這才從趙雄身上下來,“我帶她走,于導你們繼續。”
說完,席聞均牽着林暮煙離開了包廂,讓周駱去重新安排一間,讓于導和李瓊靈他們繼續。
離開會所,兩人一同上車,這時周駱還在上面沒來得及出來。
席聞均身上的戾氣還未消散:“誰讓你來的?”
“劇組的慶功宴。”林暮煙說,“我為什麽不能來?”
“要是我不來,你打算怎麽處理?”
林暮煙想了想,回道:“我不跳,他又能拿我怎麽樣?”
“那是趙雄。”席聞均覺得她太天真,“你覺得你不聽他的,今天出的了這個門?”
“我聽了,就可以嗎?”
席聞均瞥她一眼,罵了句髒話:“你是真嘴硬。”
“我倒是很好奇。”林暮煙側了身,很認真的問,“如果今天我真跳了,席先生你會怎麽做?”
席聞均沒想到她轉換話題如此之快,佯裝思考後,他笑說:“卸他一條腿。”
聽到這回答,林暮煙一愣。
“怎麽?”
她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席聞均卻忽然靠過來,擡手将林暮煙攬入懷中,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低聲說:“我還不至于要你受這委屈。”
她笑了笑,說:“好。”
林暮煙沒有告訴席聞均,李瓊靈跟她提起,席聞均曾經看上過一個小畫家,只是不出一月,只因趙雄在會上言語調戲幾番,席聞均不僅沒有生氣,轉頭将人送了去。
再後來,就沒了下文。
她說,席聞均這人,藏起來的是人本性的劣根。
今天的事出乎意料,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那個例外,還是席聞均的新鮮感。
無論出于哪一個原因,她都不願意成為他們兩人之間博弈的籌碼。
回來這些天,林暮煙白天在醫院陪着棋棋輸液,晚上換付亞雲回去休息,再去應付席聞均。
等到了棋棋出院那天,是席聞均派人來接他們離開,住所也已經安排妥當,在一處高檔小區內的中層。
安頓好付亞雲和棋棋之後,林暮煙讓人和她一塊去超市買了一些生活用品,雖然裏面配置齊全,她還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需要她來。
一切忙活完,時間只是在下午,太陽還未落山,林暮煙原本想留下來陪付亞雲一起做飯,誰知周駱上門來接。
席聞均向來如此作風,林暮煙沒轍,同付亞雲交代好,便跟着周駱離開。
等回到住處,席聞均正在卧室等,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短袖和長褲,襯得他身形颀長,肩寬腰細。他的身旁放了兩個頭盔,正同人打着電話。
林暮煙過去,他指了指衣帽間,又提了提衣服,提醒她去換一套。她也不知道什麽場合,從衣櫃裏挑了件白色連衣裙,幹幹淨淨的總不會錯。
出來時,席聞均已經挂了電話,見她穿了條裙子,他蹙了蹙眉,敲了下頭盔:“去換了。”
“這不行?”林暮煙疑惑道,“那你要什麽風格。”
席聞均像是故意為難,偏不說清楚到底要她穿什麽,挑了挑眉,笑說:“自己想騎車穿什麽。”
林暮煙膽子大了些,脫口便說:“古惑仔。”
席聞均被她氣笑了,毫不留情地怼她:“我看你像古惑仔。”
她聳了聳肩,沒動。
席聞均沒再逗她,要她自己去換一件輕便的衣服來。
林暮煙會意,挑了個白T和淺藍色牛仔短褲,她的比例絕佳,這樣穿很襯她的腿,顯得格外修長。
“這樣呢?”
席聞均上下打量一番,并不滿意,沉默良久,才說:“夜裏蚊蟲多,你穿這樣是去給蚊子送外賣?”
“……”林暮煙無語極了,又無法反駁,只能陰陽怪氣地說一句,“席先生竟懂的憐香惜玉。”
席聞均卻起身,朝着她走來,将她抱進衣帽間裏,低聲說道:“我懂的從不止這些。”
“試試?”
林暮煙被他抵到牆邊,要是她再不求饒恐怕得把自己交代在這,房間沒開空調,這夏末又悶得要死,她累了一天,可不想這麽快應付他。
她跟了席聞均也有一段日子,當然知道怎麽脫身,她主動去親他,嬌嗔道:“知道席先生心疼我,我這就去換件嚴實點的?”
他哪裏受得了她這張臉如此講話,心又軟了幾分,松開她,要她快些。
“夜裏外面冷,多穿點。”席聞均在外面喊道,“對了,今天可能要下雨。”
林暮煙覺得煩,沒吭聲。她換了個黑色吊帶,外穿薄款牛仔外套,下面搭配高腰牛仔長褲,可以說是裹得相當嚴實。
“不錯。”席聞均倚着櫃子,姿态十分散漫,“很配我。”
席聞均将頭盔丢給林暮煙,帶着她一塊下樓。
雖說是出去兜風,但席聞均說今晚不回來住,想來也是有別的計劃,只是她一時想不出這群人,能有什麽好點子。
席聞均雖說算半個摩托車手,但林暮煙上次坐過一次,他倒是沒有喜歡飙車的毛病。
這話一出,席聞均毫不留情道:“市區飙車是要被抓的。”
林暮煙有些窘,沒再回話。
席聞均看了眼後視鏡,只看見頭盔下那雙怨念尤甚的眼睛,低眸笑了笑。
……
到了地方,是山腳下的一處平地,有一片楓葉林。他們的房車停在另一邊,徐程他們早早便到了,正在那搭帳篷和燒烤架。
聽席聞均說,這會兒平城快入秋,正值雨季,避免打雷發生意外,便挑了這處平地來露營。
林暮煙四處瞧了瞧:“倒是個好地方。”
雖說在山腳下,但比城裏涼快些,正好趕上陰天,吹來的風帶着些許涼意。
看見他們過來,徐程發來求救信號:“大哥你可算來了,我快被傻逼氣瘋了。”
兩人原本在搭帳篷,因為陸易琛第一次自己動手,半天也沒撐起來。這放下帳篷去搭燒烤架,也是如此,徐程見過笨的,卻沒見過這麽蠢得。
陸易琛不放棄,拉着徐程一起,要席聞均去搭帳篷,剩下的他自己來。
席聞均懶得管他們的破事,拉着林暮煙去教她怎麽搭。
看他動作娴熟,林暮煙問道:“你經常來露營?”
“嗯,他們太吵,就經常自己出來。”
“不覺得孤單嗎?”
“還好。”席聞均拉好帳篷的拉鏈,似笑非笑問,“心疼我啊?”
林暮煙倪了他一眼:“随便問問。”
兩人這樣閑聊,對比那邊的陸易琛,可以說是更符合露營的閑情雅致。
他們四個人,只搭了兩個帳篷,自然是席聞均和林暮煙一起,徐程和陸易琛一起。
徐程嫌棄地看了眼:“早知道就應該多帶個。”
陸易琛抱住自己:“我還怕你圖謀不軌呢。”
徐程做了個要yue了的表情。
陸易琛拿了不少東西,雜七雜八一堆,能用的沒用的都拿了,好在他們也不缺什麽。
林暮煙話少,也跟那兩個不熟,就聽他們聊天,不過都是他們小時候的一些事,她也只當聽個樂子。
她今晚嘴巴一直也沒閑着,算是破了米雅給她制定的減肥計劃,不過米雅也看不到,她便更大膽了點。
到了夜裏,蚊蟲多了起來,只有陸易琛圖涼快穿了短袖短褲,一晚上被咬了好幾個包。
天黑之後,天空下起小雨,他們将東西都收拾好放回車裏,各自回了帳篷。
席聞均嫌他們吵,将兩個帳篷之間隔得遠,避免他們擾了自己的清淨,誰知明明已經躲開,還是隐約能聽見那邊的吵鬧。
山上手機信號差,林暮煙躺在行軍床上無聊的翻身,她來時穿的多,方才淋了點雨,這會兒睡着一點也不舒坦。
席聞均正單手撐着頭,閉着眼休息,聽見旁邊傳來動靜,側眸看過去,問道:“怎麽了?”
“沒怎麽。”林暮煙心煩意亂的,“可能是吃太多睡不着。”
“這會兒睡是有些早了。”
“外面下雨了,也不能出去活動。”
帳篷內許久無人開口,片刻後,席聞均從行軍床上坐起身,目光凝視着林暮煙,說道:“那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